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飛船很快就墜毀了。就墜毀在我們人類的母星，地球上。
外星人母船的人工重力失去作用之後，一行人就在失重空間裡亂甩。大概也是死路一條。超級武器打擊之後的地球又有什麼能活下來。
幾十公裡直徑的星艦燒燬在大氣裡，最後還要在地球上留下一個坑，也夠生物圈毀滅兩三次了吧。
就這樣死去吧。
就在最後一刻，我抓住了小姬的手，希望能給她最後一點安全感。她可是個苦命女孩，在同族眼裡一直就是個畸形怪物。
嘀嗒，嘀嗒。
水滴滴在臉上的感覺。
清醒過來之後。
手中還軟軟的，仍舊緊緊握住小姬的手，手背上全是崩落的灰塵，手心卻一點都沒有。
睜開雙眼環視四周，竟然有上下之分，還有著重力。
這感覺，像是地球。
天花板上開了個大洞，飛船的地面房子一塌糊塗。我記得在最後的關頭，小姬拽著我來到了一處金屬通道內，這才沒有被木頭建築部分撞死。從倒塌掉一半的別墅那裡能看到飛船的假天，假天因為停電變成了單調的金屬板，而大破洞之外，是灰濛濛的天空……
灰濛濛的……那是地球的天空，先汙染後治理的天空。
“小姬？我們大概是在地球上吧？”我看著躺在地上的小姬，“糟了，該不會是受傷了吧？”
我抱起了她的金髮小腦袋，鬆鬆軟軟的，跟小月的黑長直完全不同，還好，頭上沒有包，也沒外傷。
不過肩膀和背上都有擦破衣服的傷勢……
“你就對我的身體那麼感興趣嗎？”小姬發出軟綿綿的聲音。
“啊……”我一看她臉，還好也醒過來了。她臉紅著。
“沒事，不是撞暈的，緊急著陸的時候，氣壓瞬間沒了，所以我們相當於在真空中待了十幾秒……差點死了呢。”小姬另一手緊緊攥著的是，已經被擊斃的大領導的管理終端，上面顯示了飛船的在迫降地球的過程中，飛船分成了多個部分，滑降，實際上，降落的時候動力還在，並不是單純的隕石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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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地球的生物圈沒有被毀滅。”小姬面露喜色，向我伸出手，“太好了，雖然我的家鄉沒了，之後也只能去你家玩咯。”
“呃……”我也松了一口氣……太好了，這艘幾十公裡球徑的大飛船差點就變成了真正的阿波菲斯小行星……然而還是沒有，用了獨特的方法迫降了。“嘛，我家沒什麼好玩，的但是，天朝還是個宜居的地方的，吧……我想你想去別的國度都不一定行呢，你不得不當天朝的貴客了。各種意義上的客人，軟禁那種吧。”
“……什麼意思？”上萬年的母艦生活，反而削弱了內鬥等級，小姬反而不太能理解國度之間的鬥爭關係。小姬側著腦袋，“沒關係，能跟你待在一起就好。”
“好吧，做你保鏢也是好差事呢，就這樣。”我想著未來。
小姬努著嘴，沒再說什麼了。
“慢著，那所謂的超級武器呢？”我想著，應該是類似核武器什麼的吧，殲星武器應該是利用原子能的吧。
“啊……終端還能用，我看看能不能檢視一下。”小姬看到我這麼著急，就稍微幫我看一下，她是沒所謂的樣子。
終端的全息螢幕上，顯示著一個鬼臉，多毛人的鬼臉，和人類的異曲同工，都是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子，其他是不懂的多毛人文字。
“禮物，present……”小姬解釋著上面的文字，可是她也一頭霧水。
“什麼意思”
“我也不懂。”
Pong，一聲槍響，從不遠方傳了出來。
隨即就是慘叫聲。
……大概是中槍的傢伙的聲音。
