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平穩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林啟心中一動。
“很多罵的？”
“很多，滿屏都是‘武器狗真噁心’，可能是刷屏。”蘇月涼稍微分析了一下。
林啟稍微思考了一下：“可以看看帶頭刷屏的人帶得是誰的粉絲牌，我猜大機率是某位主播的粉絲。”
“我看看。”
事實上，林啟猜的完全正確，他算是把主播這一行的生態完全看明白了，爭端通常都是由粉絲開啟的。
小杜“得罪”的正是此刻正在參賽的一個名為“旺仔”的主播。
說來也巧，在這三場比賽裡，他每局都有被小杜那獨特保分打法所針對。
第一局和小杜互為賈克斯體系的同行，二人和另外一名主播開啟了內卷模式，三家同行的結果就是都不能讓自己的陣容大成型，三人在這一局的中後期都無法打贏其他陣容，但小杜憑著自身硬實力和細節在同行內戰中屢屢獲勝，最終踩頭二人拿下老四。
第二局則更為戲劇性，二人在這一局並不是同行，那位名為“旺仔”的主播這一把開局運氣非常之好，拿到了版本最無賴的英雄強化“貓之精準”，這個在路人局中被戲稱為“送分送雞強化”，“我奶奶來玩都能贏”，可見其強度之變態。
然後...然後小杜就卡了他8張主C卡貓咪悠米，讓旺仔連二星都D不到，最終錯過自己的強勢期，再次與吃分無緣。
第三局就更簡單了，旺仔3-2階段花光錢D牌想要維持的自己的連勝狀態，卻又恰好“偶遇”該階段同樣很強勢的小杜，小杜對局過程中臨時給棋子上裝備，最終以一隻殘血怪的優勢險勝旺仔，花光了錢卻沒有保住連勝，節奏直接崩盤，後續搜卡又十分不順，提前鎖定老八。
導火索集齊，恩怨爆發。
旺仔在鯊魚的雲頂區算是小有熱度了，是一名直播了很久的老主播，因此他也積攢起了一批忠實的粉絲。
今天的決賽他全程直播參賽，卻落得如此遭遇，最先看不下去的就是他直播間的粉絲，雲頂這種策略性遊戲和峽谷排位不同，峽谷排位中主播玩得不順，觀眾也能站在上帝視角津津有味地看個樂呵，至於玩雲頂，觀眾大部分都是來看主播教學的，主播玩得很坐牢，觀眾那也跟著在坐牢。
更何況旺仔這屬於又被踩頭又被針對，觀眾的當然看不下去。
一開始第一局直播間觀眾看得比較惱火，旺仔還在安慰觀眾“大家都是武器狗，只是‘狗咬狗’咬輸了，問題不大”，後面第二把被卡牌的時候他就有點沉默了，第三局連勝沒保住的那一刻，直播間觀眾聽到了一聲重重砸滑鼠的聲音。
也就是這一聲砸響，徹底引爆了直播間的所有火藥桶。
『為什麼能玩得這麼噁心啊？』
『誰招他惹他了？故意玩恩怨局是吧？！』
『明明第二把他可以把卡牌的錢用來養經濟追上限的，就是不追，就是卡，這不是故意的是什麼？』
......
類似這樣的彈幕充斥著直播間，旺仔本人也在潛移默化被影響了。
彈幕說得沒錯，他就是很生氣，就是很不服，心態發生了變化，操作和思路都有被影響到。
本來第二把是吃雞的配置，這樣還能衝一衝前四的獎金，現在好了，三把下來積分已經來到了第七名，剩下的兩局就算是全部吃雞也拿不到前二，更何況2連雞幾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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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而始作俑者“鯊魚丶燃燒寶石”的積分卻穩穩坐於第四的位置，離第二第三都很接近，形勢一片大好，這其中的反差感，讓他更加煩躁了。
“真他媽晦氣！”
他終於是挑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直播間的粉絲也在官方直播間發起了多輪彈幕衝鋒，勢必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鯊魚丶燃燒寶石”的行為有多噁心。
......
