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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知道赤司做了什麼,總之原本是赤司和黑子的溫泉雙人行,最後莫名其妙變成了一軍全員的溫泉合宿之旅。

不過託這個的福,奈奈總算不用解除魔法偷偷摸摸的混進去,而是可以正大光明的跟著赤司去泡溫泉了。

不過她住進這個溫泉旅館之後才發現,一心想著泡溫泉的大概只有她一個人,其他所有人都在……努力練習。

也對,畢竟他們下學期會有很多重要的比賽。

獨自一人泡在霧氣繚繞的露天溫泉裡,奈奈半闔著眼看著深藍色的夜空發呆,高大的圍牆外不遠處時不時傳來運球的撞擊聲和訓練的口哨聲,靠著岩石坐著的她慢慢沉下身體,整個身體都沒入了溫熱的水面。

『……活著,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對吧?』

奈奈猛地睜大眼,從水中坐了起來,透明的水沿著她溼漉漉的長髮滴下,滑過白皙的肩膀,然後啪嗒一聲落入澄淨的水面中。

她怔怔的呆立了半響,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手,似乎還能回想起那時粘膩溫熱的觸感,她攥緊手緩緩呼了口氣,準備從湯池裡出去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門被拉開的聲音。

奈奈回頭看去,進來的人是跟著一軍過來的籃球部經理桃井五月,原本準備出去的奈奈看到桃井後動作一頓,朝她露出了個笑容,然後又坐回了湯池中:“訓練結束了?”

“是啊,”桃井點了點頭,伸出一隻腳小心翼翼的探入湯池中,整個人都浸在水裡後,她閉上眼舒服的嘆息了一聲,“果然溫泉最棒了。”

奈奈眨著眼打量著她的側臉,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她的胸上,沒想到桃井在這時突然睜開了眼,笑語盈盈的看著她:“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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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奈奈立刻收回視線,往水裡沉了沉身體小聲的回答,“只是好奇啦。”

“不用這麼好奇,奈奈很快也會有的哦,”桃井笑眯眯的開口,“對了,我記得奈奈是跟家人吵架了,所以才來找遠在東京的赤司君?”

……在她亂七八糟的設定裡確實是那樣。

“那麼,奈奈的家難道在京都嗎?”桃井伸出一根食指抵著下巴思索著,“我記得赤司君的本家在京都來著。”

“……差不多吧。”奈奈含糊的回應著,反正在哪都一樣。

“不過,完全聽不出奈奈的關西腔誒,”桃井歪了歪頭,表情看起來更疑惑了,“有點意外。”

這個人……意外的敏銳啊。

奈奈突然有點後悔留在這裡了,本來是想趁機多挖一點關於籃球部的資訊,以便於她猜測赤司的願望,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差點被這個人捅穿謊話。

心底剛冒出要遠離這個人的戒備,隔壁的溫泉卻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水花聲,彷彿有什麼很重的東西落入了水中一樣。

奈奈和桃井的視線幾乎是同時看向了聲源處——也是隔斷兩邊露天溫泉的竹牆的另一邊,那邊安靜了一會,又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水花聲。

“我記得那邊是……”奈奈歪著頭想了一會,“男湯?”

“難道是偷窺嗎?”桃井疑惑的猜測。

很快,她的猜想成真了,那邊傳來了綠間一本正經的訓斥聲。

“剛才的是綠間君嗎?”聽到那邊的聲音後,桃井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奈奈,“我還以為出來阻止的人會是赤司君呢。”

“哥哥對於這種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奈奈從湯池中站起來,拿過岸邊放置的白色浴巾把自己包好,然後朝竹牆那邊走去。

桃井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奈奈停在竹牆邊,藉著岩石準備向上攀爬的時候,她驚訝的睜大眼:“你要幹什麼?”

