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回來啊?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婁曉娥眼中噙滿淚水,看著王平安,輕輕的用拳頭砸他的肩膀。
一連走了一個月的時間,要不是王平安之前和她說過,她恐怕真的瘋了。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託了很多人去問王平安到底去哪裡了。
可沒有一個人知道,
她甚至跑到了婁父那裡,在婁廣成的運作之下竟然也打聽不到任何的訊息。
這讓婁曉娥的擔心也與日俱增。
可以說這一個月她就沒怎麼睡好過,每每到了夜深的時候,都會在睡夢中驟然驚醒。
如今終於看到他,怎麼能不埋怨?怎麼能不喜極而泣?
“事情來的太急,當天就走了。”王平安勐然將她拉入懷中,安慰道。
秦淮茹低聲問道:“去幹什麼去了?吳主任還有廠子裡面的馬副廠長他們都說不知道。”
“不能說,秘密任務。”
婁曉娥噘著嘴,紅著眼眶直直的看著他,院子裡面這麼多人,她也不好一直膩歪著王平安,只能扭捏的掙脫開,跟在他的身邊。
“咱這院子裡面又發生啥事兒了?”王平安嘴巴朝著賈家的方向努了努,問道。
“不知道咋回事兒,我這剛上班回來,就聽著賈家這邊鬧騰起來了,賈東旭要打秦淮茹,大家就都出來看了。”
婁曉娥這才擦了擦眼眶說道。
賈家屋子外面,
人圍了一圈又一圈。
賈東旭拿著笤帚追著秦淮茹打,院子裡面的眾人連忙攔。
“賈東旭,你想幹啥?你媳婦現在懷著孩子呢,你這是發什麼瘋?”
“就是,你也太不是男人了吧?”
“賈張氏,你就這麼看著啊?當死人呢?”二大媽瞅著臉色陰沉的、卻一動不動的賈張氏罵道。
“哼!”賈張氏那雙三角眼白了眾人一眼,“你們知道什麼,都走走走,瞎摻乎什麼?”
“不是?”三大媽的臉也有些烏青。
我們瞎摻乎?
你們還想把人給打死?
院子裡面的眾人對著賈東旭一個個指責起來。
賈東旭罵道:“老子今天要打死你個偷人的東西......打死了,我給你償命。”
這話一出,所有人不由一愣。
紛紛看向秦淮茹,全都傻了。
一時間不知所措。
二大媽愣愣的問賈東旭道:“這怎麼可能?”
“就是,都是咱一個院子裡面的人,誰不知道誰啊?”
“瞎說什麼?”
話雖這麼說,但大家這時候誰也不像剛剛那樣去攔著了,畢竟如果這是賈東旭說的那樣,還真就怪不到賈東旭的身上。
反而秦淮茹不當人了。
原本將秦淮茹護在身後的眾人,此刻全都離開了她幾步,這一刻的秦淮茹比之前許大茂要娶窯姐還要可怕。
這事兒太離譜了,
再攔著的話,反而顯得她們不懂事兒了。
“賈張氏,你天天在家,天天看著秦淮茹,怎麼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二大媽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天天看著怎麼了?”賈張氏瞪著三角眼看著眾人,“我能一天24小時都在她身邊啊?”
“指不定是咱院子的哪個,霍霍了秦淮茹。”
秦淮茹聽著這話,嘴裡哀求的說道:“沒有的事兒,你別再說了,你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以腳跺地,以拳錘胸口,
痛的難以呼吸。
盧藍氏看了秦淮茹一眼,也不由說道:“嘶......,賈張氏你可別滿嘴噴糞,不能你家出點事兒,就把事情全嫁禍給咱院子裡面的人頭上。”
“就是,哪次不是你們家狗屁倒灶的事情最多?天天折騰咱院子裡面不得安寧。”
“就是......”
“之前三番五次的給你們家捐款,這剛剛不捐款了,你家兒媳婦又開始起么蛾子了。”
“......”
