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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由於我這種拒不承認的態度,當天晚上我被扣留在了談話室。

第一晚是最難熬的,沒有電視與手機這種娛樂裝置,也沒有報刊雜誌等用來消磨時間的東西,就連桌椅板凳也都收走了去,只留下一張小床,與一個小得僅能用來換氣的窗戶。

窗戶很高,又窄又小,勉強能看到一小片夜色中的星空,在這種環境下,我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往。

野雞大學畢業,工作受挫,好不容易混到了銷售經理的職位,還沒捂熱乎就被新來的總經理方遠給抹了去。正當時的我道盡途窮時,老天為我送來了許宜娜這個最好的禮物,從此我的生活也有了改變,在殯儀館的這段時間裡雖然道路曲折坎坷,但總還過得去,但是從錢四爺到來的那一刻起,一切又變得不像那麼回事了。

一幕幕的過往交織,令我反思起了自己人生的轉變,從最初畢業時那個雄心萬丈的“北漂青年”變為了現在這樣,我第一次發覺原來自己也不過如此,不禁開始懷疑這一切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命運總像有偏執病一樣的與我過不去,這個問題就在我不停的鎮定反思中慢慢有了答案。

第二天,我突然回憶起了當初在剛剛失業時與狗蛋開的一句玩笑話,有病的不是命運,也不是社會,而是我們自己本身,窮病。

第三天,我感覺自己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但時間卻變得越來越快。

第四天,我幾乎已認不得自己是誰,也幾乎忘卻了做人的基本感覺,喜怒哀樂。

第五天,……。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的時候,突然有人進來了。

雷哥:“徐天南,這裡需要你簽字。”

我木然地看著他,努力回憶了很久,才想起來當初我為什麼來這裡的原因,我拿起面前的那張單子讀了起來,讀著讀著,我的手開始顫抖起來。

我激動得聲音都開始打起了哆嗦,“這,這是真的嗎?我今天就可以走了?”

雷哥點點頭,“簽字吧,籤了就可以回去了。”

我拿起筆比劃了很久,才終於找到一點寫字的感覺,僵硬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突然問道:“調查結果出來了嗎?”

雷哥點點頭,“我們收到了一些證據,發現這次對你的舉報當中含有一些不實的成分,所以你的嫌疑這次暫時洗清了。”

我問道:“你們發現什麼了?”

雷哥搖搖頭,“這並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你回去後別走太遠,如果到時有新的問題的話,我們還會聯絡你。”

就在我臨出門前,他又叫住了我,往我手裡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如果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情況,隨時與我們聯絡。”

按照規定,從那裡出來時必須有一個聯系人來接我,而當我看到許宜娜的那一刻起,眼眶都開始變得溼潤,就連這段時間本已麻木的各種感情都逐漸地被我找了回來。

我們像一對劫後餘生的戀人般相擁在了一起,彼此都沒有多餘的言語,但久久沒有分開。

許久,許宜娜聲音哽咽地說道:“公司裡有很多你的傳言,但我一個都不相信…”

我沒有為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而辯解,也不在乎公司裡對我的那些傳言,對我來說,能得到最愛的女人的信任,這份感動早已超過了一切的安慰,這就足夠了。

“嗚嗚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嗚嗚!”

像蛤蟆二重奏一樣的哭聲發自狗蛋與鋼妹,他倆邊哭邊圍了過來,無法辨析的鼻水還是淚水沾在了我的衣服上。

“南哥,對不起,嗚嗚嗚…”鋼妹吸溜著鼻子說道:“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早知道那些錢是你偷來的,我寧可當初就不出來了,也不要你去做這種事情哇,嗚嗚…”

我一臉的黑線,“得得得!你冷靜點!我啥時候偷過別人的錢了?你可別胡說!”

鋼妹一聽這話,立馬哭得更兇了,而狗蛋也撲了上來,用髒兮兮的臉對著我說:“啊?你沒偷過錢啊,那另一個你的傳聞就是真的了?”

我預感不好地問道:“另一個傳聞是啥?”

狗蛋看了看許宜娜,又看看了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急得喊道:“你說啊你!”

