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天災61
會在烈陽部族的地牢裡, 發現失蹤的銀月王族精靈，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保加利亞迅速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而地牢隔間裡的銀月精靈, 已經將視線從昆娜轉移到六名玩家身上，臉色變了數變：“你也被抓住了嗎……不對, 這些是……”
因地牢中燈火通明, 泥塑的精靈耳朵顯露無形。
諾拉·銀月的眼神瞬間變得很怪異。
昆娜這才回過神來, 一邊上前用短刀破壞地牢鐵鎖，一邊解釋道：“他們是我的半精靈護衛。多虧了他們，我才能順利進來。”
伴隨鐵鏈下滑的“嘩啦”聲, 諾拉·銀月長舒一口氣，站起身，從隔間裡走出：“早就聽說你對半精靈感官很好。半精靈護衛, 果然是你才會做出的事。”
六名玩家此前已從昆娜那裡得知精靈歧視半精靈的始末，眼下聽到這位王族精靈這麼說, 倒沒開始那麼氣憤了。
但他們對諾拉·銀月也沒什麼好臉色，直接無視了她, 向昆娜建議：“時間不多了，趁還沒被發現，趕緊離開吧。”
“可是……”
正在昆娜遲疑間，一旁的諾拉·銀月突然一笑：“我本以為你是來專程救我的，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也是, 你又沒跟多米尼克·烈陽串通，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你要找的，是不是一批半精靈？”
昆娜神情倏變：“你知道她們在哪？！”
“你來遲了一步。她們三天前就被送走了。”淺紫色瞳孔的裡滿是同情, “我聽烈陽那幫精靈說, 是要送到人族城池裡。大概是被送到某些商人或者貴族手中吧。”
昆娜小臉發白。
結果, 保加利亞忽然開口：“別擔心。我的朋友似乎找到你的朋友了。那位叫‘阿莉’的女性是不是銀色短髮，左眼眼角有一道一字型的疤？”
在場的兩隻精靈一起睜大眼睛。
阿莉是被禿落夫斯基等人發現的。
要說清這件事，還要將時間回撥到半天前。
當時，從精靈集市滿載而歸的禿落夫斯基五人和五名傭兵一起走出精靈之森，並在弗蘭克的擔保下，順利進入百葉城。
一入城鎮，四名玩家就像土包子一樣來回張望，嘴裡不時發出驚嘆聲，就連向來冷靜淡定的血腥瑪麗都不能倖免。
百葉城作為人類帝國南部的重要城市之一，其繁華程度超出禿子等人的想象，尤其是城市建築的建模、以及行走在其中的各路npc。
各種精細、真實之處，讓禿落夫斯基一下找回了剛進這個遊戲裡的感覺。
他站在城門口，望著前方不斷延伸的道路、路旁各色的商鋪，打從心底佩服這遊戲制作組的技術。
合著遊戲副本更新這麼慢的原因在這裡啊！
制作組怕不是把90%的精力都放在遊戲建模上了。
看看腳下這石磚的質感，瞧瞧商鋪上五花八門的陳列貨物，再聽聽身邊路人的交談——這遊戲cg真的神了！無論是場景還是人物，都跟真的沒什麼兩樣！
一隊路過的傭兵衝禿落夫斯基投來奇怪的幾瞥；幾名法師身穿長袍，手拿法杖，一邊匆匆行走一邊低聲談話；兩個挎籃子的大嬸站在城門口的一處水果攤前，大聲說著昨日發生的家長裡短；身後守城的衛兵發出吆喝：“喂！前面那幾個！對！就是你們幾個！要走趕緊走，別站在這裡擋路！”
包括禿落夫斯基在內的幾人這才匆匆回神，趕緊往旁邊走了幾步，給一隊大篷車商隊讓路。
