血族天災60
這裡是群星精靈領地外圍的一處市集, 因每個月都會有人族商隊固定來此地與精靈們交易，從而形成一處固定駐營場地。
自從三百年前，一隊半精靈偷盜精靈果、致使精靈母樹受傷以後, 魔法森林裡的純種精靈們越發不愛去人族的城市了, 但他們又需要某些精靈之森缺乏的物資，所以此地“市集”越發興盛, 尤其是在人族商隊到來之時。
每月這個時候，群星精靈部落都會分配大量人手在市集周邊，既是為了維持秩序, 也是防止這些商人刺探精靈族的情報。
在這種情況下, 一些陌生商隊的初登場, 總是會引起精靈守衛們的額外注意。
這次也是如此。
“站住！”
兩名精靈戰士用精靈族特製細劍交叉，封鎖住入場通道，也攔住了他們覺得相當可疑的一批人，“你們是商人？你們的貨呢？”
為首的一個兜帽人抬起頭，露出兜帽下方滿臉的黑色花紋, 還有一雙噙滿淚水的眼睛。
兩名精靈戰士嚇了一跳，就聽這個黑臉人用充滿悲痛的語氣向他們控訴：“貨都沒了！沒了！我們這次出來太倒黴了，又是遇到魔獸又是碰到強盜, 馬車上的貨連同馬車一起被搶光了！只剩我們揹包裡的這點了。要不是最後面那幾位傭兵大爺發善心出手相助，我們甚至都走不到這裡來！請兩位精靈族大爺行行好，讓我們進去吧，至少賺點行路費！”
兩名精靈守衛面面相覷。
結果就在他們猶豫間, 黑臉人“哇”地一聲嚎啕大哭, 他身後的四名同伴, 低頭的低頭, 抹眼淚的抹眼淚：
“嗚嗚嗚嗚我們怎麼這麼慘啊！第一次嘗試, 第一次上路，第一次到精靈之森裡來……本來是該很快樂的事，可是現在連棺材本都賠光了！！！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女兒啊，原諒爸爸吧！爸爸實在太沒用了，連給你買生日禮物的錢都沒有了嗚嗚嗚……”
眼見會場裡的人紛紛朝這裡投來異樣目光，精靈守衛們再也撐不住，只得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報一下商隊名還有商隊負責人的名字，登記好了，就放你們進去。”
黑臉人這才擦掉眼淚，抽抽噎噎道：“我們是‘夢想商隊’，我就是負責人，名字是圖歌·斯基。”
夢想商隊？
這名字倒不錯。
可惜遭遇也太慘了點。
精靈守衛一邊在手寫板上記錄，一邊問：“你們商隊主要賣什麼？”
“還能有什麼呢，有什麼就賣什麼唄，東西都被搶光了……”圖歌·斯基又開始抹眼淚了。
明明是個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的漢子，這麼哭哭啼啼的，實在讓人受不了。
因此精靈守衛只是草草在他開啟的揹包裡掃了眼，隨便記錄幾樣常見的商品，然後就在滿心同情中放行了。
對一些常來此地的商隊來說，開業地點都是固定的。
他們會綜合地形、人流、防風程度等等因素，綜合考慮，最後搶佔位置最好的那幾個點。
新來的商隊就只能挑剩下的位置。
至於像夢想商隊這種，既是初來又是遲到、人數和商品還少的傢伙來說，就只剩那麼幾個角落處可選——
這種地方既不顯眼，經過的人還少，甚至對著風口，長滿野草，無論是地理環境還是為了經濟效益，都是下下之選。
但禿落夫斯基根本不在乎。
他跟幾名隊友把揹包往地上一扔，然後去附近砍了根小樹，上面套上一條白色襯裙，往前方一豎。
因為他們的“商隊招牌”實在太簡陋、太奇怪，這樣反而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禿落夫斯基等人就趁機將這次打算交易的商品都拿出來，包括幾個不起眼的小泥罐、幾塊鐵錠、幾塊魔獸皮……其中最華麗的兩把匕首被他另外放在一邊，讓人一眼就能看到。