狗蛋小聲說:“有人傳言說你把自己賣身給了一個老富婆,結果被她老公發現了就報警把你倆都抓了…”

我差點一跟頭栽過去,“這,這都哪跟哪啊?”

我們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我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與他們三個講了一遍,末了許宜娜警覺地問我道:“到底是誰洗脫了你的嫌疑,你知道嗎?”

我搖著頭說:“不知道,關於這點我也始終想不通。”

許宜娜挽起了我的手,“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飯後,大家回到了宿舍樓下,許宜娜看著我這身髒兮兮的衣服,說道:“大傻子,回宿舍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

“嗯!”我點點頭,剛準備回到宿舍時又被她叫了住。

“怎麼?”我回頭問道。

猝不及防的一個擁抱,令我胸前感到一陣酥酥軟軟的觸感,許宜娜笑起的杏眼微翹,伏在我耳邊說道:“把自己收拾乾淨,一會我來找你…”

“哇哦哦哦!”

我嘴巴張成了“o”字型,瞪圓了眼睛對她點了點頭,手腳並用地三兩步躥上了樓,打開門就衝了進去,突然猛的一聲巨響從我腦後響起,接著只見面前瞬間變得漆黑,然後…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頭疼欲裂中醒了過來,但是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我發覺現在自己不僅看不見,就連想叫也叫不出聲,因為此刻眼睛被矇住了,而嘴裡也被塞住了。

我猛地用力準備站起身,卻發現這根本是徒勞,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竟然被塞進了一個逼仄狹小的空間,而手腳都被束縛了起來,想動一下都不可能。我被綁架了!我突然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一陣恐懼的寒意從我心底竄出,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哪裡,而被套在頭上的厚罩子也被扎得又緊又疼,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響,只感覺身體偶爾會隨著地面顛簸一下。

這是在車裡!我努力壓抑著恐懼感,心裡仔細回憶著剛才的片段,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輛車起先還是走走停停,偶爾打幾聲喇叭,再後來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但那種顛簸感卻越來越強烈,我知道我們現在已是走出了城,就時間判斷的話應該在城郊的荒郊野外。

我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車終於停了下來,而隨著車門開啟後,我聽到了那些人的對話。

“人帶來了?”

“嗯。”

“路上沒發生什麼情況吧?”

“一切正常。”

“好,先丟倉庫裡,等會問問老闆怎麼辦。”

“好。”

倆人說完,我感覺有人拽著我的衣服把我從夾縫中拖出來,本能的求生欲使我像鯉魚打挺一樣地蹦了起來。

“靠!這傢伙醒了,快壓住他!”其中一個男人喊道。

眾人七手八腳地壓了過來,恐懼感使我蹦得更加賣力,就聽“咚”的一聲,我漆黑一片的眼前瞬間冒出了許多小星星,然後…然後我又一次的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回過神來時,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頭上罩著的那個布袋子與嘴裡塞的東西都已經被拿掉,但是頭被悶在這個小黑罩罩裡太久導致視線非常模糊,只能隱約看清自己正坐在車後排,而手腳的束縛都被解了開來。

機會!我一個激靈,他們肯定不會想到我這麼快就醒了過來,此時的視線雖然模糊,但在這狹小的車內空間裡,只有我和正在前面開車的司機倆人。

下定了決心,我以微小的動作移動了起來,開車的司機正盯著前方,肯定沒有注意到我,於是我在手邊的座椅上發現了被解了下來的繩索,我悄悄握起了繩索,心裡默唸,3,2,1,猛地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勒住了正在開車的司機。

“把車停下!”我吼道。

司機細胳膊細腿的,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能打的樣子,果不其然,被我勒住了脖子的司機雙手亂撲騰著,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很好!”想起了他們剛才對待我的種種,我惡狠狠地說道:“現在你給我睡一會!”

說完這句帥氣的臺詞,我像曾經看到的電影裡那樣,拉緊了繩索,猛地用頭撞向了司機的後腦勺,一般電影裡的主角在困境時都是使用的這招把壞人打暈的,今天終於學以致用了。

“咚”地一聲悶響,預想當中司機暈倒趴在方向盤上的情況沒有發生,反而我們倆人都開始抱著頭,縮捲起了身子開始哼哼。

短短幾個小時,我的頭部就遭受了三次的重擊,再鐵的腦袋也承受不住,此刻我只感覺呼吸困難,剛剛恢復了一點點的視力因不停流出的眼淚也變得模糊不清,就在我感覺自己快休克時,耳朵聽到了一聲憤恨的女人抱怨聲。

“徐天南你他媽有病啊!”

