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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牛府的大夫人李氏按品級仔細打扮，正欲去宮中覲見昭儀，卻被三夫人擋了去路。
“姐姐可是去宮中見昭儀？”三夫人挺著個大肚子，我見猶憐。
“妹妹身子重，何苦親自來。有什麼事，打發人來問一句也就罷了。”
“姐姐，妹妹憂心啊！我那苦命的女兒為了給這牛府增光添彩，不知道在宮中過著什麼日子。妹妹我心裡實在是放心不下，備了些首飾請姐姐代我送給昭儀。”三夫人抹了抹眼淚。
大夫人李氏在心裡痛罵這蹄子，面上卻萬分祥和：“請妹妹放心。來人，扶三夫人進去。妹妹，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這大小姐自小是記在我名下的，本就是我的女兒，和旁人沒半點關係。妹妹不要太過操那份閒心的好。”
三夫人聽到，淡淡一笑，“姐姐說的在理。”便離去了。
“哼，走了一個曹氏，沒想到這個小賤貨更難對付！仗著有了身子，連我這個嫡妻都不放在眼裡！”
“夫人別氣，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算是男孩也不一定能生下來。咱們快走吧！昭儀可等著呢！”旁邊的侍女說道。
李氏想想有理，整了整衣服坐進了轎子。
“母親近來可好？”牛昭儀隔著簾子躺在軟榻上。
“一切都好，娘娘身子可還安康？”
牛昭儀點了點頭，屏退了左右，低聲道：“母親，這次也不是無緣無故找您來的。前幾日淑妃姐姐提點我，讓我帶句話給父親。”
李氏面色緊張，環顧四周發現沒人，又湊近了一點，“何事？”
牛昭儀隔著簾子遞過一個小紙條，李氏拿到看也不看，就塞入了自己的袖子內。
“此事務必要辦好。這可關係那位爺的大業和牛府的未來。”
李氏點點頭，將袖中之物又攥緊了幾分。
“不說這個了。母親，這裡有一些玉石玩物。宮中尋常可見，在別的地方卻是難得的好東西。拿回去給哥哥妹妹們把玩吧！”牛昭儀身邊的春華遞過去一個木盒。
李氏掂量了一下，感覺分量頗重，心裡竊喜。
牛大小姐看著嫡母的這幅貪財的樣子，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春華又拿出個盒子。
“聽說姨娘懷了孩子。這是聖上賜給我養身的藥物。量太多了，平日裡吃不完只能浪費了。不如拿回去給姨娘補補，爭取為爹爹再添一個男丁。牛家的子嗣太少了！”
李氏一口氣差點沒咽下去，這是什麼意思，幫著她的親母打壓嫡母嗎？卻也沒言語，恭敬地接下來。
“沒別的事就退下吧！本宮累了。”
“是。”
李氏出了宮門上了轎，迫不及待地開啟那個木盒。裡面竟然是上好的人參和靈芝還有一對精雕的翡翠玉鐲。
“哼，沒良心的東西。她生母可曾養過她一日？把我這個嫡母的面子放在哪裡？”
“夫人，消消氣。昭儀不過是女子而已，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為了大爺鋪路。”
李氏聽到自己的兒子面色好了不少，“嗯，我不和她一般見識。不過三夫人想生下這個孩子還得問我肯不肯！”
牛楚悅對牛府的明爭暗鬥絲毫不感興趣。他正帶著季軒各個店鋪的轉悠。
“季軒，你上次說哪個店家屯著西洋香水沒賣掉的？”
“是城東做雜貨生意的吳老爺，爺的記性真好，上次我不過是提了一句。”
“你整日和那些商人鬼混，倒是越發油嘴滑舌了！”牛楚悅微微一笑。
季軒頗為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領著牛楚悅來到吳老爺的鋪子。
“信達永，店名起的不錯啊！”牛楚悅抬頭看看招牌，抬腳走了進去。