“這把匕首怎麼賣？”一隻精靈走過來，用腳尖點了點左邊鑲銀邊的匕首。
“這位客人，這兩把匕首都是非賣品哦。”禿落夫斯基露出憨厚的笑容，“在我家消費百枚金幣以上，就能免費任選一把！先到先得！”
精靈一愣，視線轉向其他商品，娟秀的兩條眉毛立馬皺起。
很顯然，其他外觀樸素且常見的商品，並不合他的心意。
但是在看到一塊標價十金幣的鐵錠時，精靈眼皮一跳，直接大叫：“十金幣一鐵錠？你怎麼不去搶？！”
“這位客人你不要急，我們敢標價這麼高，是有原因的！您瞧瞧，其他商隊的鐵錠頂多要價1銀幣一塊，我們這裡卻要十金幣，沒有緣由的話，豈不是瘋了！”
這時候，攤子面前已經停了不少人，有被樹枝襯裙招牌吸引過來的，也有看中那兩把非賣匕首的，還有因為精靈剛才那聲大叫而好奇的……不管哪種原因，他們都跟精靈用奇怪的眼神望著禿落夫斯基，並催促道：“那你快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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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還要從一位矮人國王說起。當時……”
禿落夫斯基聲情並茂，花了十分鐘時間，講述了一個“不愛權利，追尋自由，熱愛打鐵，最終卻為父親成功復仇”的矮人王子的故事，而這些模樣並不算特別好的鐵錠自然變成了這位矮人王子棄鐵從戎前的最後作品。
等他說完，夢想商隊的攤位前，已聚集了上百人。
這些人裡，趁著禿落夫斯基喝水換氣的時機，有人靈魂發問：“雖然王子的故事很感人，但這些鐵錠不就是鐵錠麼？十枚金幣的價格也太高了些。”
“當然不止如此。”禿落夫斯基舉起一塊鐵錠，讓攤子最前方的人都能看清上面的一道痕跡，“看到了嗎？這枚爪印。”
“看上去，倒有些像龍族的爪印。”最開始的精靈見多識廣，端詳半天後，做出判斷，引得周圍人一片低呼。
“沒錯！就是龍族！這些鐵錠上，每一塊都有一枚龍族爪印！據說矮人王子曾救過一條巨龍，為了報答王子，那頭巨龍贈送給王子一批巨龍的寶藏，就藏在這片大陸某地洞穴裡！只要湊齊王子製作的五十塊帶龍爪的鐵錠，解開這裡面藏著的謎題，就能找到那批珍寶！說實話，要不是我們這次太倒黴，遇上強盜被搶走其他貨物，這些鐵錠我們是不打算賣出去的。”
“真的假的？”
“聽上去不像真的。”
“但是鐵錠上的龍爪是真的。看鍛造手法，也的確是矮人族的手藝。”
“那就是真的了？”
“五十塊……這裡的鐵錠已經有十五塊了……”
見火候差不多了，雷克薩斯湊到禿落夫斯基耳邊，裝模作樣地低語了幾句，後者一愣，點點頭，衝攤位前的人提高嗓門：“這次是我們商隊首次來到精靈之森做生意，為了感
謝大家的捧場，全場商品一律九折！但累計獲得非賣品時的價格還是按原價計算！只有今天一天！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他沒有多在鐵錠上費口舌，好像一點都不擔心賣不出去一樣，直接拿起一隻小泥罐，介紹起來：“這裡面裝著的是……”
禿落夫斯基越是如此表現，周圍的人就越覺得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在他還在大力介紹“永夜永夜領域、珍藏了數百年的香醇美酒”時，那十五塊鐵錠就被人包圓了。因為總價超過了百枚金幣，一把非賣匕首也被那名商人挑走。
