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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蒼哥說你不能動

我和周容深眼眸對上的霎那幾乎魂飛魄散,他眼神太具侵略性,太深不可測,好像要將我開膛破肚,剜開我的骨頭是白是黑看個清楚。

我整個人僵硬住,後背緊緊貼在門上,彷彿下了一場瓢潑大雨,而我就置身在這場雨水裡,裙衫澆得溼透。

如果沈姿真掌握了我和喬蒼的秘密,她告訴了周容深,按說他早就發狂了,不會在生死時刻捨棄自己護住我。丈夫對妻子紅杏出牆珠胎暗結容忍度為零,周容深這樣的權貴更是負值,他不槍斃我也得把我打個半死,根本不會對我一如既往的寵愛縱容。

到底是沈姿說謊還是她在詐我,她詐我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我之前去找喬蒼都非常謹慎,從來不帶自己人,她哪怕連我身邊的阿貓阿狗都買通了也沒用。

究竟哪出了問題,我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天崩地裂般的絕望和痛苦,我這輩子什麼都不怕,就怕這件事大白天下,我畏懼面對周容深崩潰悲憤的眼神,更不敢想會不會因此失去他,我把一切都賭注在他身上,賭注在這段婚姻裡,我真的輸不起。

他隔著無聲透明的空氣看了我許久,我的倉皇驚懼慘白顫抖都落入他幽邃的眼底。

他溢位一聲淺笑,"怎麼嚇成這個樣子,外面在吵什麼。"

我深深呼入兩大口空氣,竭力讓自己聲音聽上去不那麼慌亂,"沈姿鬧著要進來看你,還抓傷了護士。"

周容深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怎麼沒讓她進來。

我將除了喬蒼那部分事原原本本描述給他,尤其關乎沈姿試圖利用周恪,他愛子心切頓時陷入沉默,片刻後說既然她這樣不知悔改,以後就讓保姆照顧她,不必再來打擾。

我腳底有些綿軟,走路直發飄,眼前時而清楚時而模糊,平時幾步路我搖搖晃晃半分鐘才走完,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周容深非常愛憐伸出手觸控我的臉,他說我瘦了。

我和他的手重疊交握在一起,他指尖的煙味消失了,只有一點藥水的氣息,還有屬於他的令我十分充滿安全感的體味。

"何笙,我不希望你每天這樣辛苦,可如果一天看不到你,我又會很覺得很冷清,很想念。你說心疼和想念我該舍掉哪一個。"

我心虛得不敢和他對視,我總覺得他話裡有話,根本不是講這件事,而是講我最怕的那件事,我立刻垂下頭趴在他懷裡,遮掩住自己心慌意亂的模樣,他以為我在撒嬌,在我頭頂響起幾聲悶笑,"越來越孩子氣。以後我不在了你這樣怎麼行。"

我問他為什麼不在。

他手指插入我濃密的頭髮,隨著他不斷撩動,空氣中瀰漫一股清新的山茶花香。

"我很快就老了,我比你年長十八歲,我無法陪伴你一輩子,我總要先一步離開。"

生離死別的場面再次襲擊我的回憶,我抱緊他的腰,"你是好人,好人可以長命百歲,你會比我活得更久,我死後要遭報應,被閻王小鬼扒皮剔骨。"

我一邊說一邊覺得好笑,他俯下身在我頭頂吻了吻,"不許作踐自己。沒聽說禍害一千年嗎,你是小禍害精。"

我有些呆滯盯著他衣服上的白色紐扣,"千年太久了,容深,我沒那麼貪婪,我只要五十年,我只要你陪我五十年,這五十年我們一直很相愛,什麼災難誤會都沒有,時間到了我們一起走,你別丟下我。"

我用力攥緊他衣襬,他感覺到我的恐慌,柔聲說好。

護士原本要進來給周容深打針,她隔著門上的玻璃窗看到我們擁抱,也沒好意思打擾,在門外和特警說了句稍後方便去護士站找她便轉身離開了。

周容深的溫柔和寵溺給了我一點膽量,我試探問他,"沈姿和我說,她醒來你一直陪她。"

