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先是不遠處的零散隕石，破碎地不成樣子，各自勻速地朝著同一個方向滑行。
抬頭。
視線所及。
更遠一些，是無數明亮的恆星，伴生的環繞行星、塵埃帶，比比皆是。
這是熟悉的宇宙，卻又有著些許不一樣。
透著擁擠的古老感，卻依舊先進，同時，透著冷寂，卻又生機勃勃。
天體的數量，僅肉眼看上去，似乎就要比印象中的已知宇宙多得多。
方延注視著四周，在這“夢境”出現的瞬間，便察覺到了異樣。
“這是，遊離的暗位面記錄？”
他伸出雙手，看著身軀些許透明的自己，輕輕握拳。
熟悉的力道感，令得心緒緩緩沉穩。
“嗯，能把我拉入「夢裡」，且沒有被基因引擎系統排斥，就證明，除了客觀記錄，這道暗位面資訊中，所有獨立屬性都已經消失了。”
這是第一印象的猜測。
在已知宇宙，所謂暗位面，其實是普遍存在的。
而宇宙本身，自然也有自己的暗位面，也就是所謂的，“宇宙公共暗位面”。
生命體在達到二代超級戰士階段後，可以開啟基因引擎系統，以及自己的私人暗位面空間。
這就像是，在一片無盡海洋之上，開闢一座個人島嶼。
超級戰士可以在島嶼上添置諸多物件、房屋、工具，不同設施有著不同作用，形成島嶼的“獨特性”。
也就是，超級戰士的各項基因引擎功能。
而一旦島嶼的主人死亡，島的根基便會破壞，變成隨波逐流的浮陸。
且隨著時間流逝，海浪、狂風、驟雨等等自然外來因素，就有可能將海島上原主人的足跡、氣味等獨特屬性，盡數抹除，將之徹底變作無主之物。
這種時候，無主島嶼與其他有主島嶼擦肩而過時，其上方，曾經客觀存在的、某些無法摸出的痕跡，便有可能引起有主島嶼的“被動關注”。
進而將某些島上的“儲存”，對映到如今有主島嶼的“記錄”中，形成凡人概念中，近似夢境的東西。
只不過。
相較於凡人只能在睡眠時，意識沉寂後被動接受，超級戰士，乃至神，都能夠主動辨認出這一切，達成自主掌控“夢境”的程度。
而掌控夢境，就意味著可以加以探索。
同時。
也可以在這個“白板”屬性的暗位面記錄中，開啟自身基因引擎系統的相關能力。
眼下此刻，方延便是處於這種狀態。
洞覺之眼下意識展開，瞬息間，便倒影出了光年之外，那些時而隱現的密集文明痕跡。
頓時，眉頭微挑。
“獸體文明？這麼多?”
他輕聲呢喃，對那些快速流動的“異形形象”幻影略感訝異。
想到如今主生物宇宙的特殊情況。
僅在瞬間，他便聯絡到了那個可能。
“盤古文明？”
輕輕念出這個名字，雖然只是些許猜測，但此刻方延心中，卻已經有所明悟。
“也許，帝鴻坤能看到那些，並非是因為什麼特殊能力。既然都是夢境，其來源，未必不是同一處。
而一旦如此，也就說明，無論是帝鴻坤「夢境」，還是當下，都只是復甦的的前兆。是這些古老的暗位面記錄，重新流動起來了？”
這般想著，他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微皺的眉頭些許緩和。
“看來，需要驗證一下了……”
心中暗暗做好計劃，方延收起思緒，繼續觀察這片，可能是數億年前的寰宇。
只消片刻，原本注視的目光，便重新閃爍起澹澹疑色。
“時間流速，被加快了。”
方延張開雙翼，輕輕扇動，朝著遠方某處文明而去。
在一處那個時代，某個正處於“蠻荒文明”階段的行星之上，停下腳步。
是了，時間流速被加快了。
只見。
以綠色、藍色、黑色為主基調的大地之上，新生的生物種群、大地、森林、海洋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換著。
文明的發展軌跡，猶如高度旋轉的指標，在星球之上劃出無數道紛亂光線。
數量逐漸龐大，且身體天生強悍的獸體們，很快在與神河體的競爭中處於主動地位，並快速建立起工業文明。
而神河體，自最初原始戰爭中落了下風後，便徹底進入被動局面，邊緣化、奴役、甚至遭受驅趕圍剿……
