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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誰是大英雄(10)

【今晚飛深圳,月底飛太原,大概下月二三號回瀋陽,五一假期與俺無關,嗚呼哀哉!這幾天給各位好友的支援不能保證每天都有,請諸君見諒。頂點 23S.更新最快話說連續出差,這是要被逼減肥的節奏麼?無語……】

龍小寶和金輪法王在燃燒的高臺上決鬥,蕭峰、楊逍等人都曾在峨嵋金頂親眼目睹過二人相鬥,心裡雖知小寶武功猶在法王之上,但小昭受困在旁,小寶勢必心神難定,高手對決,最忌心亂,孰勝孰敗,實難預料。但見火勢越來越大,黑煙四起,高臺雖然堅固,也撐不到一時三刻。倘若兩大高手遲遲不能分出勝負,那麼結局多半便是二人連同小昭一齊被大火吞沒。

此刻宋軍人少,卻個個竭力死戰,以一當十,只是蒙古兵陣勢緊密,內外一體,守得猶如鐵桶相似,當真是寸土必爭,雖因小寶一席話士氣稍挫,但仍拼命守禦,咬牙苦戰。

襄陽城下的戰況更是激烈,蒙哥親赴前線督戰,蒙古將士盡皆異常兇猛。黃藥師和郭靖率領大半人馬回援,被數萬蒙古精兵死死擋住,一時間難以攻至城下。留守襄陽的宋軍和城內十餘萬青壯百姓死守四門,那安撫使呂文德不敢臨城督戰,全身披掛鐵甲,帶同兩名心愛小妾躲在一座小堡內不住發抖,嘴裡顛三倒四的胡言亂語,身子縮成一團,兩名小妾給他揉搓胸口,拭抹口邊的白沫。

軍士流水來報:“東門又有敵軍萬人隊增援……西門韃子的雲梯已經豎起……”呂文德翻著白眼,只問:“郭大俠回來沒有?韃子還不退兵麼?”

這時小寶和金輪法王已在高臺頂上鬥了起來,當下這般情勢,二人甫一交手便即全力以赴。金輪法王使出“五**法”,金銀銅鐵鉛五隻輪子四下飛舞,嗚嗚之聲不絕。小寶手執兩枚聖火令,便如兩柄短劍,內力到處,嗤嗤之聲亦是連綿不斷,使出在武當山與方東白一戰悟出的無名劍法,隨心所欲,只攻不守。

法王的五隻輪子雖不尋常,終究是凡品,怎能比得過與屠龍刀、倚天劍不相上下的聖火令?數十招間,小寶心意所致,目光微凝,瞅準五輪來勢,驀地一聲暴喝,雙令直上直下接連劈落,便如大刀巨斧一般,只聽得鏗鏘之聲大響五下,金輪法王的得意兵器竟給他劈作十片。

臺下群雄中瞧見這一幕之人,無不大聲歡呼。臺上小寶卻是一招得手,剎那不停,收起雙令,縱身而前,使出《俠客行》裡的掌法猛攻。金輪法王失了兵刃,登時一驚,跟著又見對方勢如瘋虎,掌法大開大闔,內勁恍若恆河浩瀚,渾厚至極,急忙運起第十層“龍象般若功”,揮掌相迎。

然而此番交手不比從前,小寶全無半點留有餘力的打算,丹田中陰陽二氣鼓盪如沸,“乾坤大挪移神功”運至絕頂,真力無窮無盡,有如大海無量,狂猛至極,金輪法王勉強接了十餘招,便已給他逼到臺邊,只消再退一步,便要跌下高臺。

便在此時,忽覺高臺微微搖晃,法王心中一凜,知道臺腳多半已給烈火焚燬,頃刻間便要倒塌,那時勢必要和小寶、小昭同歸於盡,當下再不猶豫,吐氣開聲,臉上隱泛金光,僧袍如浪濤起伏,催動秘法,強提功力,剎那間功力暴漲,每一擊均有轟轟雷響。

他二人的武功均為當世絕頂,內力真氣早已收放自如,此時掌力雖然強得匪夷所思,每一招的力道大得異乎尋常,但足下卻是輕靈如羽,不使高臺毀壞加劇,是以儘管四面黑煙滾滾,愈來愈濃,高臺一時尚能屹立不倒。

那高臺頂上不過數丈方圓,二人掌力相交,罡風四射,小昭被縛在中間,便如身處怒海,情勢甚危。小寶自會小心,不使內勁波及小昭,但金輪法王只想脫身,哪裡還會顧及這些,剛猛無儔的掌力籠罩高臺之頂,迫得小寶只有分神以挪移乾坤之術將對方四溢的內勁牽引在旁,避過小昭。