面對其他人豔羨的目光，商人洋洋得意，嘴角的笑容值止都止不住。
有了領頭羊後，下一把匕首很快也送了出去。
原本還在猶豫的人見兩把匕首都沒了，正打算離開，就聽攤位後的黑臉人嘆息一聲：“大家這麼熱情，搞得我們都不好意思了……這樣吧！雖然沒有匕首可以贈送，但為了感謝各位的支援，每消費百枚金幣，我們附贈價值一金幣的‘皇家秘製芳香丸’一枚。據說常年隨身攜帶這種芳香丸，可以讓身體自然生香，猶如春天百花盛開的花園。這還是從第二紀元可汗帝國皇室傳下來的秘方，當年可汗帝國的公主們從小就……”
對弗蘭克等人來說，今天一天的經歷就跟做夢一樣。
他們眼睜睜看著禿落夫斯基舌燦生花，將一堆在他們看來“破銅爛鐵”的垃圾，換成了大把的金幣，然後禿落夫斯基等人又用這些金幣，換成了真正寶貴的精靈之森特產。
等他們從精靈市集離開時，兩名精靈守衛看他們的眼神都變得崇敬起來，更有人直接追出來，詢問下一次開市，“夢想商隊”是否會到來。
在禿落夫斯基滿口的“下次一定”承諾中，弗蘭克實在忍不住了，等周圍沒有其他人後，他悄聲詢問：“你們下個月真的還過來？”
“當然！有錢為什麼不賺？”
弗蘭克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過了一會兒，才繼續追問：“那你說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嗎？”
禿落夫斯基滿眼怪異地瞅著他：“你都說故事了，能是真的嗎？你又不是沒看到，那些鐵錠上的爪痕都是傑拉德臨時捏出來的，怎麼還覺得我說的是真的。”
“……”
“講道理，小老弟，你以後還是少逛集市吧。不然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禿落夫斯基拍著弗蘭克的肩膀，語重心長。
後者忍無可忍：“不可能！別的商人哪有你這麼厚顏無恥！”說得那麼花裡胡哨、信誓旦旦，結果都是假的？這不就是在騙人麼！他的良心不痛嗎？！不愧是邪惡的黑暗種族！
禿落夫斯基嘻嘻一笑，不以為恥反以為傲：“以前沒有，現在由我開創。以後這樣的手段會越來越多、越來越普及。嗯，趁還沒被別人模仿，我要抓緊時間多賺點。”
“……”
不光是弗蘭克等人被禿落夫斯基的厚臉皮驚呆了，一路旁觀的艾爾莎也是。
她不光震驚，還感到不安。
她本以為玩家們學了禮儀，就能維持住血族的形象，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要是禿落夫斯基等人的真正身份被拆穿並傳出去，別的種族不會以為新一代的血族都是這種口花花的騙子吧？！
眼見五名傭兵看玩家們的眼神都不對了，艾爾莎趕緊給禿落夫斯基等人發系統提示，讓他們注意點——為了販賣“貨物”而編造的故事如果被拆穿，他們在其他種族的聲望會大幅度降低！很可能會影響以後任務的進行！
艾爾莎的本意是希望禿落夫斯基收斂點，不要那麼肆無忌憚。
結果她前腳剛把提示發出去，後腳就在玩家論壇裡看到禿落夫斯基的截圖吐槽。截的圖正是她親自編撰的系統訊息。
禿落夫斯基還在圖片下方哀嘆策劃太嚴格，影響他的發揮。
叫艾爾莎感到安慰的是，下方回覆的樓層裡，沒一個人贊同他，反而都在哈哈哈。
還有人在問禿落夫斯基，保哥去哪兒了，怎麼不是跟他一起，
莫名被cue的保加利亞還在精靈之森裡掙扎。
因為昆娜不願被群星部族的精靈看到，因此他們這支小隊選的路格外偏僻。這也意味著道路格外難走，需要不斷去除前方的荊棘。
