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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忽悠

趙烈無暇顧及許多紛擾,正在威海衛趙家大宅中恭恭敬敬的跪著給老媽敬茶請安,老媽趙秦氏終於甩開一直板著的面容露出笑容,端起茶杯輕泯一口,

“起來吧,要記住,家中自有規矩。”

趙烈無奈起身,一旁恭立,心中卻是不斷腹誹,老爹懼內懼的不敢納小,家中的規矩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聽誰的指揮,當然是無敵太上老媽大人。

“記住,以後有此出征大事,一定讓我知曉。”趙秦氏斜眼看看趙烈。

趙烈急忙拱手應答:“謹遵母親大人諭令。”

趙秦氏笑呵呵的應了。

趙烈急忙抹了把暴汗。

一旁的大哥趙猛咧了咧嘴,一旁偷笑的還有三弟趙鋒,以及小妹趙娥。

在家中莊院打理事物的母親和大哥,聽聞威海水師出征遼東,忙留下叔叔家的嬸嬸以及侄兒趙宏看護莊院,急忙趕來威海衛,不過還是晚來一步,威海水師大隊出征,只留下一些沙船、鳥船留守。

趙秦氏大怒,大罵趙海明膽大包天,竟敢帶剛成年的二兒子出陣遼東,趙秦氏對遼東可是深深恐懼,登萊今年來死在遼東的官軍不在少數,自家小叔也是在遼東戰死,留下孤寡度日。自家二兒畢竟年幼,一旦有散失,趙秦氏一想到這,心中驚懼不已。愈發遷怒趙海明不已。就在威海衛家中苦苦等候,遲遲沒有資訊,趙秦氏派人乘船去登州水師探聽,也是沒有準確訊息,當聽說王僉先回,聰慧的趙秦氏大怒,家中大罵王僉,她明白,威海水師被當了替罪羊。直到趙烈先回來,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趙秦氏本著毛病不能慣,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罰趙烈跪了半晌,最後在趙猛、趙鋒、趙娥的不斷勸說下勉為其難的饒了趙烈。

氣氛一鬆,趙烈向大哥見禮,弟妹向二哥見禮,一時好不熱鬧。

“二哥,聽說咱們威海水師大殺建奴,是近年來少有大勝,是真的嗎。”只比趙烈矮上少許的小上兩歲的趙鋒雙眼放光的看著趙烈。

趙烈看著趙鋒那粗壯的身材,微黑的面容,微微一笑,這老趙家的男丁都像一個模子出來的。

“三弟,我們確實大勝,殺傷建奴四五百,”趙烈看著趙鋒咧嘴憨笑,決定還是告訴他現實,畢竟家中是軍戶,將來總有一天趙鋒得面對建奴,“不過,我們是用密林放火,殺建奴一個措手不及,如是面對面接陣,我等必不能免。”

趙鋒一愣,不過馬上笑開了,“不管怎樣,殺傷建奴幾百,宏哥該高興了。”趙宏是叔叔的兒子,比趙烈還大一歲,早就想隨伯父上陣殺敵報仇,不過,趙海明因其是弟弟留下的獨子,遲遲沒有同意其入軍伍,所以趙宏常常悶悶不樂。

“是啊,是啊,宏哥一定樂壞了。”十歲的趙娥眨著大眼睛看著一身戎裝的二哥,心下為二哥驕傲,自家二哥是殺奴的英雄。

趙烈溺愛的摸了摸老趙家唯一的女孩,趙娥皮膚微黑,眉毛有點粗,不過面容長得像母親,很是清秀。

趙秦氏、趙猛微笑地看著幾個小的說笑,

“大哥,操勞家中辛苦了,”趙烈看向大哥,趙猛身材和趙烈相差無幾,比趙烈大三歲,許是經歷因傷致殘,心性不像十九歲的人,舉止沉穩,只可惜右臂僵直,令人感嘆。

“大哥,日後望助我一臂之力,”

“二弟是說城外聚集的難民,”趙猛探詢的問道。

“正是,今後數月間幾萬遼民來威海,都是嗷嗷待補,父親在登州向武大人討要接濟,估摸武大人能夠撥發一些錢糧,不過,日後這些人的生計就落在我家身上。”趙烈回道。

“烈兒,我看難民也是極為悽慘,不過,我趙家也是力不能及啊。”趙秦氏極為不滿,畢竟家業再大,也架不住數萬難民的嚼谷。“烈兒,你們父子如何想的,一旦我家接濟不上,遼民惹出禍事,就是大事,倒是如何收尾。”幾年來逃到山東的遼民無數,由於沒有田畝,缺衣少穿,大多成了流民,偷雞摸狗,賣兒賣女,山東人對遼民的印象大壞,衝突時有。自家是軍將,倒不是太怕,不過,一旦接濟不上,幾萬遼民聚在一起作亂,甚為可堪。

“母親,我家是軍將,此次大功封賞下來,孩兒可能職掌一地,我家可仿效遼東李成梁。”趙烈多了不談,只挑個頭,以母親的精明必會明白。

“哦。”趙秦氏果然停下深思,半晌,“然,糧餉何來。”果然,趙烈一挑大拇指。

“母親大人目光卓著,一眼看到要害。“趙烈笑嘻嘻的馬屁奉上。

“小混蛋,少來,快講。”趙秦氏笑罵。

“遵命,”趙烈正容回道。變臉之快,讓弟妹一旁偷笑,趙猛也是無奈莞爾。“從海上來,我等水師堅兵利甲保護東海之商路,勞苦功高,日本,朝鮮等國商人應自願捐獻,以慰勞我等上**民。”

