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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黃袍加身我難繃(6K)

何清遠當官了,但是他不太高興。

MD,這個龍旺達,何清遠不由地在心裡狠狠地給他記上一筆,主動爭取的,和被動施加的,這肯定是兩種心情。

京帆地產董事長這個職位好不好?作為全國地產行業的龍頭來說,當然沒得說,方方面面,不說一手遮天,至少在北方地區也是橫行無忌。

只不過,何清遠是那貪念權勢的人嘛?

半個京帆,都是他的,他有什麼好貪的?

況且,他是真的不想接這個活啊,累人不說,還要管理下面亂七八糟的一堆事,這對於一個有錢想要躺平的人來講,無異於是一場頂級折磨。

不過儘管心裡想是這麼想的,何清遠表面上,也還是得愉快接受。這次算是他準備不充分,被人家給安排了。

正所謂大局考慮,維穩為重,何清遠他還是為了京帆,付出了太多。

對於這場自上而下的京帆地產人事大變動,就在社會面傳的沸沸揚揚之際,何清遠躲到集團辦公室裡,對著辦公桌調整好雙機位監控鏡頭,今天是他線上期末考試的日子。

架上三腳架,鏡頭對著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面是一幅大氣磅礴的水墨山水畫,從整個畫面上看,權貴的感覺直接就是一個撲面而來的大動作。

進入微訊會議,那邊負責線上監考的老師一愣,直到他看到何清遠這三個普普通通的名字掛在左下角。

所以說,大學生真的無所不能了唄。

這還沒畢業呢,直接就已經出任董事長走上人生巔峰了,更何況丫的,還沒到20歲呢,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何清遠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他只知道人與人之間的悲觀不盡相通。

專業課考試,兩個小時。

明後天還有,何清遠起碼也是認真複習過的,雖然最近幾天忙的不能回家。

兩個小時後,點選交卷,何清遠往椅背上一靠,發現落地窗外的城市,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

18:01。

往座位上一靠,若大的辦公室裡空曠又寂靜,何清遠不由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思考著今天白天發生的一系列問題。

工會代表龍旺達提議把京帆地產交給何清遠管理,明面上看,這是一種變相的討好,權勢誰不喜歡?何清遠之前也只是作為一個董事局掛職的閒人,而現在,他這是實實在在地把握住權力的握柄。

更何況曾經作為集團經濟支柱的地產板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京帆地產在全行業經濟不景氣的漩渦中,目前仍然還可以保持著較高的盈利水平,這無疑又是一種實力的體現。

京帆地產,好。

但是這件事,由龍旺達提出來,就不好了。

畢竟,所有人都知道他這一行為沒安好心。

你讓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去管理市值千億,全國都數一數二的地產公司,單單不談資歷的問題,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胡鬧一般不可思議。

這無異於,就是一種變相的捧殺。

今天參與投票的所有董事局成員都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都投了贊成票。

所以說,這件事魔幻就魔幻在這裡,因為被推舉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目前佔據集團51%股權的大老闆,何清遠同學。

就像當初某個老哥黃袍加身似的,現在,大家都推舉大哥去做老大,儘管大哥說自己不夠資歷云云,但是,別人都推舉了,你難道不推舉麼?

或者說,你不想要讓集團大老闆掌權麼?

你確定要在明面上,跟著大老闆對著開倒車麼?

所以這個票,既然已經提出來,那就必須得義無反顧地把何清遠給抬到這個位置上,甭管考慮是不是有人心術不正,藉機捧殺。

否則,就不是集團內部派系站位問題了,而是你腦子是否有病的問題。

誰都不是傻子,因此今天這場會議,何清遠直接全票當選京帆地產的董事長。

所以說,何清遠還是太年輕了,他又一次在老油條面前吃了虧,任職一事雖好,但是同時也代表著另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創新港務區】的專案最高負責人。

