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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原本扣住她下巴的手漸漸鬆開,然後緩緩撫上她的側臉,赤司在她柔軟的唇上輾轉了幾番,察覺到奈奈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剛準備深入親吻的動作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之後,伸出舌尖舔去了她上唇處殘留的奶漬。

有些香甜的奶味在他口中漸漸瀰漫開來,赤司慢慢離開她的唇,拉開兩人的距離,等自己有些混亂的心跳漸漸平穩之後,他垂下眼眸看向大睜著眼的看著他的奈奈。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眼神看起來茫然又無措。

曖昧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縈繞著,他的手掌還覆在她的側臉上,掌心處不知不覺間騰升起了灼熱的溫度,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奈奈的臉變燙了。

“奈奈,”赤司彎下腰湊近她耳邊,故意壓低聲音溫柔的說,“牛奶,幫你弄掉了。”

“……是、是嗎?”奈奈語氣微妙的回應,她下意識的舔了下自己的上唇,“那個……其實用紙擦掉好了啊。”

赤司:“……”

這傢伙……又在演戲了。

明明連耳根都紅透了,眼神也躲躲閃閃的,還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然而即使赤司心裡很清楚這一點,他也明白自己剛才一時衝動做的事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然後在心底泛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原本只是想稍微讓她知道過度的接觸會有什麼後果而已……

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苦澀感和些許的愉悅感在心底交織著,五味陳雜的感覺彷彿傳達到了四肢百骸一般,連帶著秀氣的眉也微微蹙了起來:“總之,以後不要再……”

“……赤司君。”

旁邊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赤司側過頭看去,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走廊處,黑子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赤司面色不變的站直身體,收回手之後微微彎起嘴角跟他打著招呼:“晚上好,黑子。”

黑子沉默的站在那裡,一向有禮貌的他甚至忘了回應赤司,而是偏了偏視線,看向赤司身旁的奈奈。

剛才他提前從溫泉出來時,其他的人還在裡面泡著,掀開門簾出來時,黑子聽到走廊左側隱隱傳來了奈奈說話的聲音,他原本準備回房間的腳步一頓,朝那邊走了過去——沒想到正好看到赤司把奈奈壓在牆上,在她耳邊親暱的說話的場景。

雖然他一直知道赤司和奈奈很親密,平時奈奈也是住在赤司家裡,但是直接看到這一幕時,黑子突然感覺,他心裡的某一處開始微微刺痛起來。

“對了,黑子,教練已經決定了,下週的比賽你是首發,”赤司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進攻的核心是青峰,所以傳球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

黑子緩緩垂下眼眸,掩去了眼底複雜的情緒。

“那我先回房間了,”赤司收回視線,看向他面前的奈奈,然後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也快回去吧。”

奈奈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雖然她的位置並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空間,但是赤司卻敏銳的發現了她的小動作。

他的眼眸暗了暗,卻彷彿什麼都沒看到一樣,調轉腳步和往常一樣朝他的房間走去:“不要玩太遲,早點睡覺。”

赤司離開之後,走廊裡只剩下奈奈和黑子兩個人,剛才略顯凝重的氣氛似乎還沒消失,奈奈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黑子,發現自己現在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打破這古怪的氣氛。

如果是平時的她,當然不會和黑子有什麼交流障礙,因為她的話比較多,黑子話少又包容她,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她一個人嘰嘰喳喳,黑子在旁邊淺淺的笑著聽。

而現在奈奈不說話,兩人這麼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

“奈奈,”黑子終於打破沉默,卻說起了別的話題,“這是你第一次泡溫泉吧,感覺怎麼樣?”

見黑子主動轉移話題,沒有要詢問剛才那件事的意思,奈奈也暗自松了口氣:“感覺挺好的……但是我感覺和泡在浴缸裡差不多?唔……稍微大一點的浴缸。”

黑子彎起眼睛看著她,水藍色的眼眸裡漸漸浮現暖暖的笑意:“溫泉水和普通的熱水不一樣,對身體有好處的。”

“…原來如此,”奈奈摸了摸自己半乾的頭髮,感覺現在這個場合下似乎很難將對話進行下去,“那個,已經很晚了,我先回房間了,哲也也早點休息吧。”

“嗯,晚安。”黑子點了點頭,看著她從自己身邊走過去時,手卻不受控制的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被迫停下了腳步,奈奈回過頭疑惑的看向他:“怎麼了?”