眾人一個個義憤填膺,指責道。
賈東旭眼睛通紅的看著院子裡面的眾人,“都吵吵什麼?回去問問你們當家的,野漢子說不定就是你們家的?一個個的......還在這裡說三道四的。”
譁~
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院子裡面的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有的的對於賈家破口大罵,有的則對表示不可能,自己家的那位,絕對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還有的眼中閃爍,不知道腦子裡面在想什麼,比如一大媽這樣的。
就在這時候,聾老太太走了出來,將柺杖在地上敲了敲,指著賈張氏罵道:“賈張氏,你有個當婆婆的樣子沒?”
“給自己家的兒媳婦天天往身上潑髒水?賈家那不是臉?是屁股是吧?”
賈張氏臉上變了變,還是嘴硬的說道:“怎麼就是潑髒水了?醫生說秦淮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但怎麼算也不對啊?”
“東旭那段時間正好是腰部受傷的時候,這時間上怎麼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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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
時間上就對不上!
賈東旭那時候根本就沒有能力做這事情,而秦淮茹卻懷上了,這就有問題了。
傻柱這時候從屋子裡面正好走出來,看到秦淮茹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心裡如同被擊中了一般,下意識的說了一句:
“那醫生說的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啊。先把人扶起來啊,坐地上多涼啊。”
說著,他就準備去扶。
賈東旭一看,怒不可遏的勐地盯向傻柱,“你算算什麼東西?醫生說的不對,難道你說的就是對的?”
“那是我媳婦,你敢伸一個手指頭挨她一下試試?”
“說,是不是你,之前就覺得你不對勁兒,盯著秦淮茹的時候,總是盯著腚眼子,狗東西......”
傻柱臉都氣綠了,“你特麼噴糞噴習慣了......張嘴就來是吧?”
“如果不是你,她坐地上,你急什麼?”
“我就看不慣你特麼不當人的樣子......”
傻柱可不慣著賈東旭,對於秦淮茹嫁給賈東旭,他一直耿耿於懷,這麼好的鮮花怎麼就插在了賈東旭這一坨糞上。
傻柱一直是對於秦淮茹抱有幻想的,把秦淮茹當成心底的白月光,但也僅限於盯著對方看,其他的心思,他是一點都不敢有。
原劇裡面,
他之所以能被秦淮茹拿捏那麼久,天天給對方帶盒飯,卻從始至終都不敢動一指頭。
像許大茂一樣,早就揩油多次。
說白了,就在於他有這心,沒有這膽兒。
賈東旭此時像瘋子一樣,朝著傻柱就打了過去,但他這身子板,怎麼可能打得過四合院戰神傻柱?
剛靠近,就被傻柱一腳給踹翻了。
“哎幼!”
賈東旭被踹翻之後,捂著自己腰,顯得極其的痛苦。
賈張氏一見自己兒子吃虧了,立馬也衝了上去,上去抓撓了起來。
傻柱不能和她一般見識啊,不敢打,只能用胳膊攔著,不讓她撓到自己。
也就是這會兒錢鳳霞不在,要不然她再上去,可就真熱鬧了。
院子裡面的眾人看這架勢,無奈只能上去攔架。
閻埠貴瞅著易中海說道:“老易,你倒是上前搭把手啊,你是院子裡面的一大爺,這會兒看起戲來了?”
易中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他是真的不想管賈家的事兒,之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賈家的事兒,他在院子裡面的威望都快已經被坑沒了。
但閻埠貴說的也沒錯,你是院子裡面的一大爺。
你要是不管,誰管?
這威望更得往下掉。
易中海也只能跟著院子裡面的眾人將傻柱和賈家分開。
“我一句公道話,賈張氏,你得改改這臭毛病,別有事兒沒有事兒就往別人的頭上扣。”
易中海說道:“人家傻柱是有媳婦的人了,你這麼亂說,傻柱媳婦回來,再鬧起來?你負責啊?”
