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盛宴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一百五十章 我和他的攻心計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第一百五十章 我和他的攻心計

我回到車裡,對刑警指了指檢察院身後不遠處只露出樓冠部分的公安醫院,"你們對幾大幫派放出的訊息,容深在公安醫院,不是武警醫院對嗎。"

刑警說是,"這家公安醫院緊挨檢察院,法院,莆田區局,可以第一時間挽救重傷的同志,一般三大機關不論官員還是下屬,都送到公安醫院救治。周局這次兩個版本,對道上人不得不承認他重傷,對自己人只說了感染發燒,現在除了孟檢察長,這事一點沒漏。"

我點頭,"喬蒼和黑幫馬仔都以為容深在這裡,又恰好我出現就更確信了,不過有人跟蹤我,不多久就會暴露,只能盼他趕緊好。"

刑警一愣,問我是誰。

我沒有回答他,我問是不是沈姿也在武警醫院。

刑警說周局給安排的,從人民轉到了武警。

我大致有了猜測,喬蒼為撇清自己避風頭,公安和武警兩大國家直控醫院他和手下人都沒有進去,他猜測周容深入住公安醫院,市局局長當然要最好的設施治療,公安比武警先進許多,可我出現在兩家醫院,他就兩邊都有懷疑。

剛才他說這裡做愛很刺激,是為試探我看我的反應。我當時確實有些愕然,但面對他我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精神,做出惱羞成怒的樣子反試探他,都沒有打嘣兒,他知道我的手腕,越是危險重重我越是粉飾太平掩人耳目。

剛才還真是險,我只要流露出一丁點愕然,這盤棋就沒法下了。金偉暗殺周容深,條子都會算在喬蒼頭上,他被逼上梁山不得不出手了,周容深的災難剛開始,這夥人不剷除他誓不罷休。

喬蒼的眼線在暗處盯著我,透過我的出沒掌握周容深和一些人的行蹤,他什麼時候想戲弄我了,就驅車過來,堵我百發百中。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我不由覺得脊背發冷,幸好我沒有把華章賭場地下室就是販毒市場的驚天秘密告訴周容深,市局一旦行動,那裡只有我進去過,肯定是我出賣的,我這麼明目張膽觸犯他底線,扼住他生死,他就算對我有興趣,和我牽連著一個夭折的孩子,也不會放過我。

我囂張蠻橫他都能當作我頑皮一笑置之,可我要是奔著弄死他去的,他還會容我嗎。

我告訴刑警這幾天讓王隊和鄭隊有空就來公安醫院走一趟,拿點水果禮品,去固定樓層,待一會兒再出來,武警醫院就不要過去了。

刑警知道我要製造假象,他問我安排特警埋伏嗎。

我說五天之內,必有爪牙來生事,到時一網打盡。

車駛離市檢察院,喬蒼的勞斯萊斯仍舊停在那裡,似乎盤算什麼,我和他擦肩而過,彼此隔著車窗對望,都看不清楚對方臉孔,但我就是有感應,他目光牢牢鎖定在公安醫院。

我如果全神貫注玩心計,喬蒼也不過和我打個平手,他對我的謊言防不勝防。我會演戲,能在自己無法掌控的環境裡隨機應變反試探,面對喬蒼這個黑幫的總瓢把子,我照樣能泰然處之。

我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成為喬蒼扳倒周容深的致命一擊,或者周容深扳倒喬蒼的籌碼,事到如今生死有命,看誰更有本事了。

刑警停在武警醫院門口,周邊都是車輛,我下來後故意大聲喊,"沈姿天天吵著去見容深,她是拿我當好欺負的嗎?我真是受夠了,要不是他來不了,鬼才懶得看她那張賤人臉。"

刑警關上車門,"夫人替周局盡義務,這是您的氣度。"

我冷笑一聲,"我真想她去死。"

我轉身進入住院部大樓,在關門霎那,非常默契閃身藏在了窗子後,距離我們那輛車不遠的一輛黑色越野,忽然閃了閃燈,直接開出停車場,我匆忙一瞥,駕駛位的男人很像黃毛,喬蒼的心腹。

