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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話·正傳“失控”

我感覺我的手抽動了一下,看來這一次記憶遺址結束了。真奇怪,“Dohato”一直都在讓我看他和Breakdown首領的事,還有那個伊恩……至今為止我都沒有看見基特的出場——我記得他說過我前世叫做基特的吧。

“小孩?”幾乎與此同時,我的耳邊響起那位收留了我的好心漁民的聲音。

我睜開眼,那個人手裡拿著火叉,捅得壁爐火星飛竄。但,他依然是用深沉的背影對著我。

“你叫什麼?”他一邊問著,一邊把靠在壁爐旁的幾根木柴扔進爐火中。幾抹焦香而略有些惹人喉癢的煙氣從他口中噴出來。

“我……不叫什麼。”不用說加鉑斯人和布約克宕人幾個大世紀以來的矛盾,單單是我的身份,若是在這片加鉑斯人的土地上被揭曉,對我而言都是極其危險的,說它能要了我的命絲毫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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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個漁民好像從來都不愛多過問些什麼,只是在完成了爐火的調節以後,把嘴裡的一小截菸蒂吐進了壁爐。不過,他似乎還沒抽夠,又拿出一根,並用腰上掛著的別緻的銀亮的匕首削著煙的一端,慢慢削出尖頭,他想把煙削尖。

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使我感到疑惑的,我不認為煙需要削,或許,他拿出的東西並不是煙呢?於是我指著他所削著的東西問:“那是什麼?”

“這是刀啊。”他把那把精緻的匕首拿在我面前晃了晃。

“不,我是說,另外一隻手裡的東西。那是煙嗎?”

“你要抽嗎?”他準備去摸衣包,但被我阻止了,雖然我見那些煙客噴煙很酷,但我對他們一臉癮君子的表情感到十分厭惡,我不覺得煙是什麼好東西。在拒絕了他的煙以後,我詢問他為什麼要削煙。

他把煙舉在我面前。那煙如食指般粗細,三分之二鋼筆長短,而且並非筆直的,包裹著它的外皮簡直就是樹皮,說它是小樹枝也不會有人反對。

“這個是煙樹的樹枝,是最開始的樹煙,樹煙就是用煙樹做的煙。除了樹煙之外還有草煙和氣煙。”漁民解釋,“煙樹枝帶著樹皮不好點燃。要把前面削尖了,從最尖的地方點它的芯,這樣才點得著。”說完,他拿著煙來到壁爐邊,用爐火去點沒削過的一頭,連著點了兩分鍾,也不過只是把煙燻黑。這次他換削過的一頭去點,竟一點就著。就著火焰,漁民把粗略地搓了搓的燻黑的一頭放在嘴邊,深深吸了一口,那火焰燃得更旺了些,燒盡了削出的尖頭,此時漁民吐出一口少而淡的煙氣,吹熄了火焰。我看見被外皮包裹著的煙樹枝的芯發著通紅的光——原來煙樹枝是這麼抽的。

漁民演示完,往窗外看了一眼,就叼著煙出門了。

原本全身澆溼的我已經完全被烘乾,我從椅子上站起來,雙腿有些乏力。看來我已經在這椅子上“昏迷”很久了,畢竟艾維記憶遺址每一次啟動都會耗費掉大量的時間。我想我應該四處走走,早些找到回到聖柏城的方法。

真是的,我倒是安定下來了,但殭屍先生依舊是生死未卜啊。

小屋裡多了一張極其簡易的木板釘的床,上面鋪著一層針狀葉,床頭擺著一張捲起的獸皮。我想這是漁民為我做的,當然,如果它出現在這裡的話,說明現在離我來到這裡時已經過了至少一天了。

小屋內的兩扇房門都是關上的,只有通往木柴堆的門還沒有關上。但這些都無法吸引我。

還是去小屋外看看吧。

我走出小屋,軟著腳走下屋前的小土坡。漁民正在船上整理他的漁具。這時他發覺到我了,轉臉看了我一眼,問:“幹什麼?”

我四周瞧了瞧,這附近除了大片的山林就是這條大湖,根本沒有人煙可言。

“我想出去玩。”我直白地告訴他。

“玩?”漁民放下漁網,拿起了槳,“你想出去玩?”

