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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沈總監,我和胡總商量過了, 現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你申請年假,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總公司不會批, 而且還要派人來找你談話。”第二日一早, 楊總打來電話, “要是捂著不辦請假的手續,後果更嚴重。咱們只能按病假的流程往上報了, 就說你清晨外出考察當地早餐特色, 途中不慎摔傷, 行吧?儘量降低這事兒對你考核成績的影響。

“好。”沈俊彬躺在床上, 盛驍在一旁給他舉著手機。

又睡了一夜,他腦子已漸漸回過神來了,只是硬體效能仍然欠佳,頗有些氣虛, 緩緩地說:“您不用為難, 該怎麼上報就怎麼上報, 我都明白。”

無論是請病假還是打報告都得出示醫院的相關證明, 到時是因為什麼住的院一目瞭然,隱瞞不報後果適得其反。

楊德瑞道:“那就這麼辦。你好好休息,等會兒我和杜總、老胡, 我們去看看你,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盛驍豎著耳朵聽了個大概,結束通話電話後趕緊問:“他怎麼不問你出去幹什麼了?”

“可能是知道我想不起來, 懶得問了,也可能是因為……”沈俊彬虛弱的病容忽然莫名淡了幾分,艱難地偏了偏頭,意味深長地盯著盛驍,“楊總以為我是出去‘過夜’的。”

他眉頭輕輕一挑,復又迅速歸位,不著痕跡地將體內清晨的衝動訊號丟了出去。

儘管盛驍認真起來比護工幹淨利索,被他扶著也比被護工攙著更省力,但對於自己像個殘障人士一樣被盛驍伺候,沈俊彬內心實在無福消受。盛驍越是無微不至,他越是處處驚恐,滿眼絕望,要不是頭真的暈得他身不由己,他早就衝出樊籠了。

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藍白條紋被洗得界限模糊,他行動不便,走路扶牆,連衛生間都不能自己去。女子這模樣可稱纖纖弱質別有韻味,但男人這樣,未免就像是社會這個巨大機器的齒輪摩擦之後掉下來的渣滓,百無一用。

此時沈俊彬剛剛睡醒不久,還喝了兩口清粥,正是他自打入院以來生理和心理最為巔峰的狀態。他迫不及待有所動作,以示自己根本沒被這小小的病痛打倒,他富餘的心思可還多得很吶。

盛驍:“……”

沈俊彬的猜測也不無根據,原則上外派人員離店需要上報,但酒店大門朝南開,這個規定還沒達到軍事化管理那麼一板一眼不容置喙。都是成年人了,都能對自己的行為負責,而且大家都常年外派,一年到頭枕邊空蕩蕩的,十分能互相理解。有些時候去向不明,只要不耽誤工作,彼此也就不問得那麼清楚了。

其他總監要是按捺不住,可能還得藏著掖著委婉一點兒,但沈總監至今未婚,百無禁忌。他身居高職,青年才俊,從大城市遠道而來,一身的洋氣味兒,種種條件足夠他在夜幕降臨之後的各種曖昧場所戰無不勝。

試問哪個雄性生物身懷如此利器能忍住不下場小試牛刀,甚至大殺四方呢?

楊總監很有生活啊。

只是這個說法讓盛驍聽了心裡極為不舒服,想將之當成一個情調一笑置之,卻做不到。

如果不是某人正奄奄一息地躺著,他很想把這臭小子捏在手心裡,教他好好說一遍人話。

沈俊彬渾然不覺這個玩笑對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嚴重威脅,還以為盛驍暫時的沉默是因為他的小計得逞。他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本滿足地欣賞盛驍啞口無言的表情。

也不知是這屋裡空氣乾燥還是怎麼回事兒,這位不省油的病號同志伸出了舌尖,在下唇內側舔出了一條九連髮卡彎的路線。

他身體不便活動,舌頭倒還很靈活。

“你病好了是吧?再不老實……”盛驍倒吸一口氣,做了個“折斷”的手勢,低聲道,“小子,臉都沒洗還不忘了調戲我。”

沈俊彬霎時沒了笑容——他們所在的這個神外分科主治顱腦,腦震盪算是住院病患中病情最輕的,左鄰右舍什麼開瓢的、頭上打釘縫針的,一應俱全。許是為了避免給手術後的病人增加心理負擔,病房裡的小衛生間沒安裝鏡子。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模樣。

腦子被人打震盪了,臉呢?