何清遠也是今天,才瞭解到這個專案。

那是一片面積廣大,屬於歷史遺留問題的爛尾樓群,位於平京創新港務區邊緣的一片土地上。

周圍基礎設施相對貴乏,屬於要啥沒啥的一片荒蕪區域,距離港務區核心地段有著至少20分鐘的車程。

當初誰會tmd腦袋進水在那邊建樓。

何清遠不理解,不過魔幻的事情見多了,他也就見怪不怪了,他接著翻閱著手中的材料。

這個專案是港務區負責人交給京帆地產的一個不是任務的任務。

難度就在於,這個專案的盈利點幾乎為零。

區裡雖然把那邊一整塊的土地都劃分給京帆地產,不過代價就是,他們要妥善地處理好爛尾樓群,以及上一家跑路地產商的遺留債務問題。

別看現在這是一片荒蕪的爛尾樓,在當初,那可是被吹上天的黃金地段。

畢竟平京港務區,作為國際鐵路運輸線路的一座重要北方樞紐區域,最初的潛力也是無限風光,只不過當初的地產商錯誤地估判了區域發展方位,起高樓的地方,同區域發展方向直接來個了背道相馳。

本來以為雙向奔赴的富貴,直接被卡察一下子打回原形,上一家地產公司繃不住了,紛紛捲款跑路,而已經交完錢的購房者更是繃不住了,欲哭無淚還得接著還貸款。

施工方也是繃不住了,幹了半年活,起早貪黑看新聞都沒時間,結果這下子好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己上新聞了!一覺醒來,甲方又跑路了!

工程款還沒結呢!

這邊以前叫做“創海城”,這下可好了,直接改名叫“難蚌都”吧。

事到如今,何清遠也不知道,這麼個一看就是腦袋有問題的專案當初是怎麼被京帆地產給接下來的呢?

不過他看了一眼關於上一任京帆地產董事長被立桉調查的判決書,也就釋懷了。

多大點事啊,誰都會犯點錯誤。

沒事,哥們,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不過為啥TM的,自己的集團,自己的公司,出了問題,還得他這個大老闆親自下場去善後處理?

難繃。

何清遠也蚌埠住了。

何清遠心想,他知道今天董事局會議上,大家都是自發地擁護著他這個大老闆初步掌權,但是這種事吧,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你們先別急。

因為哥們上來也是兩眼一抓瞎,這應該怎麼處理,我不道啊。

唉。

……

夜幕變得更加黑暗,牆壁的時鐘劃過八點整。

何清遠起身,喊了兩個保鏢下樓,先回酒店再說吧,今天的事情,已經夠多了。

坐在回去的車上,何清遠摸出手機,看到宋揚在半個小時之前給他發的幾條訊息。

有兩張圖片是那枚勳章的正反面照片,何清遠仔仔細細地檢視著,發現和他手裡的這枚勳章,差不了多少,幾乎一模一樣。

除了背面印著的一排數字編號。

67910281。

何清遠手裡這枚是那位塔瑪拉沙漠老兵同書信一同交給他的,何清遠怕弄丟了,一直放在西京牡丹莊園的保險櫃裡。

他開啟自己的照片,檢視數字編號,發現是:

67910781。

說實話,他沒看太懂。

兩串編號,除了中間兩位數字不同,沒有任何差別,何清遠數學不好,他也不清楚其中的含義,所以他儲存好照片,看著陳揚發過來的訊息。

陳揚說,要把這枚勳章交給他來保管,如果這枚勳章真的能揭露他爺爺身上的秘密的話,他很願意做出一份貢獻。

何清遠同意了。

放下手機閉上眼睛,似乎調查也陷入僵局。

那封信,他沒有辦法開啟,因為他是送信的人,而不是一名無恥的偷窺者。

或許,就連當初塔瑪拉沙漠的老獵人他自己也知道,這封信不可能會被成功送出,因為那個地址,僅僅只存在於過往雲煙的一瞬間。

所以當初他把這東西交給何清遠的時候,才會用著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讓何清遠去拿著玩吧。

不過何清遠是一個比較軸的人。

他很固執,如果認定一件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好。

所以過了一會,何清遠又睜開眼睛,聯絡了之前幫他調查地址的專業人員,把這兩枚勳章的照片發給他。

“幫我調查這個勳章。”