“對啊,有什麼不行的嗎?”我對他這樣的質問疑惑不已。

“你是想出去死嗎?”他直說。

“你知不知道戰爭過後的族人會對你做什麼?”

“你知不知道闖入鍔鈞城的Breakdown會遭遇些什麼?”

“你就這麼捨得你那條小命嗎?”

他說完就划起船要走。

“等一下!帶我一起去!”

“那我也得跟著死!”漁民斬釘截鐵地吼道。

“死就死吧!我已經死過一次了!我現在必須去見一個人!他在聖柏城!他遇難了!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看著他的船遠了,我終於還是把心聲喊了出來。

漁民停止了划船,畫一樣地站在那裡,帆沒有揚起來,寒風吹著他的衣腳飄動,他卻站得筆直筆直,握著槳,像個軍人一樣。

我的一番喊話,給我的感覺似曾相識。我感覺在某個時空,我也曾對人這樣怒吼過——“我必須得回去見那個人!我答應過那個人的!要活著,捧著鮮花回去!”

“喂,小孩。”漁民轉過身來,面對著我,“你說的那人,在聖柏城?那你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是他把我甩飛過來的,他在用命救我。現在他或許已經被那些人帶走了,我必須得回去找他!”

“既然這樣,你也不必回去了。”他又轉過身去,把槳放進水裡。

“為什麼!”

“為什麼?”漁民笑道,“你去找他,呵呵。你知道他為什麼要把你甩到這裡來嗎?因為你就是個弱鬼,你根本對付不了危機。現在你去找他非但救不了他,還會給他添亂。到最後說不定你們兩個人都死了,那個人是要你活下來,可不是讓你又跑回去送死。”

他的船劃遠了,人,船,駛進了遠處起霧的湖面。

我回去只會給殭屍先生添亂。

我太弱了。

四周都寂靜非凡,葉子靜悄悄地不再發出“沙沙”的聲音,船行過的湖面彷彿凍住一般,泊口的木板沒有吱呀響,連我也是,一樣的靜默著。

唯一響起的,是我內心的浪潮聲,以及“Dohato”的聲音。

『呼,我發現你的軀體很冷,怎麼了?你感覺不到冷嗎?』

我不知道。

『快回到屋子裡去,我直說了,你的身體很冷,會凍壞的。』

我動不了。

『你很痛苦嗎?』

你知道什麼?這就是弱小。即使有一顆熾熱的心,也依舊什麼也幫不上。我就是弱小,知道吧?

『你只是沉睡了而已。快回到屋子裡去,我會告訴你該如何醒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彷哉或許就真的死了。

『但你要是永遠不醒來,就是徹徹底底地什麼也做不了了!你快給我進去!你想凍死在這裡嗎?』

……說的也是。

我正準備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不屬於我自己一般,難以活動。

我只能驅動著凍僵的身體,慢慢地往土坡那邊挪動,慢慢地走上土坡,慢慢地走進小屋。小屋裡果然溫暖得多了,我的身子也靈活些了。

我果然,還很弱,連小小的寒冷就能把我如此蹂躪。更不用說那些連彷哉都沒有把握應付的研究部隊了。還有英雄的夢想……我……

……

一股躁動的,狂亂的力量在我的靈脈中迴旋流轉起來。

『喂!你怎麼了?』

……

『你又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

『那是什麼?』

什麼是什麼?

『混蛋!你的臉啊!』

我的臉?我的臉有什麼異常嗎?

『爪子一樣,它在生長!』

什麼?!

這裡沒有鏡子,想要看見“Dohato”描述的東西顯然不可能,我又衝出了小屋,來到泊口的木板橋上,往湖面一看——

我的右臉下顎部的皮膚上,有兩個一長一短的(長左短右),黑得深邃的抓痕一樣的印記,正在慢慢往上蔓延。它還很短,長的一條才到我嘴角的高度,短的一條始終是長的一條的三分之二。

這是什麼?

跟那股狂躁的力量有關係嗎?

我趕緊回到小屋裡,坐在壁爐邊,希望爐火能夠讓我的情緒舒緩一些。

『看見了吧?那是什麼?』

你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怎麼可能知道???

『你體內的靈力流動有些奇怪。你自己沒有感覺嗎?』

有,我認為這個印記與我的靈力流動有很大關係。我感覺有一股躁動得瘋狂的靈力亂流支配著我的靈脈。

『既然這樣,就把它打出來吧。』

打出來?