多種壓制因素下，只得苟延殘喘，根本毫無發展的機會。
“這就是盤古文明時代的縮影嗎？”
方延暗自思忖。
相同環境，相同進化速度的條件下，如果神河體與獸體落於一處，身體孱弱的神河體，面對天生強壯的獸體。
似乎，確實毫無取勝之機。
而面對像這般擁有智慧的獸體，一旦在最初的原始戰場上被擊敗，失去了發展先機，那般場景，倒也算是順理成章。
虛幻記錄中透出的資訊，明顯只是冰山一角。
似曾經的形體之戰一樣，如果遠古時期，神河體文明也曾有過一定階段的發展。
那為了奠定主生物體位置，獸體為主的盤古文明，是否也曾對那些發展階段的神河文明，進行過殺戮驅逐？
無序論證。
答桉，已經明了。
形體相異的智慧組群之間，如果在蠻荒時埋下了仇恨，勢必會延續至文明。
想到這裡，方延輕輕搖頭，拋開思緒。
現在不是考慮這種宇宙社會學的時候。
他轉頭，看向更遠處的星空，旋即，眉頭微皺。
一種很奇怪的感知。
遠方的太空，雖然看得著，隱約也能察覺無數文明在發展著。
但，自己過不去。
僅靠洞覺之眼，也只能看到畫面，沒有實物，獲取不得真實資料資訊。
“這段距離，就是暗位面記錄原主人活動的極限範圍嗎？”
他低聲自語。
目光大致丈量著所在空間，不到兩個光年。
“是在空間技術方面落後的原因？”
這般想著。
方延回身，帶著疑問，繼續看著所處空間內唯一一顆文明行星。
如他所想一般，直到最後，接近核前時代，神河體一方也終究沒有完成反殺。
再然後。
時間流速越來越快，幾乎達到了瞬息百年的境地，片刻之間，便已經過去十數萬年。
滄海桑田。
而這處星球的文明，也在經歷了無數災難、變革、改動，險之又險地存活了下來。
而這數十萬年裡，方延能感覺到，自己所處的這片幻境星空，也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著變化。
時而有似煙花一樣的光亮，自遙遠天際一閃而過，或許是自然演化的超新星，也可能是某些不知名的高階文明戰場。
突然。
方延神色一頓。
不對。
“思路錯了，活動範圍只限定在這一區域，根本並非什麼技術原因！”
他才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個最簡單，卻最重要的資訊！
從始至終，他都是以太空中某個旁觀者的視角，見證這個時代的宇宙。
“這些暗位面記錄，並非來自某個人，而是被處理過的，宇宙本身的記錄？”
目光隱晦，童孔深處閃過一縷精芒。
“所以，這段暗位面記錄，很可能不是人為擷取，而是，這片宇宙自主衍生的！”
這般想法一起，方延只覺心海激盪，少見地露出震驚神色。
又是一種完全陌生的展開。
“是因為我的存在，加快太多文明的發展了嗎，再加上帝鴻坤，蝴蝶翅膀已經把”
剛剛在心中升起的念頭迅速成型，這麼看來，似未來地球上，那種莫名傳承下去的盤古傳說，或許，並非完全地憑空想象。
那之後。
需要驗證的，就是其他文明中，是否有類似的古老傳說。
如果存在趨同性，那就很可能就意味著，這片已知宇宙，一直在向文明們，傳達某些訊號！
“不過，這種訊號，到底是警示，還是警告？”
若是警示，類似機械程式的自我保護，那主生物宇宙所忌憚的，只能是次生物位面。
若是警告，同樣是因為對虛空的牴觸。
但二者的出發點又是不同的，如果是前者，很明顯，是為了保護他們這些“驅逐”虛空的強大可能。
而如果是後者，那多半，是為了壓制最高科技地發展，避免與次生物未免發生“衝突”。
而原版的宇宙中。
因為正義秩序的絕對制約，尖端文明科技的發展，其實並不算快。
還是到了一萬多年後，雄兵連誕生的時代。
四代神體、虛空引擎等一系列超常規技術，才算真正意義上，冒頭顯威。
除此之外。
雖說明面上，凱莎成就諸神之王冠冕，天使文明的強大，也的確威震四方。
但，又不可否認。
坐擁大時鐘，無法被摧毀，且深度研究虛空的卡爾。
在某些特殊、卻劃時代的技術，如次生物引擎方面上，的確要優於天使一些。
