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寂靜，眾賓客只能默默看著。
南宮永淡淡道：“不是我絕情，你這徒弟，怨念太深，已經成為魔障，遲早必生事端。”
頓了頓，南宮永又道：“也罷，你既已低頭，我南宮永也不是不能理之人，也要給個面子，你們去吧。”
楚無缺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南宮永，道聲：“多謝。”他便立刻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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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媚兒無奈，她只有跟上，她覺得萬分屈辱，數次對付趙辰，卻總是落得個灰溜溜的下場，現在她好不容易請了師傅出來，依然落得這樣的後果。
她的心裡交織著悲和恨，她無比怨毒地瞪了趙辰一眼。
趙辰一直留意她，被她這一道殺人的目光嚇了一跳，趙辰忍不住道：“柳媚兒，陳廣與我比武而死，大家各安天命，死生自負，不是他殺我，但是我殺他，由不得人。你不應該怪我，真正要怪的，是將他逼上擂臺的人。”
這話本是大實話，可是對滿腔悲憤的柳媚兒來說，卻無異於火上澆油。尤其是這些話還是從趙辰這個‘兇手’的口中說出來，更是讓柳媚兒恨得錐心泣血。
柳媚兒再度用殺人的目光剜了趙辰一眼，她的聲音冷得如同三九天氣的寒風：“真兇是你，我必殺你。殺你之後，再去找別人算賬。所有害死阿廣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趙辰聽她這樣說，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小女娃。”南宮永開口了，他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彷彿帶著一種奇特的魔力。
柳媚兒目光冰冷，她面無表情地看向南宮永：“老頭，叫我做什麼，難道你想出爾反爾，不放人？”
南宮永面色沉靜，他緩緩道：“我有心放人，奈何你執迷不悟。你小小年紀，卻毫無是非之心，不、配、為、人。”
最後四字，南宮永幾乎一字一頓地說出來，於此同時，他的眼中似乎有光芒閃爍。
“啊——”柳媚兒忽然大叫，她雙手抱頭，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在地上滾了起來，等到她再度爬起來時，她已是披頭散髮，她的眼耳鼻口裡面，全部都沁出血來。
她的眼神渙散，彷彿是一無所知的孩子，她左看右看，忽然沒來由地呵呵傻笑。
她居然瘋了。
這一切，只是因為南宮永老爺子瞪了她一眼而已。
所有的人看向南宮老爺子，目光複雜，他們之中，有敬有畏有佩服。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忽然發瘋，唯一的解釋，就只有先前跟她說過話的南宮老爺子了。
楚無缺皺起了眉頭，這樣的突生變故，他實在是沒有想到。
他有心攪局，可是在南宮老爺子露了這一手之後，楚無缺實在是提不起膽子來。他身為堂堂的神聖門門主，何等身份，豈肯冒這樣的險？隻身帶著徒弟闖南宮別院，已是不智，在落於下風之時，如果再執迷不悟，那豈非是自尋死路？
楚無缺思考了一下，他只考慮了一秒鐘，便有了主意。
他輕哼一聲，柳媚兒在這聲音之下，忽然一震，她呆住了。
楚無缺又柔聲道：“媚兒，我們走。”
柳媚兒居然就這樣乖乖地跟在楚無缺的身後，走了出去，半點瘋態也不存在了。彷彿之前發瘋的女人並不是她一樣。
此刻的柳媚兒，依然是白衣如雪，依然如昔日般美麗動人。
南宮永淡淡地道：“好了，趕跑蒼蠅，婚禮繼續。”
眼看婚禮便要繼續。
“且慢。”
這時，從門外又傳來一個拉長了的聲音，這聲音沙啞得就像用多了年頭的老風箱般，讓人聽了極為不舒服。
隨著這聲音響起，凌家一群人簇擁著一位光頭老人走了進來。
這老人實在是夠老了，他的身軀已經佝僂得不成樣子，腰幾乎變成一張弓，不知道年輕時候他有多高，現在的他，可能只有年輕時候的一半身高。
他便是凌家的老祖宗，凌世功。
趙辰在平臺上看到他，立刻明白，想必這就是凌家的那個老祖宗。
他不由有些惴惴，他親眼見識到了南宮老爺子的厲害，只是一個眼神，便生生將柳媚兒給弄瘋。他心裡萬分奇怪，難道看起來比較蒼老的人，實際戰力就越恐怖？這還真是樁怪事。
南宮永看到凌世功，他臉色變了，接著，他又微微一笑，道：“老哥哥尚在人世，可喜可賀。”
凌世功在平臺之前四米處站定，他佝僂的身子也似乎挺直了些，他忽然聲音洪亮地道：“南宮小老弟，你還沒死，老哥哥也捨不得啊。”
南宮永一大把年紀，此刻在凌世功的口裡，卻被他叫成了‘小老弟’，實在是古怪滑稽之極。可是現場氣氛沉重詭異，卻又無人能笑得出來。
南宮永面色不改，他依然微笑道：“多年不見，老哥哥依然這樣鋒利，只是不知道老哥哥手底上的功夫，是不是有所精進？”
頓了頓，南宮永又道：“今天是我南宮家大喜之日，老哥哥能攜後輩前來，老弟我是萬分歡迎。”
凌天成忽然冷笑一聲：“南宮老狗，你少得意，你殺我凌家子孫，這筆賬，今天要跟你好好算算。”
事實上，凌家的凌嘯是趙辰傷的，凌風也是趙辰殺的，可是這時的凌天成，卻隻字不提趙辰，而是將這些賬全算到了南宮永的頭上。
畢竟，如果不是有南宮永的庇護，趙辰就算有十條命，只怕也不夠丟的。
南宮永淡漠地掃了凌天成一眼，後者立刻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凌天成雖然口裡說得兇，卻實在沒有與南宮永對恃的勇氣。
南宮永淡淡地道：“後生小子，少狂妄。幾天前，你在我面前，還是夾著尾巴做人。怎麼，現在膽氣壯了？”
凌天成吃了這一記奚落，他雙目充血，什麼也顧不得了，身為一家之主的修養、氣度，全然不復存在。
凌天成恨聲道：“老狗，好一張利嘴。你縱容趙辰，做了多少壞事，今天老祖宗在此，就要你付出代價。祭奠我死去的凌家子孫。”
第兩百八十三章凌家老祖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