十餘掌過後,金輪法王的內息愈來愈盛,眼神兇厲至極,似乎已忘了脫身之念,有意無意間反而頻頻向小昭出掌,龍小寶登時攻勢銳減,分心旁騖,奮力迴護。這貨臉色鐵青,心知倘若沒有“凌波微步”傍身,在這數丈之地仍可倏忽來去,有如神助,小昭多半已經香消玉殞,芳魂杳杳。

二人又拆了幾招,陡然間小寶一聲大喝:“不要臉的老禿驢,你去死吧!”話音未落,欺身而進,十指微張,雙手急探,抓向法王脈門。

這一招“逍遙折梅手”精妙無比,金輪法王避無可避,急催內力,欲將小寶手指震開。電光火石間,金輪法王突然面色大變,只覺自身內力好似決堤的洪水,奔瀉而去,不知去向,心下不由大驚,神功陡發,雙臂猛向後掙。

他此時一扯之力,幾欲萬斤,料想便是以小寶的功力,也決計不能再以手指擒拿。豈料小寶的雙手恍若無骨,從絕不可能的角度詭異翻轉,順勢而前,好似跗骨之蛆,仍是輕輕搭在法王的手腕上。

便在這一剎那,法王渾身鼓盪奔騰的內力又順著雙臂向外急洩,這下不禁又驚又懼,嘶聲叫道:“吸星**!”

龍小寶冷冷一笑,說道:“老禿驢孤陋寡聞……”說話間,這貨的眸子突然變得好似兩口深不見底的黑洞,隱隱泛出絲絲詭異至極的微光,直視法王雙眼,幽幽問道:“可曾聽過北冥神功?”

就是這一瞬之間,二人目光相碰,金輪法王的心神一陣恍惚,略顯癲狂的眼神陡然黯淡下來,雙手雖然未停,仍在本能掙扎,想要脫離小寶的手指,口中卻喃喃答道:“北冥神功?老衲不曾聽過……”

小寶的目光愈發深邃,語音也變得頗為詭異,緩緩道:“你連北冥神功都沒聽過,還自詡為武道宗師?唉……中華武學博大精深,又豈是你一介番僧可以知曉的?”

金輪法王渾然不覺自身內力正如滔滔大江一般急速流失,雙目精光早散,神情卻頗為不服,蹙眉叫道:“老衲自幼潛修,數十年來痴於武道,天下又有哪一門功夫是我不知道的?”此時他全然沒有苦修數十年而得的沉穩氣度,竟似頃刻間返老還童,回到少年心性,爭強好勝一般。

跟著二人再不動手,相互凝視,就這麼說起話來,遠遠望去哪裡還有半點生死相搏的意思?倒像是老友重逢,執手敘舊一般。原來金輪法王以秘法強行提升功力,雖可短時間內功力大增,卻會導致心智失衡,與平常大異。此前峨眉山一役小寶和他交手過後,便已發覺,今日決戰,這貨上來便即全力相鬥,迫使金輪早早使出壓箱底兒的殺手鐧,跟著一見所料不差,當下先以“北冥神功”吸其內力,令其心神震動,隨機乘虛而入,暗使《九陰真經》裡的“移魂**”,果然得奏奇效。

倘若換做平時,金輪法王心性雖然卑劣,但功力深厚,頭腦清醒,根基扎得極穩,小寶悟性再高,畢竟修習《九陰真經》時日尚短,即便使出“移魂**”,也絕無可能如當下這般僅僅瞬息間便令法王心神恍惚,入了圈套。

這當口金輪法王近半內力已給小寶吸取,此消彼長,“北冥”加“九陰”雙管齊下,堂堂大蒙古帝國的國師,當世排名屈指可數的絕頂高手已然魂不守舍,木然呆立,任由小寶捉住手腕,全不設防。這“北冥神功”自小寶武功大成以來從未使過,今日一來急於救出小昭,二來深恨敵人行此卑鄙之舉,是以未曾攻上高臺之前,這貨便已想好如何對付金輪法王。

片刻間,金輪法王的真氣內力十之七八已歸小寶,早已心智淪喪,渾渾噩噩,如同泥胎木塑。他全力催動秘法,等若將“龍象般若功”強行提升至第十一、二層的境界,內息之強盛,真力之雄渾,實難想像。縱使小寶自身內力震古爍今,“北冥神功”早已練至圓滿如意,吸取法王內力之時,也不由得暗自驚駭。