何清遠之前不是沒有想過從勳章入手,只是他當時顧慮太多,因為這枚勳章看似普通,實則給何清遠的感覺,都是無比沉重而深厚的。

而眼下這種情況,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車到酒店,何清遠匆匆上樓洗漱。

難繃的一天,在酒店的大浴池裡結束了。

……

生活總是很艱難,如果你硬要承擔責任的話。

何清遠終於知道了自己要擔任的,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倒黴董事長角色。

次日這臺白色的奧迪A8L一登場,在京帆地產總部大廈的地庫門口,不知道何時聚集了一大批人群。

除了一些媒體記者外,他們大部分都是來自創新港務區專案的受害者,聽聞接手專案的新任地產公司老總今天就職,他們這也是特意趕在這個時間段,堵在地庫門口,求著來見何清遠一面。

黑壓壓的人群裡,男女老少都有,瘦弱的孩子,頹廢的男人,精神恍忽的女人,拄著柺杖顫顫巍巍的老人,還有黝黑的工地漢子,攥著拳頭,一言不發的少年。

他們今天接到有好心人提供的訊息,知道了這臺特別的白色奧迪轎車,就是新任地產公司老總的座駕。

所以當車子一出現,他們都一齊地堵在這裡,只求能得到一個答覆。

到底要怎麼解決?

房子成了爛尾樓,自己還得還貸款,一家老小都得跟著受罪,施工單位更不用提,成本都要不回來,誰會願意當著一年多的免費勞動力?

而事情就像是踢皮球似的,滾來滾去,遲遲得不到解決,這種事,放在誰身上,不會感到憤怒呢?

聞訊趕來的總部保安們拿著防爆叉,今天是公司老總第一天任職,要是在自家門口被人給揍了,那這樂子可大了。

更何況何清遠還是實打實的集團大老闆,因此保衛部全體出動,同激動的人群展開對峙。

場面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何清遠大風大浪見多了,他立刻下車,正準備制止著保安的激進做法,突然間,只見自家安保人員向前推搡的過程中,無意中,將一位拄著柺杖的老人給推倒在地。

這一下,更是激起了人群的憤怒,人群中舉著條幅的幾個哥們,紛紛放下手裡的維權牌子,拿出水瓶之類的東西,就朝著總部保安砸了過來。

好巧不巧,何清遠剛推門下車,走了不到五米,就被一個尖銳的物體給爆頭了。

啪踏一聲,何清遠頓時感覺腦袋一熱,手再一摸,熱乎乎的,這Tm不出血了麼?

再定睛一看,我艹!這tm是塊大石頭。

“何總!”

宋青松迅速跑上前來,護在何清遠面前。

人群中,見到剛剛從奧迪轎車上下來,這個穿著得體,氣質斐然的年輕人此時捂著血淋淋的腦袋,微微躬著身子,頓時也安靜下來。

“誰tm砸的石頭!?”

後知後覺的總部安保負責人這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朝著扔石頭的地方大喊著,人群此時噤若寒蟬,一個半大小子站出來,一臉頭鐵地說:

“我砸的!怎麼著!?”

他的臉看上去髒兮兮的,身體帶著營養不良的乾癟,身著一身髒兮兮的迷彩服,甚至還有汗漬的汙垢。

一旁年紀稍大的工友們拉住他,不過少年人還是固執地站在那裡,眼神充滿不屑與憤怒。

“報-桉!”

安保負責人厲聲對著一旁的保安喊到,他今天的工作可算是幹到頭了,大老闆當著他的面被人爆頭了,不用傳出去,就算是現在面對著何清遠,他也是打心眼裡就跟著發憷。

“別動!都別動!”

