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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少年出獄

沒有人發現,當計無雙看到趙先河登臨黑雲城的城頭時,他悄悄叫過自己的親兵,在耳邊一陣叮囑後,親兵臉上帶著奇異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匆匆離開。片刻後,黑雲城的側門被悄悄開啟,數名身著粗麻布衣的精壯漢子躍馬而出,一路向西。

西城,黑獄。

獄長褚詩詩擁有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他的人也長得非常好看,行為舉止異常優雅,白皙的肌膚令他看起來彷彿並不屬於黑獄這座聞之色變,黑暗無光的監獄。

此刻,褚詩詩正端坐高臺上的雕花紅木椅,靜靜的聽著屬下來報:“大人,計無雙遣兵來問,獄中可曾關押修行者?”

褚詩詩皺了皺眉頭,不悅問道:“計無雙?他不在東城坐鎮,這個時候遣兵問這個事情,他為什麼這麼做?黑獄是關押犯人的地方,有沒有修行者與他何干?他想要做什麼?”

屬下搖頭:“屬下不知,計將軍的這道軍令頗令人費解,很奇怪。”

褚詩詩略微一沉思,恍然道:“想必鄭國此次來犯,軍伍裡必然攜帶修行者,看來城外大兵壓境,且也已攻上城樓。否則,以計無雙孤冷的脾性,斷然不會遣兵來黑獄詢問此事。”

“大人英明。”屬下察言觀色,恰到好處送上一句馬屁,繼而問道:“大人,獄中所關押之人,均為陛下欽定,計無雙貿然來要人,咱們若是把犯人放出去,陛下定然怪罪大人,您看,咱們要放人嗎?”

褚詩詩繼續皺眉:“計無雙部下可曾指定何人否?”

屬下連忙搖頭:“沒有。”

褚詩詩道:“既然鄭國的軍伍裡有修行者,普通的士兵必然不是對手。黑雲城是大雍的黑雲城,若被攻陷,黑獄也會被殃及池魚。”

“大人所言甚是。”屬下眼神閃爍,詞不達意:“只是,若放人,必須要陛下的旨意方可,咱們若私自放人,恐怕………況且,當今朝中是房相在大理一切,若被房相得知此事,恐怕咱們都得……”

褚詩詩看了屬下一眼,眼神中更加不悅:“這個大雍,是陛下的大雍,不是哪個臣子的大雍,房佑安哪怕如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朝廷也輪不到他做主,你清楚了嗎?本官知道你是房相的親信,否則你也不會被派到黑獄來,但有一件事你給本官記住了,黑獄,是陛下的黑獄,而不是房他房佑安的,別人怕他,本官可不怕。”

“小人知罪。”屬下跪倒在地,叩頭認罪,他低垂的頭顱躲在陰影裡,眼中的怨毒一閃而過,旋即恢復恭順。

“起來吧。”褚詩詩身為黑獄的獄長,自然有過人之處,眼前這名下屬表現出來的誠惶誠恐讓他生厭,他知道此人是房相安插進來的棋子,目的在於染指黑獄,而這幾年裡,黑獄的確被房相安插了不少棋子。

房佑安成功的登頂帝國權利巔峰,權傾朝野,把持朝政,排擠打壓政敵,手段卑劣,但他褚詩詩仍然無懼。

因為他叫褚詩詩,是天佑皇帝陛下最忠實的臣子,黑獄直屬於陛下,只聽命於天佑皇帝一人。

房相安插棋子進黑獄,他心知肚明,但仍無動於衷,並非他已經歸順房相,而是不屑清除。

“把人帶來見我。”

褚詩詩淡淡下令道,聲音裡充滿不可冒犯的威嚴。

“是。”屬下恭敬道,轉身離去。

沒多久,屬下帶著幾名穿著平民衣服的精壯漢子進來,他彎腰垂首道:“大人,人帶來了。”

褚詩詩揮揮手,示意讓他離開。

“虎賁軍別將白知水,見過獄長大人。”為首的一名精壯漢子抱拳,行了一個軍中禮。

褚詩詩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為何而來?”

褚詩詩開門見山。

“末將奉大將軍之命,前來黑獄尋找修行之人,以抵禦外敵侵略。”白知水語氣焦急。

“修行者嗎?”褚詩詩起身,走下高臺:“說說東城的情況吧。”

白知水猶豫看一下,最終還是點頭應道:“是,獄長大人。鄭國突然來犯,數次登上城頭被我大軍擊退,誰知突然出現一位修行者,觀此人的服飾,應為副將級別,出手兇猛,狠辣,便是我軍中的重刀營將士,仍就被一個照面擊殺。末將奉命離城時,我重刀營已損失數十名將士。大將軍聽聞,黑獄中關押的犯人裡有修行者,特命末將前來尋可禦敵之人,否則黑雲城將不保。”

褚詩詩靜靜的聽著,他的面沉如水,面龐輪廓漂亮異常,聽完白知水的話,他沉默片刻,開口道:“黑獄的確關押不少朝中重犯。”

白知水急切道:“懇請獄長大人准許,讓末將帶些人前往城頭抗敵救國。”

褚詩詩轉頭問伺候在一旁的文吏道:“獄中哪一層關著修行之人?”