懷了,我心裡暗想,沒把這小子打暈,現在不是哼唧頭疼的時候,就算對手是個女人也不能手下留情,我強忍著痛苦與模糊的雙眼找到了對手的輪廓,直接使出一記“探雲手”抓住了對方的衣領,猛地用力把她從前排揪了過來,反身一記自創的擒拿把她壓在了後排座椅上。

招式得逞的我盡佔上風,於是壓著她狠狠地說道:“誰派你來的!為什麼要綁…”

“綁…綁…額”

我的口齒越變越遲鈍,腦子突然一陣短路的感覺,這種感覺來自於我的雙手,因為此時我的雙手就像觸電了一般伴隨著酥酥軟軟的感覺,就像抓著兩團剛出籠的包子,不過是小籠包…

雖然我的眼睛泛著淚水模糊不清,但是毫無疑問,這種香水的味道,這種板平板平的胸部觸感,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我支吾道:“你,你,額…梅子?”

清脆的巴掌聲甩得我臉上陣陣火辣辣的疼,而我也終於在揉了揉眼睛之後發現面前這個開車的司機竟然是梅子,被我壓在身下的她正氣鼓鼓地瞪著我,撕爛的衣領露出了黑色的文胸,而又小又圓的胸脯因憤怒正一上一下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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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看哪裡啊啊啊!”梅子聲嘶道,我的另一半臉頓時也被扇得火辣辣的疼。

“對,對不起,怎麼是你!”我趕緊起身,把她扶了起來,對著她連聲道著歉。

梅子揉著被我撞腫的後腦勺,一臉怨恨地看著我,說道:“如果不是我來救你,你早就被四爺的人帶走了!”

我一驚,從剛才開始我就懷疑能做出綁票這種事情的,也只有錢四爺這種人,忙問:“他為什麼要綁架我?”

梅子忙抽身翻回了駕駛室,說道:“現在沒時間說這個,我估計很快就會有人追來,我們先離開這裡。”

“哦,好!”我回答道,當她翻身往前座時,凌亂的衣服被帶了起來,不小心被我看到了白嫩嫩的腰線,我很紳士地別過了臉,但眼珠子還是由不得自己控制般看了過去,突然我看到了她的腰上,整整一圈都是一道一道的血印子,甚至有的都已經滲出了血,凝結後的血漬結成了痂,觸目驚心。

“你這是…怎麼了?”我指著那些傷口問道。

梅子趕緊整了整衣服,“回去再說!”

我們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到宿舍,據梅子所說那些地方現在都是錢四爺的人,不安全,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我們來到了市中心的lc區。

我們把車停在了兩站路之外的地方,然後步行來到一處老舊的樓房,這個小區我聽說過,是個很老舊的小區了,沒有門衛,沒有物業,也沒有監控。

狹窄的樓梯與貼滿整個牆壁的各類小廣告,反而在這種時候令我感覺到安心,大隱隱於市,錢四爺的人怎麼都不會想都我們會重新回到市區,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了起來。

“進來吧。”梅子開啟了門,招呼我進來。

我隨著她一併進來,這是一個很小的兩室一廳的舊房屋,屋子裡的陳設看起來簡直就像上世紀七十年代時的風格,甚至在門上還貼著抱著鯉魚的大紅臉蛋胖娃娃年畫。

“我靠!”我突然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房屋的客廳不大,卻沒有像正常家庭一樣擺放著電視機,沙發等傢俱,而是在本該放電視的地方擺起了一個供臺,供臺上掛著衣服黑框框的黑白遺像,而供臺上除了五穀雜糧與水果等貢品以外,還放著一個骨灰盒…

“這,這誰啊…”我看著遺像中目光柔和,眉宇間卻透露著滄桑的老人問道。

梅子點燃了三炷香拜了拜,才對我說:“這就是我師父,這是他生前為我買的房子,花光了他這輩子的積蓄。”

原來照片中的就是她師父啊,百聞不如一見,以前總是聽她說,今天還真的是見到活…死人了,我也饒有興趣地跟著拜了起來。

祭拜完後,我繞著屋子打量了幾圈,調侃道:“嘿!老人家沒眼光咯,這年頭誰有錢會買房子啊,今天買的指不定明天就掉價了…”

梅子微笑看著我不說話,而我卻越說感覺越不對勁,我仔細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突然想起來了,靠,我還生著她氣呢!

