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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蒼何笙番外38 妻奴喬先生

下屬回到市局,抵達**深辦公室,敲門後進入並沒有說話,十分沉默立在一旁。

他伏案批示一份公文,也沒有即刻問詢,大約風平浪靜度過了十分鐘,他終於合住封皮,一邊扣上筆帽一邊淡淡說,"他發現了。"

不是猜測,而是極其肯定的語氣,下屬一愣,"您怎知道。"

這位下屬是跟隨**深在**角臥底兩年的心腹,功夫非常了得,擅長長期圍攻防守,最高記錄在熱帶雨林中臥倒潛伏七天七夜。他執行伏擊罪犯的任務不下百次,多厲害難搞的角兒也有,從未這樣快敗露失手。

**深淡笑,"喬蒼是什麼人,他渾身長滿眼睛,絲毫風吹草動陰謀詭計,都逃不過他。"

他拿起一隻杯子,走到飲水機前,沏了一杯茶,吹拂著水面浮蕩的茶葉,"你能堅持半個小時,很出色。"

桶內傳來咕咚、咕咚的聲響,茶霧朦朧散開,**深的臉孔四周蕩起漣漪,時而濃,時而淡,像長長的徽墨。窗外投射入一米陽光,捲起紛飛的塵埃,在視線中蒸發,流淌。

特區近來天色格外明媚,半點不像快要入冬的樣子,那些花兒還開著,花團錦簇,滿園春色。

他握著滾燙的杯子,心口恍惚記起,若沒有與何笙離婚,他們三週年紀念日要到了。

他委屈她兩年,無名無份跟著,受盡嘲諷與冷眼,還未曾來得及完完整整陪她一次,這日子,便灰飛煙滅,再不回頭了。

他眯眼凝視牆壁,那上面掛著的畫,是他閒來無事的丹青,技術不佳,下筆也弱,畫得不倫不類,只有眉目的神韻,勉強像她。

他指了指,問身後靜默無聲的下屬,"怎樣。"

下屬抬頭打量,"我不懂文雅,周部長可難住我了。"

他悶笑,"那就是不像。"

"像與不像,都是一份心意。"

又是冗長的死寂。

他這一刻,竟有些累了。

身心俱疲,很想長久的睡下去。

四十二年,他第一次有了逃離這世界的念頭。

他到底還剩下什麼。

官位,軍權,勢力。

除此之外,他沒有家,沒有愛人,沒有風月。

冰冷而麻木。

日復一日。

他多少個深夜驚醒,下意識觸控旁邊,他多少次百轉千回,夢裡是何笙翩翩而來,她說我不走了,我到底放不下你。

他笑著去擁抱,滿手空蕩,失望清醒。

他用了漫長的孤寂的時光,終於接受,何笙餘生的溫柔,從此與他無關。

下屬試探喊周部長?我還盯嗎?

**深驟然醒神,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著茶杯紋繡的百花圖,"他到底有沒有洗乾淨這雙手,我很清楚。"

"您是覺得他在欲蓋彌彰。"

下屬仔細回想片刻,"華章賭場上月被區局突擊過兩次,會所一次,也算不上盤查,只是去瞧瞧,打著拜訪的幌子,他手下阿強負責接待,裡面生意都很正經,或許這接二連三的危機,喬蒼也疲於應付。"

**深喝光杯中偏熱的茶水,將空杯擲於桌角,指尖隱隱泛白,粉紅的指甲蓋也失了血色,只剩下青黃,"你記住,棄惡從善,洗心革面,是針對百姓,針對壞得不徹底的人。一旦到了喬蒼的位置,昔年罪惡滔天。不是他想撤手,世道便給他機會抽身。"

下屬低頭說我會留意緊盯。

**深拉開抽屜,摸出紙和筆,從容寫了幾行字。

他託在掌心,擰亮檯燈,放置底下炙烤水墨,使鋼筆字跡儘快乾涸。

那張紙在燈光下,投射出一道黑壓壓斑駁的影子,他看了許久,摺疊合住,交給下屬,"加急密封,送回公安部,交由政治部主任,不許經手旁人。三日內給我回信。"

