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韓信
“你想多了。”夏寒輕言一句，四字足以。
面對夏寒的回答，周父表現的卻沒有那麼睿智，又或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並不相信。
周父沉思片刻，對其道：“閣下，我知道你不願增添一個累贅，可小楚並不是你的負擔，有我的存在，你可以得到很多好處。”
“比如說，我手裡最適合閣下當然階段的資源之一，隨從韓信。”
這是要誘惑夏寒心動了。
對此，夏寒也明白，看著周父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
嘴角微微勾起，笑問道：“哪位韓信？”
對於隨從，夏寒是一位都不需要了，他的隨從欄是滿的，可以說已經爆了，他沒有契約屬性，最多也只能同時擁有一隻寵物和一位隨從。
可在白雪佔據隨從欄位後，小安琪的強行契約讓夏寒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小安琪的屬性模板到底在解封後會是個怎麼樣子，竟然可以強勢到無視規則限制與他這個主人的想法，直接強制與其契約在了一起。
因此，對所謂的隨從韓信，夏寒是沒有太大興趣的。
即便隨從空間是空缺的，他也不可能選擇韓信契約，那個位置，更大的可能會屬於花語。
花語，是他曾經的隨從。
至於這時候提出問題，只是夏寒好奇罷了，周父會為他的女兒，付出怎樣的代價。
隨從韓信，在無限大學中可不止一位，古代世界漢朝中有一位韓信，在漢朝前楚漢之爭中也有一位，在一些遊戲無限世界中，同樣有著韓信的存在，甚至於動漫無限世界中，也是不止一位韓信出現過。
這些韓信並不屬於同一人，而是雖有著同樣的名字，卻有著不一樣的屬性，其中有強有弱，各不相同。
周父所提及的，又是哪一位呢？
“遊戲無限世界《王者榮耀》中的英雄人物韓信，擁有全套皮膚，符文滿級，等級為初始狀態，所有技能全部具備，記憶全無。”周父並未遲疑，很自然的說了出來。
當夏寒聽罷後，心絃一動，呼吸一瞬的不自然，這般好處，由不得他不動心。
《王者榮耀》遊戲在現實世界中只是一款現象級遊戲罷了，雖然受無數玩家喜愛，且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可終歸只是一款遊戲。
可在無限大學中，當那些本來只能活躍在手機電腦中的人物成為了真實的生命時，他們所擁有的強悍能力，讓無數冒險者不由得不動心。
可能是這款遊戲在現實世界影響力高吧，也可能是無限大學十分偏愛這款遊戲。
反正在其中的每位英雄，每件裝備，每種道具，都同樣的稀有，同樣的讓無數人追求，卻可遇而不可得。
而周父提出的代價，更是難得，甚至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英雄韓信，又或是其他的英雄，反正不管是哪一位，即便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獲得了他的效忠，不過在這之前他有多強，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一個迴歸初始狀態的隨從罷了。
零級，無裝備，無符文，無技能。
至於在現實世界中可以充錢購買的皮膚，那就不要想了，在無限世界中，每位英雄的皮膚獲取都是極為艱難。
當然，其屬性加成也是十分可觀的。
總而言之，即便進入了《王者榮耀》遊戲無限世界中，獲得了英雄韓信的效忠繼而籤訂契約成為隨從，那也得將一切從頭開始，細心培養，否則終歸是一個廢柴隨從。
其中的艱辛，其中需要耗費的資源，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所以說，周父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就算他是最高監管者，也得按照無限大學的意志行事，想要按下這樣一位隨從，又轉而交到夏寒的手中，恐怕會更加受到無限大學的猜疑，死亡的風險增大許多。
當然，夏寒是絕對不會要的。
一是不適合，二是拿著燙手，無限大學的規則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拿了這份好處，百分之百會惹怒無限大學，下個無限世界，說不定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夏寒只要拿了，那就得面對這一切。
無限大學就是這個性子，規則下行事，你說了算，超出規則，那就得小心點，只要被發現了，除非你立刻打穿了十三階，否則，就等著死吧。
周父，同樣深知這一點，他很有可能會利用特殊的方法幫夏寒瞞過去，當然代價就是他本人了，想要兩人皆安然無恙，那是在侮辱無限大學對所有世界的掌控力。
對此，夏寒同樣不樂意，拿了，就得保護周小楚，他就這性格，周父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可周小楚，絕不能帶回去。
違逆規則，再次使用混沌藥劑，夏寒同樣是在玩火，白雪那一次沒被發現，難道這一次還不會被發現，不可能的。
只是周父異想天開，不瞭解內幕罷了。