他話還沒有說完,直接被賈張氏給截斷了。
“易中海,你個老雜毛在這兒當什麼好人?還沒有說你呢,之前你和秦淮茹在地窖裡面幹什麼?有什麼事兒非得到地窖裡面?你也有嫌疑,你老實說,你們在地窖裡面待了多長時間?“
“我......”
易中海的臉一下子通紅,說不上話來。
“你什麼你?你說不上來了吧?是做賊心虛還是怎麼樣?”
賈張氏那雙三角眼就如同毒舌一樣,嘶嘶的朝著易中海瘋狂輸出。
賈東旭眼神灼灼的看著易中海,“師父?以前我是瞎了眼,竟然認你當師父,你說你幹的那叫人事兒嗎?”
“你是真的不當人啊......”
“賈東旭,你別血口噴人,忘恩負義的東西......懶得管你們的事情。”易中海氣的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直跳,勐的一跺腳,扭頭就走。
“不是,你別走啊,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呢!”
賈張氏依然不想放過他,在後面喊道。
一大媽看著易中海的眼神,臉也變的極其的難看。
但她沒有走,因為她心裡還有疙瘩,猶如螞蟻一般撕咬著她的心,她想求證一下。
“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賈東旭你別說了......”秦淮茹眼眶之中盡是淚水,
肆意橫流。
賈張氏和賈東旭說的這些話,就像是刮骨鋼刀一樣,在一片一片的刮她的心。
胃裡的痛苦,也想要嘔吐出來一樣。
易中海不管了,
王平安拉著婁曉娥站的遠遠的,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時候自己上去說一句話,大機率也是惹得一身騷。
賈張氏和賈東旭兩條瘋狗這會兒是見著誰咬誰......索性,我就看戲好了。
院子裡面的住戶面面相覷,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看向了劉海中和閻埠貴。
院子裡面也只能劉海中和閻埠貴站出來了,畢竟他們是院子裡面的二大爺、三大爺。
但他們兩個也不敢貿然上去勸去。
兩個大老爺們要是也被賈張氏給一頓輸出,這老臉也得臊的沒地方擱。
劉海中和閻埠貴商量了一下,
這樣不行啊。
閻埠貴往上推了推眼鏡,對著劉海中說道:“老劉,要不然這樣,我去找社群主任馬翠雲過來,對於這種事情,她在行啊。”
劉海中眼睛勐然亮起,
沒錯啊,讓社群的主任來,她一個女的,嘴也上得來,這院裡的大媽除了聾老太太,她不敢,誰都吃過她的虧。
關鍵馬翠雲是第三方,賈張氏怎麼也攀咬不到人家身上。
社群離著沒多遠。幾分鐘的路程,
社群的主任叫馬翠雲,長的不高,但骨頭架子不小,嘴巴也大,厚嘴唇。
“來,都讓讓,咋回事兒這是?”馬翠雲看都沒有看賈張氏,直接過去將秦淮茹給扶了起來。
賈東旭還想上前攔,卻被馬翠雲瞪了一眼,“咋?麵條不是飯,女人不是人?報紙上怎麼寫的?那麼大的標題,你眼珠子一個字都沒有看到?”
她說的是報紙上,毛爺爺寫的一個標題。
還有一個標題:婦女能頂半天。
一句話,賈東旭的動作立馬頓了一下,不敢動了。
他要是應了這句話,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我可沒有這樣說。”
馬翠雲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沒有這麼說,但你就是這麼做的。”
賈張氏看著馬翠雲,連忙說道:“馬主任,你看,這是我們家庭內部的事情,怎麼把您給麻煩過來了?”
“我不過來能行嗎?我聽說秦淮茹還懷著孩子呢,你們這是又打又罵的,要幹什麼?殺人嗎?”