雙方的發展足夠漫長，且凱莎下線前，各類技術也有沒有特別突出的飛進。
說是平穩式歷程倒也無妨，與眼前的盤古文明，些許類似。
但如今。
這一程序縮短了……
洞覺之眼的功率微微縮小，只留超遠視距的能力，方延抬頭，心念微動，下意識朝著某個望去。
下一秒。
泛著九彩光線的童孔緩緩擴張。
星光照亮的宇宙，如同黑夜降臨。
某顆已經看不真切的遙遠星系上方，似有泛著五彩斑斕的虛幻黑色，如水一般，突兀出現。
然後，如墨般，徐徐擴散……
……
光明神殿內，主神王座之上。
時隔一個月。
握拳撐著側臉，宛若凝固的銀甲身影，終於無聲睜開雙眼，黑色眼眸中，似有光芒一閃而逝。
端正坐姿，方延看著一切如常的光明神殿，在確定完自己沉睡時間後，無聲松了口氣。
緊接著，緩緩思索起剛剛是“夢境”。
洞察之眼自然展開，一道暗位面投影，自眼前緩緩浮現。
正是“夢境”中的最後畫面。
只是。
看著幾乎佈滿馬賽克的投影投影，連最後看到的奇異黑光，都盡數被塗抹。
方延無聲輕笑：“不讓看嗎？”
還是，單純地無法被展示，就像，兩個位面意志的角力？
如果真是這樣，
那這次夢境的可能動機，或許，還真是自己猜測的第一種。
嗯，機率很大啊。
這般思索著，暗通訊中，方延平靜念出四個名字：
“武義良、羽虛、獨角、子贏。”
與此同時。
審判星雲外，正在一同巡視諸多附屬宇航文明的獨角、武義良；烈陽天道中，還在訓練女性神罰軍團的羽虛；以及，黑暗星雲中，不斷擴大暗鐵儲量的子贏。
四位光明神直系下屬，同時停下手中瑣事，齊齊立在原地。
“吾神。”*4
列陽星某處邊緣星域，一顆大約六倍於列陽星重力的，超大型宜居原始行星上。
某處超大型森林腹地。
剛剛結束完一場暗能量壓榨訓練的女神罰軍們，正自行解散，各自流散到星球各處尋找食物。
她們自被選中到如今，絕大部分人，還都只是升級到一代體頂尖水平。
只有少數、來得比較早的一批的女戰士，因為隊伍可能需要運用蟲洞的原因，提前一步升級到了二代體。
因此。
訓練期間，暫時還是需要以最初的方式補充能量。
除此之外。
面對這種級別的重力，即便是超級戰士，一番超負荷的訓練後，自身差不多也快到達極限了。
加之。
又因為星球的環境因素，星球之上的生物在體質強度、和力量方面，都比尋常生物強上幾個能級，比起普通的基因強化戰士，也不遑多讓。
因此。
對它們的捕獵，同樣算是訓練的一部分。
待得一眾菜鳥戰士離去，森林訓練場最前方，一顆參天闊葉樹尖頂處。
同樣一襲黑甲，卻更加輕便淺薄，完美貼合每一寸輪廓的凹凸性感身影，正踮起左腳腳尖，輕輕踩住一片嫩葉，側耳聆聽狀。
精緻的黑色眼眸輕輕扇動著睫毛，羽虛聽著暗通訊中威嚴卻醇和的嗓音，紅唇含笑，目光鄭重溫柔。
暗通訊中，主神正在交代著最新任務。
嗯，雖然，聽起來有點奇怪。
“武義良，你和獨角從今天起，開啟新一輪神罰軍選拔，期限一千年，數量上，暫定為五十五萬，男性二十五萬，女性各三十萬，到時候直接交由子贏和羽虛即可。”
“遵命，吾神。”*2
一人一獸同時鄭重回應。
擴張神罰軍，可不是件小事，尤其是這般數量。
要知道。
現在神罰軍，總數才剛剛過十五萬，男十女五，平分在黑暗、烈陽、惡魔、審判四大星雲內。
一下子擴大將近三倍規模，平均兩位神官權柄，武義良想不通主神此舉為何。
不過好在。
這位神使的好奇心並不重，主神有令，做好就是。
天道星雲內。
羽虛聽著主神言語中對自己安排，頓感壓力，執掌三十五萬女神罰軍？
這……
已然遠遠超過了潘震將軍的十萬雲霄天兵了，自己這區區五萬新增神罰軍都還沒訓練好啊。
心中似是在無奈嘆息，但那嬌俏的臉上，澹澹的溫柔笑意，又哪裡真地有一絲不滿的樣子。
雖說可能會累一些，但，被主神，被他這麼重視的感覺，確實挺讓人開心啊。
“子贏，加快黑暗星雲的暗鐵採集，順便，找機會去死歌書院一趟，和卡爾再要一份虛空方面的最新理論，嗯，外加一份盤古文明的研究報告。”
“遵命，保證完……額，要？”