“您明白的，我想要可以自己去拿，可小楚，我是不可能帶出去的，不僅規則不允許，就算允許，我也不可能拿這事兒鬧著玩。”夏寒還是強按下了心中的火熱，婉言拒絕道。
鬧著玩，聽起來像開玩笑，可只是給周父一個臺階下罷了。
事實本就如此，周小楚，他不認可，不論是感情，還是別的方面，她都還差了許多。
之前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
“不行嗎？”周父臉色一變，嚴肅問道。
聽起來像是威脅，可夏寒卻絲毫不懼，搖了搖頭，道：“不行。”
空氣，在剎那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就連鋪天蓋地的傾盆大雨，都仿若慢了許多。
周父，沉默了，卻也真的動了肝火。
“何必呢？”夏寒苦笑一聲，勸道：“小楚過的好好的，讓她安安穩穩的做個普通人不好嗎？即便壽元短暫，卻是很多人一生都在追求的東西。”
說實在的，夏寒很羨慕周小楚，無憂無慮，體驗著多姿多彩的人生，不論開心還是難過，她終歸過的是普通人中最頂級的日子。
那是他一直都在追求，卻從未達到過的極樂。
無盡壽元，真的好嗎？
不一定吧，當初的小矮人引導者，又或是之後見到的世界守護者，甚至是眼前的這位最高監管者，他們過的，就真的開心嗎？
就真的不願意做個普通人嗎？
恐怕不是吧，只是當其一步步努力走上巔峰後，後悔的那一刻，轉過頭的剎那間，後路早已斷掉，再想原路走下去，無路可走。
“閣下，你說的我都明白。”周父收回了憤怒的情緒，周圍的環境立刻變得正常，隨即感嘆一聲：“可閣下不明白的是，閣下回來了，無限大學，早晚都會面臨一場浩劫，我在這個位置上，那就必將參與進去，活著回來的機率，小的微乎其微。
到那時，小楚又該怎麼辦？她可是無限大學賜予我的女兒，這種特殊情況，由不得一些人不動心，她還會有好日子過嗎？恐怕到那時，真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即便我加快了時間流速，讓小楚快速的在這裡度過一輩子，她的亡魂，也絕不會得到安寧，陰司，絕不會對她不動心。”
也是啊，聽了周父的話，夏寒表示同意，同時也是深感無奈，沒想到一切的起因還是他。
不過，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人停下自己的腳步。
天下可憐人千千萬，若是每一個都要同情，那就不用活下去了，遲早會把自己累死。
做事唯獨求一個問心無愧，對此，夏寒只能感到無奈，最多安慰幾句，也就如此了。
帶走周小楚，不可能，停下向前的腳步，更是無稽之談。
“監管者大人。”夏寒正色道：“我們說了這麼久，終歸達不成一個共識，你也明白，你對我動不了手，不論是規則不允許，還是我魚死網破，結果都是一樣的。”
對這點，夏寒無比自信，有混沌藥劑在，他是不可能沒有退路的，即便周父真要強行出手，立刻離開這個世界迴歸無限大學，對他而言，也是可以費些功夫做到的。
當然，周父也絕不會這麼做，他也是個聰明人，不，老狐狸。
看著周父神色不變的臉龐，夏寒微微一笑，繼續道：“同樣的，在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我也可以給你一個面子，也可以當作是對小楚的補償，若有一日你死去，我會在一定程度上保證她的安全，記住，是一定程度，不是絕對。”
“您，應該明白吧？”夏寒笑問一聲。
這也是夏寒能夠折中給出的最好辦法了，他並不吃虧，只要周父同意了這個條件，那麼日後再來到這片陌生的世界，周父總會在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大開方便之門的。
周父並未立刻做出回答，而是沉思許久，才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同意，多謝閣下了。”
他又何嘗不明白，這是最好的方法，兩方互不衝突，只要他足夠的寵愛周小楚，那就值得。
“不客氣。”夏寒回以微笑，繼而道：“沒什麼事的話，我也要走了，您的女兒，還是您來開導吧。”
夏寒站起身，衣服早已溼透，若不是體質遠超常人，恐怕直接就感冒了。
周小楚的電話遲遲未打過來，想必是還在糾結，又或是想開了，不論如何，周父既然出現了，兩人又‘相談甚歡’達成了‘共識’，那就把周小楚交給周父吧。
感情這東西，不知活了多久的周父總不至於開導不了吧。
“我來開導小楚？”周父疑惑一聲。
“對。”夏寒點點頭肯定道。
“閣下。”周父喊了一聲，臉上露出微笑，看起來有些狡猾的模樣讓夏寒心神為之一振。
果不其然，周父感嘆道：“小楚長大了，我這做父親的哪兒管得了她的事，就由她去吧，閣下不也馬上就要離開了嗎？兒女情長罷了，臨走前見上一面又會有什麼不好的呢？小楚還會受到什麼傷害嗎？”
隨著這番話，周父的身形漸漸模糊，顏色一點點變淡，直至無影無蹤。
夏寒：“……”
“算了。”夏寒苦笑，甩了甩頭髮上的雨水，自言自語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又不是讓你去天庭，有什麼可怕的，女人罷了。”