文吏恭謙道:“回稟獄長大人,地牢一層關押三名修行人犯,只是這三人境地地位,實力不濟,兩名人犯兩個月之前因疾已故,另一名也已成廢人,無濟於事。”

“既無濟於事,又為何說出來。”褚詩道淡淡看了文吏一眼。

文吏連忙躬身:“大人息怒,地牢二層關押兩名修行之人,只是……”

“但是什麼!”褚詩詩問道。

文吏連忙道:“這兩名修行之人,乃宗門之人,陛下曾嚴令不得私自釋放。”

白知水連忙道:“他們在哪裡,快帶出來。”

“慢。”褚詩詩出言阻止:“這位將軍,請聽鄙人一言,二層的地牢中,所關押的人犯,並非世間之人,而是宗門的罪犯,因其在我大隋境內犯下滔天巨罪,被神天監捕捉,關押於黑獄之中。”

白知水愣住,宗門之人,黑獄竟敢關押宗門之人,驚天大辛秘。

“敢問獄長大人,黑獄地牢共幾層?可曾還關押著其他的犯人?”白知水見扯上宗門,也不禁駭然,連忙轉移話題。

別人不知道宗門,白知水侍奉大將軍身邊,偶然聽到大將軍說起,宗門,是一個特殊的存在,裡面人人修行,道法高深,可移山填海,開山裂地。

曾有一個皇帝,因得罪了宗門之人,當天夜裡,皇宮裡來了一名年老的宗門之人,他只是在皇宮的上空踩了兩腳空氣,下方的皇宮坍塌,被徹底抹去了痕跡,他的王朝也因此覆滅。

褚詩詩回道:“三層地牢。”

白知水小心翼翼的問:“這第三層中,莫非也關押著………”

褚詩詩擺手:“哪有那麼多宗門之人被關押。實不相瞞,這地牢五層裡,關押著的,正是前禮部尚書許如風,還有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白知水有些震驚:“禮部尚書?沒想到他竟會修行。”

褚詩詩淡然道:“這世間,意想不到的事情很多。”

白知水道:“獄長大人,前方戰事吃緊,可否讓末將提許大人出獄,一同前往抗敵?”

褚詩詩搖頭:“不可?”

“為何?獄長大人……”白知水神情焦急。

“凡被打入黑獄之人,無論是否為修行之人,一入黑獄,已然被廢,縱然修為再高絕。如今許如風只不過是個饕餮老人,沒有半點修行之力,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上前線殺敵。”

白知水道:“這……這可如何是好。眼看著就要城破,末將,愧對大將軍。”

堂堂七尺的漢子,說這聲音竟然哽咽起來。

褚詩詩淡然的看著,許久沒有說話。

白知水激動過後,緩和了情緒,平靜問道:“獄長大人,另一位呢,也是廢人一個嗎?”

褚詩詩平靜點頭:“是的。”

白知水聽後,一顆心涼了半截,片刻後他的眼神變得堅定無比:“獄長大人,末將請求,將二層的宗門之人帶出黑獄禦敵。”

褚詩詩道:“不允。”

“獄長大人!”白知水一臉堅決:“如今城破在即,急需修行之人,還請獄長大人放人。”

褚詩詩平靜搖頭:“不允,除非有陛下的聖旨。”

“大膽。”白知水身後的侍衛喝到:“黑雲城乃國門,如若被破,我大隋的百姓將深陷水深火熱,你這獄官,竟如此不知好歹。”

褚詩詩並未發怒,他神情平靜:“宗門之人,修為高深者,一人可屠一城,這位將士,褚某知你有愛國之心,褚某亦有。褚某身為大隋一員,自然心繫大隋的萬萬百姓。”

褚詩詩道:“黑雲城破,還有臨登城,黑水城,臨陽城可禦敵,但若放行宗門之人,恐怕我大隋將從此不復存在。”

“你……”

褚詩詩擺擺手,示意出言呵斥的侍衛不再多言,接著道:“計無雙令你等前來尋找修行者,如今我黑獄中,也只有三層地牢的小子能放行,但他是個廢人,你要嗎?”

“要。”白知水連忙道。

褚詩詩道:“褚某必須告訴你,計將軍此舉並無太大意義,黑獄之人皆為廢人,即便放行,依然於戰場無用。”

“無論如何,既是修行之人,戰場對敵總應該能找到一些剋制對方的方法。”白知水道。

褚詩詩向白知水投去一個訝異的眼神,沒有想到這位愛國將領竟有如此靈敏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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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本官做主一回,讓三層的小子隨你們去一趟。”

“多謝獄長大人。”白知水欣喜若狂。

“嘎吱!”