下屬有些不解,分明可以一通電話解決,何必如此大費周折,走最遲緩的一條路,不過他不敢多問,接下揣入口袋,說了聲明白,便退出辦公室。

與此同時,盛文九層的落地窗,被一面雪白的簾遮住,擋去了陽光與喧囂,桌上擺放一張棋盤,黑白兩子零散寥寥,似乎這盤對壘剛開始,雙方局勢卻已陷入絞殺,十分激烈。

白子原本穩居上風,接連吞吃黑子,橫掃千軍之勢,換做尋常執棋者,勢必選擇繳械,推翻重來。然而這隻手片刻不停,黑子懸在半空,左右觀摩,未曾放過任何絕地反擊的角落,直到落於最不起眼的一處,呈三角陣,堵得白子進退兩難,先前盛世一敗塗地。

黑子猖獗反噬,風捲殘雲般吞吃了五枚白子,白子毫無招架之力,只得狼狽防守,看似大勢已去,片刻後黑子自露馬腳,顯現一處漏洞,白子立刻填埋,幾番波折反轉,以和棋告終。

當廝殺塵埃落定,棋盤上的路數、陣仗、圍勢,連頂級高手也看不透徹。

如同一支放映的長鏡頭,在煙霧中打磨,聚焦,輪迴。推移而上,操縱黑白兩方的軍師,竟只有一人。

喬蒼沉默收手,拿起剪刀,剪斷了火爐內焚燃的銀炭,安神香隨之熄滅,逐漸淡去。

"出來。"

他一聲令下,懸掛著長長油畫的牆壁,倏而開始晃動,從左至右,緩慢敞開,露出一塊凹凸,凹凸面積不超過三平米,鑲嵌著透光的大理石,只有三面是固定的,另一面可推動,便是出口。

一名戴著半副銀色面具的男子走出,單膝跪在喬蒼面前,"先生。**深交給心腹一封信,送去北京公安部,被我在廣州港截下。"

他說完從口袋內摸出原封未動的信箋,呈到桌上,封口處打了蠟,喬蒼風平浪靜的面孔,露出一絲頗為有趣的笑意,"薩格彌留之際,對我的控訴,引發了**深懷疑,他認為我沒有金盆洗手,只是把明處的生意,轉移到暗處做。這幾日他對我實施監聽,他又何嘗料不到,我也會用同樣的招數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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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真是固執。他明知自己鬥不過先生,卻偏偏不服氣。"

喬蒼兩根手指捏起信封,輕輕一撕,抖出裡面的紙張,只有短短三行字,他淡淡掠過,笑意加深,隨手開啟燈罩,將信的一頭抵在上面,不消數秒,炙熱的溫度燒糊了紙,頃刻焚出一絲火苗,整張紙都被盡數吞噬。

他丟入菸灰缸,注視它淪為一抔灰燼,"送信的人在哪裡。"

"天國。"

喬蒼眉眼一凜,"我命令你滅口了嗎。"

"先生,此人留不得。他跟隨**深在**角出生入死,兩年時間什麼門道沒摸清,他想要查到什麼,可比條子易如反掌。而且剷除他,**深如同雄鷹失掉一枚羽翼,即使飛得再高,也不會穩。"

男人頓了頓,"這條命損在我手上,與先生無關。"

喬蒼高深莫測的目光從燈泡移到他臉上,停頓許久,扣上燈罩,"下不為例。"

男人直起身,看了眼窗外天色,此時夕陽西下,並不是他方便出入的時候,便復而走進那扇凹凸。

三日頭上,杳無音信。

彷彿石沉大海,京都的回訊,丟得徹徹底底。

市局失蹤一名副隊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很快掀起軒然大波,所有猜測與控訴都指向喬蒼,奈何捕捉不到蛛絲馬跡。