“那我們怎麼敢?”賈張氏臉不自然的說道。
劉海中這時候,才終於開口問賈張氏道:“不是,這事兒原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還能是什麼?就是今兒個,東旭在看之前檢查的單子的時候......”賈張氏這才將事情的原委講了出來。
原來,
今天的時候,賈東旭再次拿出來之前儀器的那張單子,本來只是高高興興慶祝自己有後了,可看著看著,覺得不對勁兒了。
他瞅著上面的日期,
再想想自己受傷的日子,這麼來回一對照。
中間差了一個星期呢。
如果按照這時間推算,自己那時候,應該已經被砸中腰,住進醫院的了啊,秦淮茹怎麼可能懷孕呢?
自從受傷之後,賈東旭的心智就越發的扭曲,這個念頭在腦海裡一出現,就再也抑制不住,越想越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於是,
他就找到了秦淮茹,
非讓秦淮茹承認,這孩子是誰的?
秦淮茹心裡沒有任何問題,勐然一聽這話,那自然氣得要死,直接罵他是不是瘋了?
生氣之下,自然不想搭理他。
可賈東旭一看秦淮茹這樣子,還以為她是做賊心虛,更來勁兒了。
一遍又一遍的追著秦淮茹問。
在賈東旭的一再逼問之下,秦淮茹終於氣不過,說了一句氣話:不是你的,這下行了吧?
由此才引發了這一切。
......
......
馬翠雲聽完了來龍去脈,氣不打一出來。
“賈東旭,秦淮茹說的‘不是你的’,這只是一句氣話你都聽不出來?她只是因為你不相信她被氣湖塗了。”
賈東旭梗著脖子,“這怎麼可能就是一句氣話?”
“這檢查的單子上,明明寫著的嘛,時間上根本就對不上。”
賈張氏臉色也是一陣的難看。
“檢查的單子呢?”
等賈東旭將檢查的單子拿過來,馬翠雲瞥了一眼,嘆了一口氣,“這不就簡單了?咱們去醫院一趟,問問醫生怎麼說,這你總該放心了吧?”
“去就去!”賈東旭黑著臉說道。
“我也去看看......”
於是,
賈家和秦淮茹,以及院裡面的劉海中,閻埠貴,還有幾個大媽,一路跑到了京都醫院。
......
......
在醫院裡面,
醫生聽了賈東旭的話,差點氣笑了。
“儀器也只是給予一個參考值,前後是有幾天的偏差很正常,哪兒有這麼準的?”
“從時間上推算,極大的可能是在你受傷之前就已經懷孕的,夫妻之間來這麼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醫生難以理解的搖頭說道,“幹了這麼多年醫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一旁,
賈張氏和賈東旭臉色漲的通體發紫,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再次檢查了一下,“還好,有驚無險,孩子沒有太大的問題。”
“回去好好補補營養。”
等出了醫生的門,
馬翠雲將檢驗的單子扔給賈張氏、賈東旭,看著母子二人,不給他們一點好臉色:“無知!”
“這要是因為這事兒,孩子沒了,可後悔去吧!”
賈張氏悻悻的不敢言語,
賈東旭更是如此,臉上滾燙如火。
差點造成大禍,真要是沒有孩子,他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院子裡面的眾人看了一眼賈家,直搖頭。
“真是命啊,修了一個這樣的婆家,吃不完的苦。”二大媽說道。
“誰說不是呢,不過,醫生這麼一說,倒是把贊院子裡面的嫌疑洗脫了。”說話的是一大媽,
她之所以跟過來,原因嘛,自然是想看看是不是和易中海有關係。
因為上次地窖的事兒,兩口子沒少吵架。
原本的信任體系,在上次之後就已經徹底崩塌了。
賈家在後面很久才出來。
賈東旭臉色極其不自然的對著秦淮茹說道:“那啥......這事兒是我的不對,一會兒我給你弄輛板車,把你拉回去。”
“對對對,媽回去在上面鋪一床被子,軟軟呼呼的,保證不顛的慌。”賈張氏笑的比哭還難看。
秦淮茹卻是雙手捂著臉,
淚如泉湧。
從指頭縫裡面,往外淌。
良久,她才說道:“我一會兒想回孃家一趟,就不回去四合院了。”
賈東旭:“不是,你......”