說是雜貨鋪，賣的東西卻挺高階。玉石珠寶，西域的葡萄酒，海外的各式奇珍，應有盡有。讓牛楚悅這個“穿越人”都看花了眼。
“兩位爺，想找什麼啊！咱們這裡新近了一套大漠那邊的琉璃杯，透亮透亮的，那是相當的漂亮。”
“拿來瞧瞧！”牛楚悅近來賺了不少銀錢，總想屯點有升值空間的好東西，用來打點地位高的人也方便。
那小二一看有戲，忙把二人請到裡面的廂房。廂房裡坐著一個老者，微微彎著腰，眼睛卻透著精明。
“季掌櫃您來了，老朽可是天天去您的茶樓捧場呢！您還記得老朽嗎？”
“當然記得，季軒還給您留了今年最好的新茶呢！不過這次是我們爺想見您。”
那老者將視線轉移到牛楚悅身上，看到他的跛腳，閃了閃眼睛。“哦！這位就是牛公子吧！久仰久仰，快坐！”
牛楚悅正襟危坐，不斷打量那個老者，心中有了數。
“我聽季軒說，您屯了一批西洋香水，一直沒賣得出去。”
吳老板一聽是這事，臉立馬就揪了起來。“可不是嘛！一瓶就得要二十兩銀子。那個味兒香是香，但是太沖了！我家的老婆子根本受不了。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結果是賠本的買賣。我一共進了二十瓶，那就是四百兩銀子。這間鋪子一個月不過才能賺四百兩，虧大發了。”
牛楚悅摩挲了一下扇子，開口道：“如果在下能讓吳老板賣盡這二十瓶西洋香水，還能讓您再賺四百兩。您拿什麼謝我？”
那人聽到這話，眼睛轉了一圈，頗有點不敢相信：“如果您能讓我賣出去，老朽分您五分利。”
“那倒不用，牛某聽小二說新進了一套大漠琉璃杯，想觀摩一下。”
那老者略加思索，將那杯子拿了出來。
牛楚悅一看到它，就眼睛發亮。說是琉璃並不是琉璃，只是類似於琉璃的一種玉石，晶瑩剔透，帶有微黃的光暈。玉石上的紅色斑紋竟自然地形成了鳳凰的圖案，真乃是至寶。
“如果牛某成功了，不如將這套杯子讓給在下，如何？”
吳老板捻著鬍子，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這東西難得一見。不過今日和牛小兄弟有緣，如若事成就讓給你又何妨？”
牛楚悅喜不自禁地道謝。那老者心情也很暢快，這東西他買來不過才一百多兩，不虧。更何況這牛家小子後面站著的可是楚府的人。那日楚太爺大鬧茶樓，他可看得一清二楚，能趁此機會結交到楚府的人也是好的！
牛楚悅和季軒高高興興地出了店門。季軒手上還拿著三個匣子，其中一個是他給玲兒（季軒的妹妹）帶的首飾。另兩個個匣子是牛楚悅買給小啞巴馮雨還有曹氏的禮品。
“爺，您真有法子賣掉那些香水嗎？”
“這你就別擔心了，就算賣不掉，我們也不虧！”這次只是廣告試水，如果成功當然最好，如果失敗不過是費點版面。
“接下來，我們去找趙聞語趙公子，今天他才是我們主要的洽談物件。”
什麼洽談？什麼物件》季軒一腦袋的問號，不過他最近已經習慣這種狀態了。反正最後都會懂的，問了也還是聽不懂。
樓外樓的包間，趙公子幫著給牛楚悅倒酒，“怎麼，終於想起我這個趙哥哥了，不去找你的鄭哥哥了。”
“趙大哥別開玩笑了，你和鄭大哥在我心裡都是一樣的。”
趙聞語撇撇嘴，臉上分明寫滿了不認同。
牛楚悅噗嗤一笑，這幾日心頭的陰鬱也散去不少，“趙大哥，這次小弟真的是有事相求。”
“好啊，我就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什麼事？”
牛楚悅頗為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小弟想找大哥試驗一下優惠券。”
“優惠券？那是什麼東西？”趙聞語挑了挑眉。
“這是在下想出來的新玩意兒。小弟想和大哥合作，在報紙上印一些優惠券，只要憑著這些券就能在大哥的樓外樓享受比以往更便宜的價格。”牛楚悅摸了摸腦袋，“大哥您也知道小弟辦得報紙都是那些富商買的多，老百姓只聽不買，著實讓人頭疼。大哥您就疼小弟一回唄！”
