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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售貨員用發泡紙把餐具層層包好,裡裡外外填實, 裝滿了兩隻大紙箱。

結賬刷了三千多塊錢。其中一個導購小姑娘問:“需要幫您送到車裡嗎?”

沈俊彬看看她們的小身板, 道:“不用了,我們一人搬一個正好。”

出了門, 盛驍信步推著購物車, 說:“明泉請你來真好, 自掏腰包買餐具,現在上哪能找到給人打工還這麼盡心盡力的啊?”

沈俊彬正要合上錢包, 覺他這話意有所指, 兩指夾著發丨票貼在他眼前揚了揚:“你什麼意思?”

盛驍無辜地聳聳肩:“沒什麼意思啊, 就是覺得你厲害。”

沒什麼意思才怪, 他拿到手上一撥拉就知道了,近來餐飲部更換的菜牌、賬單夾竟是真皮材質的,添設的幾件轉角擺件簡直堪稱不動產。他收回從前認為沈俊彬“上頭有人”的觀點,轉投“沈總監才是幕後老闆”一票, 否則這小子花錢來不可能這麼便捷。

他不好好走路, 幾近趴在購物車扶手上, 兩條長腿換步間過分地交疊, 帶得推車行進的路線也七扭八歪。

他回頭看著沈俊彬,道:“我記得籌建期的時候中控的母線槽爆炸過一回,整個樓都斷電了, 城建公司不肯掏錢賠償,工程部為了這件事扯了一兩個月的皮都沒扯明白,錢一直欠著供應商的, 人盡皆知。最後還是消防安檢強制要求提供防火供電明細,需要供應商配合出示證明,董事會才老大不情願地簽單劃款——想讓他們同意二次撥款,太難了。可是自助餐廳一晚上就改裝完畢,在此之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你是什麼時候計劃的?那兩個臺子裡面全是燈,一開啟跟上天了似的,做得這麼漂亮花了不少錢吧?”

“還有你買的這些,”盛驍用下巴輕輕一點,“放餐廳肯定不行,異形餐具不好疊放,放到行政酒廊又不太合適。放大堂吧裡倒是可以,可是大堂吧的那點兒東西又不至於勞駕您親自來挑。您打算放哪兒呢?”

沈俊彬走得倒是穩穩當當,任盛驍不輕不重地撞了幾次也沒出閃失,迎向他的眼神絲毫不閃躲。

盛驍一望便知這小子問心無愧,有底氣得很,眼神裡透著的胸有成竹之勢煞是好看。

一想到這個是他的枕邊人,誇了他就等於誇自己,盛驍絲毫不吝嗇誇讚:“換了店裡其他任何一個人來,我都要罵他沒事找事瞎胡鬧,但是你來,我就感覺事出有因,勢在必行,買得很應該。”

沈俊彬一揚眉,不客氣地頷首道:“沒錯。”

盛驍直起身,眼波一遞,饒有興致地把腦袋歪向他:“悄悄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棒?”

他們走在通往停車場的通道,吊頂天花板上的照明燈並不太多,沈俊彬卻隱約感覺盛驍的眼中多了些亮晶晶的小東西。

也許是有人朝他撒了把鑽石,也許是上帝帶他見識過這世界上無數精美的善意,而他將它們封存在了眼睛裡。

出奇地迷人,也出奇地招人。

他越發愧疚自己的那一撮小火苗拿不出手,心裡微微發酸,嘴硬道:“又不是每個人都能靠臉吃飯。”

“喂!”盛驍不滿,毫無預兆地一用力,把車遠遠推了出去,嬌裡嬌氣地說,“我走不動了,推得累死人了。”

眼看裝著瓷器的手推車要撞上路障欄,沈俊彬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回頭震驚地看著他,臉上分明寫著:怎麼這麼丟人?

他問:“你推個車累什麼累?”

盛驍理直氣壯,光明正大地說:“本來我推這些東西那都是隨便推的,這才幾十斤?要不是你中午把我手累的……我能推不動?你說是不是?”

“……”通道裡人來人往,沈俊彬啞口無言,面上一熱,覺得這話不分場合讓人尷尬得要死,可又讓他短暫地忘卻了自己身在何方,路人的打量全都變得無關緊要。

盛驍煞有介事地走上前,把手朝他一攤,佯怒訓道:“你看你弄的,起繭了吧。”

起個鬼的繭了,盛驍溫潤的掌心裡只有清晰的掌紋。

一道平穩深刻的說他闔家安康,一道細細碎碎像是一千條細紋擰成的說他桃花盛放,還有一道直達手腕的,說他命好,能活到老。

沈俊彬鼓起腮幫對著他手掌吹了一大口氣:“呼——”

沒什麼用,細碎的那條還是磨起了毛邊兒似的模樣,無數道沒有頭緒的小小皺褶如同一個個天外來客一般,赫然橫插進那道掌紋裡,無聲又清晰地訴說著這個人是如何走在大馬路上也能遇到身不由己的邂逅的。當然,他的掌紋並未因任何一次美麗的打擾而停滯,因為它只要繼續向前走一小段,就又能迎來新鮮的下一道。

沈俊彬回天乏術,別無法他,心中哀咽一句:早知如此!

