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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時洐連夜給蔚清請來了太醫。

蔚清被夢靨折磨,醒不過來,直到太醫拿了薄荷葉放在她鼻子底下,好一會兒,她才大喘一口氣,離開了夢靨,猛地睜開了眼睛,就覺得肚子一陣劇痛,她模糊地看見時洐,抬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他抱著她,緊張地問:“怎麼了?”

蔚清輕聲說:“肚子疼。”

時洐立刻看向了太醫。

太醫立刻說:“這是亂心所導致孩子也恐慌了,沒事兒,臣下去熬好了安神藥,端上來,皇后娘娘喝下就好了。”

時洐揮揮手:“趕緊去熬。”

太醫說:“是。”連忙退下了。

時洐握住了蔚清的手,看著她:“多想想孩子,為了孩子,不要再被他所困。”

蔚清眼眸溼潤:“對不起。”

時洐一怔,難得聽她示弱說一句對不起,他心中卻更難過了,“沒事,有我在。”

蔚清第一次見到那個血濺三尺的畫面,她很努力讓自己不要去想,但是卻怎麼也擺脫不了陰影。

最後她只能努力讓自己少睡,少閉眼。

短短三天,她就愈發覺得沒有力氣了。

他天天陪在她身邊,突然不給她照鏡子的時候,她覺得更詫異,於是強要了鏡子過來,看到鏡子裡那張蒼白的病臉,她第一次害怕起來,她害怕孩子還沒有生出來,自己就先熬不住了。

“他的死,對你的影響,真的很大。”

時洐已經連生氣都懶得了,反而在陪伴她的這段日子裡,愈發平靜他,平靜地接受,她對他來說,無人可比的重要,而太上皇對她來說,也許也是無人可比的重要這個事實……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會如此嗎?”

時洐撫了撫她的黑髮,沒什麼感情地說:“大概你會爽快得很吧,終於沒人管你了。”

他斷然沒有想到,蔚清會突然轉過身抱住了他,像臨死之人的最後饋贈,大方至極,純粹至極,令他心絃一顫。

“如果你死了……”她輕聲說出一句真話,“大概我的命直接沒了。”

時洐震驚地看著她。

蔚清卻不看他,只是靠在他的心口,忽然說:“但是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不可以學我。”

時洐攥起了拳頭,麵皮緊繃:“你不會死。”

蔚清繼著自己的話說下去:“你要做最好的皇帝,去換一個可期的來生。”

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她終於明白,她為什麼到了這裡。

她來到這裡的意義,是為了讓他撐下去,讓他不要把自己的生命當成遊戲一樣和別人玩兒,讓他認真地做好一個皇帝,這是他生來的使命。

而她不過是他這條帝王路上的,一個矯正的拐彎口罷了。

時洐看著蔚清,“難道你要為他殉葬嗎。”

蔚清聞言,哭笑不得。

她搖著頭:“不,不會的,我只是,提前告訴你,要是有一天我出事了,你要好好的。”

卻被時洐一把抱住,被他的力量,勒得痛了。

“時洐,你別怕,我不走了。”她在這一場昏昏欲死中明白了她的意義,所以她不會再離開她了。

而時洐聽到了這話本該放心,但卻更不安心,這真實的感受令他心情糟糕萬分。

他卻努力讓自己微笑,好像很放鬆的樣子:“好,我知道了,你不走了。”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低頭一看,她已經睡著了。

時洐松了口氣,也好,在她的面前,他也總是裝不好的。

時洐把蔚清抱到了床榻上,他替她蓋好了被子。

他看著她熟睡的容顏,心裡愈發不是滋味。

太上皇,呵,哥哥,為什麼你要那麼嚇她,若換作是他,明知死才可以成全她,那必定不會讓她知道他為她而死。

更何論讓她親眼看到他死。

至於,以後她是不是會忘了他,忘了他不是更好嗎,何苦要記住一個死人呢。

雖然是一母同胞,他卻始終不清楚,那個所謂的哥哥,為什麼從始至終,要那麼陰毒!

是的,陰毒!!!