他嗯了聲,"陪了兩天,脫離危險後就交給保姆護工照料,她清醒後和我說了許多,還用恪恪發誓,她每一個字都屬實,沒有編造。"

我脊背一涼,頭皮緊跟著發麻,差點不穩從他身體跌落在地上。

"她說了什麼。"

周容深全然沒有氣憤的樣子,他語氣很平淡,聽不出喜怒,"說你孩子父親另有其人,並不是我,還有一些其他。"

我耳朵那一刻似乎失聰了,眼前也是鋪天蓋地的漆黑,一條冗長的不斷崩塌的隧道,前面沒有路,後面被掩埋,頭頂還在持續滲水,要麼活埋要麼淹死。

我喉嚨卡住了一隻無形的大手,它不動聲色一點點收緊,它不肯給我乾脆,讓我本能掙扎,但越掙扎越絕望,越痛苦。

我一時間竟忘了抬起頭辯駁,他衣服覆蓋住我的臉,溫熱寬厚的掌心落在我背部,不知是在撫摸我的身體還是頭髮,他愛不釋手,每一下都溫柔至極,如同對待一件舉世無雙再難復得的藝術品。

他感覺到我的顫動和僵硬,用另一只手捧起我的臉,我充滿恐懼的眼睛裡,是他溫和儒雅的面容。

"是不是很有趣。"

我艱難吞嚥著唾沫,"她說謊。"

他問我哪裡說謊。

"孩子是你的,我只和你做過愛。"

他沉默不語,我覺得自己拼盡了此生最大的勇氣,在漫長達幾十秒的光陰裡和他對視,碰撞,交融,他很久後終於綻放出非常深邃的笑容,鬆開挑起我下巴的手,重新移回我臉上,百般流連。

"她經歷那樣殘酷的打擊,也許神志不清,我不會相信她就是。這世上從此以後,我只信你一個女人。"

我鼻頭酸脹,說不出的難受懊悔,我將臉深深埋入他懷中,我問他我真的值得你對我這麼好嗎。

他聲音裡滿是無奈,"這種傻瓜問題以後不許問了,你不值得還有誰值得。"

我用力點頭,手指抹掉臉上的眼淚,生怕蹭在他身上被他發現我哭過。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比周容深還睿智的男子已經寥寥無幾,他被我的誘惑矇蔽了雙眼,甘願堵住耳朵忽略掉一切聲音,看作汙衊,中傷,收斂他的聰慧與猜忌,唯獨只信我。

我知道不會有永遠的秘密,終有一天他將看破,我根本不值得。

我去找孟煌城的第二天傍晚,市檢察院的檢察官將一份搜查證送到醫院,他向我再三表達歉意,趙龍那方實在不好批示,讓我體諒上面為難。

我原本就打算收拾金偉,暗殺周容深也是金偉搞的鬼,他是趙龍從南通帶來的,收拾了他就等於打了趙龍的臉,他也會稍作收斂,可趙龍一旦動了,喬蒼也要受牽連,我暫時還沒這個能力咬死他,更沒做好這份準備。

沒有十足把握,又是強悍的硬茬子,那乾脆碰都不要碰,能碰的話也等不到今天輪我頭上了。

果然不出我預料,公安醫院第三天深夜出了亂子,幾個馬仔買通了清潔工,竟然偽裝成保安模樣混進住院部,出現在王隊和鄭隊出入的樓層,被埋伏在場的便衣特警當場擒住。

這情況不能送局子關押,周容深秘書按照我的吩咐把他們送去了寶姐有股份的一家酒吧,酒吧最賺錢的妞兒都是她的姑娘,賣酒一絕,一晚上價值萬八的人頭馬幾箱幾箱的賣,明面上特別牛逼,把持了場子半壁江山,老闆也輕易不得罪她,誰和錢有仇,她為我打點好了,將這幾個爪牙關在用來教訓不聽話小姐的地下室。

我凌晨兩點多在保鏢護送下趕過去,五六名打手正在逼供,進門一屋子的腥味,眼前四仰八叉倒著四個男人,身上衣服也破了,鮮血淋漓,地上很溼,踩上去鞋底子都覺得寒冷,打手說他們暈過去很多次了,就用冰水潑醒了繼續打。

