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0日，張漢冉論文答辯一週後。
成軼、張漢冉、周恆峰、吳王等人乘坐一輛大巴抵達了魔都來茵小鎮。
下車後，成軼也沒有去管行李，自然會有工作人員收拾，幫他放到酒店房間。
找了一圈，成軼找到了正在監督佈景現場的陳斯成。
“陳哥，好久不見啊！”
陳斯成聽見聲音，回頭一瞥，看到成軼，松了一口氣：“你可算來了，來，我帶你去見副導演。”
說著，陳斯成火急火燎地拉著成軼去見了戴莫。
戴莫，畢業於2004級導表專業，畢業後，江湖上一直沒有他的傳聞，直到2015年，出演了《平凡的世界》裡“李向前”一角後，才漸被人熟知，但依舊不怎麼出名，甚至還不如成軼一網紅。
後來，他不知怎麼的，被陳斯成瞧上了，被陳斯成收入囊中，成為了陳斯成旗下的一名導演。
前世，戴莫在陳斯成旗下倒是頗有建樹，成長很快，執導了網劇《唐人街探桉》和電影《誤殺2》。
特別是誤殺2，在電影市場低迷的2021年，仍斬獲了十億票房，實屬不易。
目前，《唐人街探桉》網劇已經在籌劃當中了，這次，陳斯成拉戴莫過來當《這個殺手不太冷靜》的副導演，就是來練手刷經驗的。
戴莫見了成軼，十分的客氣，倒是沒有科班出身的倨傲和自矜。
想想也是，成軼既是製片人，又是投資方，又是編劇，三位一體，屬於是片場最牛逼的存在，說一不二，說換誰就換誰。
別說他是副導演，就是正導演陳斯成也不敢給成軼擺臉色。
陳斯成道：“戴莫，你跟成總分析一下目前網大的市場。”
網大既網路大電影。
“好的！”
戴莫將列印出來的報告遞給成軼和陳斯成。
顯然，他是做了充足準備的，專門去找業內人士瞭解了網大，做了一份產業報告。
戴莫說道：
“網大，普通標準是投資50萬到400萬之間，時長60—90分鐘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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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投資千萬以上的，但是並不存在普遍性。
據統計，截止今年，全網共發行網路電影5000多部，分賬收益從幾百萬到幾千萬不等。”
成軼點了點頭，戴莫繼續往下講：
“網大的創作週期一般是幾個月到一年，當然，這都是對外的說法，實際上，一部網大從立項到拍攝再到後期制作，少則一個月，多則三個月就能完成。
因為是直接上傳到網絡平臺，所以不用排片，不用檔期，上映後，1-3個月資金就能回籠。
網大從誕生到現在已經四年了，目前，國內的平臺有愛騰有三大平臺，盈利模式已經相當成熟，大同小異，主要是靠點選和廣告分成。
具體細則，在這裡，三家略有不同。”
戴莫站了起來，伸手替成軼指了指。
成軼搭眼一看就明白了，所謂點選就是點播數，因為各大平臺都是有會員業務的，非會員只能看六分鍾，所以一次有效點選是6分鐘以上。
只要產生一個點選量，就能獲得幾塊錢。
各大平臺在網大上映前，會對網大進行一個評級，從S級到A、B、C、D、E不等，評級越高，一次點選的價格就越高，評級越低，價格就越低。
拿藤訊影片來舉例，S級，一次點選量是2.5塊錢，D級，一次有效點選只有0.5元錢。
這其中，是五倍的差距。
“繼續吧。”，看完後，成軼澹澹地說道。
戴莫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
“目前，網大的題材一般以殭屍、獵奇、搞笑、大蟲大蛇、接地氣、軟色情美女、蹭熱度、暴力、血腥、改經典為主。
這是網大的盈利模式所決定的，它不追求全片質量，只追求電影名字，海報，題材能夠吸引觀眾點進來。
只要觀眾觀看六分鍾以上，他們就就贏了。
比如《大蛇》，封面很花哨，有大胸美女，有特效做的大蛇，但是也就前六分鍾能看，全片大蛇就沒出場幾次。
還比如蹭熱點的網大，王保強主演了《道士下山》，然後網大就來了什麼《道士出山》、《道姑出山》、《道士上山》等等，就是想讓觀眾點開看看是什麼個玩意兒。”
成軼聽得想笑，道士可真忙啊！
“總得來說，網路大電影剛剛興起，牛鬼蛇神都想來摻一腳，各個都做著以小博大拿麻袋賺錢的夢。
但是真的電影人又瞧不上，就拿目前分賬最高的《奇門遁甲》來說，起分賬票房也不過五六千萬，隨隨便便一部上線的電影就能拿幾億了。”
戴莫的臉上閃過一抹痛惜，他先是看了陳斯成一眼，見陳斯成沒反對，才對成軼說道：
