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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青年天子

使是閣臣面見天子那也是要預先差人稟報,溝通好時間後閣臣再行覲見,不過,此番有平定西南的大好消息在手,韓爌等三人相信天子定會馬上接見,於是三人在兩個值守太監的帶領下直驅乾清宮。

不出三位閣臣所料,大明天子崇禎帝朱由檢正在乾清宮與內閣和司禮監遞進的各地的摺子做著鬥爭,而且鬥爭了整整一個下午。

“萬歲爺,如今已是酉時末了,御膳房上的飯菜已是熱了一回,還望萬歲爺保重身體。”秉筆太監王承恩跪拜言道。

“哦,酉時末了?”年輕的天子抬起頭往往窗外,外面已經沒有了光亮,朱由檢揉了揉眉頭,此時王承恩上前幫著敲打一下朱由檢的肩頭。

“如此,就讓。。。”外間敲門聲響起,“你去看看什麼事。”朱由檢吩咐道。

王承恩恭敬應答,躬身後退來到外間門口,開啟殿門,只見屬下王德化戰於門外,十餘步外就是三位大明閣臣。

王承恩搖搖一拜,接著沉臉向王德化問道,“何事如此,萬歲爺忙碌了幾個時辰,正要用膳。”

他知道幾個閣臣沒有通秉就前來覲見肯定是有要事,不過這話他也得說出來,讓幾個閣臣聽聽如果是太過掃興的訊息還是等萬歲用膳完畢後再說,或者明日再言不遲。

王德化這個憋屈啊,各個閣老相攜而來,他還真不敢不通秉,他可不是王承恩,沒那麼大的塊頭,擋不住啊。

“王大伴勿急,此番我等前來覲見陛下,實有天大喜訊。”韓爌笑語殷殷道。

他深知面前此人是宮中數千太監中權勢最重者,王承恩不是司禮監掌印這個太監中職位最高者,不過不是他當不上,而是天子一刻也不能離開他。

從信王潛邸開始。王承恩就是當今身邊唯一的親信,如果王承恩出任掌印太監離開萬歲處理庶務,那麼萬歲就會手足無措,因此王承恩就以秉筆太監之名留在萬歲身邊侍候著。得罪誰都可以,此人萬萬不可得罪。

作為閣老來說,身前榮光已是人臣頂峰,得罪也是無妨,不過。到了如此地位,家族早已是枝繁葉茂,除非你不顧及子孫後代,否則王承恩不可得罪,只可結交,好在王承恩此人還算知曉利害,從不依仗天子寵信胡亂作為。

“原來是閣老有要事駕到,幾位稍後,待咱家通秉萬歲爺。”王承恩笑著躬身施禮道,他沒有打探是什麼訊息。他相信韓爌等人不敢欺瞞與他。

“如此叨擾公公了。”韓爌笑眯眯的拱手回禮,李標也是施禮,只有錢龍錫面目僵硬的躬身施禮。

須臾,王承恩開啟殿門,引領眾人入殿。

“臣等叩見萬歲。”韓爌、李標、錢龍錫跪拜於地。

“眾卿平身。來人,看座。”崇禎用手虛扶。

一旁時候的幾個伶俐小太監快步過來放下幾個錦凳。

“臣賀喜陛下,今日總督雲貴川的朱大人快馬飛報,日前全殲反叛之賊酋奢崇明和安邦彥以下兩萬餘叛軍,陛下,歷經八年動亂如今西南鼎定。”韓爌躬身施禮雙手呈上朱燮元的塘報。

王承恩的提點很是明顯了。萬歲此時還沒有用飯,有事快說,韓爌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呈上捷報。

“哦。快與我一觀。”朱由檢蒼白的面容泛出一點紅色,他激動的說道。

王承恩快步趨前雙手捧起奏陳返身呈與朱由檢。

朱由檢拿起奏陳,一目十行的看著,邊看邊露出微笑,看罷,他又從頭細看了盞茶功夫才意猶未盡的放下奏陳。眼裡放光的看看三位閣臣,

“幾位閣老,此番當真是好消息,我大明終於將欲反叛自立的夷酋蕩平,此乃天大喜訊,八年的清剿今日終於告捷,天佑大明啊。”年輕的天子此刻目光炯炯,精神抖擻,一改兩年來的憋屈。

“秉陛下,此乃是陛下重用朱燮元此等幹臣之功,想朱大人被魏忠賢此等小人陷害革職待勘,致使原本進剿局面大好的雲貴陷入相持,萬歲剛一登基就將朱大人官復原職,總督三省軍務,才有如此大勝,陛下才是此番大勝的最大功臣。”王承恩跪拜於地,朗聲言道。

“好你個王承恩,愈來愈會說了,”朱由檢大笑著用手一點王承恩。

“王公公此言有理,朱大人數年前本有機會一掃叛賊,不料被魏賊陷害奪職待勘,才讓叛賊有了喘息之機,不是陛下慧眼識人,無有今日之大捷。”韓爌躬身言道,李標、錢龍錫同聲附和。