趙聞語看著牛楚悅賣萌撒嬌，心裡也很高興。昨日他離開百花樓的時候，神色不大對頭，讓人擔心。不過今日看來應該沒有大問題了。
“這個法子倒是新鮮，難為你能想出來。不過我樓外樓並不缺生意啊！平常就忙的不得了，如果還要招呼那麼多額外的客人，豈不是自己找罪受。”
牛楚悅一聽在理，趴在桌子上洩氣了。
“行了，樓外樓不行，我還有別的鋪子啊！”
牛楚悅坐直了身子，滿懷期待得看著他。
“我孃親陪嫁裡有兩間布莊，生意不好不壞，只能賺個零花錢。日積月累，積攢了很多舊布料，其實裡面有不少好東西。大戶人家的太太看不上，一般人家又買不起，倒是可以讓你做那個什麼券。”
牛楚悅心裡大喜，“多謝趙大哥，您的大恩大德楚悅無以為報。您放心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趙聞悅學鄭法章摸了摸牛楚悅的腦袋，開起他的玩笑：“哎呦呦小窮鬼怎麼謝我啊！錢我可不缺，只能以身相許了。可惜我不喜歡男人！這樣吧，你親我一下，這恩情就當是還了。”
牛楚悅聽到這些話，愣住了。笑容盡失，整個人從暖陽變成寒冬。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愣愣巴巴地說道：“趙大哥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哈哈哈哈，是玩笑對不對？”
趙聞語被他的反應嚇一跳，“當然是玩笑，我又不是有斷袖之癖，才不要和男人親親我我呢！怎麼你還當真了？”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牛楚悅拼命扯了個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趙聞語看他這樣，也不打算追根究底了，只是心裡還是存了一份好奇，難不成還真有人和他提過這個條件？
不得不說趙公子的第六感很靈，楚府的始作俑者正在自我檢討。
“我去，昨天我腦子是抽了嗎？為什麼會做出那種事情！”楚斌將頭深埋在被子裡，糾結不已。
“爺，太陽都曬屁股了，您不是天天要打拳嗎？”管家在門外扯著嗓子喊。
“別管我，今日是休沐，皇上都管不著我。讓爺一個人靜一靜。”楚斌不用扯嗓子，他本來嗓門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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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覺得這真是新鮮事兒，還要靜一靜，難不成大爺有了相好的物件。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立馬轉身走向楚二老爺的書房。
“天哪，昨天我是瘋了吧！怎麼能親牛老弟呢！明明喝的不是很醉啊！啊啊啊啊啊！”楚斌在床鋪上翻滾，忽然想起親吻時的美妙滋味又紅了臉。
“對了，我還打他了。我怎麼能打他呢！”楚大爺也賞了自己一個巴掌，“不過他說不定也會親鄭家那小子，該打。不對不對，那關我什麼事情啊！”
“怎麼辦！還能不能做朋友了，不過我在他心中也不算朋友吧！只是救命恩人，這可是他親口說的。哎呀，不要讓我知道啊！”楚斌用腦袋拼命撞著蕎麥枕頭。
“話說我不會是喜歡上楚悅了吧！不然也不會有反應吧！但是之前，我都是喜歡女人的啊！不對，我現在也是喜歡女人的啊！到底是怎樣啊！”這糾結的少男心！
“總之，讓我回到一天以前吧！不然我怎麼面對楚悅啊！”楚大少爺在高聲吶喊，嚇走了樹上的烏鴉喜鵲無數。
這就是古代二十一歲未婚男青年的變彎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