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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話·正傳“Fight on”

實不相瞞,我真的不認為獁亥是個未開化的野人,也不認為他是個字都寫不清楚卻故作學者的俗人。

一手歪瓜裂棗的錯別字,一章慷慨淋漓的詩歌,矛盾之下衝擊出來的最真的震撼,從耳廓開始,直擊我的內心。他吟完詩,哀痛地跪在月亮前大哭,哀痛的同時又有些悲壯,他邊哭著,嘴裡又像是在急促地低聲唸叨著什麼,音短而快,聽不清楚。他唸完,對著天邊拜了四拜,站起,一動不動地站著。

許久,他用破巴巴的袖子拭了拭臉,轉過身來,面向我。

我動彈不得,便眨巴眨巴眼,來表示讓他有事快說。他領會到我的意思,滿到處找布條。

我努力地動了動嘴,道:“說。”

我的話讓他感到詫異,他想了想,隨後試探地問:“你聽得見了嗎?”

我眨眨眼睛,告訴他我聽得見。

得知我的聽力恢復後他很是高興,嘰裡呱啦半天不知說什麼,隨後,他往後一跳,遠遠地,側身指著我,只是說:“起來。”

起起起起起來?!ふざけんだ(開什麼玩笑)!作為一個連動嘴的力氣都要靠擠出來的可憐人,現在叫我起來根本就不切實際。

見我半天不動,他再說了一遍:“起來啊?”

不,我絕對起不來。

他邪邪地一笑,說道:“你知道這山頂上為什麼有這麼多小土包嗎?這些土包下面埋葬的幾乎都是近千年來死去的Breakdown和Jabos們。當然,你可別以為全是我埋的,埋葬他們的,大多都是——

喰靈!”聽見喰靈這個詞我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還有亡靈!”哦天哪,還不止喰靈……

“還~有~你知道喰靈為什麼要把你埋起來嗎?哼哼哼。喰靈享用完美食之後,把吃乾淨的骨頭埋起來,不久就會有新的喰靈出現,骨頭的主人就變成了喰靈。通常情況下喰靈就是這樣繁衍生息的。”

看這山頂諸多的土包……

“白天的時候喰靈在陽光下是沒有實體的,就算有現成的食物它們也吃不到,所以白天都是附在土包下的骨頭上休息;晚上就會出來覓食野獸,山禽——還有活人!”

“現在全山喰靈都認識的危險到不可以吃的活人——我——在這裡,它們不敢出來。要是我離開,留一個汁滑肉嫩的小朋友在這裡,它們估計不會嘴軟的吧~?哼?”他說完,朝下山的山坡走了一步。

等等,聽上去很嚴重的樣子,別走哎,走了的話我下輩子豈不得做喰靈嗎!

“哦對了,差點忘了。”準備下山獁亥拍了一下腦袋說,“還有亡靈。亡靈通常是生的意志遠遠超過了死亡的現實之人的魂體變成的靈類。不瞞你說,亡靈在陽光下也是有實體的!而且不同程度的留有生前的記憶和人格;而且他們和生前一樣懂得交流和思考。一個加鉑斯的亡靈對誅殺布約克宕人的執著可是凌駕於加鉑斯活人之上的,你要是遇到加鉑斯的亡靈那你肯定是死定了,而且還會變成亡靈當他的手下。”獁亥四下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往山下走去。

喂喂,他真的走了!瞧瞧這滿山頂的土包,僅僅我身處的這一片,少說也有三四十個了吧!到時候三四十只喰靈爬出來……

動啊!起來啊!那家夥要下山了啊!頭頂都要下去了!那種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喰靈結果掉的夢,難道要照進現實不成嗎?

咦?這是什麼?手?!土包下面有手伸出來了!

!!!!

給!(高頻呼吸)我!(急速驅靈)動!(猛地爬起)啊!

終於,我站起來了,我搖搖晃晃保持住平衡。準備快跑時,山下閃上來一條電,土包裡伸出的手全部縮了回去,這時候一隻手扶住我的背,“很好,我就知道你這‘縮小版少年’沒問題的。”

縮小版少年……這種名詞……

“說來也奇怪啊,你活像一個胡思亂想而不成熟,同時冷靜而有志氣的少年,結果明明是個孩子。”

我再次眨眨眼。說的也是,我也感覺自己的心智跟年紀不匹配,就像他的學識跟識字量不匹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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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可以簡單地進行一下修煉的下一項了。”

我不停眨眼表示抗議,我認為我真的超極限了,不久前才在靈脈全崩的界線上用希諾恪強癒合,剛剛又在生與死的邊緣拼了命地站起來,現在馬上又要開始訓練。我並不反對訓練,但,至少讓我睡上一覺補充體力吧。

“哦,你如此激動地眨眼睛,是想說你已經迫不及待了嗎?”造孽啊,獁亥完完全全會錯了我的意,“沒問題,我們馬上就開始。咳嗯~這次的訓練非常簡單,跟著我下山然後睡覺。”

“在這期間你是看不見我的,你需要用到元觸;你的元素是雷所以是雷觸。事實上就是我叫你聽雷以及那之類的應用,像你腳附閃電奔跑也是雷觸的一種,你懂的。這次呢,我建議你只用視覺雷觸。不必擔心你的身體,你的肌肉和器官並沒有被你之前的強行修復所影響;脈嘛,我說沒事就沒事。”

什麼叫你說沒事就沒事嘛。哎。

咦?跑了?