沈俊彬謹慎地問:“我臉髒嗎?拿毛巾來給我擦擦。”

現在擦臉,這小子等會兒說不定還臭美想洗頭了。

盛驍敷衍道:“不髒不髒。”

其實沈俊彬臉上磕了一塊青,還蹭掉了一層皮兒,入院時護士給他用碘伏擦了,現在只剩隱約的一圈黃,合起來就是黃裡透著青,像爬牆失敗,從牆頭摔下來的小屁孩。只不過沈俊彬這兩天暈得厲害,對微小的痛覺沒那麼敏感,意識不到自己臉上有傷。

盛驍岔開話題:“哎,對了,你還得在這兒住幾天,有沒有什麼日用品想拿過來的?我去你房裡拿,明天下了班帶過來。”

“衛生間裡有一個白色的高瓶,床頭有一個矮瓶,它倆是一套的,拿這兩個來就行了。”沈俊彬半信半疑,抬起不太靈光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摸出哪裡少了一塊,暫時放了心,“杜總他們等會兒過來看我,你還在這兒嗎?”

他們平時在同事面前一貫保持著正常的、點到即止的交往,突然之間一個跑到另一個的病榻前頭二十四孝,肯定會引人注意。

“那我先撤吧。”盛驍道,“正好,我去派出所問問情況。”

紫金派出所的警務室裡坐著一個小民警,正抱著一摞走訪名單挨個打電話,待他扣了電話聽清盛驍的來意,隨手呼啦啦翻了記錄,瞥了一眼盛驍,說:“你不是報案人啊?叫報案的自己來看。”

“他還在醫院躺著呢,至少得一個星期才能出院。”盛驍遞了煙被婉拒,好聲好氣地打著商量,“我們現在就想知道是誰打的、兩人為什麼會打起來、那人找到沒有。不是說是因為搶車位嗎?這種應該不太難查吧,看看對方的車牌號,再去車管所問問是誰的車不就知道了?”

小民警擺出一個非常沒有共同語言的無奈表情:“辦案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給你一段監控你自己去抓人得了。”

盛驍不氣餒,笑著問道:“當時的監控找到了嗎?我能看看嗎?”

“哎我說,”小民警板起臉,“你怎麼聽不懂話呢?都說了報案人才能看了,你覺得你能看嗎?”

盛驍:“可現在他不是來不了嗎?”

“他來不了,就委託律師來看。”小民警道,“規定就是這樣,這不是我們自己定的,所有派出所都是這個規矩。要是來一個人就看一遍監控,那我們把大廳的連凳一擺,把這兒改成放映廳算了。”

一來二去,兩個人都劍拔弩張,再爭執下去就該拍桌子了。很顯然,在派出所大廳和民警拍桌子,盛驍百分之百討不得好。他不得不暫時偃旗息鼓,坐下調整表情。

小民警仰著頭跟他據理力爭,爭得也很心累,揉著脖子一低下腦袋,又看到了桌角上貼的“熱情服務群眾”提示牌,猛地站了起來。

盛驍立刻回頭,重振旗鼓,嚴陣以待。

小民警一臉菜色,生硬地提醒他:“你喝不喝水?飲水機下面有杯子,喝水就自己倒。”

“……”盛驍啼笑皆非,揮揮手,“謝謝,我不喝。”

就在這時,一輛警車停在派出所門口,一個身著警服的中年男子下車跨進門。他不僅皮膚黑,氣質也深沉,很有一點兒千錘百煉過後波瀾不驚的意思。

看見盛驍在大廳坐著,他一揚下巴,嗓音渾厚:“有什麼事?”