地牢五層的厚重玄鐵重門被推開,沉悶而沉重的聲音在空寂的黑暗中分外刺耳。

陷入沉睡中的許如風被吵醒,他無聲的睜開眼睛,靜靜的看著臺階上走下來的人,表情麻木不仁。

嘿,又要抽老夫,然後逼著老夫服下丹藥對吧。

一名黑獄的獄卒提著油燈,點頭哈腰的在前方帶路,帶著眾人越過許如風,直接來到小衛子的監牢前:“獄長,這位將軍,您要的犯人在這裡。”

油燈的燈光昏暗,即便眼神很好的白知水,仍然無法看清監牢裡之人的模樣。

“你們來啦?”聲音很年輕,彷彿早就預料到自己回來,剛一站定,牢房中那個昏暗的身影便開口問道。

白知水沉聲問道:“你可會修行?”

“你白痴啊,費盡心思跑來這地下三層的監牢,就是來問小爺這句廢話的?”聲音很不客氣,直接出言嘲諷,令白知水臉色有些難堪。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你們既然來了這,說明黑雲城已經快失手,還不趕緊把小爺身上的鐵鉤弄掉,放小爺出來。”

“你好像知道本將會來?”白知水沉聲問。

“又是一句廢話。再多問幾句這樣的廢話,不用等小爺出去,你們幾個自刎殉城吧。”年輕的聲音懶洋洋道。

褚詩詩道:“陳衛,你休要猖狂,本官問你,你可有退敵良策?”

原來小衛子的本名叫陳衛。

年輕人自言自語:“為什麼現在的人總是這麼喜歡說廢話,明明已經守不住了,還要在這裡磨蹭,難道不知道情況緊急嗎?”

“好,陳衛,本官做主放你出去。”褚詩詩說著,命屬下開啟牢房的大門,白知水當先走進去,當牢房被搖曳的燈火照亮時,即便是他這個見慣生死的軍中將領,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從他披散著的頭髮裸露出來的側臉看,這是一名非常年輕的年輕人,他身上的慘狀是白知水見過最慘的一幕。

四條粗壯如手臂般的巨型鐵鏈鎖住他的四肢,身上的傷疤縱橫交錯,密密麻麻,他**著的上身,兩條彎鉤從背後透胸而過,鎖著他的肩胛骨,他的腹部被有一個洞口,創口已經發黑,膿腫,更重要的是,他渾身上下被一百零八根金針刺入,封鎖住一百零八個穴道。

如身在地獄受刑。

白知水目瞪口呆,這樣的人已然形同廢人,即便是放出黑獄,真的能夠扭轉戰局嗎?

“嘿,小哥,發什麼愣呢,趕緊把小爺放下來,把這些煩人的刑具去除。”陳衛咧嘴,狀若魔鬼。

“白將軍,你想好了,這樣的廢人一個,能改變戰場嗎?”褚詩詩平靜說道。

白知水沉默半晌,說道:“末將信大將軍。獄長大人,請將他釋放。”

“既然如此,本官尊重白將軍的決定,日後即使陛下降罪,與計將軍共同來承擔。”褚詩詩道。

白知水喜道:“謝獄長大人。”

褚詩詩一揮手:“來人,將他解下來。”

身後隨從上前,將陳衛從層層鐵鏈中解下來,陳衛咧嘴:“他娘的,小爺重獲新生了。”說著,陳衛指了指另一間牢房裡的許如風:“我要這個人。”

褚詩詩道:“陳衛,你別太放肆,放你出去,本官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

陳衛道:“黑雲城若想扭轉這次危機,這個人我必須要,他能協助我。”

“不行。”褚詩詩斷然拒絕。

陳衛道:“黑雲城破敵,沒他不行。”

褚詩詩怒道:“哼,簡直荒謬。”

許如風突然說話:“小衛子,我這把老骨頭,能幫的上你什麼忙,你的好意老頭子心領了,千萬別為了老夫,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陳衛道:“老頭,小爺沒有救你,若想破敵,小爺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許如風道:“老夫一介廢人,有何力量幫你。”

陳衛罵道:“少他娘的廢話,褚牢頭,這個人你放不放?”

“斷無可能。”褚詩詩斬釘截鐵:“許如風乃朝廷重犯,沒有陛下的旨意,豈能任由你一個毛頭小子說放就放。”

白知水道:“陳衛,你見好就收。”

……

……

陳衛被兩個獄卒攙扶著走出黑獄大牢,當第一束陽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時,他眯起了眼睛:“久違的陽光呀!”

褚詩詩最終沒釋放許如風,白知水問陳衛:“陳衛,你這個模樣,如何上戰場殺敵?”

“這位將軍無須擔心,請讓人送來紙筆。”

白知水照做,陳衛在紙上刷刷寫下十數行字,遞給白知水:“勞煩這位將軍,照著這張單子前去抓藥,用大缸,命人用大火熬煮半個時辰。”

白知水揮手,兩名精幹的隨從接過方子,快速離去。

憋了眼白知水心急如焚,陳衛咧嘴道:“別著急,計誠出手了,城樓暫時還是平安的。”

“計副將?”白知水霍然回頭:“你在說什麼?”

陳衛笑道:“小爺是修行之人,雖然修為被費,但這個還在。”他說著指了指耳朵。

白知水駭然,修行之人果真這麼可怕嗎?

“計無雙身邊的副將計誠,是一名……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