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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反擊

高靜姝仔細一打量嫻妃,先在心裡驚豔了一把。

嫻妃生的眉目亮烈,五官英挺,容色與後宮諸人截然不同。

不是說嫻妃不美,而是她的美乃清剛裡帶著堅毅,看起來獨立的能夠一腳踹開皇上自己登基。站在男性的角度,估計在她跟前很難升起疼寵之心,反而還要提防這個女人跟自己搶飯碗。

高靜姝心裡已經“吧唧”在嫻妃身上卡了個御姐的章。

然後遺憾,可惜乾隆的審美明顯不愛這一款。

嫻妃接收到貴妃打量的目光,便也回望了一眼,只是這眼神清冷,沒有絲毫溫度和好感。

高靜姝:收到,又是一個不喜歡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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嫻妃並沒有理會貴妃,瞥了一眼後就轉過頭去,靜靜盯了一會兒純妃。把純妃都盯得緊張了,嫻妃才板著臉冷冷道:“哦。”

然後端起茶盞自顧自喝了起來。

滿屋一片寂靜。

純妃臉上泛起一片越發嬌豔的血紅色,顯見是憋得不輕。

嫻妃要真是反諷她兩句,亦或是惱羞成怒她都有法子應對,這樣隨口一聲“哦”是怎麼回事!

滿宮嬪妃看著,純妃就有些下不來臺。可嫻妃除了哦外一言未曾發,純妃若再追著解釋反而落了下乘,於是一時有些兩難。

嘉妃見此,便輕輕一笑:“哎呦,嫻妃還是這麼開不得玩笑呢。知道的說你性子端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嫻妃眼裡,後宮姊妹都是蠢人,不配跟您玩笑似的。”

若說純妃主要是衝著貴妃去,嫻妃是捎帶上懟的,那麼嘉妃就是為著自己的心結格外要為難嫻妃了。

座次向來以左為尊,以前為尊,如今一貴妃三妃座次如下:貴妃自然是左一,純妃因生了一子後今年再次有孕,年紀又比嫻妃大五歲,所以在半年前擠掉嫻妃搶到了右一。嫻妃便移到了左二,坐在貴妃下手。

嘉妃就是這點不滿:自己可是生了皇上登基後第一子,憑什麼要讓嫻妃坐左二,自己就只能坐在右二。

在她心裡,嫻妃很該退位給她讓賢。

今日見純妃發難,嘉妃立馬趁機快活地跟上,不踩白不踩的壓一下嫻妃。

嫻妃見嘉妃又跳了出來,眉目間冷色更重,再次張口了:“呵。”

嘉妃:……

場子一時極冷。

高靜姝笑出聲來:嫻妃這簡直是在修一字禪啊!

她這一笑,純妃嘉妃總算找到了目標,都看向她,決定避開嫻妃這塊難啃的硬骨頭,柿子撿軟的捏,欺負一下總是不太靈光的貴妃。

誰知她們還沒再次開口,“軟柿子”自己先發制人了。

高靜姝攤開手,欣賞著手上嵌著貓眼石的金指甲套,慢悠悠道:“說起初封這件事,你們兩個當然是最明白的:畢竟一個在潛邸就生了三阿哥,膝下有子初封卻只是個純嬪。另一個初封更只封了個嘉貴人。”

見純妃和嘉妃凝固的笑容,高靜姝繼續道:“唉,我還記得嘉貴人坐不上椅子坐繡墩的模樣呢。”指了指門邊:“喏,就在那,我記得真真兒的。”

高靜姝笑得格外體恤,換了一種同情的語氣:“怪道你們說起初封來這般頭頭是道,果然是親自一步步爬上來才記得深刻。說來我真是羨慕你倆,你瞧,這上升的空間多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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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妃和嘉妃的臉幾乎被刺的滴下血來。

看著貴妃還百無聊賴穩坐釣魚臺地欣賞自己的護甲,純妃在心裡罵了一百遍貴妃這個二百五,然後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挺著大肚子站起來,對著貴妃屈膝行禮,搖搖晃晃道:“臣妾失言,貴妃娘娘教訓的是,妾原是卑微之身,能服侍皇上就是僥倖,忝居妃位更是……”

她委屈的剖白才說到一半就被打斷。

只見貴妃環視全場:“你們都看到了。”

僅有的四位高層捉對廝殺,刀光劍影,下面一眾妃嬪雖不敢插話,但都在津津有味地吃瓜。

現在吃瓜群眾們忽然集體被貴妃點名,俱是一個激靈。

舒嬪乃乾隆六年進宮,今年才十六歲,雖是一宮主位,但年紀小難免沉不住氣,下意識接了一句:“看到什麼了?”

只見貴妃盯著腹大如鬥身姿搖晃的純妃:“在座眾人都耳清目明,看得見本宮可沒訓導你,是你自己非要挺著肚子站起來喋喋不休‘請罪’的。”

她重重咬了請罪二字後,又冷哼道:“既如此,等回到自己宮裡,可別抱著肚子請太醫,說是給本宮請罪累著了,這鍋是你自己的,自己背好了,我可不要。”

純妃:……

純妃咬牙,眼裡半含的熱淚終於滾落下來,嚶嚶道:“臣妾不知哪裡得罪了娘娘,您竟誤會臣妾至此。說來咱們從潛邸起便是姐妹,相伴十餘年,臣妾今日笨嘴拙舌得罪了貴妃娘娘,卻是真心請罪的。娘娘位份高,別說教導我兩句,哪怕打我兩下,我都情願受著。可娘娘如何能懷疑臣妾要以腹中皇兒做筏子?這般踐踏臣妾做母親的心!”