子贏臉色發懵，主神這，這次不是換？
“放心，去要就行，就說光明神對虛空突然又產生了點興趣，他會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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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延輕笑道，給了方法，並未多做解釋。
事實上。
如果不是上一次，與卡爾那場交易之後，那個叫斯諾的傢伙，頻頻出現在審判星雲附近。
他估摸著，自己也會繼續燈下黑一陣子。
卡爾那家夥，在徹底捨棄物質身軀前，還是會被人性的情感影響的。
所以。
大機率上，如今的他，不會像未來那樣，只渴望涼冰一人的肯定。
或許，如自己、凱莎、基蘭等等，在宇宙頂尖科技領域方面，有著足夠影響力存在的肯定，對其而言，也有著一定的誘惑力吧。
就這件事上的機率。
方延感覺，絕對超過90%。
另一條。
聽到主神的話，子贏當即沒了疑慮，也沒多問，點頭應是。
這一下，便只剩羽虛了。
身軀緩緩站直。
高挑熟美的輪廓，高跟鞋與緊身皮衣戰甲的搭配，令得颯爽與魅御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自還是少女的嬌軀上浮現。
羽虛目光明亮，等待著王的旨意。
隨後，她最喜歡的聲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羽虛，加快訓練進度，我要你在五百年內，把手底下的五萬女神罰軍，全部訓練到升級二代體的指定標準，能做到嗎？”
鑿鑿命令的語氣，令得羽虛心頭一熱，只覺渾身一陣舒爽。
但說話時，卻仍是鄭重應答：
“吾神旨意，羽虛，必定完成！”
沒錯，沒有什麼竭力、盡力一說，在她這裡，只要被王需要、命令做的事，無論是什麼，無論如何，她就必須完成！
這是對自己的誓約。
“嗯，關於這幾件事，期間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連線光明暗通訊，羽虛，升級一事，我會授權你光羽運算群的相關許可權，到時你自行處理即可。”
“是，謝吾神！”
精緻魅惑的臉頰揚起愉悅笑意，嗯，對這種信任，她同樣很喜歡。
……
吩咐完主要的事後，方延略作思索，最後開口：
“還有最後一件事，你們三個，從現在開始，多去觀察留意那些普通文明中，是否有「盤古」，或者「遠古神族」之類的傳說，一經發現，探尋來源，可直接提交光明暗位面。
這是一項長期任務，在新的指示出現前，不可停止。”
平靜的聲音中，是母庸置疑的尾音。
“是，吾神”*4
三人一獸都聽出來言語中的嚴肅之意，鄭重應是。
“好了，繼續手上的事吧。”
語畢。
方延隨手切斷暗通訊連線，不再去管。
再接著。
思緒轉回。
光明神殿內，方延坐於王座之上，身形並未變動，仍舊暗自思忖著。
“七十萬二代巔峰的超級戰士，短時間內，應該足夠應對大部分衝擊，等到之後升級了四代神體後，就可以再批次升級一批三代體，到時候，即便真地面對那些復甦的獸體，也不用太過擔心。”
是的。
總的來說，獸體復甦這件事本身，在他看來，其實不大。
只不過。
其背後對映出的某些可能，尤其是，在自己經歷完那場“夢境”後，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念至此。
方延目光閃爍，思緒，自然而然地轉到這件事上。
“不出意外，這將是第一次面對來自虛空的手段，那些黑色瘋狂氣息，必定是虛空的作用無疑了！”
這些年來，隨著自身科技技術儲備的不斷提高，加上卡爾的研究理論，以及，自己快翻爛的那段前世記憶。
現如今。
他對虛空概念的理解，從某種程度上講，甚至自信，不弱於卡爾。
側身撐著下巴，方延喃喃自語：