“你回鄉下做做什麼?回去連棒子麵都沒有的吃.”賈張氏還想說什麼,卻被賈東旭給攔了下來。
賈東旭的臉上難看的要死,但看著秦淮茹冷冷的表情,知道對方這肯定是心裡涼透了,正在氣頭上好。
這時候再逼她,說不得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
別為別的,為了兒子考慮,他也得順著秦淮茹,只能點了點頭。
......
......
秦淮茹的突然離開,院子裡面,竟然出奇的安靜了下來。
易中海夫婦也不吵架了。
賈張氏和賈東旭母子再次恢復了往常的寧靜,兩人再怎麼說,也是母子,沒有秦淮茹,也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
再說回秦淮茹,
她坐上了回昌平老家,因為這時候還都是土路,車子晃晃悠悠的,行走的很慢,不時的還會因為一個大坑,而勐地晃一下。
下了車,
還有十里地的小路要步行走。
本來回來的時候,天色就不早了,這時候更是已經看不清路,好在有點月光,她就趁著這點光亮往回走。
雖然走著,但她的內心卻是漸漸的暖和起來。
因為馬上就要到家了,
既有期盼,又很欣喜,畢竟太久沒有回家了,自從嫁過去,一眨眼幾個月,就像是過了好幾年一樣。
眼眶不知不覺已然溼潤了起來。
那種感覺,
就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突然要回到家一樣,令她情難自已。
秦淮茹想將自己在賈家發生的這些事情,統統講給自己的母親說。
她想讓大哥去到城裡面去給自己出出氣,站站臺,讓賈張氏和賈東旭以後再也不敢這麼對自己。
她想看看大哥娶的媳婦到底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孝順自己爸媽......念頭紛紛攘攘,如波濤一般湧上心頭。
一個不留神,她一下子踩中了一個石頭。
“啊~”
石頭一動,腳一下子崴了。
一股鑽心的疼痛讓她差點摔倒在地,好在反應快點,沒有磕到肚子,但膝蓋還是跪在了路面上,路面上盡是一些小石子,衣服當即就破了,膝蓋也滲出了鮮血。
“嘶~”
她簡單處理了一下,坐在路邊歇了一會兒,抱著腫起來老高的腳踝。
歇了一會兒,可天色越來越黑。
路上早已經沒有人了,如果再晚一些,恐怕會不安全。
只能咬了咬牙,一點一點的繼續朝著家走去。
終於,
她瞅見了光亮,看到了村子,村頭的大娘看見秦淮茹,一臉的驚異,“淮茹?你咋現在回來了?”
“我坐今天的車回來的,沒想到下了車,崴腳了。”
村口的是秦淮茹的三嬸,正巧看到她,連忙迎上前來,“幼,腫著這麼厲害,老七,你出來一下,用推車把淮茹送家去。”
“謝謝了,大娘!”
“不用謝,淮茹啊,那個......”三嬸張了半天的嘴,終究還是沒有說上來,和老七一起扶著秦淮茹上了手推車。
老七,
也就是秦淮茹的弟弟,用手推車一路將秦淮茹送到了家門口。
路上,秦淮茹問:“老七,剛剛三嬸想說什麼,最後又不說了,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老七低著頭,先開始不說話,最後只憋出來一句:“姐,你回去就知道了。”
“......”秦淮茹不明所以。
老七將秦淮茹放下,敲了敲門,推著車子走了。
“誰啊?”
等門開啟,一個鍋腰的女人走了出來。
秦淮茹率先說道:“媽,是我啊。”
“淮茹?你咋回來了?”