**深端坐在桌後閉目凝神,面前圍攏了四名部下,義憤填膺要求通知檢察院,簽署針對喬蒼的調查證。

"他半年前元氣大傷,本以為這人要沉了,不足為患。沒想到他經商的手段也如此出色,憑著盛文二度翻身,打得各路措手不及。"

"若不是我們掉以輕心,政府打壓一個商人,還不是小意思,疏忽了啊。"

**深被吵得腦仁疼,微微皺眉,發出一聲咳嗽,意在震懾他們閉嘴,可這些人沒有領悟,反而長槍短炮,"周部長,喬蒼絕對是百年不遇的禍害,您該明白,人體內的癌症第一次發病,五成得以救治,第二次復發,十有九人人必死無疑。"

他終於在翹首呼喚中睜開眼,"誰毛遂自薦,做絞殺喬蒼的先鋒軍。"

部下一愣,面面相覷,都住了口。

他又問,"出手勝利的機率,和癌症二次復發存活率,哪個大。"

他們更是啞口無言。

"我曾有兩度,自以為勢在必得。可這一次,他藉助我的手,除掉宿敵薩格,讓我防不勝防。他如今不可告人的舊事粉碎沉沒,尾巴剪得乾乾淨淨,你們讓我明知是輸,還去壯烈征戰嗎。我就是犧牲了,副部長的位置也輪不到你們頭上!"

"啪"地一聲,**深徹底冷了臉,拳頭砸在桌角,竟磕出半圓的印痕,深入半寸。

一眾部下頓時大氣也不敢出,躬身退出辦公室。

**深凝視空蕩的房間良久,隨即拿起桌上電話,按下單線,並設定禁止監聽,對方接通一聲不吭,沉默聽他講,兩分鍾後,倉促結束通話。

十幾公裡外的盛文,喬蒼秘書摘下耳機,對一旁助理說,"市局**深辦公室,打出一通空白電話,目的地廣州省廳,時間為一分五十八秒。吩咐我們的人,近期盯緊。"

此後喬蒼與**深,陷入你進我退的僵滯局面長達十個月,期間數度博弈各有輸贏,誰都沒有挑破這層紙,僅僅是面和心不合,暗中鬥得水深火熱。

世人說,若沒有喬蒼,不會有官至副部長的**深,若沒有**深,也不會有黑白兩道如魚得水的商業奇才喬蒼。

他們彼此廝殺,彼此相爭,也彼此成就。

而一切的伊始,都源自六年前,何笙那驚鴻一瞥。

便註定這半生糾纏不止。

歲月一晃,喬慈一歲多了,何笙抱著她轟轟烈烈丟了一次。

保鏢只是一錯眼珠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事情發生時,喬蒼正好在會議室內開會,是一場非常重要關於和奧地利合作的空中林園開標會,這是盛文房地產領域最隆重的專案,喬蒼格外重視,親自出手拿下,幾乎談妥九成,只剩下雙方握手簽約便可達成合作,保鏢在這緊要關頭通知了秘書,秘書一聽夫人丟了,自然是妻管嚴的喬蒼頭等大事,分秒不敢怠慢,推門而入,伏在他耳後小聲通稟,喬蒼臉色猛然一變,顧不得招呼一句,倉促起身,風風火火跨出大門。

留下莫名其妙的高層考察團,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秘書笑說實在抱歉,我們喬總家**了點事,恐怕不能進行下去,如果你們願意等待,這幾日我們儘快安排後續,一切開銷都由盛文來負擔。

對方搖頭攤手,說了一連串英文,態度極其失望遺憾,秘書不卑不亢,再次道歉後,將這些人送出盛文,為首的男子轉過身,不知說了什麼,客戶部的美文翻譯告訴秘書,"他想要知道,具體是怎樣的事,讓喬總這樣不尊重貴客。"