“武之望、朱燮元、袁承煥、孫承宗都是我大明能臣幹吏,受阻於魏忠賢此等鉅奸,流放閒置,乃朝野之損失,寡人不過是人盡其才罷了,不必過譽,”朱由檢笑著擺擺手。

不過誰都看的出他確是欣喜至極,祖宗的江山得復,心情大佳,“韓卿、李卿、錢卿你等明日合議一番,如何對朱大人及其麾下賞功,萬不可傷了將士之心。”

說道最後,朱由檢語氣一重,意有所指。

李標心下一寒,他當然明白萬歲這是讓他籌措錢糧賞功,這讓他萬分無奈,實在是賞無可賞啊,所有的手段都已用盡,這才勉強讓朝野運作,但是出現大災大功確實是無能為力了,唉,這是要逼瘋他啊。

所謂為國理財同一家一戶理財大同小異,不過是開源節流。

節流不用想了,萬歲登基以來已經是再三節儉,裁撤了不少宮內開銷,剩下地方開銷泰半拖欠,如何節流,那只有開源。

大明財賦來源泰半在田賦上,如今除了田賦,萬曆年間已經開徵遼餉,天啟年間就已經加徵遼餉,崇禎年間有開徵剿餉、練餉,遼餉又一再加徵。

升斗小民如今也是度日艱難,交完田賦三餉後只餘不足半年米糧,都是夾雜野菜雜米度日,只能求佛拜神保佑風調雨順,一遇災荒只有賣身為奴或是逃荒而去。

只有仕紳家族風雨不倒,遇到災年放債奪田反是愈加壯大,如今納糧戶數比萬曆年間少了一成有餘,此是明證。

李標自家在老家高邑的田產數年來就翻了一倍,難道向士紳徵稅,那是取死之道。

就連萬歲深恨一毛不拔的士紳大戶們,卻也是不敢觸碰千年來士紳不納糧的體例,至於加徵商稅,更是在任的京官和地方官員的禁忌。

在大明經商沒有官宦背景恐怕產業早就被人奪了去,凡是豪商都有治所官員的股子,甚至其本身就是官員的代理,豈有自己給自己加稅道理。

於是天啟年間始,朝廷幾番商議加徵商稅,建言者皆稱十稅一的商稅過低,不過,建言一出則朝野上下輿情洶洶,俱言朝廷不可與民爭利,致使加徵商稅建言拖宕至今,商稅還是堅挺的十稅一。

李標自咐如果他提議強徵商稅李家家破人亡之日就在眼前,因為他就是所有在任官員的死敵,明槍暗箭防不勝防,為官多年多少有些紕漏有些人情往來,這般人如是抓住這些攀扯,就連天子也是保不得他。

如此李標數月來苦思冥想,左右不能,黔驢技窮。

韓爌暗嘆一口氣,心下同情身邊這位同僚。

“臣竭盡所能。”李標肅容回道,心下決斷說什麼也要儘快請辭,這活計沒法幹了,可惜了,他惋惜自己只有五十歲作為閣臣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卻只能乞骸骨了。

韓爌深知李標,看他居然沒有叫苦,爽快的應答,心下明白李標已是心懷去意,看來內閣又要變換了,短短兩年內閣閣臣猶如走馬燈般更換,已是大明內閣設立以來僅有的了。

“大伴,朕要用膳,幾位閣老帶來的捷報讓朕胃口大開啊,讓人多備碗筷,幾位閣老也在此用膳。”朱由檢此時才感到腹中飢餓難耐。

“老奴遵旨。”王承恩急忙應答,不容易萬歲終於有了胃口。

“陛下勞作一天,還是即刻用膳,身體緊要,臣等忙碌一日,盡皆疲敝,正要回府歇息待來日還得再來宮中當值。”韓爌等急忙推辭,開玩笑,和天子用膳就是受罪,受罪也就罷了,萬一天子提到什麼尷尬事宜,到時如何回答,如何收尾,還是少在萬歲身邊為妙。

朱由檢看看鬚髮花白的韓爌,不由點點頭,“既然閣老主意已定,朕不強留,你等在此也是自感拘束,都回府安歇吧。”

幾位閣臣叩謝君恩,相攜走出殿外,向宮門行去,臨到宮門,李標回首乾清宮,只有宿衛的武士和侍從的太監宮女隱約可見,他長嘆一聲,這裡當真不是久留之地,有負君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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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朱由檢狼吞虎嚥的用膳,一旁的王承恩心下歡喜,幾天來,就屬今日萬歲的胃口最佳。

看看身形消瘦的朱由檢,不禁暗歎這個皇帝有什麼好,孤家寡人坐困紫禁城,身擔大明天下安危的重任,每日苦苦熬著。

仔細盤算如何開源節流,選賢任能,不時天下各省災患訊息傳來,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看到各地流民作亂,建奴猖獗恨不能提刀上馬,有一天開心的日子嗎,信王府裡悠閒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想到這裡看看只是棉布**正在用膳的天子,不禁憤恨在心,方才透過朝服的空檔見到幾位閣臣都是絲綢**,質地精良,所費不菲,可是當前天子只是粗布衣衫,何其謬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