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許麗的話,全班同學鬨堂大笑。張剛的歌唱得從一樓能跑到二樓,讓他去校慶表演?
張剛很大方,不覺得自己跑調:“我上也行,不過我要唱,得有條件,得有伴舞的。”
許麗道:“張剛,不會唱就說不會唱,別找理由。你看我們班,有會跳舞的嗎?所以你才這麼說。”
許麗是班級的文娛委員,她清楚地知道,包括自己在內,都不會跳舞。自己會比量那麼兩下,根本上不了檯面。
張剛道:“怎麼沒有,馮春梅就會。”
許麗沒反應過來,張剛是不會擺馮春梅一道的,說道:“馮春梅?張剛,你就替她吹吧。她那胳膊、腿兒跟燒火棍似的。她會跳舞,驢都能上樹。”
言老師道:“許麗,讓你暢所欲言,不是讓你胡說八道。”
就在這個時候,馮春梅和柳建良回來了。
言錄是順口問了一句:“馮春梅,你會跳舞嗎?”
馮春梅剛想回答說:“我不會。”
張剛的話響了起來:“馮春梅,你爭爭氣。許麗說:如果你會跳舞的話,驢都能上樹。”
許麗那邊剛才挨了言老師的批評,心裡很不服氣。
對張剛道:“我就說了,她的胳膊、腿兒跟燒火棍似的,有能耐,跳啊。”
許麗看準了,從初中就和馮春梅在一個學校,就沒見過馮春梅跳過舞。
馮春梅當時火就上來了,許麗我招你惹你了,你當我面這麼編排我。
哼,你不是看不得我好嗎?
我就好給你看看。
狗咬了我,我也不能去咬狗一口。
你不是看我好,就生氣嗎?
那我就來個三氣周瑜。
我氣,我氣,我氣死你。
馮春梅對言錄道:“言老師,我學過一些。”
言錄很吃驚,她真的也沒有想到馮春梅會跳舞。
張剛很得意:“我說是吧,言老師。”
言錄道:“張剛那你就唱一個,馮春梅你跳著,我看看。要是行,明天我們班就有節目了。”
張剛一點兒也不怯場,張嘴就洪亮地唱起了,當時很流行的一首歌,叫《駝鈴》,“送戰友,踏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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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剛的歌聲一放出來,全班立刻鬨堂大笑,簡直跑調跑到了爪哇島。
言老師這個拘謹的老太太,也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張剛還真是臉大,毫不在乎的往下唱。
等張剛唱了幾句之後,慢慢的,同學們和言老師都不笑了。
他們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黑板前的馮春梅身上。
課間有時候學校的廣播裡放這首歌,馮春梅對《駝鈴》的旋律是熟悉的。
按照張綱唱的大致的節奏,根據這個駝鈴的旋律,馮春梅即興跳出了一段舞蹈。
跳躍,旋轉,翻騰,和柔軟的身體,讓在場的同學和老師大吃一驚。
馮春梅跳到最後,張剛要唱完的時候,第三節是音樂課,音樂老師崔明明來了。
言錄對崔明明道:“崔老師,借用你一節課的時間,明天不是校慶嗎?我選選節目。”
崔明明道:“可以,言老師。我幫你選。”
然後崔明明道:“言老師,剛才唱歌的男生不行。這要是明天上臺,校長不得開除我呀。說怎麼教的,學生跑調跑成這個模樣。”
全班同學又是一陣大笑。
張剛也不真生氣。
言錄道:“是,這不是正在選呢。”
崔明明道:“我看,剛才馮春梅的舞有模有樣的。”
崔明明進來的時候,只看到最後幾個動作。
言錄道:“崔老師,你看誰行呢。?”
崔明明看了看全班同學,然後對言錄說道:“你班那個新轉來的男生,他的音準,聲線和音質是你們班裡最好的。”
言錄看林國強五大三粗的,比張剛還壯,問道:“林國強,你行嗎?”
林國強道:“老師,我不會唱歌。”
崔明明道:“你把音樂書翻到二十七頁,就照著書唱那首陝北信天游就可以。”
林國強翻開音樂書,看了一看,音樂課學過幾節,這首歌自己能捋下來。
林國強點了點頭,崔明明鼓勵道:“你大聲地,把嗓子拉開了唱。”
然後,崔明明轉向馮春梅:“馮春梅,你再跳一個,我看看。”
又要給林國強伴舞,馮春梅始料不及。
馮春梅下意識地看向後排的柳建良。
此時,許麗惱羞成怒。
對馮春梅說道:“馮春梅,你看柳建良幹什麼?你跳舞還要柳建良同意嗎?”
馮春梅恨不得拿個膠布,把許麗的嘴糊上。
張剛道:“許麗,你閉嘴。不能把你當啞巴賣了。”
言錄道:“許麗,你今天犯的什麼病,你能跳,你上。再這麼口沒遮攔的,就從教室出去。”
許麗再不敢說什麼。
林國強開口唱了起來:“背朝著黃河哎面朝著天,陝北的山來山靠著山。”
隨時林國強的歌聲,馮春梅根據歌曲的激越的情感,用舞蹈的動作和節奏將這首歌詮釋出來。
聽林國強唱歌,馮春梅一邊跳,一邊在心裡很佩服音樂老師崔明明的耳力。
音樂課考試的時候,為了省時間。一次站起來,一豎排,五、六個人一起唱。
在眾多的聲音中,能夠分辨出林國強的聲音。
林國強還真比張剛強多了,一點也不跑調,再配上那粗曠的嗓音,把這首陝北信天游完美地表現了出來。
一曲終了,林國強不唱了,馮春梅跳完了。
班裡很多人鼓起了掌,崔明明也鼓掌。
言錄很高興,說道:“明天就是這個節目了。”
聽到掌聲,馮春梅覺得真的很動人。
她理解了老師當初對她說的話:“春梅,你是沒有登臺過,聽到過掌聲,聽到過喝采。如果你有過那份聽到掌聲的感動,也許你就會像我一樣跳一輩子舞。”
這時侯,音樂老師崔明明問馮春梅:“馮春梅,你的老師是誰?”
言錄什麼也看不出來。
崔明明卻看出了馮春梅的舞蹈絕非票友水平,是經過了好幾年的專業的訓練。要不然絕不會有這麼好的對音樂的感悟能力,也不會有用高難度的技巧動作,把這些內在的東西,表現出來的能力。
馮春梅的一系列跳躍,旋轉,還有翻騰,以及柔軟的身體素質,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馮春梅答道:“歐陽麗華。”
崔明明不自覺地說出了一句:“怪不得。”
但是她也有些奇怪,歐陽麗華是省歌舞團的臺柱子,她也知道馮春梅這個品學兼優的學生,家境非常不好,只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怎麼會和歐陽麗華這樣的人扯上關係,兩個根本是不搭界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