“呃,”黑子這才發現自己剛才不由自主的行為,他立刻鬆開了奈奈,往後退了一步,“抱歉,什麼也沒有。”

……說不出口。

**

帝光籃球部在溫泉旅行之後迎來了緊張的比賽和大量的訓練,夏天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們獲得了全國大賽的冠軍,與此同時,新學期也開始了。

赤司走進校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依然跟在他身後的奈奈:“你不取消具現化的魔法嗎?已經開學了。”

“嘿嘿,”奈奈彎起嘴角賊兮兮的笑了一聲,“小徵,我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啊,當然要來上課了。”

“……”赤司沉默了一會說,“不要開玩笑。”

“沒有開玩笑啊,”奈奈笑眯眯的看著他,“小徵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校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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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做了什麼?”

“誒嘿,只是把我是轉校生這件事植入了他的記憶中而已啦,”奈奈有些得意的扳著指頭數著,“偽造了檔案和印章,當然還有我的身份資訊,父母啊背景啊家庭住址電話號碼什麼的,像小徵之前說的那樣,現在我是你的妹妹啦。”

赤司:“……”

他微微蹙起眉:“這麼大費周章的混進學校,你想幹什麼?”

“當然是為了找出小徵的願望……”

“沒有那種東西,”赤司乾脆的打斷了她,頓了頓又開口說,“非要說有的話,那是勝利,但是那也不是願望,因為是必定會得到的東西。”

這樣的對話已經進行過很多次了,奈奈早習慣性的左耳進右耳出,完全當做沒聽見的說:“吶,我去赤司的班裡好不好?說不定還能坐在你旁邊誒。”

赤司斜睨了她一眼,沒什麼反應的說:“……隨你喜歡吧。”

這句話落在奈奈耳裡變成了預設,結果上第一節課的時候,班主任領著奈奈從教室外進來了,大概是容貌比較出眾,班裡頓時響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然後在班主任的警告下又安靜下來。

“這位是七海奈奈,從今天開始是我們班的一員了,大家要好好關照她,”班主任公式化的介紹著,目光落在坐在後排的赤司身上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用徵詢的目光問,“對了,聽說她是赤司同學的表妹?”

全班的目光頓時刷的集中在了他身上。

赤司突然有些後悔給她套上妹妹的設定了,他完全沒想到奈奈居然能折騰到這個地步,然而事已至此,也沒有反悔的餘地,於是他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七海同學坐到赤司同學旁邊吧,”班主任看了眼坐在赤司旁邊的遠藤,“麻煩遠藤同學換個位置……”

“欸?我說老師,”遠藤不滿的舉起手,“既然是轉學生的話,更應該快點融入班裡才對吧,七海和赤司本來很熟的話,不失去意義了嗎?”

班主任愣了愣,語氣一下子猶豫起來:“呃,那七海同學……”

“我坐在那裡吧,”奈奈指了指最後一排靠牆的那個空位,然後露出淺淺的笑容,“我會努力和大家成為好朋友的!”

然而對於她熱情的豪言壯語,班裡的人似乎回應平淡,稀稀拉拉的幾下鼓掌聲之後,大多數人的注意力從她身上移開了。

……總覺得,有點冷淡?

奈奈歪了歪頭,也不知道有哪裡不對,於是往自己的座位走去,然而才走了幾步,過道中突然伸出一隻腳擋住了她的去路。

奈奈的腳步一頓,沿著這條腿往上看去,擋住她的是一個短髮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正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

“吶,你是小學生嗎?”

“啊?”奈奈愣了愣,然而看清這個女孩子中的蔑視時,她的眼眸沉了沉,然後彎起眼睛笑眯眯的看著她,“如果我是小學生的話,和我坐在同一個班的你不也是了?”

“哈?!”彷彿被踩到尾巴一樣,女孩子惱羞成怒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仰仗著身高居高臨下的瞪著她,“你給我再說一邊?混蛋矮子!”

“喂喂池上,注意你的態度!”班主任阻止了池上,直到奈奈在自己的座位坐好之後,才翻開書本清了清喉嚨說,“現在開始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