『打出風來。』

用靈力嗎?

『用屬性。』

屬性??哦對了,離開殭屍先生的那天你叫我用過的啊!所以我的屬性是縱風嗎?(同時我猛地想起剛入學的那段時間我在學校裡打出的風拳。)

『不,縱風只是你的屬性中的冰山一角,不過比較容易把握,你試試吧。』

切,僅僅這樣,就足夠去救彷哉了嗎?少自欺欺人了。我現在根本就……

我的思緒突然有些亂了,就像一股亂風把空中的霧氣吹得四處飄散一樣,視野也有些奇怪,彷彿安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濾鏡一樣。小屋裡的設施都開始有些異樣,它們扭曲著,我的耳朵裡夾雜著來自四面八方的譏笑與否定。

紅色濾鏡漸漸加深了,曾經那些可惡的場面浮現出來——

“給我滾開!你個瘟神!”

“你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錯誤!”

“去死吧!”

“救命!!!al-233!”

“親愛的,我不會讓這個惡魔傷害到你的!”

“蒲先生,那家夥叫al-233~!”

“這種人想當英雄,別惹人好笑了!”

『喂……~#@*#&‖$¥%~?。@,‘¥……你在聽嗎!你……z……聽嗎?……欸……@r¥……%.』

“233,我回來了。”他揮著手走進我的房間,溫柔地說。接著,破裂,粉碎,燃盡……而我,我連觸控到那畫面的力氣都沒有。

被踢到無法活動

被打破額角

被抓住暴揍

被算計捱打

被喊著“滾”甩飛到異鄉

“誒,我說,你好弱啊。”那是我的聲音,或者說,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的聲音。

你好弱啊——

好弱啊——

要是可以更強一點,

那就更強一點吧——

去打碎它們——

——我在做什麼?我在……等等!停下!停下啊我!可惡!醒醒啊我!

……………………

“小孩!”

誰在叫我……

“小孩!”

呃……

“醒醒!小孩!怎麼了!?”

是那個好心漁民的聲音。

似乎有一隻大手在推搡著我,我極力地睜開眼。我倒在一灘血裡。

那張粗糙的臉上,一雙眼迫切地看著我。

“你沒事吧?”

我聽得不太清楚,在我的腦袋裡,耳鳴聲和眩暈感橫衝直撞,我只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混沌一般的夢,我的記憶似乎被挖掉了一塊,我能明顯地感覺到那塊記憶的存在,但,卻只能回憶到一個空洞。

“(m)ei,ri……a。(沒事啊)”

“你說什麼?”

“我sh哦,(我)沒事。”我的嘴分明地在動著,可發出的音卻是殘缺的。

“怎麼可能沒事!”他抱起我,讓我坐在壁爐邊的椅子上。

我看見,周圍被破壞得慘不忍睹。

小屋右側的牆上被開了一個通透的大洞,木質的牆面、屋頂,都佈滿了某種銳器的深深的切痕;地板上到處是血,顯然那是我的;原本鋪在那張床上的針葉散得到處都是,像狂風卷的一樣;還有壁爐,裡面的火焰已經熄了,木柴也是飛得到處都是。

嗡——嗡——那耳鳴隨著我的恐懼愈發強烈,我盯著地板,失了魂一樣地,盯著地板。

“誰來過嗎?”

“小孩!”

漁民又狠狠地搖了搖神識恍惚的我,我稍微反應了一會,抬起頭來,看著正詭異扭動的漁民的臉。

“我問你誰來過!”

誰來過?誰來過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

發生過什麼嗎?這裡……發生過什麼嗎?我……我記不起來了,那塊記憶已經徹底崩塌了。

“你怎麼會受傷!”

看來我失憶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努力地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好好說話!”他的語氣就像在質問一個戰俘一樣。

“我,不記得誰來過,也,不記得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回答他道,忽然,有一塊記憶的碎片流星一樣飛過我的腦海,我便順口把它說了出來:“他在說我好弱。”

然而,越是伸入回憶那片空洞,我的頭就越是暈眩,越是痛,像千萬條蠕蟲在我腦中穿來行去,我無法抑制那股越來越深的頭痛,我的視線,如同被瞬間斷電的顯示屏般,剎地黑暗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