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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 天狼汗國

宏基啦山金狼部老營中間搭起了一座高高的柴堆,蘇爾虎的屍身就放在柴堆上面。一顆木頭雕成的頭安放在他的脖腔上,一面圓月金狼騎覆蓋著蘇爾虎的屍身。大祭司穆倫唱著安魂曲,那蒼老悠揚的歌聲迴盪在營地上空,東戎大可汗蘇爾虎的葬禮正在舉行。

大祭司穆倫停止了吟唱,他走到哲別裡面前,用雙手捧著東戎大可汗金印遞給哲別裡。

“大可汗曾經說過,如果他不在了,就由哲別裡接任東戎大可汗位,帶領東戎實現祖先的夢想,重現北戎的輝煌。哲別裡,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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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我準備好了。”

哲別裡伸手接過大可汗印,轉身來到正在哭泣的蘇梅朵面前。哲別里拉著蘇梅朵的手回到大祭司穆倫的身邊。

“東戎的勇士們,我的兄弟姐妹們,我們天狼的子孫從來不會被困難嚇倒,也不會被挫折消磨勇氣。蘇爾虎大可汗是東戎的勇士,也是東戎的英雄,他的名字將永載東戎史冊。我哲別裡向天狼神發誓,定將恢復祖先的輝煌,把我們的生死之敵大燕,打翻在地。圓月金狼旗將與日月同輝,照耀萬邦。哲別裡此生、此命、此血,將全部獻給這個夢想,獻給我們的天狼神,獻給我的愛人蘇梅朵。本大可汗決定,讓位於蘇梅朵。天狼神在上,哲別裡今生今世永不背叛蘇梅朵大可汗。”

哲別裡轉身面對蘇梅朵單膝跪在地上,將大可汗金印舉過頭頂。

“梅朵,哲別裡此生將永遠追隨於你,永遠守護在你的身旁保護你,永遠為你抵擋刀槍劍雨,永遠為你征戰四方,永遠做你最忠誠的勇士。請接授天狼神的賜福,請接授祖先的期盼,請你成為東戎大可汗。”

蘇梅朵捂著小嘴吃驚的看著哲別裡,白狼部可汗巴音圖跪下了,雪狼部可汗吉穆特跪下了、紅狼部可汗華登跪下了,青狼部烏乞邁跪下了,所有的戎部部眾都跪下了。

“大可汗!大可汗!大可汗!”

穆倫激動的牽起蘇梅朵的手,面向所有人。

“我戎部自設定大可汗位以來,從沒出現過一位女大可汗。我們的最高神,天狼神和我們的共同的母親天母,就是女兒身。值此東戎生死存亡的時候,蘇梅朵成為東戎第一位女大可汗,這是天母的旨意。這也意味著我東戎將重現輝煌甚至更勝從前。蘇梅朵,我的孩子,接授天母的祝福吧,接過這個責任吧。不要耽心你稚嫩的雙肩無法承擔這個責任,因為你有無數的兄弟姐妹,有無數的勇士,有一個甘願為你付出一切的人。該有的你都有了,不要再猶豫了,拿好金印。”

蘇梅朵顫抖著接過東戎大可汗金印,大祭司穆倫將蘇爾虎的金盔戴在了蘇梅朵的頭上。

“孩子,和你的部眾們說點什麼吧。”

穆倫用鼓勵的眼神看著蘇梅朵,蘇梅朵咬著嘴唇看著周圍的部眾們。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在這時她想起了那首在大人人人皆知的歌謠。

巍峨的宏基啦山萬年永存,寬廣的梅琳楚河千載不竭。

草原是我美麗的故鄉,吉爾特山是王者生長的地方。

這是天母賜給我們的家園,也是我們世代生長的搖籃。

這裡有藍天綠草和牛羊,有阿爸阿媽和溫暖的氈房。

噴香的奶茶鮮美的手把肉滋養我們成長,還有你深深愛著的美麗姑娘。

這裡是我們的家和天堂,是天狼之子眷顧的地方。

草原上有鮮花也有吃人的豺狼。

勇士們跨上戰馬,手舞鋼刀驅散惡狼。

用生命和鮮血保衛阿爸阿媽和心中的姑娘。

呼畢勒的王旗迎風飄揚,勇士的彎刀永遠雪亮。

面對敵人我們無所畏懼,烈馬和彎刀是我們的膽氣脊樑。

天狼的勇士英勇無敵,呼畢勒的大軍威鎮四方。

前進吧,我們的勇士,姑娘們已經端起美酒為你們歌唱。

向前向前,永遠追隨我們的可汗王。

這是一首流傳了五百年的歌謠,歌頌的是東戎第一代大可汗呼畢勒。這首歌謠也正是東戎最鼎盛時期的產物,當蘇梅朵用清越的嗓音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熱淚盈眶,當雄壯的歌聲蓋過了蘇梅朵的聲音後。在那最高的山峰上,在一輪巨大的圓月的映襯下,一隻通體潔白的巨狼出現了,它仰起頭髮出了嚎叫。

“嗷嗚~~~~~~~~~~~”

“天狼之子,是天狼之子。天狼之子來祝福蘇梅朵了,蘇梅朵是天狼神的女兒,是天狼神選定的帶領我們重現輝煌的人。”

大祭司穆倫興奮地指著那支白狼大聲喊起來,天狼之子的傳說在戎部盡人皆知,東戎第一代大可汗呼畢勒就是和天狼勇士蘇佈雷一起接受了天狼之子的祝福之後,才開創了東戎汗國。如今傳說中的天狼之子出現在這裡,這個意義不言而喻。部眾們轉頭看著沐浴在月光下的蘇梅朵,他們彷彿看見心中的女神天母降臨到了他們面前。

“蘇梅朵大可汗,蘇梅朵大可汗萬歲!喀啦隆泰!”

