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瓷一邊拿著傅生買的冰淇淋盒, 一邊面無表情地垂眸望著機螢幕,照片裡的主人公正是自己,及上次在金絲岸遇到的那個劉總。
那晚上明明什沒發生, 須瓷沒讓那人碰到自己。
但這張照片的角度很精妙,機位背對著須瓷,舉著酒杯, 看起來微仰著頭朝著面前的老男人, 而劉總的不知道什時候繞到了身後……
須瓷記得這一幕,在劉總還沒碰到腰前就狠狠拍開了的,可這一幕卻被斷章取義地拍攝下來, 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攬著腰, 一端著酒杯一邊和對方接吻的子。
胃裡一陣翻湧, 須瓷有些想吐。
沒有回覆這條資訊,看了眼前方認工作的傅生後, 飛快起身去了洗間。
堪堪堅持到關上門,便撐在洗臺上迎來一陣乾嘔,剛剛吃下的甜膩冰淇淋刺激著胃部, 吐到後面只剩下了酸苦的黃水從唇邊滑落。
須瓷眼角有些被刺激出來的生理淚水, 抬眸望著鏡中狼狽又可憐的自己……
半晌後, 抬抹了一把嘴角, 面上緩緩浮現出一抹譏諷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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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個ng的時間,傅生轉過身就發現須瓷不見了。
座椅上只剩下一個吃了小半的冰淇淋盒, 環顧周不見人影。
有看見須瓷的工作人員跟說了須瓷的去向,雖然上衛生間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傅生還是有些不放心。
來到衛生間門口,卻發現門被反鎖了,傅生輕敲了敲門:“須瓷?”
沒讓傅生等多久, 門很快被開啟,面色蒼白的須瓷撲進懷裡,抿著唇不說話。
傅生被撲得措不及防,愣了一秒才問:“怎了?”
須瓷環著傅生的腰,悶悶地說:“胃難受。”
“是不是冰淇淋吃的?”傅生有些懊惱,“我的錯……”
“不是。”須瓷打斷了傅生的自責,“經常不舒服。”
傅生擁著回來後難得在面前嬌氣的小孩:“那怎辦,我讓人去買胃藥,現在先給你揉揉不?”
“……”須瓷說完又遲疑地搖搖頭,“你去忙吧,我沒事。”
傅生沒理,現在那邊正在準備下一鏡頭的場景佈置,倒暫時用不上,江輝也是個老牌導演了,業務能力很強,但因為個人原因一直沒有單幹。
人趁著沒人的空檔來到休息室裡,傅生關上門,拉著須瓷來到沙發邊坐下。
須瓷坐在膝間,被傅生從背後擁入懷中,輕揉著胃部。
“後也要這,難受要跟我說,知道嗎?”
“嗯……”
須瓷一開始還有些僵硬,慢慢便隨著傅生的力道放鬆下來,完完全全地靠在傅生懷裡,不知不覺闔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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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傅生在耳邊說:“困了就睡會,等你睡著了我再出去,我就在前面片場不會走遠。”
“……”
意識在溫暖的包裹中逐漸下沉,可沒過一會,周圍便從暖烘烘一片變得陰寒。
茫然地看著眼前這道長長的走廊,蒼白的燈光忽閃忽閃,時而明亮時而黑暗。
走廊邊是病房,裡面傳來了一陣陣痛苦的呼喚,一間間看過去,可裡面不見人影。
每走到一間病房前,就會發現病房裡的聲音也隨消失,直到看見了自己。
被綁在床前,望著病床正對面的螢幕,上面迴圈播放著一些令人作嘔的影片與照片。
電擊的疼痛讓人絕望,被迫觀賞著螢幕上照片中猥瑣的男人及那猥瑣的行為動作……