盛驍卻猛地一握拳,像是抓住了他的那口氣,慢條斯理地說:“啊,又不累了。”

沈俊彬:“……你是不是閒的。”

盛驍笑笑,把兩隻紙箱搬出來抱在手上,沒讓沈俊彬動一下手。

他用僅兩人可聞的音量商量說:“沈總,您好好看看我,我吃飯也不是全靠臉的,至少還能幫你搬搬東西吧。”

兩個售貨員姑娘捆紮時忙裡忙外上上下下,滿頭大汗如臨大敵,沈俊彬幾乎懷疑她們要合抱才能捆住箱子,而盛驍一抱在身上,那看起來只不過是兩個裝玩具的小紙盒。

“誰還不能搬東西了。”沈俊彬伸手就要接過上面的那一個。

“哎,能一樣嗎。這麼沉的箱子,一般人早給你摔了。”盛驍一側身閃了開來,傷心嘆了口氣,“算了,不說了,自己誇自己沒意思。”

“……”沈俊彬遲鈍地明白過來。

可他張張嘴,突然之間不知道能說點兒什麼。

連出力氣這種事也要人表揚——他望了一眼停車場的玻璃穹頂,想問一句,外面是石器時代嗎?

在這個年代裡夸人力氣大,那不是把人當畜生來考量的意思麼?

可他繼而又想起“潘驢鄧小閒”裡的畜生,覺得在這一點上盛驍才真是與之極為貼切。他臉上沒熱,身上有一處熱了。

沈俊彬稍微一走神,他們就已走到了車位。

盛驍捧著兩個箱子逆光站在他的面前,吹了個輕快的口哨。

沈俊彬心思雜念早就多得無以復加,唯恐妄言洩露了天機,只乾巴巴說了兩個字:“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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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適時地飄起了小雪,廣播裡的女主播溫柔地叮囑車主們注意減速慢行,儘量避開積雪未清理的路段。

沈俊彬嘟囔了一句“路太滑了”,從善如流地和盛驍一道下了車。

紙糊的理智終究沒能阻擋住青春的活力,兩人吻著吻著,年輕的身體就公然擦槍走火。沈俊彬一旦上了床立刻變得分外熱情,瘋狂相邀,撩撥得盛驍心火熊熊燃燒。他急切地想尋找一汪靜謐的水源將之消彌,心急之下,將那人線條略有些清冷的一雙長腿扛在肩上,一挺腰,一頭衝了進去。

春宵一刻可能真的值千金,而沈俊彬今天帶的錢看來是不太夠。

當盛驍宣佈結束時,他實打實地懵了好一陣兒。

他知道男人除了先天條件限制的不可抗力之外只有兩種情況會結束得特別快:一是按月掐日子交公糧,巴不得速速結束,二是在見不得人的地方偷雞摸狗,生怕被人發現。

總之,男人的發揮遠低於平均水平,說明他要麼是對身下的人失去興趣了,要麼是對這段關係的發生地點缺乏安全感,否則男人絕對是一種對性行為永遠懷抱著無限的探究與實踐熱情的生物。

這裡再無第三人,他們顯然不是後者。

沈俊彬沉了臉,緩緩坐起身,冷靜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表,寒森森地問道:“你怎麼這麼快。”

然而沈俊彬不知道的是,盛驍從沒正面進入過他,眼看著他身子被折得不成體統,眼看著他淚眼汪汪呼吸困難,眼看著他快被丨幹到牆裡去了,盛驍感覺自己在他體內的每一下頂弄動都是帶著神聖使命的——沈俊彬是一棵亟待澆灌的花朵,正在迫切等待著自己的灌溉,只有被他深深地注滿,沈俊彬才能活下去!

那雙淚眼像是會說話:求求你!給我!救救我!

銷魂一刻的幻想不講前因後果以及科學依據,盛驍有生以來第一次產生這種念頭,且那一剎那他真心實意地這麼認為,於是遵從內心果斷地這麼做了。

儘管……眼前的事實證明,沈俊彬非但沒有被他灌得失禁失憶,還很聰明哩!

“唉,這個事。”盛驍一臉江湖氣地點了根菸,皺著眉頭深吸一口,像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此決定,“我這不是擔心你明天還有事嗎?你看,這不挺好麼,你還能坐得起來。咱倆要是折騰一晚上,我肯定沒問題啊,關鍵你明天早晨還盯不盯餐了?”

沈俊彬半信半疑地看著他:“那我要多謝你體貼了?”

“哪裡哪裡。”盛驍受不了沈俊彬的眼神拷問,他明確地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質疑——偏偏他還真對不起這份質疑,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下次再看到沈俊彬那副模樣會不會又想灌他。

或許他骨子裡就是個善人吧,不然在拯救蒼生的危急關頭他怎會如此高風亮節,毫不猶豫?

他被沈俊彬盯得忍無可忍了,伸手一把把人按到自己胸前,對著那小子頭頂的一片空氣哄道:“你看你,說謝謝就太客氣了,那個……緩緩勁兒,今天咱就早點睡覺。”

沈俊彬不是好打發的人,他臉悶在盛驍胸前卻無心享受擁抱,眼下只想一把推開這傢伙,好好看清他的表情以辨真偽。

可他還未抬手,就聽到盛驍吐了一口煙,溫柔地低聲說道:“您下回再來吧,我包您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