看起來真是好一個母愛爆表被人欺壓的弱女子。

高靜姝煩了。

剛經過鈴蘭之事,她正處在極為膈應綠茶的階段,原本不想逮住一個孕婦欺負,可無奈純妃句句緊逼,沒有一點棄茶從善的樣子,似乎今日就要把貴妃釘在故意為難有孕嬪妃的十字架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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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也惱純妃一大早就戳戳這個,撩撥那個的生事,故而嫻妃和貴妃反唇相譏的時候,皇后並未開口阻攔。但現見純妃哭了起來,到底恐她傷了腹中的孩子,就要出言將兩人拆解開,叫貴妃退一步。

然皇后是溫和優雅慣了的,開口難免就慢半拍。

高靜姝已經搶先拿到了發言權,對純妃道:“你既知自己是笨嘴拙舌,就該少開金口!聽說自本宮病了,你可沒少在皇上跟前架橋撥火背後詆譭我。”

純妃可不能認下這個在皇上面前構陷貴妃的罪名,也顧不上慢條斯理嚶嚶嚶了,連忙辯解道:“貴妃娘娘誤會了,臣妾是真心想勸皇上息怒,保重龍體,寬宥娘娘。”

純妃又拿帕子擦拭淚珠,如同六月飛雪的竇娥一樣叫了兩聲撞天屈,這才哽咽道:“娘娘若是這般惡意揣測,臣妾只當一番苦心被人拋了泥裡,以後再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說就是。”

她是招以退為進,誰料貴妃竟然立馬點頭:“好,這是你說的,既如此你就發個誓。再在皇上面前提起本宮,你此生都坐不上貴妃之位!”

純妃驚呆了:“娘娘怎的如此說話,臣妾,臣妾……”

高靜姝繼續面無表情催促道:“快點發誓啊,紅口白牙應下的話,滿宮裡嬪妃都是見證,難道你要反悔啊!”

純妃終於大哭起來:“貴妃這般咄咄逼人欺辱臣妾,臣妾實不能從。”

然而此時高靜姝宛如嫻妃附體一般,不再與她車軲轆爭論到底誰是誰非,只是換了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盯著純妃:“呵。”

又加了兩個字做註腳:“做作!”

眾妃嬪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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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皇后很久後還會想起這一次請安。

貴妃一貫是稀裡糊塗的,雖沒有壞心,做事卻沒個章法。時間久了,人人都道她“愚蒙”“不識大體不明是非”,還有那等背後刻薄的,只道貴妃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貨”。

可從這一日起,後宮第一次領略了“不通人情世故的蠢貨”的殺傷力。

後宮女子的交鋒一貫是花團錦簇,笑裡藏刀。在後宮裡,活的就是個面子,爭的就是一口氣。凡事最重要的就是姿態漂亮,哪怕心裡被刺的吐血,面上也要雲淡風輕才是后妃該有的氣度。

誰先露出崢嶸來,誰就輸了。

畢竟都做了皇家的女人,當然要愛惜羽毛,求一個柔嘉貞靜的好名聲。

似嫻妃這種不善言辭,橫眉冷對的妃子就已經是異數,然而從貴妃病癒後,六宮諸人終於見到了真正的奇葩:哪有這樣撕破臉面拎著刀親自上陣的人啊!

簡直是,簡直是一點顏面名聲都不要!

純妃當場敗走:貴妃可以不要顏面,因為她一貫就是沒腦子的典範,就沒有過名聲。

可純妃不行,純妃在皇上跟前一向是溫慧秉心,柔順謙恭的妃子,哪怕她豁出去臉面不要,跟貴妃掰扯贏了,也不會有半毛錢好處,在旁人眼裡,她只會被當做跟貴妃一樣‘蠢’!她還有兒子呢,為了兒子她也得有個好名兒。

純妃自有孕以來,逐漸發熱膨脹的腦子,終於在臨盆前一個月,被貴妃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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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是個精力極旺盛的皇帝,在性格上兼具他祖父康熙的記憶強悍、察察為明與其父雍正的錙銖必較、喜好微操。

去歲過年期間,他就曾閒著無聊翻閱工部的奏摺算數玩,結果被他算出工部多預支了幾百兩銀子。工部還想著抵賴,只說預支有用,結果惹惱了乾隆,直接查了幾年的檔,發現只有預支,沒有辦事。過年期間當場發飆罰了十來個工部官員。

由此便可見他精力旺盛心思細密。

不單是朝政,後宮的事兒,乾隆也是極為關心的,甚至年下奉給太后的果盤怎麼擺他都會親自垂問。

昨日他擬定貴妃禮制,自然料定今日長春宮請安不會太平,因而早起特意點了李玉一句。

果然李玉來匯報情況了。

只見李玉白胖的一張臉皺成一個包子,吭哧了一下沒說出話來。皇上看到他這樣兒就腿癢:“回話不要吞吞吐吐!”

“回皇上,長春宮請安鬧起來了。”

皇上輕輕一嘆:空餘的貴妃位虛懸九年,太后前兩年還親自開口問過此事,皇上以三妃資歷都不足擋了回去。可也不能一味拖下去。

如今要立第二位貴妃,想必她心裡不好受吧。

耳朵裡就聽李玉繼續回話:“純妃娘娘哭著走了。”

“她果然哭了……等等,誰哭了?純妃?”

皇上難得露出了一點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