真正意義上的連影兒都沒留下啊!?

沒辦法了,找吧。

靈力擴散,集中,目部。力氣供給不足使我略有些腿腳發軟,整個人有點後倒。所以我略向前傾,膝蓋微曲,手撐住大腿,穩住自己沒有摔個仰面朝天。

完成視覺雷觸後,我的視野暗下來,但在這個靈力圈範圍內,能夠看見那天見過的,閃電勾勒出的場景影象輪廓,還有一個——那就是前方的樹林裡微微的,撲閃撲閃,躍動的電光團。

嘿,找到了~

我挪著腳往電光方向走去,越是靠近,電光就越趨於人形,閃爍就越少,獁亥的外輪廓就越分明、清晰。

我繼續向電光靠近,他察覺到我,閃走了。微弱的電光出現在更遠的樹輪廓群裡。較上次而言,這次的電光更加微弱,閃爍更無規則且頻繁,像是要熄滅似的。是他處於我靈力圈邊緣的原因嗎?我把靈力圈擴張,很好,恢復穩定閃爍狀態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每當我走近電光,在獁亥的外輪廓基本清晰時,他就會閃走到另外的地方,而且一次比一次遠;最開始是外輪廓清晰時閃走,到外輪廓基本清晰時閃走,最後甚至是電光穩定閃爍時就閃走了,這對我的靈力圈廣度、雷觸的集中能力和身體強度都是一個巨大的挑戰。終於,他第十次閃走後,我在小屋輪廓邊一個木柴堆輪廓上找到了他。

這意味著獁亥帶著我,分十次把從山頂到山腳的路程走完了。

我停止雷觸。定是因為精神和靈力都超高度集中,我直到現在才感覺到姍姍來遲的脈疲勞,以及腿腳的痠痛乏力。雷觸停止後,閃電輪廓逐漸變回原本的影象,晦暗的視野恢復正常光亮水平。此時我見天邊已現出薄薄的一層暈輝——天亮了。

“好了,任務最後一步,快去睡覺。啊~~~”獁亥說著,深深打了個哈欠,待他打完哈欠,再看向小屋後門時,筋疲力盡的Jotan已經跪撲在積雪的牆角,睡去了。

—次日下午—

我睡了個好覺,醒來已在床上,我記得天亮時我分明是在堆柴處“就地解決”的,看來是獁亥把我送回來了。我轉臉看一眼床邊專門給我用的的時間球,下午十四時,三十六分。小屋裡像是沒人的樣子,我從床上爬起,到泊口去。附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湖面上沒有了漁船是唯一的變化。

唔,出去了啊。

睡一覺後,我的脈疲勞是好得多了,然而,取而代之的是目部的乾澀和視力的模糊,絕對是一整晚高強度的視覺雷觸導致。悠著點,瞎比聾還難受。

既然他們不在,我就回去再休息會吧。

正當我想轉身回到小屋時,不遠處水面上冒出一串氣泡,接著半個人從水裡浮上來,是誰?看不清。是個人嗎?這麼冷的天,若不是像我這樣天天訓練到對冷遲鈍,誰敢到這刺骨的湖水中去?看來應該不是個人。

水鬼啊!!!

他一眼看見我,好像很受驚嚇,噗地沉到水下去,又撲騰幾下浮起來,嗆了幾口水,指著我大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聲音,獁亥嗎!

“ong,”我指回去,“我才想說你怎麼會從湖裡面鑽出來!嚇死我了!”

“明明是你嚇人!”他遊到岸邊,把兩條活蹦亂跳的魚丟上來,緊接著自己爬上岸,四肢著地,獸一樣地抖去身上的水,撿起地上的魚。我正要反駁,他又搶先說:“不過到底是誰嚇人就先不爭論了,既然你自己都跑到這裡來了,我們就直接開始訓練吧。”

“我……”我想告訴他我想多休息一會,可一想到殭屍先生,我便說不出口來。

“凡活物都是有惰性的,也是有承受能力的,能夠永遠保持勞動的東西不叫活物。”獁亥這番話有些奇怪,至少站在一個師父的立場上是奇怪的,“過分的進取只會帶來麻煩,足夠才是最好的;這是我堅持的獸道中的一點。你要是想休息就去休息吧,況且你所做的理論上已經超過你這幅身體所能做的全部了。”

很難相信這番話是師父對徒弟說的,我總感覺師父永遠都希望徒弟不斷進取,不斷進取,進取超越自己進取的極限。獸道,過分的進取只會帶來麻煩。獸道,為獸之道?與之相對的是為人之道。獁亥身為人而選擇了獸道,這又是何故呢?