“成總，您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您的劇本我看了，您別怪我誇張，您的劇本真是難得一見的精彩！
我看了真的驚為天人，簡直懷疑是不是您寫的！
幾分鐘一個包袱，全程尿點不斷，而且劇情完整，沒什麼太大的硬傷。
這樣的劇本，如果找一個擔票房的主演，比如王保強，沉疼，黃渤等等，再加上陳導和我指導，絕對能拿到十億以上的票房。”
十億？
小了！格局小了！
前世《這個殺手不太冷靜》由魏翔主演都能拿到20億的票房，且還是在那樣的電影環境下，如果換成黃渤、沉疼、王保強等一線明星，保守估計能拿到三十億票房。
但是，那並非成軼所願！
因為這部電影成軼是拿來捧人的，捧他和張漢冉，以及他旗下一眾網紅，而非單純為了票房。
且不說成軼現在手裡可動用的資金就有幾個億，單說把張漢冉等人捧起來，打破網紅的桎梏，一年創造的收益就能上億。
說白了，就是他根本看不上那幾十億的票房。
且就算拿了幾十億票房，他又能分多少呢？
他只是個出劇本的編劇，最多再投資一點錢罷了，分給院線，分給演員，分給導演，再加上宣傳費，到他手裡，最多幾個億。
而且回籠資金的週期還長，何苦呢？
再說了，成軼選擇把《這個殺手不太冷靜》拍成網路大電影也是有理由的。
成軼問：“戴導演，我問你，現在網大的逗瓣評分一般是多少？”
戴莫如實回答：“一般是三四分，目前票房最高的《奇門遁甲》也才4.4分，這都算高的了。”
成軼又問：“那你覺得，如果把《這個殺手不太冷靜》拍成院線電影，評分能有多少？”
戴莫想了想，說道：“能有7分？”
成軼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說道：
“絕不可能，最多也就6.5分，首先，我們這個名字就不太正經，這個殺手不太冷靜，充斥著一股蹭熱度、毀經典的網大味兒，給人的觀感就不好。”
戴莫道：“我們可以改啊！”
“不用改，問題的關鍵不在這裡。”，成軼搖了搖頭，說道，“這是由我們的電影劇本決定的，這個劇本隱去了故事發生的背景、時間、前因後果、與外界的聯絡。
說白了，就是一個發生在封閉世界的舞臺劇，只不過，是把舞臺劇從舞臺上挪到了我們的佈景裡。
所以，它的電影感比較薄弱，邏輯性不是那麼強，評分高不到哪裡去。”
“我們可以拓展世界觀啊，而且造型沒必要那麼誇張，佈景也真實一點就好了。”，戴莫急切道。
成軼還是搖頭，說道：“NONONO，這個電影就是專門為了逗笑觀眾而生的，奇葩的電影名字、奇特的佈景、搞笑的人物造型、誇張的表演都是塑造一個魔幻感，讓大家在一個魔幻的世界裡，主動放棄邏輯，然後欣賞一個搞笑的小品。”
“這.......”，戴莫漸漸懂了。“意思就是犧牲電影感、真實感，讓觀眾專注到搞笑這件事上?”
“對！”
成軼終於點頭了，他說道：“所以說，如果上院線，票房固然高，但是肯定會迎來一片罵聲，說圈錢的肯定大有人在，但是，如果我們不上院線，上網線呢？”
成軼的眼睛很亮：“觀眾早已苦網路大電影久矣，我們這個電影，上院線就是個圈錢的爆米花電影，但是上網線，我們就是神，就是降維打擊，就是來拯救網路大電影的存在！
有你，有陳導，有我，三個人加持，百分百會突破《奇門遁甲》的記錄，拿個六千萬分賬是輕輕鬆鬆的事情，還不用跟別人分，到時候網友還會誇我們？難道不香嗎？”
戴莫仔細一琢磨：
嘶！確實香得很啊！
不管是上院線還是上網線，電影賺了多少錢，跟他有點關係，但是關系不大，他是拿死工資的！大頭在成軼那裡，成軼願意少賺點，他操什麼心啊？
就像成軼說的，如果上線網絡平臺，那他們絕逼是拯救網路大電影的存在，到時候一宣傳，他不就出名了嗎？
6點幾分的電影比比皆是，但是6點幾分的網大，還一個沒有！
其實成軼還有一點沒說，就是他想搞個電影工作室，專門拍網路大電影。
反正演員是現成的，就旗下網紅嘛，劇本也是現成的，前世他是個電影愛好者，2024年之前的電影記住了好幾個，雖然似是而非沒記住多少，但總體框架是記住了，還原出來也大差不差，拍出來絕對爆！
就算到了2024年之後，他的先知優勢用光了，電影工作室也培養起來了，還愁什麼呢？
這又是一條產業鏈啊！
發展的好的話，年入過億不在話下。
陳斯成說道：“好，那就聽成總的，我們就拍網路大電影，一起拯救網大！”
成軼和戴莫一起道：“拯救網大！”
陳斯成看著成軼，心裡還頗多感慨：一年之前，成軼還只是一個小網紅，來他劇組客串了一個龍套，一年後的今天，他竟然成了金主，自己給他當導演了。
兩級反轉，不過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