我指著沒入滾滾車海的越野,"那是..."我舔了下嘴唇,"那是金偉的人。"

刑警不認識黃毛,我說什麼他都信,他非常震撼,"夫人...您料事如神。"

人活在世,往高處爬憑藉的不就是攻心計嗎。女人更是如此,沒有手段的女人是爬不去的,真被硬託上去了,也勢必要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我怕死,我更不想狼狽,就只能每天睜開眼都和蒼天比試一把,擋我者死,順我者我也不一定讓她活。

我轉身直奔電梯,走廊穿梭而過的風撲在我臉上,將我的裙襬簌簌揚起。

喬蒼今天不該來找我,這是他行事難得一見的失誤和敗筆,除非他真的很想我,不顧一切也要見我一面。

我到達十四樓走出電梯門,周容深病房門口有些混亂,四五名護士擋住一個女人,女人聲嘶力竭拼命掙脫,大喊他是我丈夫,我來看他有什麼錯!

門口把守的特警知道她是前任周太太,都不敢擅動,只是死死堵在門外,隔絕她進入的道路。

有護士餘光看到我驚喜說周太太來了,她們手臂和臉頰都被撓出了指痕,護士帽也被扯掉,氣喘吁吁有些狼狽。

護士朝兩側散開後,露出中間包圍住的沈姿,她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一瘸一拐的艱難站立,臉色***悽慘,人也瘦弱不成樣子。

她是非常驕傲自負的女子,她千方百計死守著,最終還是落魄的鳳凰被拔得毛都不剩,她早已近乎扭曲,她痛恨別人的阻攔和看輕,更痛恨這些人站在我這一方效力,她憤怒暴躁的表情在看到我出現這一刻,炸裂到了極致。

"何笙你這個賤人,你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麼迷魂藥,為什麼他們都巴不得去奉承你,做你的走狗。"

我站在原地停下,頭頂慘白的光散發出灼熱的溫度,燒得頭皮發燙,"成王敗寇的道理,你不懂嗎。"

她嘶吼尖叫衝到我面前揪住我衣領,大聲質問我為什麼不允許恪恪探望她,她已經央求保姆很多次為什麼就是不滿足。

她雙眼猩紅,恨不得將我就地正法碎屍萬段,"你把恪恪奪走了,藏起來了是不是?恪恪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憑什麼阻止我們母子團圓,他從小跟著我長大,你做過什麼?你除了破壞他父母的感情,毀滅他的童年,你又做過什麼!你把我孩子還給我!"

護士和特警見狀急忙衝上來拉開她救我,她瘦弱身體像一隻小雞,被直接禁錮住,即使她再癲狂抗拒,也無法從那麼多人手中掙脫。

我居高臨下看著她,看她憤恨漲紅的臉,我抬起一隻手,示意她們鬆開,特警喊了聲周太太,我沒有理會,仍舊固執我的念頭,他們只好鬆開對沈姿的束縛。

她吃一塹長一智也沒有再度過來撕扯我,我問她見周恪幹什麼,她咬牙切齒說讓他看看他母親這副樣子是因為誰,讓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我冷笑,"周恪還不到八歲,你作為母親不保護他,不隱瞞他大人世界的殘酷,還試圖激起他仇恨的意識,讓他活在憤怒和怨恨中,你哪裡配當母親。至於他的童年不是被我毀了,而是你。你不和宋輝止暗渡陳倉容深也未必離婚。你自作自受不要把因果推在我身上。"

"我怎樣輪不到你來指點,那是我兒子,我怎樣都是應該的,你沒有資格控制。"

我撣了撣剛才被她抓出的褶皺,上面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護士很有眼力見,她拿出一塊非常清香的紙巾遞給我,我接過將胸口擦拭乾淨。

"容深作為父親,你出事後他想到了保護周恪,已經送去珠海的朋友那裡,過幾天回來。周恪現在一無所知,他父母都差點命喪黃泉,這樣打擊不能給他。你恨我我也恨你,不過幼子無辜,我會視如己出將他周全呵護。"