秦淮茹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剛想和媽媽訴苦。
就聽著屋子裡面父親罵道:“她還知道回來?咋不死城裡?人家說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這話是一點不假!”
她大哥看了秦淮茹一眼,也是狠狠的“哼”了一句,扭頭就回屋子了。
秦淮茹的母親此時也繞著秦淮茹轉了一圈,“你就這麼空著手回來了?什麼東西都沒帶回來點?”
臉色也難看不已,自顧自的扭頭往屋子走。
渾然沒有發現秦淮茹腳踝已經腫的老高,已經走不動道了。
秦淮茹愣愣的站在家門口,腦子裡面一片空白,如遭雷擊。
一時間,
眼淚像開閘的洪水,肆意流淌而下。
她挪動著自己,一點一點的進了屋子,父母和大哥卻當她空氣一樣,看都不看她一眼。
其母親更是擰著眉,一口水不給喝,也不問問她是不是吃飯了,反而張口質問道:
“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早已經忘了還有這個孃家呢?當初我讓老家的人給你捎信兒,你當耳旁風是吧?”
“真是白養你了,一個白眼狼......”
秦淮茹眼眶通紅,“我不是讓賈東旭給咱家拿了十斤棒子麵和二尺布票嗎?”
“那點東西夠幹嘛?你大哥親家要的是兩身新衣服,你就說說,二尺布票夠幹嘛?還有棉花票,一丁點你也沒給啊!”
秦母拍著自己手掌罵道。
“都是因為你,要不然這門親事也不能吹了。”
“看著你大哥打光棍兒,你心裡好受,是不?”
秦淮茹咬著自己的嘴唇,看著父母以及大哥。
原本想回來和他們說的話,想和他們訴的苦,以及自己懷孕了,賈家是如何對自己的......所有的東西,此時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全都咽了回去。
哭的心一陣一陣抽的發痛。
父母還在責罵著:
“聽聽村子裡面咋說咱家的,大家都還覺得你嫁進城裡了,咱家日子該好過了,可只有我們自己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
“媽,我......”
“別叫我媽,真是白養活你了,讓你吃,讓你穿,長大了讓你嫁到城裡去,你倒是去過好日子去了,老家這邊你是一點也幫不上忙是吧?”
秦淮茹突然發現,似乎自己回來同樣是個錯誤。
她終究沒有被趕出來,晚上躺在她原來的那個小床上,肚子裡面一直咕嚕咕嚕的叫,看著房頂,秦淮茹再次泣不成聲。
她後悔了,
再次後悔了,如果說之前已經踏錯一步,這一次她又踏錯了。
這次,
她後悔的是,自己苦苦哀求王平安給自己找了一份工作。
明明已經到手了,卻又再次被自己放棄了。
懷孕又怎麼了?
自己怎麼就這麼不爭氣?
如果......自己能有一份工作的話,現在的自己完全可以不看賈家的臉色,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老家這邊,有了工作和收入,父母和大哥還會這麼看自己嗎?
越想,
越讓她後悔的五內俱崩。
第二天,
秦淮茹的母親做飯的時候,壓根連給她做飯都沒有。
眼眶腫成桃子一般的她,只能趁著村子裡面的去城裡的馬車,中午的時候,再次回到了四合院。
看著秦淮茹自己一個人就這麼回來了,
賈張氏一下子得瑟起來了,“秦淮茹,你怎麼不在老家多待幾天?昨兒個回去,今天就回來了?”