為首騎士手中的旗幟迎風飄搖。馬蹄踏在石板路上，蹄鐵和石塊相交，發出清脆的踢踏聲。車輪咕嚕作響，上面堆放的貨物用防水的牛皮蓋住，又用幾根手腕粗的麻繩捆綁固定，隨著馬匹的前進，微微搖晃。拉車的駿馬從禿落夫斯基身邊走過時，打了個響鼻，草料味、土腥氣還有動物的畜味混合在一起，將禿落夫斯基兜頭籠罩。
太真實了。
真實到禿落夫斯基差點沒忍住上手摸一下。
“大人，我們現在走嗎？”弗蘭克的詢問讓禿落夫斯基回過神來。
他及時收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咳嗽兩聲：“嗯，走吧。”
“請跟我來，總督府在這個方向。”
和在城門口時一樣，有弗蘭克、尤其是盜賊達尼爾在，總督府的衛兵並沒有對禿落夫斯基等人多加為難——他們很容易就進入了總督府，並在管家的安排下，於大廳外等候。
五名傭兵則被先一步請進大廳，據說鄧巴總督翹首以盼許久。
大廳內，弗蘭克看見了鄧巴總督，後者也看到前者身上的揹包。
鄧巴總督猛地站起身，兩眼放光地朝前緊走幾步：“你們竟然真的拿到了？！！！”
是啊。
可惜是假的。
弗蘭克腹誹著。總督此時此刻的反應，跟當初的自己多相似啊。
就是不知道他得知龍蛋是假的以後，會不會跟自己一樣，無法接受。
內心思緒不斷，面上弗蘭克還是很鎮定地脫下揹包，張開包口——
八顆龍蛋在牛皮包裡熠熠生輝。
鄧巴總督的呼吸聲明顯停滯一瞬。
下一秒，他滿面驚喜，朗聲大笑：“不愧是你啊！弗蘭克！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和你的小隊都非常可靠！好！很好！你們做得非常好！”
弗蘭克面沉如水，在一旁的僕人走過來，打算拿走揹包時，才兩手一縮。
鄧巴總督笑聲一停。
“總督大人。”弗蘭克抬起頭，盯緊對方的眼睛，“按照約定，我帶來了三枚以上的龍蛋。您是否該用‘血族重寶’治好我妹妹的病了？”
“咳。”大腹便便的總督清清喉嚨，主動轉開如狼似虎的目光，“這個嘛，不急。”他含糊著說，“所謂血族重寶呢，自然很重要也很危險。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給你妹妹治病的。”
“……”
“不過你千萬別以為我想賴賬。只是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要等哈蒙主教到來後，才能使用。”
“哈蒙主教？”
“嗯。”蒙蒂·鄧巴點點頭，胖胖的圓臉上滿是肅穆，“你也知道，教會最瞭解黑暗種族了，尤其是血族。有哈蒙主教在，才能確保治療你妹妹的過程萬無一失。”
“……您之前可沒說過，會有這種危險。”
總督搖頭，又是笑又是嘆息：“這不是為了讓你心安麼。萬一你在盜蛋的時候，牽掛你妹妹出現失誤怎麼辦？我這也是為你好。好了，現在把龍蛋交給我的男僕吧。”
弗蘭克默然一瞬，將揹包放到伸來的雙手上。
男僕接過包後，俯身行禮，隨後就抱著一整個包順著側門匆匆離開。
直到這時，鄧巴總督的神情才徹底放鬆下來。
他衝弗蘭克等人頷首：“你們坐。”然後轉身，自己先一步在上首的高背椅上坐下，“你們之前說，救下幾個商人。他們想向我獻禮謝恩？”
“是。”弗蘭克低下頭，“他們的首領本想謝我，但我說，如果不是總督大人的命令，我不會出現在精靈之森裡，也不會救下他們，所以他們真正該謝的，應該是總督大人您。”
鄧巴總督的臉色隨著弗蘭克的話變了兩變，最後他混合著“滿意”和“不滿意”的雙重矛盾神情，開口道：“嗯，那就叫他們進來吧。我也挺好奇，這些商人又從精靈那裡拿到了什麼寶貝。”
