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血債、血償。”凌肅名嘶聲道。
“血債、血償。”所有到場的凌家眾人，也大聲喝道。
氣氛陷入了空前的狂熱之中。
“哈——”南宮永忽然笑了，他一下站了起來。
他這一站起來，立時顯得特別地偉岸，而且整個人的氣勢也不同了，彷彿他就是登頂的王者，哪裡還有半點先前的老人模樣？
南宮永目光淡漠，掃過了凌家眾人，他悠悠地道：“弱肉強食，勝者為王，向來如此。你們要殺人，動手就是，少扯什麼血債。捫心自問，你們的手是乾淨的嗎？”
南宮永這幾句話說出來，整個凌家立刻如同經霜的茄子般蔫了下去。
幾乎沒有人敢於與南宮永對視。
凌世功除外。
凌世功目光冷冷地盯著南宮永，他的語氣卻是出奇地平靜，甚至連原先那種沙啞也少了許多：“南宮老弟好大的威風，當著我的面，尚且這樣欺壓我的後輩，我不在的時候，想必南宮老弟沒少做這類事。好大的威風，果然厲害。”
他這幾句話明贊暗損，南宮永聽得微微嘆氣。他悠悠道：“老哥哥，你真不該出山。”
“不出山，就由得你欺壓我的後輩？”凌世功喋喋怪笑。
南宮永淡淡道：“凡事皆有因果，老哥哥不問青紅皂白，強行出頭，只怕會遭天遣。你們活了這把年紀，豈非連這個也看不明白？”
“嘿嘿。”凌世功再度怪笑道，“天遣從來都在，早幾天，晚幾天，又有什麼關係？你我縱然活得再長，又豈能逆了天意？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我只知道，若我不出山，子孫便無人作主。”
南宮永嘆道：“子孫之事，豈能儘管？子子孫孫，無窮無盡，你我焉能與天地同壽？”
凌世功只是怪笑，卻一言不發。
南宮永又嘆道：“子孫之事，你我本不該管。兒孫自有兒孫福。”
凌世功冷笑道：“這話你要對我死去的兒孫說嗎？”
南宮永淡淡道：“凌嘯之傷，在於他執意要跟我孫女婿比試，這才有此劫數。凌風之死，也是在於他半路截殺我孫女婿，這才被槍械打死。他要取我孫女婿之命，難道我孫女婿就應該不反抗，任他殺？”
最後，南宮永勸道：“老哥哥聽我一句勸，早歸崑崙。”
凌世功忽然瞪大了眼，前所未有的凌厲從他身上迸發出來，這時的他，也不彎腰了，也不駝背了，他的聲音也離奇地變得中氣十足：“小老弟，你太狂。今天，叫你看看老哥哥的手段。”
南宮永不為所動，他淡淡道：“老哥哥戾氣如此之重，六根不淨，想來這些年未必有多少進步。罷了，你們一起上吧。”
凌世功喋喋怪笑：“小老弟依然這麼託大，既然如此，我便滿足你的願望。”他轉頭看向凌天成，“成兒，你先上，其他人退後。”
事實上，其他的凌家子孫，修為雖然不低，但是在這樣級別的戰鬥中，卻並沒有什麼用處。如果他們硬要上，也只不過是炮灰而已。
凌世功身為凌家老祖宗，自然要顧著自家的子孫。
眼看，一場戰鬥迫在眉睫。
趙辰緊緊握住南宮清泉的手，目光敏銳地盯著場上。現在，他們已經由婚禮的主角，淪為了旁觀者。
這種層次的戰鬥，他們是沒法直接參戰的。
南宮家所有的賓客，都自發地退後。他們屏息靜氣，盯著場上的情形。
凌家的其餘子孫，也聚在一起，目不轉睛地盯著。
臺上，南宮永與凌世功正面相對。在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凌天成。
南宮永與凌世功的確切修為，在場能看出來的極少。大約，也就只有陳沖與龍武二人。
凌天成已經是化神初期，他才堪堪有資格參與戰鬥，而且還是充當馬前卒的角色。
說白了，就是個探路的。
“上。”
凌世功忽然輕喝道。
這話自然是跟凌天成說的。
原本僵立不動的凌天成，在聽到老祖宗的喝聲後，他立刻發動了。他的動作矯健流暢，旁人如果不知情，實在也難以看出來他也是上了年紀的人。
被仇恨煎熬的凌天成已經無所畏懼，他一聲怒吼，如同發狂的獅子般向南宮永撞去。
不死不休。
一種類似地獄般的死亡道場，驀然出現。
現場所有的感應到這道場的人，莫不覺得陰風撲面，讓人覺得十分地難過，幾乎連靈魂也顫抖起來。
趙辰默默地看著，他也感應到了對方的道場氣息，他對化神高手的威力，有了更一層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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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山還有一山高。
原先突破金丹，便已經覺得開啟了新世界。可是後來才慢慢知道，原來金丹之上，還有那麼多的境界。
說白了，金丹只是一個敲門磚，或者說是一道門檻。
金丹之前，只是煉體。
可是人的身體，自有它的極限，到了一定程度，再怎麼練，也不會有寸進，而且還有不用則廢的風險。
然而金丹之後，卻是大不相同。
這時所修的，已經不僅僅是身體，更重要的是修道。武道。
道乃萬物本源，這是一門更加高深的學問。是溝通天地，借力天地的一種玄奧法門。
不說這些，此時在場上，凌天成一記兇猛的煉獄印，便直直地打向南宮永的胸膛。
單看那架勢，哪怕擋在他拳鋒之前的是一座山，只怕也要給他轟平。
原先凌天成所立足之地，地板龜裂，碎屑紛飛，不難想象，這一擊，他用了多少的力道。
他是含怒出手，一發動便是雷霆萬鈞的殺招，勢不願給對方半點的機會。
所有的南宮家人，都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這個凌天成已經這樣厲害，那麼在他身後的那個所謂凌家老祖宗凌世功，卻又不知道是如何的恐怖法？
凌天成這一擊，快如閃電，已然隱帶風雷之聲，有一種坼地崩天的氣勢，無堅不摧的勁頭。
他凌天成能夠成為家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單是這一擊之威，便不是普通的高手所能望其項背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