“老家的飯沒有城裡的香吧?我跟你說,回來就對了,再怎麼說,我們賈家對你還是不錯的。”
秦淮茹低著頭,沒有說話,點著腳進了屋子。
賈張氏就這麼看著,連上去扶都不扶一把,在她眼裡,秦淮茹這是裝的,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回來的臺階罷了。
而秦淮茹此時心如死灰。
孃家那邊這樣,指望他們給自己出氣,自然不可能了,所以她也懶得再去和賈張氏計較。
“賈張氏,秦淮茹回來了?你給人家做點好吃的啊!”二大媽衝著賈張氏喊道。
“做什麼好吃的,她是自己回來的,又不是我去叫她回來的,能有棒子麵就不錯了。”
“嘿......你看你這惡婆婆。”
院子裡面眾多大媽看著得瑟的賈張氏,紛紛不屑。
“什麼玩意?看她那德行,要是我女兒在她家這麼受欺負,我早就削她了。”
“也就仗著人家是農村的,所以可勁兒的欺負......”
賈東旭躺在床上,聽著秦淮茹回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然後繼續睡覺。
院子裡面的傻柱、一大爺,等幾個有心人,一臉的心疼。
想張口說句話,
但也知道輪不到他們說什麼,畢竟那不是他們媳婦,這時候說話,恐怕又惹來一身騷。
這時候,鈴鐺響起。
王平安帶著婁曉娥從屋子裡面出來,兩人坐上了腳踏車。
“平安,上班去啊?”
“三大媽,上班去。”
昨天剛給婁曉娥買了一件裙子。
穿上別提多洋氣。
院子裡面的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全是羨慕的份兒。
“嘿,看人家王平安,對媳婦那是真的好,你看看婁曉娥天天穿的,跟七仙女兒似的,以後要是我能天天這樣穿,不讓我吃飯,我都幹。”閻解娣滿眼星星的說道。
閻埠貴黑著臉,“得了,你還想上天呢?花多少錢啊?”
何雨水也是託著下巴,“我也要嫁一個對我好的人。”
錢鳳霞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婁曉娥消失在了視線裡面,才對傻柱說道:“你也給我買一件唄,我穿上肯定也好看。”
傻柱嘴角抽了抽,“不是,人家瘦,所以能穿上,你這樣......”
“你這話什麼意思,罵老孃胖是吧?”錢鳳霞氣得怒目圓睜,眉毛一下子立了起來。
“不是,我沒有那意思,我只是實事求是。”
“傻柱,給你臉了是吧,我讓你實事求是,我讓你......”
傻柱的屋子裡面頓時想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乒乓......”
何雨水連忙朝著哥哥嫂子的房間跑去。
......
......
王平安將婁曉娥送到廠子之後,先是去楊書記那兒轉了一圈。
提交材料。
“平安啊,想不到你這出一趟差,竟然還得了一次見義勇為。”楊書記笑著說道。
“不瞞您說,我是真不想碰到這樣的事情。”
王平安笑著說道:“也就是當時人多,要不然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楊廠長殷切的看著王平安,“沒有受傷吧?”
“沒有,當時人多。”
王平安雖然是笑著說的,但楊書記和馬副廠長看著他目光之中卻是有些閃爍。
馬副廠長當時看到這電報的時候,從字裡行間也看得出其中的兇險。
對於王平安,更是有了一層不一樣的認識,因為......
後來,
他曾專門問了一下鐵路口的戰友,據他說的描述,王平安當時是最先出手的,直接將鋼筆給捅進了歹徒的肚子裡面。
當時用的氣力之大,
連鋼筆都斷了。
上次在火車上發生的事情,鐵路治安局那邊拍了一個電報過來,對於王平安、劉和光、錢合同的光榮事蹟,專門進行了感謝。
軋鋼廠這邊聞聽,自然也不能落下啊。
所以也就當成一個典型來進行表揚,廠子裡面的宣傳科被要求將這事兒在全部貼滿了各個車間和辦公區。
許大茂父親動用了幾乎所有的關係,終於讓許大茂回到了宣傳科。
宣傳科科長看著他,語重心長道:“大茂啊,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遇到什麼事情,你往更深的方向多想一想,有些人能不要得罪,就不要得罪。”
“放心吧,科長,這回,您讓我往東,我就往東,您讓我往西,我就往西,絕不給您添一丁點的麻煩。”
“這就對了嘛,去......將廠子裡面的表彰事蹟貼一下。”
“得嘞!”許大茂點頭哈腰的說道。
從科長的辦公室出來,
許大茂心情一下子高興了起來。
得,
兜兜轉轉,放映員又是自己的了,這回把握住機會,爭取自己也往上走一走。
他目光突然匯聚到了手上的檔案上面。
表彰事蹟?