除了拖慢行程的植物，還有許多動物。
這裡的魔獸種類比永夜領域還要多，其中有許多新品種，都是玩家從未見過的。要不是有昆娜在一旁現場指點弱點，每場遭遇戰的時間還要拉長。
而就算有昆娜這位本地導遊，他們也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趕到目的地。
那是一處地形奇特的低窪谷地，在一片平原上突然下陷，四周伸出的綠意濃蔭將谷地遮蓋了大半。
玩家們是跟著昆娜沿著一條羊腸小道進入的。
等他們站在谷地、仰視上方遮天蔽日的樹冠時，才反應過來此處的地勢非常隱蔽。
然而，就算這麼隱蔽的林中之谷，其中的村莊依然慘遭外人的□□。
保加利亞先是聞到一股濃重的木炭味，隨後才看到一片村落的廢墟，廢墟中還有零散的火星尚未熄滅。
村莊的規模並不大，至少在如今房屋倒塌的情況下，可以將整個村莊的情況一覽無餘——毫無疑問，現場有很多戰鬥的痕跡。除此以外，一隻活物也沒有，更不用說半精靈。
昆娜已經傻在了一處房屋廢墟前。
在她面前，一根漆黑的房梁正好斷裂，伴隨著“咔擦”的聲響，一縷黑灰飄落。
保加利亞正思考用什麼話去安慰她，就聽昆娜長舒一口氣。
保加利亞：？？？
她該不會是被刺激傻了吧？
“昆娜，你沒事吧？”
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保哥一個。
“我沒事。”精靈回過頭，衝他們安撫一笑，“這裡不是終點。至少我朋友不是在這裡向我求助的。”
笑容轉瞬即逝，“但恐怕，我們又要趕路了。”
這時候，檢查周圍環境的玩家已紛紛返回，其中以女乃並瓦為首的戰鬥派率先發表意見：“這裡曾是交戰地點，而且交戰雙方大部分都是弓箭手。”
在精靈之森，還是弓箭手，很容易就讓人想到精靈。
保加利亞看向發怔的精靈：“精靈們會主動攻擊半精靈的村落嗎？”
昆娜搖頭：“這裡離烈陽部族的領地不遠。雖然他們是最敵視半精靈的一支，但從未主動攻擊過半精靈，更不要說專門摧毀一個村落。”
她環顧四周，“更何況，這裡這麼隱蔽。如果不是刻意尋找，根本不回到這個地方來。”
“換句話說，如果真是來自精靈的攻擊，村莊裡的半精靈們都不會設防。”
昆娜再次一怔，緩緩點頭。
“你現在還能找到，你朋友留下的痕跡嗎？”
“稍等一會兒。”
昆娜從自己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枚水晶瓶，沾了些其中的液體塗在眼皮上，又撒了點在地面。
接著她閉上眼睛，嘴裡吟唱起一段未知的語言。
一陣風起，頭頂樹冠沙沙作響，空氣中的焦炭味終於淡了些。
昆娜睜開眼，環顧四周，又走了幾步，最終面朝南方：“那裡是……烈陽部族的位置。”
“還真是他們啊……”保加利亞小聲嘀咕，瞥了眼昆娜的表情，乾咳一聲，放輕聲音，“那我們現在過去？”
昆娜這才收斂起臉上神情，點了點頭：“抓緊時間的話，差不多正好能在深夜趕到。”
深夜……
果然，昆娜也覺得是烈陽部族的精靈襲擊了她朋友吧。
保加利亞跟瑪瑪米亞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行人默不作聲地跟上率先邁步的精靈。
***
正如昆娜預料的那樣，當他們到達烈陽部族的中心主城時，天色已一片漆黑。
但烈陽主城卻並不黑，裡面燃燒的火把數以萬計，照亮了這一整片夜空。火光中，武器的破空聲、喊殺聲，連成一片。
什麼情況？難道他們想錯了？攻擊昆娜家鄉的不是烈陽精靈，而是另有其人？