此時小寶周身經脈穴道的內息實已強盛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真氣宛若凝成實質,從頭頂“百會穴”至足底“湧泉穴”極速奔流,無所不至,彷彿連身上的汗毛都充滿了至真至純的內息。這貨每呼吸一次,真氣便可運轉一大周天,只覺似要離地飛昇一般,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一聲長嘯聲震四野,直入蒼穹,襄陽城內外數十裡見方,數十萬人盡皆耳如雷鳴,心魂劇震,大為驚駭。嘯聲持續了盞茶時分,宋蒙兩軍竟然暫時停手,人人望向高臺之頂,偌大的戰場一時間鴉雀無聲。直到小寶長嘯漸止,兩軍將士方才醒過神來,一嘯之威若斯,縱然天下武學高手大半雲集在此,也是聞所未聞,無不歎服。

靜止的戰場陡然響起一片酣暢淋漓的歡呼之聲,宋軍士氣大振,蒙古軍卻是人人沮喪。原本蒙哥親臨戰場,蒙古兵的勢頭極其兇猛,小寶一嘯之後,蒙古將士大都以為此人形如神魔附體,不少彪悍至極,從不畏死的草原勇士都已暗生怯意。如此一來,蒙古軍的攻勢登時弱了下來,宋軍乘勢反攻,黃老邪和郭靖所率各路大軍終於衝破敵陣,殺向城下。

此時小寶不知何時已鬆開雙手,金輪法王直挺挺地躺在高臺頂上,兩眼瞳孔渙散,猶如死人,直勾勾的望著天空,一動不動。忽然間,高臺連連搖晃,格格劇響,小寶閃身到了小昭身邊,立掌如刀,輕輕一劃,小昭身上的牛筋繩索登時斷開。這貨心知事急,顧不得與小昭摟抱溫存,仰面一聲唿哨,高空中兩道白色影子迅疾如流星,俯衝而落,正是那兩頭神駿通靈的白雕。

小昭方一脫困,便投身入懷,緊緊擁住小寶,心神俱醉,渾然忘了天地。正意亂情迷之時,忽覺身子向上急升,睜開眼睛不由得一聲驚呼,發現自己正伏在一頭白色大雕的背上,連忙雙手抱住白雕脖頸。忽聽喀啦啦數聲巨響,小昭垂目望去,只見那高臺向右傾斜,卻是已被大火燒塌。

黑煙瀰漫之中,一道身影沖天而起,不知躍起多高,仰面朝天向小昭揮了揮手,正是龍小寶。小昭喜極而泣,展顏一笑,卻見小寶身子向下急墜,眨眼便給濃煙吞沒,登時花容失色,嚇得尖聲大叫,險些跳下雕背,捨命相隨。幸好下方煙火飛騰中一個聲音清清楚楚的傳了上來:“我沒事,你先走!”餘音未散,另一只白雕一聲清脆啼鳴,向下疾飛。

揹負小昭的白雕緊隨其後,雙鵰翱翔,繞過煙火,小昭眼睜睜瞧著地面上無數人頭急速放大,忽聽一聲略帶嘶啞的高亢鳴叫響起,只見一頭形貌猙獰醜惡的大鳥自火光中大步而出,迅若奔馬,雙翅鼓風,背上一人傲然而立,四周宋軍將士無不高聲歡呼。

此時白雕翱翔,距離地面不過數丈,小昭凝目望去,見那人正向他揮手大笑,不是小寶還能是誰?原來小寶將她拋上白雕脊背的剎那,腳下一滑,高臺已然傾塌,來不及跳上另一頭白雕。危急時刻,這貨一聲清嘯,臺下守護的神鵰立刻高鳴呼應。小寶隨即縱身躍起,半空中仍沒忘了提醒一聲,否則小昭定然想也不想捨身躍下。

這貨自高空墮下,那神雕大步奔來,雙翅一撲,躍起丈餘,雖然體重不能飛翔,這一躍也有數人之高,小寶穩穩落上雕背,隨即緩緩落地。跟著耳聞空中雕鳴之聲,便叫神鵰急往外衝。

蕭峰、楊過等人,明教教眾見他安然無恙,無不大喜歡呼,這貨卻只緊緊盯著小昭,見她也是平安無事,登時心懷大暢,叫道:“乖雕兒、好雕兒,勞煩你們送這位姑娘回城!”兩頭白雕彷彿真能聽懂他的話,斜斜飛上半空,身姿曼妙以極,徑往襄陽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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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鵰鐵翅揮舞,羽箭不能加身,小寶見小昭安然遠去,這才放下心來,而此時金輪法王早已隨著高臺倒塌,葬身火海。那高臺既已倒塌,蒙古軍不再堅守,重新列陣,意欲包圍。小寶遊目四顧,振臂高呼:“鉅奸雖斃,敵軍未敗!兄弟們,回救襄陽,殺了韃子的大汗!”

眾高手和明教將士齊聲呼應,喊聲驚天動地,氣衝霄漢,當即旗分五色,翻身衝開敵陣,直奔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