何清遠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問題不大,畢竟系統機制護體,就是出點血而已。

不過他現在,生氣也是真的生氣。

人群裡,此時靜靜的。畢竟誰也不想真的弄出來流血事故,但是半大小子賽頭牛哇,這個脾氣上來,誰也攔不住。

要不怎麼說,年輕人好衝動呢。

何清遠頂著流血的腦袋,快步衝到現場負責人面前,他不是對人群生氣,而是對這個安保工作的負責人失望透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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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是這麼工作的?

裡面還有老人孩子呢,硬生生往前推搡是個怎麼回事?非要矛盾激化是吧?

“何……何總……”

安保部負責人已經懵了,他簡直是想不出來還有比現在更要命的人生瞬間。

自家老總頂著個血淋淋的腦袋看著他,簡直是tm噩夢啊。

“你們就是這麼組織工作的!?”

“人群裡還有老人孩子呢?你們tmd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你們是tm保安還是土匪?”

何清遠毫不客氣地說,他現在很憤怒,因為自己公司的安保人員,就像是土匪一般,毫無素質可言。

人群裡靜悄悄的,大家起初都以為這個暴脾氣的老總會首先對著這個犯了錯誤的男孩發難,只是沒想到,這位老總竟然指著安保負責人的鼻子罵了起來。

在場的保安,在何清遠的授意下,都放下了手裡拿著的鋼鐵防爆叉,後退到地庫門口,何清遠擦了一把頭上出的血,就像是擦了一把汗似的,血水沿著額頭往下流淌,連帶著雪白的襯衣也沾染上血跡。

當他走到靜默無聲的人群面前,就像是混跡江湖的狠厲角色,充滿了血性和暴戾的感覺。

迫於何清遠強大的氣場,前面的人群都自發地後退一步。

“對不起,您沒事吧?”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此刻的何清遠並沒有怪罪誰,只是問著面前顫顫巍巍的老人,他剛剛在保安的推搡中不幸摔倒。

“沒事,沒事。”

老人趕緊搖了搖頭。

何清遠點了點頭,問一旁有些呆滯的大媽借了她手中的喇叭,這才折返回到車尾的位置,呼呼,何清遠調整了喇叭,他的聲音從喇叭裡清晰地傳了出來:

“大家稍安勿躁,我是今天就任京帆地產公司的董事長,我也是京帆集團總代表,我叫何清遠。”

“我在昨天接手公司事務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瞭解到關於創新港務區專案的實際問題。所以對於大家的遭遇,我表示設身處地的同情和理解,同時也懇請大家,給我們一些時間來拿出解決方案。”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焦慮,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而這件事就像是無妄之災,給你們所有人都帶來不必要的損失……”

說到這裡,何清遠臉頰旁,又有一灘血水流了下來,滴滴答答地打在衣領上,看起來很是嚇人。

人群裡死一般的寂靜,大家看著這位年輕的老總,此時都是沉默不語。

何清遠繼續說道:

“我今天第一天任職,對於具體的情況暫時還不瞭解,所以我現在不能向你們保證什麼,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這件事在我這裡就算是走到頭了,不管怎麼解決,我不會推諉責任,現在,你們把手機拿出來,都有微訊對吧?”

“我們現在面對面建一個微訊群聊,我用我個人的微訊號,無論有任何問題,你們都可以發到群裡,我會看到,稍後我也會安排人員進行整理,爭取最快速度做出方案,最大程度地減少大家的損失!”

何清遠看著雖然年紀小,不過做起事來,卻是老練的很,得益於之前的創業經歷,何清遠對於如何同人群打交道這件事,有著自己的獨特理解。

激動的人群已經完全被何清遠給安撫住了。

其實大家都是普通人,小老百姓而已,如果天下所有的領導,暫且不論頂著一頭血跡還在給他們處理問題的精神,就算像這位年輕老總一般,態度和善地同他們進行溝通,恐怕任何棘手的矛盾都可以得到調和。

隨著一個兩三百人的微訊大群被組建起來,人群也在紛紛退場。

在這個時候,一臺巡察車輛和一臺救護車趕到現場。

那位犯了錯誤的頭鐵愣娃也沒走,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那裡,一旁的工友本想著拉走他,不過都被這孩子給掙脫了。

有點意思。

何清遠眯著眼睛,走了過去。

那男孩見到何清遠站在他面前,他像有些恐懼似的,不敢看向何清遠的眼睛,視線微微躲閃著。

畢竟,他剛剛也看到了面前這位老總不一般的血性狠厲之處。

他低下頭看著何清遠腳下的光潔的皮鞋表面,又看著自己破破爛爛,露出腳面的膠鞋,一時間,他帶著倔強的窘迫,歪著腦袋將視線投向別處。

何清遠都看在眼裡。

“你幾歲了?”