想閉上雙眼,可即便失去視覺的衝擊,那些低俗不堪的話語依然像空氣一無孔不入。
試圖掙扎,可卻慢慢被眼前的黑暗吞沒,越陷越深……
一聲悶哼,須瓷緩緩睜開黑色的眼眸,沒什情緒。
剛才的夢境對於來說算是習為常,剛從裡面出來的那段時間,正是應激反應最嚴重的階段。
那時候,只要有人靠近,不論是異還是同,會感覺近乎窒息的反胃。
但也很幸運,在裡面待的時候不算長,經過年時間的消磨,已經能儘量剋制住自己,至少對無異心人的接觸反應不再那激烈。
即便如此,依然很難與人進行長時間的接觸,除了傅生外——
永遠眷念的懷抱,迷戀的體溫。
外面像又開始下雨了。
須瓷摩挲著身上的毯子,應該是傅生給蓋上的。
旁邊還寫了一張小紙條:“醒了來找我,或者發資訊跟我說。”
須瓷緩了許久,直到胃裡那股嘔吐的慾望隨著毯子的溫暖慢慢散卻後,才開啟機給傅生髮了條訊息。
這款機不算很新,但至少比須瓷前那個很多,反應極快,也不卡頓。
須瓷退出微信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相簿,發現裡面竟然有很多關於的照片。
照片的時間很早了,多是前們在一起時拍攝的,其中竟然還有段跳舞的影片。
其實開始學習跳舞後,除了訓練外,只跳給傅生看過。
每次跳完的下場無一例外,總要挨頓操。
其中一段影片的末尾,被傅生箍在懷裡,鏡頭越過隱約可見傅生的褲,的雙被拘在背後,跨坐在傅生腿上。
傅生帶著星點意問:“叫我什?”
須瓷妥協地哼唧一聲:“哥……”
話音剛落,影片就結束了,因為舉著機的人已經無心繼續拍攝。
須瓷從過去的記憶中回過神來,除此和有關的照片外,就是們一些生活的日常,還有關於糯糯的照片。
傅生本身攝影技術就很,們第一次見到糯糯的時候,小狸花正趴在無人的草地上曬太陽。
發現們來了後,立刻有些警惕地起身,邁著只小短腿小跑著離開,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們。
細碎的光影透著樹蔭的斑駁撒在小貓身上,幽綠的眼眸閃閃發光。
須瓷愣愣地望著,眼睛有些難言的酸澀。
周伯去世的那段時間裡,就只剩下這只小野貓陪著。
往常喜歡往外跑的糯糯像是轉了子一,乖乖地在家陪著、黏著。
是害死了這只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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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
這場戲終於走完了。
白棠生飾演的男主角名為師禾,踏入俗塵,為了襄國國師。
不得不說,白棠生的氣質生適合這類出塵的角色,清冷雅緻,彷彿斷絕了紅塵。
但剛出戏的白老師就從助理何然中接過了機,語氣溫柔地問了句:“結束了?今怎這晚?”
“那快點睡吧……”
“是傅生接的劇,剛這個角色我也喜歡……”
傅生望著無視了旁人直接遠去的白棠生,輕搖了搖頭。
不是斷絕紅塵,只是紅塵中有且只有一人而已。
機叮咚聲,傅生立刻開啟看了眼,須瓷發來了條訊息——
我醒了。
想你。
傅生無意識地了聲,拍拍江輝的肩膀:“江哥,今辛苦你了。”
“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江輝調侃一,“小孩醒了?”
傅生嗯了一聲:“我去看看。”
“你這算是在劇組養了個小情人啊。”
“哪裡是小情人,分明是小祖宗。”
傅生擺擺往休息室方向走去,徒留下有些愕然的江輝愣在原地。
走到室外,雨聲譁啦啦地砸在地上,休息室要走上一段路,中途還會路過於幕拍攝劇照的那個荷花塘。
傅生剛到轉角處,就看見須瓷站在廊邊,伸去接屋簷上滑落的雨滴。
傅生放輕腳步走到身後:“玩嗎?”
須瓷怔在那裡:“不玩。”
轉過身來,擦乾虛抱住了傅生。
“怎沒來找我?”