可隨即,
他看著上面醒目的名字,
許大茂的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下來。
王平安?
看著這名字,他剛剛的喜悅就像是勐然給抽空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咬牙切齒的罵道:“老天爺咋就這麼不公呢?怎麼好事兒都可著他一個人來?我這矜矜業業的,不升反降,他出去外面出個差,都能見義勇為?”
“許大茂,你在哪兒鬼哭狼嚎啥呢?”
“沒......我這就去貼這表彰去。”許大茂聽著背後科長的聲音,連忙應聲道。
......
......
王平安從廠子裡面出來,拎著一個袋子直接來到了商鋪這邊。
在火車上可以直接拎著兩塊皮草,但廠子裡面可就不能這樣了,顯得太過招搖。
鄭劍鋒見到王平安,連忙跑了過來,“我說哥幼,你跑哪兒去了,這幾天我跑遍了四九城,硬是打探不到你的一點訊息。”
“都快嚇死我了!”
王平安看了看他,沒有直接說,而是上了二樓,二樓的公方經理見狀很是識趣,“那啥,你們先聊著,我下去走走。”
“好,一會兒我在這邊吃飯,咱一起喝兩盅。”王平安衝著公方經理說道。
雖然是自己人,但該有的表示還得有的。
等人下了樓,
鄭劍鋒連忙將門給關住,“哥,你幹嘛去了?”
“別問,緊急任務,你只要知道,是好事兒不是壞事兒就可以了。”
鄭劍鋒聽這話,終於呼出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
“你看看這個......”王平安將袋子放到了桌子上。
鄭劍鋒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那兩張皮草,“幼,這可是好東西啊。”
在店裡面這麼長時間,鄭劍鋒多少是有了一些見識,對於好的東西,賴的東西,他一眼就能看過差不多。
不僅,這兩片皮草,還有東北的一些稀罕東西。
“這些東西,正是我們店裡面缺的,你從哪兒弄的?”
“這你就別管了,一會兒你讓武師傅再看看,只要東西好,貨源的問題,我相信用不了太長時間,應該就可以解決了。”
王平安去打聽了一下,所謂的統購統銷,最嚴格的是糧食,這東西不能碰,見風死。
對於其他的類似於皮草等這些東西,控制的不是那麼嚴格。
因為這些不是必須品。
就像是布鞋和皮鞋,那肯定是布控制的更嚴格,畢竟這年頭穿皮鞋的是小眾人,非必須品。
據調查,皮毛業由多家合併為集體所有制的土產公司,後改畜產組,負責統一收購上市皮毛。
自己可以直接和當地的土產公司聯絡,等拿到批文,就可以直接將那邊的東西訂過來。
除此之外,他還找到了河澱供銷社,可以和東北那邊建立收購供應站。
上次,
他之所以將兩地的物價差距一一的記錄下來,便有著這方面的考慮,沒有利益的東西,� ��家不可能和你一起擔風險的。
只是,到時候,商場這邊恐怕要派一個人過去。
鄭劍鋒笑著說道:“平安,到時候派我過去唄。”
“聽說那邊的姑娘都長又高又颯......”
“去你丫的。”
等武師傅看完皮草,他又問了一下店裡面的情況,張巧巧開啟裝錢和裝票的櫃子,裡面滿滿的都是票證和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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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看著裡面的這些東西,沒有動手,因為這些東西不是他可以直接動的,作為私方,他只有分紅權。
但他看中的可不是這店的掙錢能力,而是這店面背後可以推動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