“有點過分了。”聽完了蘇月涼的敘述，林啟如此說道。
小杜做出的一切決策都是在比賽允許的框架之內的，卡牌，斷對手節奏都是常規的取勝手段，不應該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將其定義為“噁心人”。
並且林啟估摸著小杜不可能和這些主播有什麼私人恩怨，只是在以一種最穩定，將運氣成分最大化排除的思路在進行這場比賽。
連續三把都針對到了旺仔就是很純粹的巧合。
“第一把同行內戰是狹路相逢勇者勝，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把卡牌是因為遊戲3階段到4階段中期，貓咪體系的陣容會威脅到賈克斯體系的連勝，賈克斯體系最大的要點就是在這個階段保持壓制力，小杜當然要針對一下，至於八張這個誇張數量，完全是發牌員的給出的巧合，來都來了為什麼不都拿在手裡？貓咪陣容成型是必能進前四的，卡死一家貓咪就能讓自己進前四的機率大很多，卡8張貓咪也只花了16塊錢，這16塊錢也創造不了太多的上限，小杜的做法無可厚非。
第三把和第二把同理，兩個人在3-2階段都不能接受失敗，分到一起了那必然是有一家會熄火，總不可能委屈對手便宜自己吧？”
林啟的分析十分客觀。
......
“林啟，主直播間的彈幕全是吵架的帶節奏的，他們罵得更難聽了。”
“嗯？第四把戰績如何？”
“小杜這把換陣容了，運氣有點黴，只拿到了第五。”
“那個什麼旺仔呢？”
“第八，他這把是天譴局。”
“那難怪了。”
林啟猜得一點沒錯，旺仔這把心態已經完全炸裂，有天胡局就會有天譴局，他這把就是非常典型的天譴，屬於是不用想著吃分，排名能往前進一名就是賺，這是高水準玩家都有的對局思路。
但旺仔的大腦已經完全被情緒所左右，毫無掙扎的餘地就坐穩了老八的位置。
天胡局被針對，天譴局又輸得像“拉稀”，自己的“仇人”，那個燃燒寶石，卻穩定得一塌湖塗，三把老四，第五把運氣不佳但也穩在了老五，總分加起來還位於前四行列，最後一把運氣只要繼續穩住，就能穩穩吃下前四的獎金。
而自己前四把一把分沒吃到，甚至還有兩把老八，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為什麼能參加這個比賽，明明是一個路人，這不是鯊魚的內部主播賽嗎？”
旺仔開始聯絡場外因素了。
他的這句怨言給了粉絲們一個新的衝擊方向。
『對啊憑什麼？不是主播憑什麼能參加比賽？』
『你們有看過他開播過嗎？』
『人品這麼差誰看他直播？』
『媽的不公平，嚴查！』
這股質疑浪潮直接席捲了官方直播間。
“太過分了，這為什麼能上升到人品問題啊？”
蘇月涼很顯然是看不下去彈幕了，還有點被氣到的感覺。
“那就關了彈幕看呀，再怎麼帶節奏也不會有什麼實際性的作用，小杜本來也沒準備成為主播。”
林啟倒是早就看澹了這類紛爭。
“可是...可是這是你的小號啊，剛才就有人在罵這個直播賬號的擁有者，好過分。”
原來是因為這個生氣嗎。
林啟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啊，有人送了個彈幕風暴。”
所謂“彈幕風暴”就是直播間一個付費道具，可以一瞬間發出大量相同的彈幕席捲整個直播間，持續幾秒鐘，屬於是官方的刷屏途徑，價格還挺貴的，一個要2000塊錢。
土豪吵架撕逼專用。
聽到這句話林啟愣了一下，馬上他就反應過來了。
阿涼不會是要和人家打擂臺吧？
果然，蘇月涼用一種徵求的語氣開口問林啟了：
“我想也用一下彈幕風暴...我可以用個小號...”
蘇月涼這句話的末尾明顯隱藏了一句“可以嗎”，但她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
手長在人家老闆的身上，林啟又怎麼能阻止呢？
“那...按你的想法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