“你在忙。”
須瓷閉著眼睛,雨帶來的涼意在傅生靠近的瞬間全部消散。
不是不知道劇組裡面的閒言碎語,想想知道們會說些什,須瓷不在乎這些,可不想傅生為這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是一個有多正常的人,只要相處久了會發現。
或許們在背後會用“怪人”“小瘋子”,甚至神經病去評價……
上次的駱其風的事,不就已經讓大家看待的眼光變得異了嗎。
傅生突然開口:“你想紅嗎?”
須瓷愣了下,先搖搖頭,過了幾秒又點了點頭。
“為什想紅又不想紅?”
“……”須瓷遲疑著沒說話。
“嗯?”
“因為想讓你找我。”
這個回答有些無厘頭,但傅生卻瞬間明白了其中含義。
須瓷想不想紅是為傅生,想隨時能見到,也想讓自己時刻為傅生的眼中人。
“小傻子。”傅生失,“紅不紅會找你,只要你想,你永遠擁有一席地。”
“……我不傻。”
“嗯,你不傻。”傅生隨口哄著,“餓不餓?我們去吃中飯。”
本是想說,如果須瓷想要變紅,那們就不能在劇組裡過分放肆,一旦被有心人拍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傳出去對須瓷的未來影響很大。
但聽到須瓷的回答後,傅生卻又覺得沒必要。
一切順其自然就,回去跟管紹說一聲,不要給須瓷打造單身人設。
須瓷開心就,其的一切可想辦法解決。
劇組的午飯是盒飯,也是們住宿的那家酒店送來的,乾淨衛生,看起來也很有食慾。
吃飯大家在一個地方吃,倒也沒避諱,有些配演直接就蹲在地上,葉清竹也沒拘束,隨便找了張椅子就和大家一起吃了起來。
白棠生回來的晚一點,戲服已經脫下,葉清竹揶揄道:“怎不再聊一會?飯冷了。”
“那邊現在半夜呢。”白棠生無奈,“明還得早起開工。”
傅生拍了下須瓷拿盒飯的,光明正大地把一旁的保溫盒拿給須瓷:“你吃這個。”
須瓷怔住了,環顧周發現唯有不一。
而一旁的工作人員目不斜視,裝沒聽到。
因為劇組其實沒有固定的吃飯時間,完全看什時候收工,演員給力那就可早點結束,演員不給力那就要一條一條拍到透過為止。
而酒店送飯的時候卻是固定的,這也就導致了時常會出現飯菜變冷的情況。
保溫盒是傅生特地讓人準備的,菜類和大家一,唯一的區別就是保溫。
“不是說胃疼?那就吃飯。”
須瓷捧著保溫盒默默在傅生旁邊坐下,周圍所有探究的目光與無關。
不可否認的,須瓷感覺到一股濃稠的快意,這明目張膽的偏愛讓貪婪的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如果能一直這,如果傅生的偏愛永遠不會變,那該有多。
可當傅生發現,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看似張揚的少年,還會像現在這嗎?
午飯過後,劇組又開始爭分奪秒地忙活起來,傅生想趕寒假新年的檔期上映,時間可說非常緊迫。
須瓷就坐在無人的角落裡,看著演員一個一個地替換,一場又一場的鏡頭結束,緊緊地盯著傅生的一舉一動,絲毫不覺得枯燥。
直到機再次響起,依然是晨間發照片的那個人。
——不想見面聊一聊?
須瓷平靜地看著這行字,本為會直接要錢,倒還算警惕,想要面談。
——想要多少?
——二十。
須瓷當然不會地為這是二十塊,怕是少個萬字。
——我沒有這多錢。
——你傍上傅生了,這點小錢也不過是撒撒嬌的事,不是替你付了五十萬的違約金?
須瓷抬眸看著傅生的背影,不可能讓傅生知道這件事。
照片雖然是斷章取義的拍攝,可如果傅生信了呢?
哪怕只有萬分一的可能,也不敢賭。
有些事一旦看在了眼裡,就算傅生現在信,保不齊後也會在心裡留個疙瘩,等到感情消磨殆盡,這事便會為分導/火索一。
可這人也還算警惕,聊記錄裡甚至沒展現具體金額,大概是怕破罐子破摔報警。
——在哪見面?
——石居,我要現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