蔚清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夢裡的自己回到了家鄉,高樓大廈,獨棟別墅,她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木然,看到了在這裡,她所有的親人。

她卻不願意停留在這裡了,她轉身,想要回去,回到時洐的身邊。

時洐如果沒了她,就真的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她一路走著,不肯停歇,看著高樓大廈坍塌成一片平地,看著平地上起來了棵棵大樹,看著前頭出現了一個巷子,到了這個時候,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是她知道,她肯定,她這是回來了。

睡過這一覺,蔚清醒過來,渾身疲倦。

時洐趴在床頭,還在睡著。

蔚清看到外頭還一片黑沉,知道這是還沒過夜呢,她看著他,“傻的麼,就要趴在這兒一夜嗎。”

“我是不是,拖累了你?”

她起身,坐在了梳妝鏡前,給自己化了一個顯氣色的妝容,他是看不出來的,然後她才又躺回到了床榻上,好像才睡醒的樣子,推了推時洐。

時洐睜開了黑眸,看向她,笑了:“好好睡一覺,氣色都好了不少。”

蔚清拍了拍身邊:“你別趴著了。”

時洐明白她的意思:“我是怕擾到你。”

隨後拔下了靴子,躺在了她的旁邊。

“這是你的龍榻。”蔚清說,給他蓋好了被子,“你怎麼老是遷就我。”

從一開始就把未央宮留給她住,為了怕她不高興就去了御書房。

他好像還真的沒怎麼變過。

他只是對她越來越好了。

時洐說:“丈夫遷就妻子,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蔚清笑了笑:“丈夫為了妻子保重身體,也是理所應當的。”

時洐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身邊拉了拉:“我不想做那些帝王。”

“哪些帝王?”

時洐張了張嘴:“那些喪妻的帝王。”

聞言,蔚清沉默了。

“情願做早哀的帝王中其中一個,也不願意提前喪妻,佳麗三千,又怎麼比得那知心一個?”

“……”蔚清抬手碰了碰他耳邊的碎髮,“你倒是會說話,但是我知心嗎,我不是總惹你生氣嗎。”

時洐看了她一眼:“那我樂意被你惹怒,還不殺你。”

佳麗三千,也比不上這特殊一個。

四目相對,蔚清慢慢握緊了他的手。

她總以為他會放棄,所以,在他放棄之前,先放棄。

這又何嘗不自私呢。

她有什麼好特殊的呢,她也和其他人一樣,覺得帝王是不該擁有感情的,甚至是不配擁有感情的,因為帝王心繫天下,與其終有一天,負了感情,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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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一次一次的堅持,讓她看到了他的不一樣。

就像他情願做哀帝,也不願意喪妻做李世民。

她還有什麼好說。

不知不覺,第一縷晨光從天邊現出來了,蔚清再次睜開眼睛,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時洐把藥碗端了過來,蔚清擔憂地問:“會不會影響到胎兒?”

時洐笑了:“若是會,我會給你喝嗎?”

蔚清跟著也笑了,端過碗來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把空碗遞給他以後開始秋後算賬:“要是藥有用卻會影響到胎兒,你給不給我喝?”

時洐沉默了半晌,說了一個讓她驚訝的回答:“給。”

蔚清:“……我以為你不會給。”畢竟他那一句反問,太容易讓人曲解了。

時洐說:“孩子沒了,還會有,你沒了,我縱是帝王,也無法從閻王爺手裡搶人。”

“所以我永遠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蔚清一笑。

時洐說:“要不要誇一誇朕?”

蔚清說:“不了。”

她看著他:“以防你驕傲。”

時洐低頭,勾了勾唇角。

這時,門外的奴才來傳:“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尹姑娘來探望了。”

時洐看了蔚清一眼,說:“放她進來吧。”

蔚清道:“你可以讓位置了。”

時洐從床榻邊兒站了起來,說:“我不讓,我走了。”

蔚清看著他板著一張臉,哭笑不得:“倒也不必。”

但是時洐仍然堅持離開了,不過在去御書房的路上他卻是很高興,覺得這段日子來的陪伴達到了效果,至少他要走,她還會留一留。

可見,沒有白白荒廢朝政!