周父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女兒在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麼，無非是女兒奴，又或是還對之前的提議有想法。
不論如何，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管女兒周小楚都做了什麼，他只會看著，周小楚沒有受到傷害，他就不會出現。
可傷害的定義就不說了了，心理傷害？身體傷害？
總不能連句重話都說不得吧。
……
徒步走回賓館，用了接近半個小時的時間。
當站在賓館門口的一瞬間，夏寒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真不是還想多淋淋雨所以才走回來的，是實在沒辦法才這般行事的。
計程車看到他這一身雨水從心理上出發就不願意拉他，會把車子弄溼弄髒。
此外，他這模樣，怎麼看都有精神病的嫌疑。
加錢都不好使，就是不載客。
因此，只好走了一路，飽受一些路人的或同情可憐或鄙視厭惡的眼神。
“夏淳？”就在夏寒想要進入賓館大門的一瞬間，身後響起了女人的聲音。
很熟悉，很悅耳，是周小楚。
這一刻，夏寒並未躲避，並未驚慌，更不會厭惡，收斂心神，放平心態，轉頭，看向打著傘站在白色車子邊上的周小楚。
“你來了？”夏寒示以微笑。
在看到周小楚之前，夏寒做了一些打算，可在這一刻，全部煙消雲散。
夏寒想明白了。
不論結果如何，問心無愧就是，這個一心一意為自己好的姑娘，他又何必想盡方法去算計她，傷害她，何不如以誠相待，至少問心無愧。
沒有想象中嬌羞怯懦的點頭，更沒有羞憤難忍的哭泣。
周小楚扳起了一張動人的臉蛋兒，嚴厲道：“上車。”
夏寒一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是她老爸回去後把實情告訴她了？還是她有了關於幻境的全部記憶？
“誰讓你淋雨的？你去幹嘛了？不是說好了今天見面的嗎？你……”
周小楚看似憤怒的言語聽的夏寒心中一暖，放下了心，更是堅定了剛才的想法。
以誠相待。
不再理會周小楚的‘訓斥’，幾步走向車子，繼而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周小楚停止了話語，轉身上車的一瞬間，輕輕一笑，美不勝收。
……
下雨的日子裡，車流明顯增多，此時已經接近正午，在紅綠燈超多的市區道路上，幾乎每隔一會兒就會堵一次車。
“夏淳，你剛才去哪了？”周小楚看著前方彷彿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流，踩住了剎車，對渾身溼漉漉的夏寒問道。
“沒去哪？就是見了幾個朋友，黃葉眉他們，你都認識的。”夏寒淡然說道，拿起車上不知道用來幹嘛但看著很乾淨的白毛巾擦拭著頭髮。
又繼續說道：“忘了告訴我，我叫夏寒，夏淳的名字，是執行任務才用到的化名，你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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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楚神色一怔，對夏寒的突然坦白恐怕也是沒想到，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大方道：“我明白，夏寒，聽起來涼颼颼的。”
玩笑開的很不好，兩人都沒有笑的心思。
一股尷尬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夏寒轉移話題道。
這時候，並不適合談起那件事。
周小楚也有心不提，回答道：“我記得，那時候的你，跟現在不一樣了，變了好多。”
繼而話鋒一轉，害羞一瞬道：“變得更讓我著迷了。”
變了嗎？
今天這是第二次有人這麼說了，果然不愧是父女。
不過，或許也是真的變了吧。
時間分分秒秒流逝，人心複雜難測，白駒過隙間性子變了些，再正常不過了。
仔細想想，誰又沒變呢？
“你不也是嗎？沒以前那麼俏皮了，大膽的同時也更愛害羞了。”夏寒回應道。
繼而話鋒一轉，笑道：“變得更加漂亮了，美的讓誰見了都會怦然心動的那種漂亮。”
或許，都變了吧。
這番交談，最終的結果又是情理之中的突然平靜。
“你做的夢，就忘了吧，只是夢而已，沒必要這麼糾結的，我也該走了，過段時間再回來看你。”夏寒主動說道。
以誠相待，也得看做了什麼，這件事，不能說實話，當然，也不能說算計，幻境與夢境，可以說是一個東西。
“回來？”周小楚質疑一聲。
隨即微微笑道：“你個大混蛋，又在騙我，我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傢伙呢，真的是，瞎了眼了。”
“我……”
夏寒想要辯解，卻被周小楚厲聲打斷道：“別說話，乖乖呆在車上，一會兒到了我看你怎麼說。”
“去哪？”夏寒愣了愣，急忙問道。
這裡邊有一個漏洞，薛文夢和李梓，可以證實周小楚的夢並不是單純意義的夢境。
如果周小楚去的是……
“去李家。”周小楚握著方向盤，隨著車流開始緩緩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