當禿落夫斯基等人跟著管家走進來時，弗蘭克與其交換了一個眼神，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禿落夫斯基給了弗蘭克一個“我說的吧”的眼神，這才抬起臉，衝胖總督諂笑：“您就是百葉城的鄧巴總督嗎？不得了！真是不得了！總督大人真是好氣度好體魄！小人這輩子三生有幸，才能親眼見到如此英武的總督大人，當真死而無憾！”
胖總督先是向後一仰，而後又直起腰桿，眯著眼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果然是商人！這麼會說話！我聽弗蘭克說，你要給我獻禮？”
“是的是的。”禿落夫斯基小雞啄米一樣猛點頭，向前走了幾步，在被僕人攔下來後，才無措地望著總督，“啊這……大人，我是想給你瞧瞧我貼身藏的寶貝。”
早在他進屋時，鄧巴總督就看到他長袍下面鼓鼓囊囊的東西。
眼下更是看見其中光輝燦爛的一角，眼睛都直了，忙讓僕人走開，同時前傾身子、壓低嗓門：“什麼寶貝，這麼神秘？還要貼身收藏？”
“當然是貴重的好東西，小人怕弄丟，吃飯睡覺都不敢放下。”黑臉光頭跟著壓低嗓門。
他走到鄧巴總督面前，掀起長袍下襬：“給你看看我的大寶貝！”
“噌”地一聲，一把雪亮短劍抵在鄧巴總督的喉嚨口，冰冷鋒利的劍刃緊貼著後者的肥脖。
鄧巴總督兩眼都要凸出來了。
拿刀架著他的光頭卻嘿嘿笑了起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是不是個大寶貝？這玩意兒可是花了我三百枚金幣，才從一個精靈手上買下來的呢。好看吧？我也覺得好看，就是不知道開刃了沒。”
黑臉光頭喋喋不休，鄧巴總督的冷汗卻快掉下來。
短劍貼得很緊，很顯然，只要鄧巴總督稍一用力大喊，劍刃就會割開皮膚，切斷總督的喉嚨。
精靈對其他形制武器的鍛造完全比不上矮人，只有木弓和短劍的工藝格外突出，外表裝飾上也帶有精靈族特有的空靈氣質。
之前鄧巴總督瞥到的光輝燦爛一角，就是這柄短劍劍鞘的末端裝飾。
然而眼下，不要說欣賞那柄精美的劍鞘了，鄧巴總督都快癱在了地上，尤其是在他發現弗蘭克等人無動於衷後：“你、你們……達尼爾！你也背叛了我嗎？！！！”
盜賊深深垂下腦袋，用無言的動作作出回答。
鄧巴總督只好看向弗蘭克：“弗蘭克！有話好好說！你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啊，何必做這種事！你想現在就治療你妹妹？行！沒問題！我這就帶你們去！”
見弗蘭克皺眉不語，他語速越發快了：“難道不僅如此？那你是不滿這趟任務的報酬咯？好好好。這個也沒問題，你要多少錢，你說吧！”
合著他把這件事，完全當成弗蘭克的主意了。
不等弗蘭克出聲提醒，真正的始作俑者已經“嘿”了一聲，不滿道：“你個死胖子什麼眼神？幕後黑手是他嗎？明明是我！！！”
弗蘭克：“……”
鄧巴總督：“……”
鄧巴總督：“英雄饒命！”
“少廢話！”禿落夫斯基衝他翻白眼，“走！帶我們去拿血族秘寶。”
鄧巴總督的臉扭曲一瞬，最終還是屈服在脖間短劍的威脅上。
趁著這會兒功夫，黑龍傑拉德已經撕開空間卷軸，召喚了一批龍族強援。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從傳送陣藍光中走出，紅龍索菲亞、白龍蒙哥馬利、藍龍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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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的空氣似乎都隨著這些“人”的出現，而變得粘稠沉重。