他就知道,他什麼都能做到!!

尹繞坐在床榻邊兒,看著蔚清:“聽說你這兒夜裡請來了太醫,你怎麼了?”

蔚清說:“就是肚子有點疼,孩子鬧騰。”

尹繞總覺得沒那麼簡單,尤其看她躺在床上還特地化了妝容,就愈發覺得奇怪:“你……現在好了嗎?”

“差不多了,多休養就是,等把孩子生下來,就好了。”蔚清知道,太上皇的事,天知地知,她知時洐知。

這世上,有的人,有的事,註定是成為秘密的方式存在的。

蔚清看著尹繞:“別擔心。”

尹繞無奈點頭,又跟她囑咐了兩句,才走了。

私心裡,她並不希望蔚清出事。

該怎麼說,這真的是一個好人。

而且如果不是蔚清,她也不可能那麼輕易靠近時洐。

時洐那樣冷漠的一個人,根本也不會幫助她。

就衝這一點,她也得感謝蔚清,讓她成功埋伏在了時洐的身邊,伺機而動。

蔚清卻不知道尹繞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她只是在用盡全力不想不美好的事,努力為了這個孩子,健康地活著。

自那次打擊以後,她每一天抄抄佛經,喝喝茶,彈彈琴地過著,每晚在歇息之前都要點上龍涎香,時洐忙碌,不在身邊,這香味卻能代替他,讓她淡化恐懼和不安。

一轉眼,便這樣過去了五個月。

蔚清在御花園裡看到尹繞和時洐的時候,微微一愣。

時洐望見她,便立刻走了過來。

尹繞隨後也走了過來。

“去未央宮找你,路過這裡遇到了她。”時洐握住她的手,不等她先問便解釋道,像怕她誤會了似的。

蔚清笑了笑,卻看到尹繞的目光不曾離開過時洐。

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時洐說:“你出來逛逛怎麼不叫上我?”

蔚清眨了眨眼睛,回過神道:“懶得見你。”

時洐哼了一聲,“皇后又想要被禁足了。”

蔚清沒搭理他。

三個人在這御花園裡逛了一會兒後,尹繞說累了就回去歇息了,蔚清目送她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看到她這樣,時洐開口問:“怎麼了?”

蔚清搖頭:“沒什麼。”應該是她想多了。

時洐這個時候說:“你看看是不是能讓她離開了?”

蔚清因為分心一時沒反應過來:“她?”

時洐點頭,吐出一個名字:“尹繞。”

“她非哪裡惹著你不高興了嗎?”蔚清問。

時洐說:“這倒沒有,只是宮裡是皇家人住的地方,她總在這裡,不合適。”

蔚清一想也是:“都這麼久了,外頭的人應該已經不找她了。”

時洐點頭:“所以我說是不是現在就,你跟她提一下?直接趕人也不好,要不然,就給她安排一個好人家,問問她意見,若是她同意,就讓她嫁了去吧。”

蔚清點了點頭:“好,那就這樣,等你找好人了,我跟她提。”

時洐:“好,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個富貴人家給她。”

“要人品好。”蔚清說,“又不是跟錢財過一輩子。”

時洐看了她一眼:“天下女子,哪個不想嫁的好,也就你,覺得錢財不重要。”

蔚清說:“錢財本就乃身外之物,沒了也可以再賺,人品好的人,卻能相互扶持一輩子。”

命由心生,非錢財生。

世間意外防不勝防,有錢財,若碰到命沒了,到死也沒有個念想,那也沒什麼意思。

可若是有人念著,便有人疼愛了。

時洐:“說的也是,可有錢財又有人品的,天下除了朕如此完美,還有誰呢……”

蔚清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而時洐看到蔚清笑了,自個兒也彎彎唇,笑了。

“你也太自負了吧……你們朝中可有忠臣?”

時洐明白她的意思,敲敲她的腦袋:“天真,忠臣都窮,而且皇帝不在的時候,私底下被那些富得流油說話有底氣的大臣們欺負,多憋屈啊,到了家裡,也是一張苦瓜臉,嫁給這樣的人,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