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狠狠嚥下幾口唾沫後，名為鄧連山的年輕人面色忽而變得有些悽然，與此同時，他那顫慄的雙手已經在急速的抖動中將盒子開啟，映入眼簾的，是幾個殘缺不一的雞塊以及整整缺了半邊的雞腿。
出爐時的香氣自然是早就不在的，事實上，若非他還殘存著一絲理智的話，光是這陣難以形容的味道都會令他有種雙手掌控了整個臭豆腐攤的幻覺！
這一刻，他不禁為自己的不夠沉穩而懊惱，若是方才他能夠再堅持一下，那麼就算依舊學不會這位張叔的花式吐煙，也能夠拖延不少時間，總不至於這麼快迎來如此令腸胃翻江倒海的難題。
“雖然我不是什麼愛狗人士，但我活這麼大也沒吃過一口狗肉啊，偶爾有空還去領居家吸個貓，很有愛心了好吧！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你要這麼對我？！”
要不是怕聲音太大反而出更多的糗，這會兒鄧連山早就開口咆哮了。
可礙於面前這位張叔的資歷本事以及臨行前自家老爹的囑託吩咐，鄧連山只得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驀地，他似下定了某種決心，悽然的面色化作決然，一口將嘴邊的電子煙吐了出去，朝著盒子裡的半個雞腿咬去！
剛剛咬上一口，他的表情便驟然僵硬，比起咬到石塊還要奇怪，恰逢一陣涼風刮過，將一縷原本搭在他耳邊的劉海吹下，遮擋住了左眼，就凸顯得他更加凌亂。
“塑......塑膠的？”
足足過去了半晌，鄧連山才緩緩抬起頭，望著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相比之下，中年男子就顯得沉穩許多，好似早就料到了這樣一幕。
“怎麼著，活了二十多年，沒見過塑膠雞腿？”
鄧連山愣了一瞬，接著從褲兜裡拿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使勁擦了擦快要失靈的鼻子，好不容易有所恢復，他又跟個鐵頭娃似的湊近那半個雞腿嗅了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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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一番豐富精彩的表情變幻後，他朝後退了幾步，狠狠打了個噴嚏：“阿嚏！我了個去......仔細聞聞的確有股塑膠味，但和那股臭味壓根不能相比啊！張叔，用塑膠雞腿來戲弄人已經夠損的了，你連流浪貓狗都不放過，它們那小身板把塑膠吃進去能消化得了嗎？”
中年男子會心一笑：“你倒是挺有愛心嘛，行吧，實話告訴你，那個全家桶我早就吃完了，壓根沒被什麼流浪貓狗叼走。你聞到的臭味，其實是人工新增的。”
“人工新增？”
聞言，鄧連山心頭一顫，直覺告訴他這背後的真相會比流浪貓狗來摻和更加強悍！
“具體......是個什麼新增法啊？”
“簡單，一點都不複雜，先用臭豆腐的調料涮一遍，再把它們跟我那些沒洗的臭襪子放一起入個味兒，接著把它們投到臭水溝裡泡一泡......”
中年男子眉飛色舞地說著，興致愈發濃厚，似乎仍有下文，但鄧連山聽到這裡已然承受不住，直接半跪在地，將盒子扔出七八米遠，一手按著胃部，一手撐著地面，打了幾個氣嗝後將這兩天吃的飯食全都給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