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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作畫

見皇上凝視安然入睡的貴妃, 李玉自然垂首而立,不敢出聲。但貴妃身邊的人,卻嚇得不得了, 生恐主子不起身接駕違了規矩, 就想要上前喚醒貴妃。

皇上擺手止住。

然後轉頭對李玉道:“叫郎世寧速來。”

可憐朗大人是個老年人,被皇上宣召只得趕來,從如意館一路奔波到御花園。

他趕到時, 皇上也不要他抖著年邁的身子請安,直接道:“這幅畫悄悄畫了來給朕,要你親手畫。”

郎世寧是歷經世情的人。

這聰明人是不分國度的,雖然他漢語一般般, 但他能在異國他鄉混的這麼好, 可見腦子靈活。

一聽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這樣的一幅貴妃圖, 自然是皇上要私下收著賞玩, 決不能露出去給人看到。要不是自己已經年過七十,是個老人,估計皇上也不會宣了自己來畫。

饒是這樣他也不敢多看, 只敢抬頭看了幾眼匆匆記下貴妃姿態與此時情狀。

然後連忙告退, 趁著記憶還在,回去畫草稿。

皇上輕輕走近, 見貴妃一手護著公主, 另一只手還鬆鬆握著白玉扇子。

這扇子花紋也不同, 不是宮中常見的工筆花鳥, 美人祥瑞,而是粉彩繪的一個胖胖的長翅膀手拿弓箭的西洋嬰兒。

宮裡也只有貴妃喜歡這些西洋玩意兒。

太后就曾說過:這西洋的娃娃長著個肉翅還是個黃頭發, 怪里怪氣。

偏貴妃還愛的把它做了扇子。

他從貴妃手裡抽走扇子, 輕輕扇了扇風。

高靜姝迷迷糊糊睜開眼, 見皇上坐在跟前,唬了一跳,連忙要起身。

皇上已經按著她輕聲道:“別急著起來,當心嚇著和顧。”

她這才低頭,果然見女兒還蜷靠在自己身旁睡覺。淺粉色的純緞上沒有繡任何花色,是為了貼身穿著的舒服,看上去就柔軟熨帖。和顧養的又好,兩腮粉粉嫩微微嘟著,配上長長的睫毛與這樣一身粉衣服看起來可愛極了。

高靜姝覺得心都要化成水了,輕聲道:“皇上,和顧是不是最好看的孩子?”

皇上輕笑:“這話該外人來誇,咱們做阿瑪額娘的,自然怎麼看怎麼好。”

高靜姝點頭:“也對,我看我的兩隻貓,都是世上最可愛的小貓呢。可惜跟和顧養的鳥打了起來,弄得我殿裡都是鳥毛和貓毛,如今只能分開養了。”

皇上坐著與貴妃說了一會兒家常,和顧便揉著眼睛醒過來,然後高興的往皇上身上爬。

“皇阿瑪!”

現在她已經能叫的又脆又甜了。

皇上起身,把她舉高了轉了兩圈,果然逗得和顧高興的不得了。

剛放下,和顧又伸著手去抓點心。

高靜姝一把抓住女兒的手:“今日的點心都吃完了,讓乳母抱你回去吃飯。”

見女兒可憐巴巴望著一盤子核桃酥,皇上便道:“不過是兩塊核桃酥……”話音未落,就見貴妃已經握著女兒小手遞給自己看:“皇上瞧瞧,這小手肉的,手背上的窩裡都能放綠豆了。可不能再由著她吃甜食。”

皇上點了點女兒的額頭:“罷了,這件事你阿瑪做不了主。”

和顧一臉不可思議的被抱走了。

皇上納罕:這是什麼表情。

高靜姝就笑:“往常臣妾不讓和顧做什麼,都打著皇上的旗號,說是你皇阿瑪天下最大,什麼都說了算,不是額娘不讓,是他不讓。今日聽說皇上也做不了主,這孩子就懵了。”

她是直覺現在的氛圍實在旖旎過頭了——哪怕侍寢的時候,她都比現在都能適應。反而平日裡,被人這樣含情脈脈注視,她只覺得連寒毛又要起立。

所以故意說些兒女事情來撇開皇上的注意力。

然而皇上還是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宮人們在李玉的帶領下‘刷’的退出去更遠了。

他們甚至各自找了一棵樹躲起來,幾乎看不見身影。

高靜姝一怔:這情況可不太妙。

每次侍寢的時候,也是以這樣為開端,養心殿的宮人都像練過輕功一樣,關鍵時刻‘嗖嗖’就消失了。

高靜姝看著這四通八達的花林,表示皇上要是起意搞點什麼野外活動,她絕對抵死不從的。

當然她也是瞎想,皇上面上是個很重規矩的人,他只是將貴妃攬在懷裡,聲音低緩道:“這個月委屈你了。”

“永琮種痘順利,朕冷眼看著他也是個可堪教養的好孩子,又是嫡子,朕自然動了立儲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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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日子,為著永琪是你的養子,朕不得不也稍稍冷落你些,免得前朝人心浮動。再有人像捧著永璜一樣,教壞朕別的兒子。”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一聲長嘆:“不止這個月,只怕這一生,朕都只能委屈你了。”

