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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奈奈最近這段時間雖然住在赤司家,但是因為赤司堅持不和她一個房間,所以她平時都在隔壁沒人的空房間睡。

然而因為別人看不見她,結果這個沒有人的空房間經常在半夜裡開門關門的流言漸漸在管家和女僕之間傳開來。

後來傳言愈演愈烈,膽小的女僕頻頻向管家訴苦,管家中井終於憋不住了,在早餐時小心翼翼的問赤司:“請問,少爺需要換房間嗎?”

“換房間?”赤司停下動作抬起頭看向他,“為什麼?”

“這個……”管家和旁邊的女僕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俯下身小聲的說,“聽說少爺隔壁的房間,最近經常傳來奇怪的聲響,為了少爺的安全著想……”

隔壁房間?那不是奈奈的房間麼?

赤司微微挑眉:“奇怪的聲響?”

“那個房間的門會在午夜時分突然自己開啟……”中井管家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因為赤司父子倆都不信鬼神之說,見赤司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他才繼續開口,“……裡面還時常傳來咀嚼食物的聲音。”

赤司:“……”

……大概是奈奈又在偷吃吧。

“換房間不用了,”赤司微微側過頭,看向坐在他家窗臺上的奈奈,“大概是老鼠吧。”

聽到他們對話的奈奈衝他做了個鬼臉,然後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夏日的陽光斜斜的映在她淺棕色的長髮上,湛藍色的眼眸閃耀著點點光芒,讓她看起來像墜入人間的精靈一樣——

實際上,她也確實可精緻的有些不像人類,如果乖乖坐著一動不動,再收起俏皮的小表情,簡直是逼真的人偶。

不過奈奈基本靜不下來,赤司感覺她在同一個地方沒呆過五分鐘以上,絕大多數時候她都在到處亂轉,或者消失一段時間之後又出現。

大概是去找下下個目標了吧。

吃完早餐往學校走去,赤司像是想起了什麼,垂下眼眸問她:“最近怎麼不去黑子那裡了?”

自從奈奈得到了黑子的願望之後,她三天兩頭往黑子那邊跑,說是要儘可能的多幫助他。

然而最近她好像沒怎麼去了,這周也是,基本都賴在自己身邊。

“因為哲也不讓我去,”奈奈撇了撇嘴,“他想自己單獨訓練。”

“可能是你在旁邊吃零食的聲音太大打擾他了吧。”赤司涼涼的說。

奈奈:“……”

她哪有那麼吃零食!

額,仔細想想,好像真的是……

黑子在球場練習的時候她全程都在旁邊咔吱咔吱的吃著各種薯片美味棒糖果什麼的,而且還都是黑子給她買的……

奈奈默默摸了摸肚子:“……也有可能是被我吃光了零花錢。”

另一條路上“被吃光零花錢”的黑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低下頭看向自己的手,然後握緊拳頭繼續往學校走去。

溫度已經漸漸變的炎熱起來,體育館內的訓練熱度卻一點都沒降下來,奈奈橫坐在掃帚上浮在半空中,有些無聊的撐著臉頰看著下方努力的籃球部部員。

赤司結束了他的一組訓練後用毛巾擦了擦汗,然後走到桌子旁拿起水壺,開啟蓋子仰起頭準備喝口水的時候,他一眼看見半空中的奈奈,還有她裙底下若隱若現的白色。

“……”默默把那口水咽了下去,赤司緩緩的呼了口氣,然後朝奈奈招了招手。

奈奈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發現赤司似乎真的在看著自己,才控制著掃帚飛了過來,然後穩穩的落在地上疑惑的問:“怎麼了?”

“……”赤司轉過身來背對著其他人,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對奈奈說,“不要穿這麼短的裙子了。”

“誒?為什麼?”奈奈不由得鼓起了臉,“但是很熱誒……”

說著,她轉了轉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啊咧,難道說……小徵害羞了?”