秘書點頭,"我們喬總的夫人與女兒忽然失蹤,喬總雖是商人,應該遵守商場規則,但更是疼愛妻女的丈夫,父親。我想任何有擔當的男人都不會棄家人不顧,而選擇賺取冰冷的鈔票。這樣薄情寡義的合作者,貴公司勢必也不敢託付。"

對方蹙眉和同伴交談一番,臉色有所緩和,原本拉開的車門再度合攏,返回臺階上,"可以等一等。"

喬蒼闊別一年零兩個月,調動自己在特區的所有勢力,幾乎將每條街道,港口,荒野、廠房都翻了底朝天,沒有放過任何角落搜查,曾經的華南虎,這一出手便震動四方,世人皆知喬太太丟了,更想不到喬蒼金盆洗手這麼久,他一聲令下,依然有半個江湖的馬仔甘願為他賣命。

保鏢最終在賣紅薯的攤位前找到了對自己闖下彌天禍事還渾然無覺的何笙,喬慈偎在她懷中,滴溜溜圓葡萄珠似的眼睛盯著那只紅薯,似乎很想要,小手在那上面晃來晃去,何笙單手捧著,一點也不給她,還百般躲著,自己吃得面紅耳赤,不亦樂乎。

兩輛車原本已經疾馳而過,緊挨視窗的黃毛忽然察覺到什麼,他大聲吩咐司機停下,往後退,再退,退,停!

透過玻璃,街道夜色闌珊,剛剛升起的半弦月掛在一枝樹梢後,斜斜射下,恰好落在那眉眼秀美,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臉上。

寶藍色長裙沒入草坪,沾了露水,長髮似遮未遮,她懷中一團粉雕玉琢的肉,正不斷朝前蠕動著,發出焦急的咿咿的聲響。

黃毛跳下車走到跟前,何笙全神貫注戰鬥著那只紅薯,喬慈又白又胖的手指戳了一點,大約燙,哼唧了聲,便往嘴裡嘬舔著,一大一小並沒有意識到,面前何時站了一個人。

黃毛蹲下,拿手電筒一晃,可不是祖宗嗎。

他不敢大聲,怕嚇到,又實在壓不住,"嫂子?怎麼著,對蒼哥有意見,要起義了?"

何笙仰起頭,笑得眉眼彎彎,亮晶晶如天邊的星辰墮入,凝成珍貴的鑽石,"你來啦?幫我付下錢。錢包忘在了車上,跑得太急。"

黃毛丟給老伯一張鈔票,對方找不開,黃毛揮手說不要,老伯無奈,塞了兩個紅薯給何笙,她笑得更歡喜,"謝謝呀。還有沒有玉米?"

黃毛朝不遠處等候結果的保鏢喊了嗓子收工!立刻拿起電話向喬蒼彙報,告訴他找到了,平安無事,就是嫂子臉上有些黑。

喬蒼蹙眉,為什麼黑,遭了劫匪嗎。

他私心想著,何笙倘若少了一根頭髮,他定將那些人挫骨揚灰。

他歸心似箭,硬是不到半個小時,從另一城區飛馳而來,何笙一手摟著紅薯,一手捧著烤玉米,焦黑的炭沫沾在鼻尖和臉頰,她時不時抹一把,吸鼻子繼續啃,喬慈坐在旁邊,怕她不給,悄悄伸小指去偷,也往嘴裡填。

喬蒼透過車窗,看到這樣一幕,哭笑不得,手指捏了捏眉心,強壓心口的火氣,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愈演愈烈,司機靠邊停穩,知道他怒了,一聲不吭,默默開門護他下車,黃毛隔著一段路,就瞧見喬蒼一身沖天的煞氣,快要把道旁的樹點著。

這也就是何笙,換了第二個人,今晚甭想好過。

他心裡發怵,趕緊捅了捅何笙,拍掉她手裡的玉米,將喬慈塞入她懷裡,推向迎面而來的喬蒼。

後者站定不語,目光裡翻滾著漩渦,深寒又磅礴。

黃毛趕緊撇清自己,"嫂子,那什麼,蒼哥都急瘋了!"