鄧巴總督和弗蘭克等人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識覺得，這些“人”不好惹。
下一秒，這份直覺就得到了證實，因為當中那個美豔的紅髮女人冷笑著問：“喊我們來做什麼？毀滅這座城？”
不光是鄧巴總督兩股戰戰、臉色慘白，就連弗蘭克等人都不由得緊繃起來。
“沒有啦，別這麼兇殘嘛。”禿落夫斯基笑嘻嘻地，“麻煩各位將這座總督府悄悄控制起來，不要驚動外面的人。”
索菲亞擰起眉：“為什麼這麼小心？我剛才感知了一下，這裡的教會裡沒有天使，聖騎士數量也不多，光靠我們幾個，完全能應付。”
“索菲亞。”還是白龍蒙哥馬利開口了，“你忘了，陛下讓我們聽從他的指揮，不要亂來。”
“切，我這是合理建議！哪裡亂來了！”
白髮男人一笑，又仰頭嗅了嗅，眯起眼：“奇怪，這座府邸裡怎麼會有半精靈的氣息？”
除了鄧巴總督，在場的人俱是一愣。
禿落夫斯基率先看向弗蘭克：“我記得你好像就是半精靈吧？”
不等弗蘭克回答，蒙哥馬利先一步搖頭：“不是他。”
紅龍也呆了一下，突然感慨：“我就說哪裡怪怪的！原來是這個！”
“喂！死胖子，總督府裡怎麼會有半精靈？”禿落夫斯基面對盟友笑眯眯，轉向敵人就格外兇，搭配上他那張滿是黑色花紋的臉，格外有震懾力。
鄧巴總督抖了抖肚子，趕緊道：“這是哈蒙主教的吩咐！跟我無關！人也不是我抓的，是被一幫精靈送過來的！我之前不是說哈蒙主教要過來麼，就是為了押送這只半精靈去王都！”
其他人若有所思，只有禿落夫斯基想起幾天前，保加利亞詢問自己是否參加的一項任務。
當時禿落夫斯基因為接到了血族秘寶的任務，就拒絕了保哥，現在想來，那個任務好像叫就是要找一隻半精靈？還是昆娜的朋友？
不會吧不會吧。
真有這麼巧嗎？
禿落夫斯基趕緊拜託血腥瑪麗和蒙哥馬利去看看。
不一會兒，一隻銀色短髮、左眼眼角有道疤的半精靈就跟著她們回來了。
不等禿落夫斯基詢問，血腥瑪麗就主動開口介紹：“她叫阿莉。五天前家鄉被一批精靈襲擊，她和同村的半精靈都被抓住，兩天前又被轉移到這裡來。”
“嗯？”禿落夫斯基突然發現一個漏洞，“那其他半精靈呢？”
“那就要問這個人類了！”回答的不是血腥瑪麗，而是銀髮的阿莉。
她瞪著鄧巴總督，咬牙切齒：“你把我的族人們都送去哪兒了？是不是賣給商會或者送給別的人類了？！”
“這、這都是約定俗成的事啊。”鄧巴總督嗓音顫抖著辯解，“大家都是這麼做的，哈蒙主教也是這麼吩咐的……不能怪我……”
“這也不能怪你，那也不能怪你。”禿落夫斯基突然插嘴，用另一只手拉扯總督的肥臉，挑眉，“合著你清清白白、無辜可憐？”
鄧巴總督脖子一縮，又被肩膀上的短劍冰得一直，囁嚅著說不出話。
“錚——”
阿莉抽出血腥瑪麗腰間的匕首，後者除了最開始的側身，之後並未阻止。
於是，銀髮半精靈就能拿著匕首快步走到總督面前，拿刀尖對準那個圓滾滾的大肚子：“我的族人被賣給哪個商會了？！”
一滴冷汗從鄧巴總督鬢角滑落：“是盧卡斯商會。但沒用的，你追不回你的族人。盧卡斯商會一天前就離開了百葉城，往北邊去了！”
“我宰了你！”
“誒等等！”禿落夫斯基拎著鄧巴總督一起後退，正好避開阿莉刺出的匕首。
面對眼神兇惡的半精靈，他頓了一下，才連忙解釋：“我還要讓他交出血族秘寶呢。”
“沒錯！”鄧巴總督突然挺直腰桿，大聲呼喊，“你不能殺我！還有你！把短劍給我放下！你要是敢傷害我，我絕不會交出秘寶！”
“哦。”禿落夫斯基面無表情，手裡的短劍一動不動，“那你就去死好了。”
鄧巴總督：？？？
鄧巴總督：“噫——等等！你不是要秘寶嗎？你殺了我，怎麼找得到？！”