赤司斜睨了她一眼,表情似乎有些無語。

“現在能看見我的只有小徵而已啊,”奈奈表情無辜的歪了歪頭,然後低下頭捏住裙襬的邊緣慢慢往上提,“而且我也不介意被小徵……”

她的話還沒說完,赤司伸出手緊緊地按住了她的手,把她的裙襬壓了下去:“不要鬧了。”

“噗,”奈奈鬆開手中的裙子,臉上露出了惡作劇成功一般的狹促笑容,“騙你的啦~”

赤司:“……”

他差點忘了,這傢伙是個演技派。

放下水壺準備回去繼續練習時,綠間喘著氣從赤司身後走了過來,汗水沿著他的脖頸不斷滾下來,他拿起水壺喝了好幾口水,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

赤司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卻敏銳的發現他的手背的關節處有一些細微的淺紅色傷痕,平時綠間喜歡用繃帶纏自己的手指,卻沒能把這些傷痕遮住。

“受傷了嗎?”赤司平靜的問。

“嗯?”綠間沿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啊……不小心磕了一下。”

“……”赤司沉默了一會,目光微微斂了斂,“發生什麼了嗎?你和那位河野綾前輩。”

綠間愣了愣,沉默了半響之後一語不發的把水壺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往球場走去:“什麼都沒有。”

“那個傷痕,明顯是跟人打架了吧,”奈奈眨著眼看著綠間遠去的背影,然後摸了摸下巴,“簡直像是在臉上寫著我有事嘛。”

赤司瞥了她一眼:“不要做奇怪的事。”

“哪有做奇怪的事啦,而且小徵難道不好奇嗎,”奈奈抓著他的手晃了晃,“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

看著在前方十來米走著的綠間,赤司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他只是沒有及時拒絕奈奈,結果訓練結束之後,她給自己施了個透明化的魔法,然後強行拉上自己跟上了綠間的腳步。

“這個方向是往哪裡去的?好像越來越偏僻了誒,”奈奈看了看眼前幽靜的小巷,前方的路黑漆漆的,甚至看不分明出口,“小徵去過綠間的家嗎?”

“沒有,”赤司微微蹙起眉,“但是綠間不住在這裡。”

穿過這條小巷,前方總算出現了一絲光明,綠間又走了一段路之後,終於停下腳步,看向面前站在陰影中的人影:“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跟真太郎道歉而已。”

聲音溫柔而清麗,聽起來有些耳熟,等到那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來出現在月光下時,奈奈和赤司才看清她的臉,果然是河野綾。

“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綠間推了推眼睛,轉身想要離開時,手臂卻被河野綾抓住了。

綠間的腳步被迫停住,他沉默了一會,回過頭看向她:“為什麼騙我?”

“既然還在意為什麼,說明你還在乎我,”河野綾微微彎起嘴角,然後伸出一隻手撫上他的側臉,“而且,如果討厭我的話,怎麼不把我推開呢?”

綠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低著頭看著她:“我只想知道你騙我的原因而已。”

“還在在意那件事嗎?我都說了好多次了,那只是朋友而已,”河野綾微妙的嘆了口氣,語氣聽起來有點無奈,“原本在認識真太郎之前,我和他是關係不錯的朋友,不能因為有了你再也不跟他聯絡了啊。”

“如果只是朋友的話,為什麼要騙我說在家?”綠間嘲諷的扯了扯嘴角,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要不是湊巧在街上遇到你們,恐怕我到現在還被矇在鼓裡吧。”

“是擔心你多想才不想告訴你不是嗎?”河野綾見綠間還是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她咬了咬下唇,手也離開了他的側臉,“如果真太郎不喜歡他的話,那我以後不和他來往了,這樣可以麼?”

“……”綠間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撇過頭不看她,“不用了,我現在只想專心打籃球,不想談任何和戀有關的事。”

“是嗎?”河野綾苦笑了一聲,然後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腰,把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胸前,“但是怎麼辦……真太郎,我還喜歡著你。”

綠間緊抿著唇站在原地,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在這時,河野綾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愣了愣,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清上面的名字時,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不接麼?”綠間臉色平靜的看著掛掉電話的她,“還是說,不能讓我聽見?”

“只是無關緊要的人打來的電話而已,”河野綾輕聲說著,然後乾脆的按下了關機鍵放入口袋裡,“現在對我來說,真太郎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她剛說完這句話,兜裡的手機又叮鈴鈴的響了起來,河野綾的臉色一下黑了。

站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赤司聽到把臉埋入他後背的奈奈發出的偷笑聲,垂下眼眸回過頭問:“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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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她的手機不能關機而已,”奈奈撇了撇嘴,“誰讓她一直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