萬眾一心的呼喊,狂熱的崇拜,從那一刻起,蘇梅朵這個十八歲的美麗的女孩成為了擁有百萬部眾,幾十萬狼騎的大可汗。

“我的親人們,我們一直以來以東戎自居,但我們的先祖呼畢勒大可汗的身體裡,卻流淌著更加尊貴的血液,那就是天狼之血。我們的理想是重現祖先的榮光,那就讓我們把眼光放的更高一些吧。從此之後,戎這個字是我們整個部族的名稱,而我們的國家就叫做天狼汗國,我們的大可汗就稱為天狼大可汗。我們的軍隊就叫做天狼騎,我們的勇士都是天狼勇士。勇士們,祖先在看著你們。天母和天狼神在指引著你們,呼畢勒和蘇佈雷的靈魂在幫助你們。不要悲觀,也不要沮喪,讓我們抬起頭挺起胸膛。不要辜負了祖先的期盼,不要讓天狼勇士的英名受到玷汙,讓我們遵照天母和天狼神的指引,遵照祖先的意志,彙集在圓月金狼旗下,為重現戎部的輝煌而戰鬥吧!喀啦隆泰!”

蘇梅朵揮舞著瘦弱的手臂,說出了讓所有人熱血沸騰的話語。所有的人都在歡呼雀躍,所有的戰士都高高的昂起了頭。天狼勇士,這個曾經讓多少人仰望的稱號,就這樣落到了所有的戰士頭上。天狼勇士的英名不容玷汙,所有的戰士都抽出彎刀劃破手掌,把鮮血抹在臉上。這是戎部最莊嚴的禮節,這是向新任大可汗宣誓效忠,這是表示即使流盡鮮血也要追隨大可汗。

哲別裡也把鮮血抹在了臉上,他看著月光下聖潔的如同女神一般的蘇梅朵,眼中充滿了愛意。

大祭司穆倫哈哈大笑,擦乾眼中的淚水。

“來吧梅朵,我的孩子,我們的天狼大可汗。送你的阿哥走吧,他會安心的離開的。”

南飛的大雁啊,飛得再遠也會惦記聖湖的湖水。

高飛的雄鷹啊,飛得再高也會眷戀神山的草木。

草原上的駿馬啊,跑得再快也會回到生它的地方。

這是我的草原我祖先留給我的家鄉。

草原上的男子漢時時刻刻也不會忘。

這裡有我的氈包我的牛羊。

還有那鑽進我心裡的姑娘。

北侖河水源遠流長,

神山聖湖就在心上。

天狼的子孫永世不忘。

所有人齊聲唱起了這首戎部人出生和死亡,歡樂和悲傷時都會唱起的歌謠,他們在恭送他們心目中的英雄,曾經的東戎大可汗蘇爾虎迴歸天狼神的懷抱。

蘇梅朵舉起一支火把扔向火堆,烈焰沖天而起。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衝向西方,在戎部的傳說中每當大可汗離世的時候,都會有一顆流星衝向西方,那是在告訴人們,大可汗的靈魂已經回到了天狼神的懷抱。

“阿哥,梅朵不會讓你失望的,賜福我吧。”

蘇梅朵雙手放在胸前,看著那顆流星默默祈禱。

重新回到大可汗城的蘇梅朵沒有一絲閒暇時間,從前有哥哥在她都不太關心這些事情,如今整個天狼汗國的軍政事務全部壓在她身上,讓她一時承受不了。但是每當蘇梅朵累的想要哭的時候,她都會想起阿哥,還會想起那個叫做牛天賜的人。想起阿哥蘇梅朵會感到溫暖。想起牛天賜,蘇梅朵會仇恨,會不服,還會有些期盼。

“不要看不起我,你只能騙我一次,但是我會讓你對我刮目相看的。你給我的我會一點不差的還給你,而且一定比你給我的更多,我保證。”

蘇梅朵對著紙上牛天賜三個字自言自語,她不知道悄悄來到她身後的哲別裡已經聽到她說的話了。哲別裡如今已經是天狼汗國兵馬大都督,統帥全部天狼騎,他的權利只在蘇梅朵一人之下,整個天狼汗國也只有大祭司穆倫的地位和哲別裡是相同的。哲別裡成熟了不少,他默默的對蘇梅朵說:“我會記住對你的承諾,我一定會把那個人的心挖出來送給你。我會等著你,直到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的那一天。”

蘇梅朵並沒有注意到哲別裡,她慢慢來到窗前,看著窗外剛剛滋出嫩芽的樹枝低頭沉思。

“牛天賜,你現在在做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