小民警乖乖巧巧地起身彙報,道:“昨天在西街一人被打暈的那個案子,這是報案人的同事。”

“哦。”那男的一點頭,公事公辦地說,“現在還在調查階段,你回去等著聽信兒吧。”

一看這人就是個老師父,盛驍起身問他:“什麼時候能有訊息?”

“他報案了,我們也立案了,現在正在調查。這調查取證得有一個過程,得花時間啊。”不用盛驍開口,警官看他臉色已猜到他想說什麼,“不是不給你找——毆打他人,造成輕微傷害,你要是說知道誰打的,我都不用你專門跑來說,咱們早就把人傳喚過來了。但這不是不知道嗎?紫金街,他暈倒的那一段路的監控我們是調出來了,可要是一個影片就能看清楚誰是誰,那還叫監控嗎?那是大頭貼。紫金西街的攝像頭那麼多,我們不得一個一個捋啊?”

“沒有拍到對方上了什麼車嗎?”盛驍追問,“他出事的地方就是我住的小區門口,前天他也是來找我玩的。我能不能看看監控?我在那住了有幾年了,如果是那附近的人,說不定我認識。”

“人家就沒開車,對這一片兒很熟悉,什麼都沒露出來。”黑臉警官一嘆氣,“哎,就現在找到的和這事有關的監控,你來看,和我們來看,是一樣的,明白吧?你能看出來的東西,我們也看得出來。”

“好,您聽我說。”從警官的字裡行間和表情看來,盛驍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完全是一樁突發事件,他耐心地說道,“沈俊彬剛來歷城工作沒多久,還不到三個月,凡是他來歷城以後認識的人我都認識。如果需要辨認,他現在不方便,您可以先拿給我,我試著認一認。”

警車上下來的另幾個民警進了門,聽了一會兒他們倆的對話,其中一個警官咂咂嘴,問道:“哎,他丟了多少東西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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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俊彬的手機不知所蹤,盛驍撥了那個號碼數次,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他道:“就丟了一部iphone手機。”

另一個警官道:“現在的小偷,拿了機子直接拔卡、刷機,轉頭就當二手賣了,很難找。他身上的錢,車裡的東西丟了沒有?”

“沒有。”盛驍道,“錢和證件都在。”

那警官一挑眉:“錢也沒拿?就拿個手機?是不是掉車底下讓人撿走了?”

一人道:“到年底了,也可能是剛幹第一票的,活兒不熟,一緊張,忘了拿身上的了。”

“他丟的這手機,刷過的二手頂多能買個兩三千,現在兩三千好幹什麼?要是為了錢的,肯定不會只幹這一票,你再等等吧,回去聽信兒。”黑臉的警官道,“你要是想幫忙,你就回去想想,報案人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會不會是人家上門報復?還有,他經常去找你玩嗎?知道這件事的人多不多?”

豈止是“不多”?

當夜幕降臨,當工作告一段落,他們兵分兩路穿越半個城市,抵達同一個房間,這是一個秘密。

直到今時今日,盛驍的房東先生仍然不知他家的房子裡偶爾會多冒出一個人。酒店裡只談公事的那些同事以及平時和盛驍交情爾爾朋友們更不可能知道他倆的關係,正因如此,直到沈俊彬入院,120明確地告知人是從紫金西街這個地方拉回來的,楊總監還絲毫沒有把盛驍考慮進這件事來。

在這座城市裡,唯有一個人曾經撞見過他們倆在一起,並對之頗有微詞。

這個人經濟條件優越,足夠他花錢買個“爺樂意”,他冷靜的外表下似乎從小就有暴力解決問題的傾向。

長大之後,他更不再是單純的有錢了,他站在父輩建立的城池之上,身處錢和權力交集的中心——

作者有話要說:  qwq 我知道還欠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