“做他們剛才想做的事嘛。”奈奈勾起一抹惡趣味的笑容,在毫無落腳點的竹牆上爬的飛快,桃井還沒來得及阻止她,發現她已經抵達了竹牆的頂端,然後探出了半個身體。

剛才還傳來嬉笑打鬧聲的隔壁在詭異的安靜了幾秒之後,響起了各種驚慌的叫聲和撲通撲通的水花聲,奈奈看著下方一片混亂的場景,忍不住得逞的偷笑了幾聲,她的目光轉了轉,落在泡在水裡的黑子身上。

他的頭上頂著一塊毛巾,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驚慌,發現奈奈在盯著他時,他默默的嘆了口氣,露出有些無奈的笑容。

奈奈笑眯眯的朝他揮了揮手,餘光很快注意到黑子旁邊的不遠處,那抹顯眼的紅色。

赤司正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被他的視線盯的有些發虛,奈奈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一下,卻腳下一滑不小心摔了下去,一直看著她的赤司瞳孔猛地一縮,差點從水中直接站起來,在沒有聽到料想中的落地聲時,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奈奈並不是普通人。

溫泉另一邊的桃井目瞪口呆的看著失足掉下來的奈奈在空中靈活的翻了個身,然後雙腳穩穩的落在地上,簡直像一隻貓一樣。

“奈……奈奈?”桃井愣愣的叫了她一聲,“……你沒事吧?”

“我沒事呀。”奈奈眨了眨眼,卻突然意識到,她像這樣在空中翻身好像超出了……人類的運動範疇?

不不不,這個稍微靈活一點的人應該也能做到吧……大概。

反正桃井看起來只是有點驚訝,也不像是見了鬼的表情。

於是她決定先發制人:“很厲害吧,我小時候學過的。”

桃井:“……”

……所以為什麼要學這種東西。

不過桃井也沒有多想,她長長的松了口氣,然後有些責怪的說:“不要再這麼做了,你可是女孩子啊。”

“誒?”奈奈愣了愣,“這和女孩子有什麼關係?”

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桃井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半響才結結巴巴的開口:“但是……男孩子和女孩子本來不一樣啊……”

被看到身體的話,肯定是女孩子比較吃虧啊……

然而這句話她因為害羞說不出口,看著奈奈澄淨懵懂的眼眸,桃井突然感覺,彷彿顯得她自己太在意了一樣。

大概奈奈還太小了,不太瞭解那方面吧……

被桃井認定為“不太瞭解那方面”的奈奈默默回想了一下她最初和黑子還有赤司有肢體接觸的時候,他們的反應好像也像桃井這樣,帶著一種“你不應該這麼做”的感覺。

不過後來赤司漸漸的習慣了她時不時的摟摟抱抱,而黑子也好像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但不會排斥,還會溫柔的摸摸她的頭,結果她又忘了這回事。

……難怪剛才赤司用那種眼神看著她,搞不好是生氣了。

奈奈猶豫了一下,和桃井打過招呼後嚮往置衣間走去,她換好衣服後拿起桌上的牛奶一飲而盡,然後掀開女湯的門簾往外走去。

才走了兩步,男湯的門簾被掀開,穿著深灰色浴衣的赤司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頭髮還溼漉漉的滴著水,衣襟間的鎖骨也若隱若現,然而看到這邊開心的朝他跑來的奈奈之後,他一語不發的轉過身直接離開了。

……果然是生氣了吧。

“吶,小徵,”奈奈完全沒有挫敗感的彎起眼睛跟上他的腳步,“這麼快洗完了?”

“……”赤司斜睨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唇上時,他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後又繼續向前走去,“你的房間不在這邊。”

“別生氣嘛,小徵,”奈奈伸出手在他寬大的浴衣袖口裡摸索了一會,準確的抓住了他的手,見他沒有拒絕,她便親暱的貼上他的掌心牽住他,“我知道錯了啦,以後不會那麼做了,好不好?”

“不會那麼做?”赤司陡的停下腳步看向她,握著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按在了牆上,他赤色的眼眸忽明忽暗,然後壓低聲音湊近她問,“不會怎麼做?”

“誒?”很少看到這麼強勢的赤司,奈奈怔怔的眨了眨眼才想起來回答,“是那個,看你們泡溫泉什麼的……”

“那這個呢?”赤司面無表情的晃了晃和她緊握在一起的手。

“呃,小徵……不喜歡我碰你嗎?”奈奈用餘光瞟了一眼赤司示意給她看的兩隻緊握的手,莫名有些心虛起來。

她看不懂赤司眼中晦暗的情緒,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下意識的想收回自己的手時,卻被他更用力的握住了。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赤司的眼中劃過一絲無奈,然後又迅速隱匿,直接用手指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強行讓她對上自己的雙眼。

被他這樣近距離的注視著,奈奈立刻感覺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她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後背卻已經抵上了冰涼的牆壁。

“所以,這樣對你來說,也無所謂嗎?”

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誘惑,奈奈還沒來得及回答,赤司已經直接俯下身來,堵住了她沒說出口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