幾個馬仔嘴巴硬得很,死活撬不開,就一句話,有種你槍斃我。

這些敢和條子槓的爪牙,都是黑幫組織裡的鷹犬,說白了,撒出去就沒打算收回來,家人要麼被控制,要麼早讓頭目打點好了,就是一門心思做事,沒點真東西嚇唬不會吐口。

保鏢為我搬了一把椅子,將上面灰塵擦淨,我坐下用手撩撥長髮,極其嫵媚慵懶斜倚著靠背,"牙口挺緊啊,是條漢子。"

被打得最慘的爪牙嘴裡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正好濺落在我腳下,"你不是周容深娘們兒嗎。"

我笑著抬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上,雪白的肌膚纖細的弧形,在這一屋子五大三粗的男人面前十分新鮮誘惑。

他上下打量我,"都說公安局長娶了個風騷的二奶,很了不得,原來背地裡還是個硬茬子,什麼事都敢做,你囚禁我這些弟兄私自用刑,你爺們兒是執法的,你他媽膽子真大。"

我微微一笑,"對什麼人辦什麼事,你們用不地道的下三濫招數,我自然以牙還牙。怎麼,誰讓你們來的,說不說。"

男人冷笑,"說你奶奶!"

我慢條斯理接過一瓶水,"繼續打,狠狠的打,都吃飽飯了嗎,拿他們當沙包練手,留口氣兒就得了。"

我一聲令下,打手和保鏢就像發了瘋一樣,屋子裡慘叫不斷,聽得人骨頭發酥。

很快兩個爪牙扛不住這麼大的力道折磨,翻了白眼暈死過去,胸口的肋排處已經皮開肉綻,能看到半截白骨,其餘兩個咬了咬牙,"你這個狠毒的婊子。"

我笑著用手在臉頰扇風,"狠嗎。我把話撂在這,落在我何笙手裡,嘴巴再嚴也得給我張開,我可不是只會打人這一種折磨。"

我讓打手繼續,對著腦袋打,什麼時候頭皮掉了,什麼時候停。

市局一名刑警在這時趕到酒吧,透過服務生引路找到地下室,將一份資料交給我,他在我耳旁說用刑這事警察不便插手,他就不留了。

他走後我翻開案卷看了一眼,立刻喜笑顏開,我將上面夾在其中的一張相片朝骨頭最硬的馬仔亮出,"王勇?代號六子是不是。"

他臉上佈滿汙泥和鮮血,咬著牙不吭聲,可當他看清照片裡的人時,神情頓時大變。

我意味深長感慨,"你這十三歲的女兒真是如花似玉明媚可人啊,知道風月裡有一種女人叫雛妓嗎?乾乾淨淨的身子,那才能讓男人獸性大發。賣個好價錢不說,興許傍上了大人物,給你滿門光宗耀祖。"

王勇臉色一僵,他手臂撐住地面,艱難爬起來,直勾勾瞪著我,"你什麼意思?"

我將照片狠狠甩在他臉上,"知道的都給我說出來,否則我讓你親眼看著,你女兒怎麼當了雛妓受人侮辱。"

"你敢動我女兒我做鬼都弄死你!"

我大聲冷笑,"你做人在我眼裡都不過一條狗,你當了鬼還不如一個屁。你女兒才十三歲,會不會直接死在床上了。風月場的畜生玩瘋了,你見過吧。"

王勇盯著他女兒照片,整個身體都軟了下來,"暗殺周容深,去醫院一不做二不休弄死他的,都是金哥讓做的,不過他還有後臺,人只要弄死了,他後臺平息後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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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握緊了拳,"後臺是誰。"

"蒼哥,周容深出事那天晚上,金哥被打了,對方雖然戴著面具,但我認出來是蒼哥,他下手又狠又穩,除了他沒別人。他說如果你出事了,他就滅金哥滿門。這次我們去醫院,金哥特意囑咐如果碰到你就擄回去送給蒼哥,蒼哥早說了,周容深不管怎麼死,你不能動,他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