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層森林的追蹤戰，敗退戰。
根據之前的經驗，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多毛人飛船的人工環境，是一馬平川，非常規整的平板地形，虛假的泥土之下就是網格狀的金屬結構，再之下就是人工培養皿，滋養的大規模的樹林。
這裡的樹林是有群體感應的。
然而，我們這些人類，和追擊我們的多毛人士兵，都是對樹林群體感應這個宗教不屑一顧的。尤其是天朝的狀態，抓住科技發展機遇下，當我彙報到有樹靈這種宗教政體的時候，他們雖然沒有表示出歧視的心理，卻只把它當成中世紀封建教皇或者像天朝隔壁東南邊的過度一樣，宗教只是一種文化……
可是，我親眼看見的，有靈性的動物，群體感應變得像群體神經網絡一樣思考的生物群體智慧，他們還跟類人生物共生，互相幫助；樹靈為多毛人提供思考的延伸，多毛人為樹靈提供棲息地。
在思考著退路，腦海裡偶爾浮現著人生哲學思考，我知道這是好事情，當大腦遊刃有餘的時候，就會想些有的沒的雜念。背上揹著的火箭筒發射器變得越發沉重，就算多毛人飛船上只有0.8g，這也不代表著輕鬆。
隨著頻繁的壓制射擊，不斷地移動，身體越來越輕。這是當然的吧，子彈越來越少了……真是個好消息。
我看向被夾在隊伍中間的小姬“計算機不重吧，你還能堅持吧。”
“當然沒問題，但是這麼多追兵，我們就算找到汽車，也不能用了，擲彈筒會把沒有防護的車輛直接打爛的，我們也會燒到骨頭都沒了。”小姬貓著腰，子彈就在頭頂上過。
“長官，衝鋒槍射程不夠，突擊步槍子彈用完了。”瞬是壓力最大的斷後隊員，他子彈消耗也是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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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槍丟了，減輕重量保持體力，在這裡不可能補給的。”
“用我的彈匣，剩兩個。”蓮拋了兩個彈匣，一前一後拋過去。瞬，空著的手上接了一個裝上之後，馬上又用同一隻手接住後面那一個彈匣，就像雜技一樣，真是熟練的軍事技能，難怪是全國幾十萬人排前列的超級隊員。
在平地上追擊，卻有大量樹靈充當了掩體。
我感覺差不多了……充當掩體的樹靈身上充滿了彈坑，他們差不多時間開始生氣自保了。
“小姬，我看差不多了，樹靈的應激性反應快出來了。全體戴上防毒面罩。”面罩是能不戴就不戴的，戴上之後多影響視線，尤其是我們被包圍作戰的時候，眼觀六路，少看一路都可能因為冷槍喪命。
戴上防毒面具之後，又撤離了一段路，果然，飄散的農藥一樣的大霧，沉降在地上，這場大霧來的狠啊，甚至偏黃色的霧氣，影響了視線。為我們無意中提供了視線的掩護。
“加緊腳步。”我看見形勢好轉。
之前的撤離，一直是我們在前面跑，多毛人維持著口袋隊形追趕。現在他們的腳步被樹靈的怒氣——其實是生物麻痺毒素，拖住了。
他們當中好像也有面罩對抗這種毒素。算了不管了，當然，最好是全把他們毒翻地上最好。
跑著衝出了迷霧。
感覺除了零星槍強，還有一點雜聲。
離開了濃烈的毒霧，看清了周圍的情況，是多毛人的車輛，因為是電驅動，聲音很小，只有機械摩擦聲，而沒有發動機衝程的聲音。
這時候，機械化的口袋捕捉，變得格外恐怖。
“曹，”瞬嘗試用火箭筒去瞄準告訴移動的車輛，但是理性告訴他，不要浪費彈藥，這只是直射效能不錯的穩定火箭。“……果然還是美帝的東西強大啊……如果是標槍，就能把一切都交給制導了。”
車輛上還不時地向我們大概的方向掃射。
光是躲在樹幹掩體之後，活著就感到十分困難。
“結束了嗎？”我說道。
“少開玩笑了，敵人怎麼會停下來。”蓮的焦慮也瀰漫開去。
“我說我們結束了。是被俘好，還是自殺好。小姬，你們的種族，士兵是哪種傳統？”我問道，一手把火箭筒放地上裝填好，一手拿好炸彈安置好在屁股下面，另一手抓穩了消聲衝鋒槍，這是最後的武器，而且這彈藥也不好用，為了消聲犧牲了太多效能。
“那還是自殺比較好，就算是對自己人，士兵一概的傳統都非常殘酷。”小姬瞎說著大實話。
“沒關係，那我研究一下，怎麼能把這地板炸個塌下去，你猜會不會漏到太空去。那飛船就完蛋了。”