何笙嘴裡還剩下一口沒咽,她含糊不清問,"誰瘋了。"

喬蒼淡淡睨了他一眼,他不敢瞎說,怕挨踢,只好回答我瘋了。

她又問,"你為什麼瘋?"

"找不到您啊。"

何笙問為什麼找不到。

黃毛暴躁大吼,"丟了呢!"

她笑著指了指自己,"我不是在這裡嗎,丟什麼。"

始終一言不發的喬蒼,那張俊臉越來越陰,已經瀕臨海嘯。

黃毛被何笙徹底繞糊塗了,他琢磨了一會兒,摸著剛剃的光頭,"有道理啊,蒼哥。不能怪嫂子。"

喬蒼皮笑肉不笑,將何笙的衣領扯住,捉小雞似的一把拉到身前,和她近乎貼上,她這才意識到有多嚴重,他身子都是冷的。

"何笙,是不是我最近太寵你,慣得****,什麼禍都敢闖。"

"是你不讓我吃。"她淚光閃閃委屈嘟囔著,"烤的,炸的,街邊的小攤,每次我要,你就吼我。"

何笙半年前,曾吃壞了肚子,疼了一天一夜,險些脫水休克,喬蒼勃然大怒,怪罪保姆沒有照顧好,還懲處了保鏢,後來才知何笙私下偷買炸豆腐,那豆腐發了酸味,蘸著醬汁吃不出,肚子卻受不了。

從那以後,喬蒼不許她亂吃東西,發現一次,就在床上狠狠罰一次,他倘若狠幹,何笙根本吃不消,不活活劈了都是好的,嚇得老老實實忍著。今天乘車路過小巷,她嗅到紅薯的味道,香甜軟糯,這東西南省少見,北方冬日才有,寬大的爐子旁圍了許多人,爐口嗡嗡冒著熱氣兒,她撒謊騙保鏢說去小解,悄悄溜了。

何笙懷中的喬慈似乎有感應母親闖禍了,她拼盡全力喊了聲爸爸,甜糯的奶音,融化了三千尺寒霜。她如今也只會說這一句,當真是金口玉言。

喬蒼眉眼一霎間溫柔許多,他吩咐黃毛抱她上車,何笙趁四下無人,伸出一根手指,輕挑他皮帶,一下又一下抻,彈回去霎那砸中腹部,酥麻顫慄彷彿過電,險些勾起他的反應。

"我知錯了嘛,瞧你,都把我嚇壞了。不信你摸。"

她握著他的手,扣在自己溫熱飽滿的乳房上,揉了揉,真事兒似的問,"是不是小心肝兒怦怦跳?"

喬蒼深吸一口氣,面色仍冷酷,"這一招,一年間你用了十六次。大大小小的禍事,只要解決不了,便纏著我求饒。"

他將手抽出,半點不遲疑,"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美人計用久了,就會失靈。"

"是嗎?"她笑得狡黠如狐狸,壞水兒滴滴答答往外流,"喬先生免疫了呀?"

他冷哼。

她小舌頭舔過紅唇,右手趁其不備忽而抓住了喬蒼褲襠,那裡原本就半硬不軟的,這一下刺激,更是大了不少,強忍的秘密被察覺,威嚴掃地,他頓時綠了一張臉,頃刻間黑壓壓的彷彿染了濃濃的墨跡。

她得意猖獗的小臉蛋笑成了一朵花,"我是不是也沒有告訴你,你拉鍊崩開了。"

他扼住她手腕,從那一處拂開,"何笙。"

他才喊名字,她撲哧一聲笑,"喬先生,等下再急!我給你講個笑話,你聽了一定也笑。"

他眯眼等她,她張嘴又合上,又張開,如此反覆許多次,自己笑得止不住,一個字沒說。

月色分明愈加清朗,可此時卻暗淡無光,這世上的燈火,幽亮,霓虹,都投向她的臉,她彎彎的桃花眼,細如柳葉的黛眉蓄滿江南女子的嬌媚溫婉,她到底來自何處,生於哪條江畔,怎會這樣令他神魂盡失。

