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林啟準時來到瑤香凝給他的地址赴約，準備會一會那個相當有說法的玉總。
經過昨天那個晚上，瑤香凝已經不再是那個林啟需要擔憂掛念的物件了。
她在某種程度上迎接了自己的新生。
只是那個帶著給她新生的人，心情變得更為複雜沉重。
“呼。”
林啟長呼了一口氣，停好了車，打量了一下這個見面場所。
“清酒閣...”
這是一整片位於黎城外環線的木製建築群，佔地面積頗廣，但建築樓層數並不多，顯然走的是復古自然風。
林啟第一反應是類似於度假村那樣的場所，和之前去過的竹軒差不多。
但林啟很快就發現有些不對，搜尋探店軟體上顯示，這裡的主營專案居然是——
洗浴，汗蒸和桑拿！
要知道現在是上午不到十一點的時間節點。
上午，洗浴店，談生意，這是正常的三件套嗎？
怪！
林啟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形容。
林啟跟著指引一直來到一個面積稍小的包間，敲了敲門。
“進吧。”
一個極其快速的回答，似乎聲音的主人正在忙活些什麼。
林啟也沒有客氣直接走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非常簡單，幾把做工相當優秀的木製賓客椅，一張擺放著茶具的大桌子，很明顯這就是個單純喝茶聊天的地方。
其中一把椅子上坐著一名女性，她有著十分端正凜然的五官，整體感覺卻很和善，那帶著淺褐色直率的雙眸也是如此，在其中閃爍著的不是普通美女的桀驁不馴，而是讓人感到親切的光芒。
長髮的下襬被U型夾卷定在右肩膀上，形成一個小鼓包，上面插著十分精緻的鉑金頭簪，顯得既優雅又貴氣。
但最吸引林啟注意力的還是她所戴的眼鏡和所穿的衣服。
和林啟熟識的女性裡很少有近視的，但這位女性，近視讀書絕對是相當相當高的，接近於正方形的鏡片厚度相當地誇張，林啟一眼掃過去覺得起碼有600度。
她的穿著也和常規女性截然不同，外面套著一件純白色的長風衣，雖然風衣的細節設計相當優秀，但那個顏色實在是太白了，讓林啟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大學實驗室的白大褂。
總之，這位玉總第一印象確實對得起瑤香凝的“獨特”形容。
“玉總？”
林啟稍微喚了她一下，因為她並沒有太注意林啟這邊，手裡也還在忙碌著一些東西——拿著一個青白色的平板電腦，橫放在桌子上，手上拿著一支平板手寫筆，不時地在上面點選著，臉上則是一副思考計算的神色。
“先坐下吧林總，我馬上就好~”她用很輕且不似本音的嗓子和林啟交代了一下。
林啟點點頭，他也不是常規的生意人，所以也不覺得又被冒犯到。
林啟坐到她旁邊唯一的一把椅子上，看清了她平板上的內容。
數獨？
這是林啟沒有想到的，林啟本以為是在看商務報表之類的東西。
畢竟這玩意可不是什麼好上手且容易帶來樂趣的遊戲，考驗的邏輯推理和運算能力，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環境裡，大部分人很難靜下心來去研究這個東西。
難度還不低啊...這個題。
林啟一眼就把這道數獨題分析了個透徹。
這位玉總是卡在了一個比較關鍵的節點上，這個節點突破了，後面的就好辦了。
林啟想著要不要提示她一下。
她很明顯是在這裡卡了很久了，情緒明顯是焦躁了起來，右手拿起手寫筆，輕輕地咬了一下筆頭。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
也太親切了。
林啟感嘆著，咬筆這個動作真的是伴隨著他多少年的考試生涯。
“R2C2是7，R6C7是3，R7C8是9。”
林啟還是出言提示了一下。
“739？我看看...”
她迅速把林啟給出的結論帶進去算了算。
“還真是，方法是什麼？”
五分鐘後，她就把剩下的空都填了，這個效率也證明她在數獨上的造詣相當之深。
她第一次抬起頭，和林啟對視詢問著。
“你應該是少想了一步異鏈思路。”林啟極其內行地同她交流著。
她再次埋頭，拿筆在平板上演算了一下：“完全正確。”
她臉上露出相當認可的表情。
“做過很相近的題？”
“算是吧。”
林啟模稜兩可的回答了一下，他沒準備在這裡顯擺些什麼。
“撒謊。”
玉總撇撇嘴角。
這一刻，林啟算是知道瑤香凝為什麼會說這個玉總與眾不同。
她身上沒有一點那種生意人都有的客套習性，她的一切都很真實，是什麼模樣就展示什麼模樣，不作太多偽裝。
明明是第一次是商務會面，林啟彷彿是見到了大學實驗室裡的某個很好相處的博士學姐。
“對這些數字什麼的比較敏感。”
林啟摸了摸鼻子，換了個說法。
這個說法玉總沒有否認，輕輕頷首，眼中閃過幾分感興趣的光芒。
“你好，玉惜晴，別的就不多介紹了，香凝姐應該和你說過了。”
玉惜晴伸出自己的右手。
“林啟。”林啟也伸出自己的手和她握了握。
聽到林啟這個名字，玉惜晴嘴角稍微動了動。
“林總平時似乎很忙的樣子，有其他組織或者團體的兼職嗎？”玉惜晴突然發問了。
“算是有吧。”林啟不準備在這個節點編什麼精緻的謊言。
“我可以再問得深一點嗎？”
玉惜晴右手扶住下巴，手中還握著她那只手寫筆。
“這個嘛...抱歉。”林啟婉拒了。
“沒關係。”
玉惜晴表示自己並不介意，但她馬上又換了類似的話題：
“我聽說，林總是幾個月前才進入的香凝公司，也和公司高層沒有舊交，這方面的事情能和我分享一下嗎？”
不太對。
林啟感覺到了，這個玉惜晴玉總，對他的好奇程度相當之高。
但是這很沒有理由，因為二人就是第一次見面。
瑤香凝雖然提過這個玉總大機率是自己的某個舊識，或者是某個朋友的朋友，但林啟是真的沒發現有這方面的可能。
“就是興趣所致吧，然後被瑤總賞識。”
“又撒謊。”
玉惜晴露出了一個有些“不悅”的微表情。
林啟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雖然這個玉總是個相當有水平人，但她三番五次無緣無故的探究自己的底細確實有點讓人感到不舒服。
“玉總，我想我們還是談些......”
話說到一半，林啟的手機突然震動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林啟沒有看她，直接就拿出了手機，但微信來電人的名字卻讓他十分的意外。
備註是——風情姐。
為什麼她會突然打自己，還是以電話的方式？
等等，難道說...？
林啟抬起頭，玉惜晴正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看著他，然後把平板翻轉了過來對準他的臉。
“姐姐就隨便問問，可不要生姐姐的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