大清的規矩,只有元后能稱為合葬,其餘的別說是妃子,就算是繼後和下一任皇帝的生母聖母皇太后,都只能算是祔葬。

比如能跟聖祖爺合葬的也只有赫舍裡皇后,其餘的兩位皇后並雍正爺的生母孝恭仁皇後,不管是在禮部文書,聖祖皇陵,還是史書工筆中,都是個祔葬。

更不必說是妃子了,連祔葬皇帝也不能,只能附於皇后地宮。

每個皇帝一上任,都會著手開始修建自己的陵寢,乾隆自然也不例外,為了他的裕陵,那真是費盡心血,驅使人去找上好的金絲楠木。

今日見了貴妃,忽然想起身後事,不免一嘆。無論他心裡如何看重貴妃,如何比作娥皇女英,可將來,貴妃終究都不能祔葬在自己身旁。

皇上說完,只覺得貴妃仍舊安靜的靠在他身上,半晌才道:“若死後不能同葬,那臣妾活著的時候,皇上好好待臣妾好不好?無論我做錯什麼,永遠不要廢棄我,不能不要和顧,別讓人欺負了她。”

死後的榮耀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她還是對於自己的退休待遇比較在意,還有和顧的將來。

皇上的胳膊緊了緊:“這話你從前就說過。朕許了你就必然算數。”他聲音裡帶了點笑意:“朕答應了,哪怕你再幹一次抗旨的事情,朕都原諒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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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躲在樹的後面,忽然看到月洞門口,有個臉在伸出來縮回去的探頭探腦,看清楚是誰後,連忙對他招手。

徐思東跑回來,低聲問:“皇上在嗎?”

李玉點頭:“幹嘛?”

徐思東有點懵,他是敬事房的總管,還能幹嘛啊,於是問道:“到了翻牌子的時候,自然是請皇上翻牌子……”

這些日子皇上進後宮極少,但徐思東還是要每天兢兢業業按著時辰把牌子捧給皇上的。

李玉都樂了:“你就謝我吧。這會子你衝過去讓皇上翻牌子,說不得得被皇上踢出去。”

徐思東嚇了一跳,他只是聽養心殿的人說,皇上逛御花園來了,還尋思趁著皇上心情好來奉牌子呢。

他偷偷從樹後伸出頭去打量,見到皇上跟貴妃靠在一起的身影,連忙又按著帽子把腦袋縮了回來,然後給李玉點頭哈腰:“多謝哥哥救我狗命。”然後連忙從月洞門那裡溜走,看著外頭捧著五盤綠頭牌,還眼巴巴看著自己問要不要進去尋皇上的小徒弟們,徐思東連連揮手:看啥啊,快跑快跑。

直到皇上攜貴妃往養心殿侍奉筆墨的時候,李玉才適時回了一句,徐思東剛才來過了,但聽說皇上跟貴妃娘娘在賞花,就沒敢進去,等著皇上宣他。

果然皇上點點頭。

見貴妃立在案前,挽了袖子給自己磨墨,皇上便道:“這身衣裳很好看,朕叫內務府多送些柔色的綢緞給你。”

就見貴妃抬頭對自己一笑:“皇上,內務府的東西少不了臣妾的。臣妾已經管了三年分賞賜了。俗話說,荒旱三年,也餓不死廚子,守著內務府,臣妾宮裡什麼都不少。”

皇上就笑了:“你單會挑這些偷懶的營生呢,如今皇后帶著嫻妃籌備今年的大選,你也不幫著些,朕沒記錯的話,裡頭還有你的親妹妹呢。”

高靜姝原本就在等機會跟皇上提起靜容撂牌子的事情,只是自打從濟南回來,皇上身邊就血雨腥風的,她生怕一提,把靜容再陷到哪個旋渦裡頭去就不好了。

今日見皇上心情好,又主動提起此事,連忙道:“皇上,臣妾想求個恩典,把我妹妹撂了牌子,讓我們家自行擇個兒郎好不好?”

皇上未曾見過高靜容,在他心裡,倒沒認識到高家是臉和腦子不相容的一族。不知高靜容作為高家的智商高地,雖氣質出眾,但並非豔色驚人。皇上只見過貴妃的親弟,還以為貴妃的妹妹必也是個出色的美貌佳人。

於是不免覺得高家非常識趣,不肯送小女兒進來為貴妃固寵——姐妹接連進宮的事兒屢見不鮮,聖祖爺後宮裡有五六對姐妹花呢。

按理說,貴妃的親妹比她小十多歲,正適合進來為貴妃固寵,為高氏一族延續寵妃。

可高家卻只想著讓女兒嫁個人品靠得住的好兒郎。

皇上再想想貴妃這些年來,也從未有過推出或者提攜低位妃嬪爭寵的舉動,可見其心可表。

既如此,皇上沉吟一二:“你的親妹妹與別的不同,也是和顧的姨母,總要挑個好人家,等你阿瑪回京,朕來問他有何打算。”

看了看真心歡喜的貴妃,又道:“瞧你,不肯做事情,倒還跟朕求恩典。”

高靜姝要挽回一點形象,便道:“皇后娘娘和嫻妃就足夠了,臣妾也不是一點正事不做,還幫著督促內務府整理和敬公主的嫁妝呢。或是想起什麼新鮮的,就叫內務府去置辦。”

皇上合上手裡一本摺子,含笑道:“是,這是件正經事。”頓了頓又道:“既然皇后忙著,純嬪怎麼還總去叨擾?”

這話裡就含了冷漠的特殊意味。

高靜姝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就低頭繼續磨墨。

皇上當朝訓斥了大阿哥不忠不孝,自然是對一個皇子最涼的最絕的考評,但對於在上書房呆著的三阿哥卻也提及愚鈍不堪大用,對純嬪來說也是個致命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