“不好……”我發現槍已經弄丟了，在迫降的時候，就弄丟了。但是身上還有刀，不是多毛人的陶瓷刀，而是特戰的匕首，那是從地球帶上來的，現在又掉回地球了。
“去看一下吧，現在戰況不明了，不過戰爭很快就結束了，你們失去母艦的軍艦，難以為繼吧。”我抓著刀向著聲源過去，但是很快就沒聲音。
“但願如此。”小姬說道。
越走越近，就是一陣陣咬牙切齒的聲音。
一個橘色制服的多毛人，長毛腦袋在扭曲地晃動著，身體壓在地上的橘色制服屍體上。血泊逐漸擴散開。撕裂的聲音，顯得格外猙獰，這跟火器戰場的猙獰是截然不同。
起碼燒焦血肉，也就這樣了，但是這個怪異的多毛人士兵，像是在啃噬血肉，而且是同類相食，喂，我也明白這種悲痛，對於他們從出生到長大到死亡都要待的母船，毀滅了，人類相同的體驗大概就是地球爆炸了。
也不用悲痛到吃同類來發洩吧。
“哇哇哇”像是哭泣的聲音，那個啃噬同類的多毛人擰過頭來，而且還不太靈活的樣子，一頓一頓的，像個生鏽的機器。
再一看正臉，整塊額頭的皮已經剝落了，露出了少量黃色脂肪粒，黏在森白的骨頭上，眼珠子的視線也是分眼的。
這也太悲傷過度了吧。
悲傷且重傷的多毛人站了起來，橘色制服這麼堅韌也被穿透，一根金屬管道插在他的胸腔上，像是管道放血一樣，也沒有血液出來了，管道末端已經是開始凝固的血，呈現粘稠狀。
“這是活死人……那是禁忌的超級武器……”小姬後退了兩步。
“你說什麼？”我急了，“你說詳細點。”
然而沒有時間讓小姬說詳細點，因為那個活著的多毛人屍體衝了過來。踉踉蹌蹌的，但是動作也不慢。
雖然他身上沒一塊好肉，但是卻有一口好牙，竟然想來咬我，本來就覺得絕對不能被啃上一口。然而他已經衝到我前面了，我慌忙抓住他胸前的金屬管道，讓側面一撥，他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背部，而且他摔倒的同時金屬管碰地，終於把他身體貫穿了。
隨即他要撐起來，但是我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力氣很大啊，我的體重完全壓不住這個身長兩米的多毛人，我連忙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一刀，兩刀，好像脖子骨頭被砍移位了，活死人的身體不再動了。
為了確保它不會再爬起來，索性還把他的頭顱離斷了。
“這是生物武器，雖然只能感染活著的生物，但是當生物死去之後，就會成為活著的屍體，繼續傳播擴散。是絕對禁忌的武器，但是……沒節操的總督還是一意孤行地裝備上它了。”小姬解說著他們的文明歷史。
“嘛，也罷，這樣地球不就保住了嗎？比起死定了，不是九死一生更有意思嗎？”我安慰著她。
“我沒所謂，就是活著累。”小姬帶著我，去一條攀爬梯子上。
從這邊可以爬上去，能到達飛船上方的破洞，從那裡看看外面的情況，肯定不是掉在海上，因為地面穩當得很，一定是在陸地上，祈禱不是隨機落在荒島上就行了。
不知道土人川教官和其他隊員怎麼樣了，不過以土人川的本事，想讓他死？我還是擔心自己吧。
當我和小姬登上頂部，來到了飛船艙的外面。
一陣陣不好的感覺，當我們越接近破洞的時候，就有一陣陣風沙灌進來。
不會是落在撒哈拉沙漠或者塔克拉瑪干沙漠了吧。
艙室頂部短短時間，已經積聚了一層薄薄的細沙。
“這是沙漠中的現代都市嗎？”小姬問我，漫漫沙暴在有條不紊地洶湧流動，能見度極低，但是卻能看到各方街道裡，行屍走肉踉踉蹌蹌地遊蕩，繁華的商業街不能再多活死人，溫馨的大院裡，卻只剩下互相啃噬的家屬。
我目瞪口呆，任著沙子灌進嘴裡，“不……這是大天朝的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