“你笑個屁啊你!我還沒原諒你呢!”我別過臉不去看她,走進了裡屋,裝模作樣地生起了悶氣。

不一會,梅子走了進來,我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說:“你不是喜歡方遠嗎?找他去啊,還管我死活做什麼!”

她沒有回話,我也就一直這麼與她別著勁。

過了很久,她還是一聲不吭,我轉過頭去對她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今天這些事又是怎麼回事!”

梅子的目光低了下來,不一會,我竟然聽到了她哭泣的聲音,我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好,好,好,你別哭,來,有什麼話坐下說。”我起身扶著她坐在了床邊。

過了一會,梅子抬起了哭紅的臉,對我說道:“南哥,你誤會我了,我絕對不是那種出賣身體的人…”

我低下頭輕嘆一聲,如果說以前的梅子說這話我肯定深信不疑,但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人們都說自己的想法自己最清楚,但此時的我甚至連自己在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梅子也不辯解,她只是繼續說:“先不說這個了,南哥你知道嗎?這次舉報你收吳老板好處費的人,就是方遠!”

“什麼!?”我大吃一驚。

梅子說:“準確來說的話,是受到錢四爺的指示,方遠以公司法人代表的身份舉報的你!”

她頓了頓,說道:“那晚,就我們都在ktv的那一晚,也是錢四爺給你的最後的機會,他本想拉攏你一起去他的旗下,不過我想到了你會拒絕,但沒想都你會拒絕得那麼…糟糕。”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心想著那不過是個誤會,其實也根本就是個誤會,不過現在說出來估計也沒人會信。

不過後面的話更加令我醍醐灌頂,她說:“至於吳老板當初給你送錢,故意讓你看見皮思遠收了別人的好處,這些事情都是錢四爺親手安排的,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誘你在獨自值守的時候,偷偷溜進館長的辦公室,而你偷到的那些招標材料,都是他們早已動過手腳的…”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番話,驚訝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梅子說:“但你可曾想到過,在你偷這些資料的時候,那個辦公室裡早已被偷偷安裝了監控,就是為了把你做這些事情的證據錄下來,到時隨著舉報材料一併寄出。”

我詫異道:“錢四爺為什麼要那麼做!難道就因為那晚被我當眾拒絕下不來臉面嗎?這老家夥的自負心到底有多強!”

梅子搖搖頭,“並不全是這樣,況且在你還沒拒絕他的時候,他就早已做好了要誣陷你的準備。”

我的腦子突然轉了個彎,“對!我還沒拒絕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要誣陷我了,為什麼?”

梅子嘆氣說道:“哎…還不是因為你這個人太固執。”

我說:“怎麼?”

梅子說:“曾經錢四爺剛入股這家公司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讓你走,不要再在這裡待下去了,但是你不聽,結果你不僅不聽,還一個勁地去打聽牛館長出事的訊息,你說以錢四爺那樣的性格,他能容得下你嗎?所以他第一個對牛館長下了手,第二個,就找準了你。”

我大聲罵道:“靠!我就知道牛館長出事肯定背後是他在指使!”

“是的。”梅子回憶道:“也正因為牛館長這個人正義感很強,他不屑參與錢四爺的那些勾當,所以錢四爺只好下了黑手…牛館長之後,就輪到了。”

我疑惑問道:“那錢四爺這人你說他到底圖什麼?放著自己好好的生意不做,偏偏跑來墓地和殯儀館這種地方參一腳。”

梅子想了想,問我:“你當真想知道?”

我用力點頭,這種能抓住他把柄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放過。

梅子想了想,說道:“南哥,其實當初拆掉宜娜姐設計的園區,並不是我的主意,而是錢四爺。”

我問道:“他?為什麼?”