“所謂主生物，就是已知宇宙現有的主宰生物，而那些，所謂的次生物，大致可以概括為，虛空中不存在、不可見、不可知的某些東西，它們，不屬於這個可視的主流世界。”
“在卡爾的判斷中，它們能夠操控並改寫已知宇宙的一些規則，即，可以重組已知的物質，對任意物體重下定義。虛空引擎，就是將這種不可視之力在主宇宙具象化。
但是這種能力有局限性，它在執行的時候，是不能跳過能量守恆定律等各種守恆定律的。”
想到這，方延忽然又考慮到另外一點。
“原歷史中，那位偏極端向的神聖凱莎所否定的，其實只是次生物世界操控宇宙的，所謂「終極恐懼」的結論，卻並沒有否定「虛空質」本身，所以才能有後來的次生物引擎。
那麼，堅定如那段歷史中的凱莎，都會忍不住窺探那股虛空的力量，反之，虛空呢？概念為「無」的虛空生物，如果真得那麼強大，為什麼會這般敵視「弱小的」主生物世界？”
這其中。
必然有著什麼動機、原因。
原始本能也好，底層規則設定也罷，他堅信，凡有行動者，必有依據！
“所以，未來可能的話，對那些瘋狂氣息的檢測，必須要搞清楚。”
方延目中含光，劍眉微微凝蹙。
突然。
一個念頭自腦海中浮現，下一秒，他只覺有些啞然，自己都覺得這想法離譜荒謬。
不過仔細想想，雖然離譜，卻也不能完全排除在外。
畢竟是自己現階段，唯二能想到的可能了。
心念至此，頓時有些失笑：
“如果，真得是這麼個原因的話，那卡爾……”
似乎也沒必要太過搭理了，當然也沒必要現在殺，這傢伙的存在，在自己面對虛空的計劃中，還有些關鍵作用。
反而是。
之後大機率還會出現的黑洞引擎，或者說直白點，就只是黑洞，需要多應對一下。
至於華燁那群老渣子，暫時仍就不用搭理，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收拾他們，自然也是有打算的。
畢竟。
黑洞嘛，在卡爾的設想中，未來的終極恐慌大門。
自己早晚要正視的滅世天體。
如果沒有擁有自主湮滅黑洞的力量，宰了一個不大聰明的天宮王，必定還會出現另外的未知敵人。
用已知換未知。
得不償失。
所以，與其盲目治標增加未來的不確定性，還不如一波治本。
只要擁有了湮滅黑洞的力量，壓制黑洞引擎自然也就不再話下。
屆時。
別的不說，老渣子面對光明、天使、惡魔，估摸著，也就只能剩個嘴臭功夫了，不過，就它那個膽子，大機率也不一定敢了。
到時候給丫剔除了製造黑洞的能力，轟走給銀河之力刷刷經驗也行。
畢竟。
那小家夥應該也可以成為不錯的先鋒軍，雖然原歷史看起來很菜，但現在的卡奧與當初又有不同。
歷史的改變，是否會引起新的變化，猶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
也不能否認，那個1.0版本的反虛空，是實打實的，這種與自己無關，且免費的不錯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嗯，一切為了最終計劃。
緩緩收攏思緒，將剛剛的頭腦風暴產生的資料，盡數歸納到光羽運算群中，讓其開啟自發推演補充。
做完一切後，方延緩緩起身。
“眼前事，暫時都已經定下腹稿，可以稍稍放置。不過，這種時候，也不能一直待在神殿裡，該出去走走的。”
是了。
他這才發現，自從成了光明神後，除了之前那三百五十年，自己似乎確實已經很久，沒有親自遠行已知宇宙了。
一腳邁出，銀甲隱入微型蟲洞，身上衣物則已經換為一身簡單的黑白正裝。
隨後。
光粒子時空搬運悄然發動，作用在暗位面資訊之上，形成天然的防窺放追蹤屏障。
再然後。
連線凱莎、鶴熙、月汐、涼冰，以及光明神使神官備用線路，總共五條暗通訊，開啟常線上模式。
“那就，先去親自去看看，如今的天使與惡魔吧。”
輕輕一笑，方延如是想著，再次邁出一步。
徹底消失於神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