“那有點難哦，別說金屬外殼，岩石外殼都3公里厚度。”小姬跟我認真地分析道。
“那其他船上生活的市民真是老慘了，”我笑了笑，打消了把全部當量炸彈用掉的想法，“拉墊背好像也沒必要，已經打死太多人了。”
“我倒是想多拉一點，要不炸彈我來設定。”小姬撲過來，想搶我手上的炸彈，一陣香汗甩在我臉上……真好啊……死前一陣胡思亂想的本能，讓我考慮著，多毛人的生殖系統是不是跟人類也差不多……畢竟小姬太像人類了……而且是兼具了黃種人和白種人審美交匯處的美少女。
“你們兩個消停會……”蓮說道。
“果然畢竟都是小孩子，不夠穩重。”瞬嘆了口氣，已經做好了任何時候都全力以赴到最後的準備。
因為地勢平坦，兩個老兵，用一點點的時間，就刨起了了兩個散兵坑，臥在裡面對外等待著多毛人士兵的接近。就算是戰死，也要儘可能堅持多一點時間。因為戰場，隨時可能變化，有時候只因為多堅持4秒，就得到了轉機。
那我也刨了坑趴在坑裡面，時間太短，坑太淺。而且一下子就露出了金屬柵格地面。下面就是水流聲，大概就是水培樹靈的根部吧。
多毛人士兵的包圍圈逐漸縮小。
看樣子是想生擒我們，因為車輛上的大口徑機炮一直是沉默著的，用它撕碎我們是隨便的事情。
“瞬，為了保護國家機密，還是，自殺來的比較好，用高能炸彈，還把我們身上的其他證物炸掉。”
“這次我同意長官的說法了，為保密，只能這樣做了。”
“唉。”蓮嘆了口氣。
我這次真的開始安裝炸彈，不是開玩笑了。小姬倒是一點都不緊張的樣子，可能本來就是個厭世的反社會怪人吧。
子彈也告罄了，看到我們不開火了，多毛人士兵也加快了逼近上來的腳步。
“算了，馬上引爆了，我也不想承受這壓力了。”瞬催促道，還用身體掩護住我，“快一點。”提防狙擊手中斷我們的自爆想法。
來吧來吧，我把拇指放在保險蓋上，要開啟才能按下去。
在我推開保險蓋，把手指放在真正的起爆按鈕上的時候。
天上一陣陣煙花飛過。
單色的焰彩……這是擲彈筒……
排炮發射的擲彈筒。
頓時打亂了多毛人的包圍圈。
閃光和燃燒彈藥齊射。“看來計劃有變了。”我馬上想起了在監控錄影裡看到的還在抵抗的人類部隊。“看來是船員組成的戰鬥隊伍，來救我們了。”
“但願是，別放鬆。保密比生命重要。”瞬還是沒讓我們繼續突破迎上去。
直到，車輛被炸燬，多毛人士兵，從一邊被打退，開始了雜亂的撤退之後。
果然，多毛人士兵，多年沒打過真正的陸戰，都是開飛船的，反而在陸戰這方面沒有人類熟練。
人類就算進入了信息時代，依舊有很多地區在忙著打激烈的陸地熱戰。或許只有開著飛船離開了地球長久了，才會稍微忘掉一點激情的陸戰。
啪，有人拍了我的肩膀，我連忙閃身向前幾步，再掉頭看，但是什麼都沒有，這時候一陣電磁氣化的特效出現，露出了白新的身影……
是白新啊，“真是好久不見了。”
“你先把炸彈關了再跟我說話！”白新看了看地上，隨時可以引爆的高能炸彈。
“你竟然沒死……還帶著先進的特種裝備，哪來的？”他不解地看著我。
“沒，回了地球一趟，洗了個澡，梳了個頭，吃了個包，順便拿了新裝備回來找你們了，可是反而被你們救了，這下子也好，任務超額完成了。”
“什麼任務。”白新全身上下都是多毛人的裝備了，掛滿了他們的彈匣和擲彈筒。
“搜尋失蹤在外星人母船上的人類船員的情報，以便展開營救。”我苦笑著，“現在啊，更好，直接找到你們本人了，任務還不超前完成了，走，我們回地球去。慢著，好像船不夠坐啊。”
小姬扶著下巴，“或許我們可以改變計劃，奪取大船去地球。”
“對你而言是去地球，對我們而言，就是回地球了，那就拜託你帶路了。小姬。”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全部命運，講真，都系在小姬身上了。
“搶大船，這個好玩，早點回去吧，我老是怕自己被真空蒸乾……飛船恐懼症了都。”白新一臉暈車的痛苦表情，我也何嘗不是。
“那你是外圍隊伍的leader？”我問道。
“哪有，我不行，領導啊，是我們最強的戰士做領導，我們的教官土人川啊。那老頭子真不是蓋的，有一手。現在我們爆竊了外星人的軍械庫，現在跟他們打對等戰爭呢。”
“算了吧，傷員多吧？他們都在慢慢死去吧。多毛人士兵這邊，他們都有好好救治呢。”
“這倒是。早點回去吧。”白新嘆了口氣，居然還感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