“反正都在這座府邸裡，慢慢翻慢慢找，大不了掘地三尺，總能找到的啊。”禿落夫斯基齜牙一笑，“實在不行，我不要就是了。你難道是在教我做事？”
“沒有沒有！我這就帶您去！”
“那快點走！”
臨走之前，禿落夫斯基衝傑拉德使了個眼色，後者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抬手攔住了半精靈：“你跟我走。”
“幹什麼？”阿莉握緊匕首，“我要殺了那頭肥豬！”
“等你找到你的族人之後再殺不行嗎。”
“你說什麼？！你有辦法追上商隊？”
傑拉德不耐：“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媽的，要不是禿子的拜託，我才不會幹這種事……”
他正要嘀嘀咕咕往外走，卻被藍龍彌拉攔下：“我去吧。你的速度沒我快。”
傑拉德這才由陰轉晴，而阿莉卻更懷疑了：“你們，到底有什麼方法？”
彌拉不答，直接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外拉。
路過血腥瑪麗時，隨手將阿莉手裡的匕首扔回去，然後才回頭對阿莉承諾：“只要方向不錯，且真的是一天前才走的，我保證帶著你三小時內追上那支商隊。”
對化為原型的龍族來說，或許用“抓”才更準確。
但在場的，除了玩家和龍族本身，其他人顯然沒發現彌拉她們的身份。
其中，弗蘭克乾脆追上禿落夫斯基詢問：“那位大人到底有什麼辦法？我聽說厲害的血族可以化身為血蝠，難道是透過這個方法？”
不提尖叫“血族”的鄧巴總督，禿落夫斯基頗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你都跑人家家裡偷東西了，還沒發現彌拉她們的身份？”
弗蘭克腳步一停，滿臉震驚：“剛才那幾位都是龍族？！”
“你吼辣麼大聲幹什麼。”禿落夫斯基撇嘴，“你們盜了龍蛋，失主追上來，不是很正常的邏輯推理嗎？”
“可是……”
龍蛋不是真的。
而且你還有你的幾個同伴都是血族啊。
弗蘭克認為自己是被禿落夫斯基誤導了。
他一開始被抓住的時候，以為禿落夫斯基等人是龍族。
結果在交代清楚一切，並答應合作、籤訂契約以後，才知道他們是血族。
血族！
竟然是血族？！
就算過去這麼長時間，弗蘭克每每想到這件事還是無比震驚。
因此剛才看到那幾位氣勢不凡的俊男美女時，自然而然也將其預設為血族了。
現在想想，的確是自己想岔了。
這件事本來就該是龍族出面……
禿落夫斯基等人怕不是為了“血族重寶”才會摻和進來。
至於血族會在龍族位面這種事……很顯然，這兩支黑暗種族怕不是聯合了。
在弗蘭克的垂眸沉思中，鄧巴總督的尖叫越發高亢：“你、您、您是血族？！！！既然您能在白天出現，那您一定是侯爵大人甚至是公爵大人了？！”
“嗯，為什麼不能是禿落夫斯基陛下呢？”
就算滿心惶恐，聽到這句話，蒙蒂·鄧巴還是忍不住一噎。
您無論怎麼看，都不會是血族君主吧？！！！
好在黑臉光頭並未在這個話題多糾結，他沉默幾秒，突然開口否認：“我不是血族君主，也不是公爵。”
蒙蒂·鄧巴松了口氣：“您一定是侯爵大人了。那您來收回這件寶物，是很應當的事。”
說完，蒙蒂·鄧巴開啟一間密室。
在滿室生輝的燦爛珠寶中，一隻小水晶瓶被端放在正中央，下面鋪著幾層厚厚的金色絲綢。
水晶瓶中，有淺淺一層黑紅色的液體。
“那就是血族重寶？”
“沒錯。”看見水晶瓶，蒙蒂·鄧巴甚至忘記了害怕，反而自豪地挺起胸膛，“這是血族伯爵的精血！雖然不能和您相提並論，但這麼多，足夠將一隻劣化精靈徹底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