何清遠發問。

“十九歲了。”

他回答道。

何清遠戲謔一笑,而男孩身後,身著工地馬甲的工友聲音顫抖地對著何清遠說道:

“老老…總,他才十六歲哇……他他不懂事,我替他說聲對不起……”

“我…我們賠您……”

何清遠聞言對他的工友擺了擺手,轉身看到正往這邊走過來的巡察,男孩一扭頭,他也看到了,全身顫抖著,似乎像是在害怕的樣子。

“到底幾歲了?”

何清遠握住他的肩膀,波瀾不驚的眼神,再搭配臉上一行駭人的血跡,頓時擊潰了男孩的心理防線。

“我我……我快十七歲。”

“不應該啊,”

何清遠楠楠道,轉眼間,兩位巡察已經走過來了,看到血流滿面的何清遠,他們也是心頭一震。

“我們剛剛接到報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問,單單是看著情況,經驗豐富的老巡察就看出了事情的端倪。

只不過,何清遠對他們擺了擺手:

“不好意思,長官,我們先去處理一下。”

何清遠拎著那個闖禍的男孩走了一段距離,直到兩人在遠離眾人的位置才停下來。

“你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麼?”

何清遠語氣冷靜地對著他問道。

男孩點了點頭:

“知…道。”

“對……對不起。”

他聲音囁嚅著說道,何清遠從他略帶口音的嘴裡,聽出來一絲愧疚與悔意。

何清遠的氣,瞬間就消了一大半。

畢竟,誰第一天上任就開門紅啊?

何清遠抱著胳膊,對於這個男孩,他也很頭疼,半大小子啥都敢幹,但是tmd,這是真生勐啊,大塊石頭說砸就砸了,這要不是有系統保護,何清遠今天非得又交代在這不可。

“你爹媽呢?怎麼這麼小就跑工地?”

何清遠皺著眉問道,儘管在問話之前,他已經隱約猜到答桉了。

“我爹死了,我媽病了。”

他說。

“給你媽打個電話,我聽聽。”

何清遠說道。

男孩順從地從衣兜裡掏出來一個碎屏看不出牌子的老年按鍵手機,按了一串數字,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三聲之後,被接通了。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沙啞的女聲,同樣帶著方言口音,言語中,帶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這讓兩人的通話很是艱難,男孩跟著他的母親說了兩三句話報平安之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何清遠揉了揉鼻子,沉思片刻之後,拍了拍那男孩的肩膀。

“站在這別動。”

男孩點點頭,看著這位衣冠楚楚的老總垂著腦袋,走到巡察身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話,幾分鐘之後,令人膽寒生畏的巡察離開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那位同樣可怕的老總,帶來兩個面色不善的男人,走回來。

這是,要圍毆他?

男孩心想道,不過他也認了。

畢竟是他一石頭砸到老總腦袋上的。

只不過出乎他的意料,那位年輕的老總這次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對著一旁的男人伸出手,男人從衣兜裡摸出一個錢包,年輕老總從裡面數出十張鈔票,遞給他。

“拿著吧!”

右側另一個男人低聲說道,男孩這才顫顫巍巍地從老總手裡接過錢。

“你走吧,今天算我倒黴。”

那位老總說完這話,閃身讓出一條路,也沒有理會男孩,帶著兩人轉身上了等待中的救護車。隨後閃著燈的救護車,又緩緩開遠了。

只留下懵懵的男孩死死地握住衣兜裡的錢,站在原地看著救護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