然,即使是獸道,我也還未達到“足夠”之地步。

“但……‘屍體火化’,”我的拳頭不覺地捏緊了。

“什麼‘屍體火化’?”我的話竟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就是政府在聖柏城的研究所正在進行的研究啊!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劍豹在報紙上看到的啊!”我急切地向他解釋,想讓他記起來。

他馬上就笑起來了,說:“不是‘火化’,是‘活化’了啦,我不怎麼會寫字嘛……”

不是火化,而是活化?活化,屍體活化……意思是讓屍體像殭屍先生那樣活過來嗎?從艾維記憶遺址裡和我與那群研究員的接觸,我已經大概瞭解了他們的作風——他們絕對會把活化的屍體用於軍隊的組建;那樣一支無痛覺、無疲勞、無疾病危險,不需要正常食物就可以生存的精銳部隊,其用途可想而知——回收“Maist”。

禍不單行!

不過,換一個角度來想,如果不是火化而是活化,殭屍先生這樣世上可以說唯一一例的,三個大世紀後死而復生的“極品素材”,研究所絕對不敢把他怎麼樣。

也就是說,真正危險的不是殭屍先生,而是我。

“小生想什麼呢?”獁亥的臉怎麼突然到我面前來了?!

“我時間更少了,休息什麼的睡覺就夠了。開始訓練吧。”我掐著他快貼到我的臉說。

獁亥把我的手拿開,直起身來,“貪心的小生。”他說,“這次的訓練就是,碰到我。”

“碰到你?”我在想我已經碰見他了啊。

“對,碰到頭髮尖也算數。”

“碰到……好吧,碰到你就行了是吧?”我伸手去碰他扁平的肚皮,不料居然硬邦邦的,連皮都沒有一絲肉感。

“嗯,就是這樣。”

不會吧?感覺不算難得不得了的事,按理完成這訓練以後,我又要經歷一次全身散架才對。我縮回手,然後又碰過去。

碰到的卻是一綽電絲,獁亥閃作一邊。

“好,你已經知道怎麼做了,”他雙手叉腰說道,“現在就開始吧。我就在山上,如何找我昨晚上你也體驗過了。本來一開始沒那麼困難,是出於你說時間少,我才稍微提高效率,加快點進度的。拜拜~”

閃不在了。

一陣冷風吹動我頭髮……

爛爐裡的沙子啊!光是要跟著他從山頂下來都走了一晚上,要碰到他就相當於要快過閃電,要在山裡找到他還要追上他並且碰到他,拖到天黑還會有喰靈……這……

此時我彷彿看見一個渾身冒電七竅流血趴在地上垂死掙扎的自己;還有一個被喰靈精心料理的自己;以及一個被殭屍部隊丟進魂警監獄行刑室的自己……嗷!不敢想不敢想,太可怕了!!!

算了,橫豎都是死,何不死得豪邁一點?才不要被喰靈吃掉或是被回收呢。

走吧,“玩命用希諾恪”都沒死的我,這一次也不會結束的。如今殭屍先生已經安全,我也可以不必擔心,專心修煉了。

—山頂—

“師父……”那個拎著兩條魚和一隻酒瓶的背影沉沉地說。

“不要對亡靈喊師父,獁亥。”

“我,我找到繼承者了。”他盯著腳尖。

“我已經聽見你的吟詩了。”亡靈和顏悅色地說,“真不錯啊,不愧是你有雷氏獁亥。”

“我沒有使用這個姓氏的資格。”

“都八年了,不必再愧疚,你真的沒有做錯什麼。”亡靈骨瘦如柴的手摸了摸獁亥蓬亂的頭髮,“好久不見你來,最近很忙吧?”

“對不起……對不起師父……”幾滴水落在草地上,“兩個月沒來看你,我……我還以為你死了……”獁亥把手裡的魚遞給亡靈。

亡靈把生魚退回去,“還是給我酒吧。”

獁亥把酒遞給亡靈,然後,一手拿魚頭,一手拿魚尾,一道電光閃過,生魚立馬熟了,他把熟魚遞給亡靈,“沒有鮮血的話,亡靈最後還是會死的。”他跪在亡靈面前。

“不許給亡靈下跪!”亡靈一下把獁亥扯起來,擰開木塞喝了一口酒“萬冢嶺上萬骸冢,萬骸嗜血,萬骸忘心,萬骸傷人。我有雷氏逸霖惟懼忘而違心!寧死,不同流合汙,汝不知乎?”

啪嗒,啪嗒,更多的水滴落在草地上。“知也……知也!不捨君去已已……”獁亥想要為亡靈跪下的雙腿彎曲著,欲跪,又剋制著,終沒有跪下去。

“活我者,志而非血食。”亡靈吃著熟魚,喝著酒,“汝活,擁活者之心、之尊嚴,超我越我;請持心而活。”

“心領。那小生來了,我……先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