梅子說:“因為礙事,可以這樣說,不僅宜娜姐設計的園區,就連周邊大大小小加起來的上百畝地,都被錢四爺以園區規劃的名義改裝成了他自己的金庫。”

“金庫?”我有點不明白問道:“什麼金庫?”

梅子說:“其實錢四爺除了那些表面上的生意以外,他還有一樁來錢最快,但也最不合法的生意,銷贓。”

聽到這些,我不禁有些緊張,“我靠,這老家夥…在犯罪啊?”

梅子點點頭,“他的關系網很多,有生意人,有黑社會,有扒手集團,也有政客,他做的就是專門替這些人銷贓的生意,再從中間抽取高額的提成。他這次動用了幾百畝地設計出的那些墓地園區,正是他藏匿這些贓物最好的地方,而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種荒郊野外的墓地裡有會這麼多的名堂。”

我終於明白了當初為什麼要剝奪許宜娜的園區管理權,然後又花重金在園區裡架設了電網與數百個監控攝像頭,原來都是為了掩蓋埋藏在這些墓地下面的罪惡。

梅子又說道:“這其中當然少不了殯儀館的那個環節,南哥你知道為什麼牛館長當初一定要堅持守護好火化間,甚至就連你也沒有進入那裡的磁卡嗎?”

我搖搖頭。

梅子點燃了一個打火機,看著微弱的火光對我說道:“錢四爺的仇家很多,而警察也一直把他盯得很緊,你知道有很多的證據,一旦被燒成了灰,那麼任憑警察也拿他沒有辦法。”

她揪起了一小撮髮梢靠近了火焰,隨著頭髮被火燎出“滋滋”的聲音時,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道傳了過來,她說道:“很多證據都是這樣,燒成了灰就沒有了,甚至包括…人!”

聽到這裡,我倒吸一口冷氣,當初我曾因操作失誤差點把自己送進了幾百度的火化爐膛的畫面還歷歷在目,我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人被送了進去,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體驗。

“所以牛館長當時就拒絕了錢四爺,並且他還把火化間的鑰匙與磁卡特意隨時都自己帶在了身上,而隨後…”梅子嘆了口氣,“錢四爺就下了黑手。”

怪不得當初妞妞館長一定要嚴格把控著火化爐的進入許可權,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那個黑夜裡南宮建國為什麼要偷偷去撬火化車間的門鎖,這一切都只是錢四爺計劃中的關鍵一步。

我感嘆道:“錢四爺這個人的慾望實在太可怕了!竟然連人命關天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梅子贊同道:“是啊,所以我今天聽說你被放出來了,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再一次找你下手,所以我提前留了個心,守在他們最常作案的那個郊外提前等著,在他們綁架你時把你救了出來。”

“那你?”我突然為梅子擔心了起來,“那現在錢四爺肯定知道是你把我給救走了,他會放過你嗎?”

梅子搖頭道:“不會的,他難為誰都不會難為我,畢竟…”她笑了笑,“我是她的幹孫女嘛…”

看著她自信的表情,我也不再多說什麼,畢竟梅子她也在錢四爺的手下做了那麼久,我想她做任何事應該都會給自己提前留好退路。

反而我現在需要擔心的是我自己,今天是梅子出手相救從那裡逃了出來,但以後怎麼辦?真像梅子當年所說的那樣逃離這個城市嗎?那我若走了許宜娜怎麼辦?狗蛋和鋼妹又怎麼辦?太多田鐸的問題攪得我的腦子又開始渾濁了起來,但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於是問梅子道:“我被關起來的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今天為什麼就會突然放我走?”

梅子聽到這個問題,身體微微的一怔,隨即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梅?”我搖了搖她,“怎麼了?”

她不說話,只是低著頭不停地扣著指頭,我知道這是她緊張時的表現,於是輕輕抱了她一下,說道:“是不是不想說?沒事的,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問了。”

她柔弱無骨的手滑向了我的後背,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指尖冰涼的溫度,她說:“南哥,你相信我嗎?”

此情此景,我也沒有再去想更多的事情,我點點頭,說道:“信,我相信你。”

“好…”

梅子說完後站起身,抹了抹微微發紅的眼眶,輕輕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