趙秦氏,趙猛立時瞠目結舌,旋即,趙秦氏又抓住要點。

“這不是擅起邊釁,這可是大罪。”

“單起一支艦隊,專司其職。”趙烈胸有成竹。

“這。”趙秦氏似明非明。

“母親,我此次登州之行,遇到一個弗朗機傳教士,其言,泰西英格蘭國組成一個艦隊,組成都是官軍,出外則變身海盜,專門搶劫敵國弗朗機的商船。獲利豐厚,而弗朗機損失慘重。”趙烈開始忽悠。

“真的?”趙秦氏很是疑惑,“烈兒,不要哄騙你媽,這可是關乎全家的大事。”

“是啊,畢竟是一**伍,變身海盜,國中文武能如此厚顏。”趙猛也是驚詫,懷疑。

“這是真的,我又詢問了一艘弗朗機商船的幾個水手,此言俱實。”趙烈不以為然,變身海盜,英法就是這麼幹的,日後還以**貿易為藉口開啟中國大門呢,現在的無恥只是小菜。

“泰西諸國以商立國,言必稱利,擁有龐大艦隊,到處搶奪他國金銀,擴充自己實力艦隊,掠奪他國人口,成為自己奴隸,為自己耕種田畝,只給口糧而已。”趙烈接著忽悠。“英格蘭國王還授予海盜頭子勳爵,世襲罔替,海盜頭子還隨從海軍與弗朗機艦隊大戰。”

趙秦氏、趙猛嘴巴大張,眼睛圓睜,驚詫無比。

“這,這,確是屬實嗎。”趙秦氏磕絆著。

“母親,我多番詢問多人,一是弗朗機商船水手,一是泰西另一國尼德蘭帆船水手,應答皆是,千真萬確。”

“太,太無恥了。”作為老大帝國儒家學說薰陶成長出的大明婦女真是無語了。

趙猛也是驚呆了,做為千年儒家立國的明人想象不出全**民不要顏面,瘋狂擴張的局面。

這也就是一般無恥,更無恥的是我們的東鄰,尋找失蹤人員的藉口百用不厭,那才是不要面到了無敵的程度。和這一比,英法荷還是有點下限的,雖說不多。

“當下,泰西弗朗機、尼德蘭、英格蘭、法蘭西沿著鄭和鄭爺下西洋的航路已到我大明南部,起先向我大明納貢的很多南洋小國已是被滅國。財富被掠一空。”趙烈接著加料。“前年,去年尼德蘭人還與我大明福建水師接戰,兩敗俱傷。”

“是,父親說過,福建水師前年同泰西艦隊接戰,”趙猛想起趙海明說過,大明內陸幾乎沒人知曉,不過,作為大明水師還是知曉一些海上的訊息。“原來就是這幾個國家。”

“哦,”既然有沉穩的大兒子作證,看來,這還是真的。趙秦氏無奈接受了這個讓人想象不出的事實。

“不過,這船也是朝鮮商人,日本商人辛苦得來的,這,怪不落忍的。”

“母親,這朝鮮可是給遼東建奴上貢稱臣,倭奴範我海疆百餘年,這是敵國啊,取敵之資充我實力,大善啊。”趙烈繼續加碼。

“還有這事,我忘了,這倭奴著實可恨。戚爺就是打倭奴的,”趙秦氏恍然大悟,終於想通了。“那,這事可行?”掌舵的終於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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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猛也是點頭稱是。

趙烈長出一口氣,畢竟自己以後會極為繁忙,家中事務有老媽,大哥幫忙還是極為必要的,眼下難民諸事就非老媽不可。所以說服老媽,大哥全心投入,就是必須的。

“二哥,能不能帶我看看繳獲建奴的兵甲。”趙鋒兩眼放光。

“好吧,我正好要到匠作坊有事,走吧。”趙烈也是心繫水營,應了下來。

妹妹趙娥不依,也要跟來,趙烈也允了。

一家兄妹四口在水師校場上看著幾十付支架支著的建奴的盔甲,下方擺放著不少大槍,狼牙棒,大刀,順刀,盔甲上還有暗黑的血跡,也有刀砍斧劈的痕跡,還有煙熏火燎的灰黑點綴其上,幾十付盔甲襯托出戰場的痕跡,趙猛,趙鋒無言的端詳,連趙娥也禁了聲,揚起小臉認真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趙烈拿起一把鋒上有幾個缺口的順刀,陽光下,縫隙中還有不少黑紅的血點,趙烈看看趙猛,趙鋒,二人當然明白這意味這是一把飽飲漢人鮮血的兇器。

趙鋒拿起一柄狼牙棒,棒頭上還有風乾的些許皮肉,不禁有點反胃,臉色變得很難看。

趙烈看著眼裡,嘆了一口氣,不過沒有干預,這就是趙烈擺了這個京觀的目的,讓威海衛水師全部官兵看看這種戰場的殘酷。

ps尼德蘭就是荷蘭,應當是尼德蘭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