保加利亞滿腦袋的疑問，指了隊伍中兩名刺客過去看看情況。
不一會兒，他們就回來彙報：“精靈和人魚在打架！”
不等玩家們表示驚歎，昆娜已搶先開口解釋：“對於烈陽部族來說很正常，他們領地西邊就是海洋，經常會有人魚上岸和他們發生衝突。可以說，在整個精靈族群裡，烈陽的精靈最擅長戰鬥。”
“那他們攻擊半精靈，也是手到擒來的事咯？”
不等昆娜開口，保加利亞搶先擺手：“先別急著下結論，還是要找到證據。正好趁他們在跟人魚打，我們繞到後面潛進去。”
話音未落，隊伍頻道裡突然跳出一句話——
【瑪瑪米亞】：話說，反正隊伍裡有土法，為什麼我們不現場直接用泥巴捏幾個精靈耳朵，假扮成精靈？
之前因為昆娜說，要去她的家鄉，而她家鄉生活的都是半精靈們，所以系統給他們設定的偽裝是“半精靈”，準備的也是半精靈耳飾。
但實際上，半精靈跟精靈在外貌上差別得並不大，只是一個耳朵稍有尖，另一個則更尖更長。
考慮到現在是黑夜，瑪瑪米亞這個提議說不定還真的行！
反正試試又不會懷孕。
他們繼續把系統提供的“半精靈”耳飾戴著，再捏兩個精靈耳朵，這樣就算精靈耳朵露餡了，也可以說是“半精靈偽裝成精靈”。
瑪瑪米亞一通分析，得到了隊友們的稱讚。
【女乃並瓦】：妙啊！這不就跟面具下面還是面具一樣麼！
【瑪瑪米亞】：為什麼你這麼一說，反倒顯得我們像神經病？
【保加利亞】：木佬，小泥，捏得出來嗎？
【泥娃娃】：沒問題！
【雙木亦大】：已經好了，你看看。
保加利亞從雙木亦大手裡接過兩隻假耳，往耳朵上一卡，再讓真正的精靈評鑑一下。
昆娜目瞪口呆望著他們的操作，過了幾秒才閉上嘴：“在光線暗的地方，不仔細看的話，還是挺像的。”
主要是，誰能想到會有人這麼不要臉的假扮精靈呢。
尤其還是在自己這個王族精靈的帶隊下……
黑暗中，昆娜臉頰一熱。
可一想到至今生死不明的好友，她又堅定下來。
等十個人“變裝”完畢，保加利亞又做主，將隊伍分成兩部分，其中六人跟著昆娜這位王族精靈，剩下隱蔽能力最好的四人遠遠綴在後他們身後。
這樣一來，就算被人發現了，這四個人還能作為後備援手。
趁著夜色尚濃，這兩批人一前一後在火光背面，潛進烈陽精靈的主城裡。
說是城，其實除了西側，另外三個方向並沒有城牆阻攔。整個城區的建築，都圍繞著一棵無比巨大的榕樹而建。
只要繞開兩支交叉巡邏的隊伍，再打暈避無可避的第三支，就能成功潛入。
“按照巡邏隊的巡邏規律，我們只有半小時，要抓緊時間了！”
好在昆娜已提前準備好了，一進城區，她就帶著玩家直奔中心的榕樹樹幹。
離得近了，保加利亞才發現，這棵榕樹有多巨大——它的冠蓋輻射周圍百米，中間的樹幹被掏空，和一些白色石磚一起，組成一座小型木質宮殿。
看裡面的燈火，整個宮殿螺旋向上，一直延伸至樹冠頂部。
但昆娜，卻帶著他們，順著旁邊一條旋轉石階，向樹根處走去。
“上面是烈陽王族精靈的住所。”昆娜用氣音向保加利亞解釋，“這下面，應該是地牢。”
你瞭解得很清楚嘛。
因為是潛入，保加利亞忙著打暈沿途看守的精靈，沒空回答昆娜，後者卻主動解釋道：“我在剛迴歸精靈族那年，有幸來這裡參觀過。”
石階一路向下，到達底部時，保加利亞預計這裡離地面已經有上百米。
周圍都是榕樹粗壯的樹根，身後躺了一地被敲暈的烈陽精靈守衛，而在這些守衛看守的盡頭處，一名淺紫色瞳孔的精靈正坐在一間隔間裡，滿臉驚訝地望著他們。
準確地說，是望著為首的昆娜：“昆娜·群星？”
昆娜也愣了：“你是……諾拉·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