沈姿並不領情,她朝我唾棄,"不要假惺惺樹立的你名望,我生的兒子自己養,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你遭天譴生不出孩子,你想要撿現成的嗎。"

她不提還好,提了我頓時怒火中燒,我舉起手裡的皮包朝她臉上狠狠砸去,鉑金扣劃破她鼻樑,將她頭打偏,她半響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血從傷口滲出,她嘴唇嘗到了一絲血腥味,她怒不可遏質問我憑什麼打她。

我知道孩子不是周容深的,他不該存在這個世上,他一旦出生我們母子都得不到善終,喬蒼會瘋了一樣掠奪,剷平。

可送他走也應該由我親自來,她沈姿不過是我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戕害我的骨肉。

"你落今天的下場因為什麼,你最清楚。"

沈姿猩紅的眼睛浮起一抹嘲諷,"你怎麼還怪我,你不該謝我嗎?你現在還能是周太太,是因為孩子沒了,孩子如果有,你恐怕連命都活不成。"

我心裡咯噔一震,我不動聲色捏緊拳頭,她抹掉鼻樑上的血,手掌鮮紅一片,"何笙,你是有手段,也有智慧,可你還沒強大到在這麼多聰明人面前瞞天過海偷樑換柱,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沈姿話裡藏刀,我已經聽出來了,我身體不由自主一晃,竭力咬牙穩住平衡,我揮手示意所有人都離開,兩名特警也避到十幾米開外的角落,我小聲問她,"你知道什麼。"

她一字一頓,"你流掉的孩子根本就是野種不是正統。"

轟一聲我覺得頭頂山崩地裂,我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她那雙眼睛此時可怖到駭人。

她獰笑著,"周容深娶了一個不守婦道的蕩婦,不要拿你曾經當藉口,你跟了他之後就安分乾淨嗎?我在地下囚牢,喬蒼什麼都說了。"

她啟開有些蒼白青紫的唇,"他用最殘忍的酷刑折磨我,針,電鑽,石灰,糞便,街上乞丐的精液,所有你想不到的,我都嘗過了。我問他為什麼這樣恨我,你猜他說什麼。"

我腳下一軟朝後退了半步,她哈哈大笑,"你去問他啊,我全部告訴容深,我醒來時他在床邊,我原原本本一字不落講了。"

我有些窒息。

唇和鼻都無能為力的窒息。

她不停大笑,笑得我心裡發毛,我大聲壓制住她,"你休想詐我,我心裡坦蕩忠貞不渝,不是你一番潑髒誹謗就能否決抹殺,容深如果相信你胡言亂語,我也不會站在這裡。"

她得意痛快的表情被我最後一句刺激得陰雲密布,聲嘶力竭抱怨他分明看清一切還要留你,他為什麼對你這樣沒有底線縱容,他那麼驕傲怎麼可能做到!

她燃起一團嫉妒的烈火朝我衝過來,我伸手抵擋,她沒有撕咬我,而是盯著我的臉逼迫,"你敢發毒誓嗎,如果你和喬蒼有什麼,你這輩子斷子絕孫,孤獨橫死,最愛的人死於非命。"

我身體一僵,發毒誓。

我不信鬼神,但也不是全然無畏,這份毒誓代價太慘重,我還不起。

"我為什麼要發毒誓詛咒自己丈夫,做這麼無聊的事。"

"因為你不敢。"她朝我步步緊逼,彷彿要將我吞吃,"你心裡有鬼,你瞞天過海瞞得了天道蒼蒼嗎!"

我險些被她逼得絆倒,伸手將她狠狠一推,趁她衝上來糾纏前一刻朝不遠處特警嘶吼將她帶走,永遠不許她踏入這一層。

我驚慌跑進房間,關上門靠在牆壁大口喘息,喬蒼不會說,他絕不會說,我在周容深身邊他捅破這個秘密等於逼死我。

周容深。

我腦海白光乍現,忽然想到他,我抬起頭看向病床,他沒有熟睡,正安靜坐在那裡凝視我灰白顫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