他滿口大發雷霆的訓斥,終是被她似水柔情噎了回去。明知她在演戲,在故作可憐,他偏投降。

他這輩子啊,傷天害理,濫殺無辜,殘暴之事做得數也數不清,因他而死的皚皚白骨,堆滿山頭灑滿荒野,唯獨到她面前,他的鐵石心腸,他的無情無義,他的冷血暴戾,都幻化為繞指柔,幻化為春水十里。

他抬手將她掛在鼻尖的一顆鼻涕泡兒抹去,"竟然學會詐我,還偷嘴吃。"

何笙知道他這是放自己一馬,嘴又開始硬,"總比偷漢子強。"

他還是板著面孔,"你倒是想偷,天底下的漢子,哪一個能比我用得舒坦。你這**,誰伺候得了。"

她狠踩他一腳,鑽進車裡,他伸手要撈,撈住一片衣袂,她反而惱了,"鬆開!絆著我了!"

他一怔,笑也不是,氣也不是,邁腿跨上去,保鏢合住門,還剩一道縫隙時,低聲說,"奧地利考察團在盛文旗下的酒店入住,為您安排明日簽約,可以嗎。"

喬蒼只想著怎樣好好收拾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小女人,心不在焉嗯。

何笙累極了,折騰顛簸快兩個時辰,跟流浪似的,就為了一塊紅薯,半個玉米,她還不順心呢,見他看自己,比他更橫,狠狠瞪回去。

喬慈早已沉沉睡去,嫣紅的唇角還沾著紅薯碎屑,她也是命苦,母親有好東西從不記著她,還總躲起來,不讓她瞧見,怕搶食,可憐她常常撿些剩下的殘羹冷炙的嘗。喬蒼忍不住輕笑,指尖抹去那點碎屑,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反手撈住賭氣的何笙,她掙扎了一會兒,再沒力氣,順從枕上他的膝,青絲鋪滿一地,他愛極了她瀑布般的長髮,愛極了她嬌憨霸道的一切,他手指捏住她的臉,捏成圓圓的包子,"剛才要給我講什麼笑話,怎麼不說了。"

她手指玩弄他皮帶扣,"說了怕你臊。"

臊。

喬蒼說我與喬太太都是不知羞恥胡作非為的人,臊什麼。

她咯咯笑出來,"這倒也是。那我說了。昨兒去美容院,幾個太太蒸臉,背地裡罵你來著。"

明目張膽的罵,不可信,偷偷摸摸的,倒是管不住人家的嘴。

"她們也是倒黴,又被你聽到。"

何笙翻了個身,託腮說,"她們講,喬先生曾經多英武的男人呀,怎麼現在成了妻管嚴,看他在喬太太面前,一點脾氣都不敢發,那些火憋著全撒在別人身上。"

她邊說邊笑,整個人滾成一團。

喬蒼好笑挑眉,什麼也沒說。

何止那些太太,如今他在酒桌上應酬,舉杯都要三思,何笙這狗鼻子,回家聞到酒氣,勢必要翻天,她不肯讓他吸菸,不肯讓他飲酒,天天像間諜似的,無孔不入盯著,一旦犯案,便不讓碰她,還會千方百計勾引,勾出**,她就反鎖門。他估摸,她是記仇了,恨他不讓她貪嘴。

喬蒼最長在客房睡了一週,深更半夜摸黑爬上她的床,還沒吻幾口,一腳踹過來,掐著脖子連踢帶咬,差點晃散架了床,驚動隔壁的保姆,以為進了賊。

歲月如此難預料。

他萬萬想不到,他栽在何笙手裡這麼徹底,她乘勝騎上他脖子,日夜撒潑,而他這輩子都捨不得讓她下來。

明天吃一頓豐盛的,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

蒼哥妻奴生涯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