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針對古歌釋出的公告，麥粒集團也給予了公開回應——
“根據華夏有關部門跟古歌簽署的協議，自12年到17年的五年之內，安卓系統應該是免費且開放的，不應對華夏手機廠商施加任何額外的限制。”
“因此，古歌方面提出的要求是無理，傲慢，且沒有任何依據的。”
“麥粒集團無法，也無意答應古歌單方面提出的任何要求。於此同時，鑑於古歌單方面的違約訴求，麥粒集團對安卓系統的開放政策表示擔憂。”
“這不得不引起各方關注。”
“未來，安卓系統是否會濫用其市場支配地位，任意拿捏其他手機廠商，繼而再以不正當競爭的方式，攫取不正當的利益？”
“這顯然與古歌一直宣揚的企業文化背道而馳。”
“也不得不讓人懷疑古歌的誠意，是否意味著說，安卓系統如今的免費、開放政策，只是為了打壓競爭對手，繼而壟斷市場的一種臨時手段？”
“毫無疑問，古歌此舉，已經讓安卓系統蒙羞！”
……
這一段小作文下來，幾乎就將古歌懟到了牆腳，根本就不留一點餘地。
訊息一出。
自然也是在網上引發了新一輪的熱議。
“我滴個乖乖，萌芽牛嗶，萌王牛嗶，剛，是真特麼剛啊！
！”
“這是不是第一家，敢公開跟古歌這種海外巨頭公開叫板的華夏公司？”
“不用懷疑，就是第一家！
！”
“解氣，真特娘的解氣！
！”
“知道萌芽不會屈服，只是沒想到，會這麼的硬氣。”
“就不能慣著古歌這些個海外巨頭，什麼玩意兒！”
“呵呵，人家企業文化還是不作惡呢。”
“信了個邪，不當人子還差不多，處處都透著一股子虛偽！”
“不得不說，有關部門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在我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其實是做了大量工作的，點個大大的贊！
！”
“這個確實。”
“可問題是，三年之後，五年約定到期，麥粒又該怎麼辦呢？”
有人提出擔心。
“這個……”
“麥粒集團硬氣回擊，爽是爽了，可有沒有考慮後果呢？”
“說到底，作業系統還得依仗安卓。”
“嘿，我說你們是第一次認識萌芽嗎？不會以為，麥粒集團的回應，只是一時的頭腦發熱吧？我敢打賭，麥粒集團肯定還有後招。”
“是啊，萌王看似很莽，實則穩的一匹。”
“那可真就太值得期待了！
！”
網友對麥粒信心十足，麥粒集團也確實沒有讓大家失望。
當天下午。
麥粒集團正式發出春季開發者大會的邀請函，再次引爆網際網路。
邀請函標註的日期是4月2日，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邀請函註明，此次開發者大會，系由麥粒集團、華威以及息壤科技共同舉辦。
那麼問題來了——
息壤科技是一家什麼公司，為什麼能夠跟麥粒集團、華威並列？
萬能的網友，下意識就開始挖掘息壤科技的資料，發現，這竟然是一家由麥粒集團、華威聯合籌建的一家專注於作業系統研發的科技公司。
而且還是發生在一年半之前。
算算時間，也就是麥粒X1才剛推出不久，這可就太耐人尋味了。
難道說——
早在那個時候，麥粒集團就已經開始未雨綢繆，想著要擺脫對安卓系統的依賴，時刻準備另起爐灶了？！
簡直絕了！
！
“就說麥粒集團不會打無把握的仗，果然是有所依仗的。”
“嘿嘿，這是要革了安卓的命嗎？”
“麥粒的野心，不是一般的大啊，之前用燭龍晶片替換了皋通晶片，現在又要更換自行研發的手機操作系統，牛嗶！
！”
“沒錯，這一下，海外巨頭再無法卡麥粒的脖子了。”
“必須要頂一個！
！
”
“可為什麼，麥粒集團要跟華威合作呢？”也有人提出疑問。
“這還不簡單，彼時的麥粒集團，在技術研發上本來就有短板，尤其是在通訊技術領域，華威才是妥妥的大腿好嗎？”
“就是，這叫強強聯合！
！”
毫無疑問，有麥粒集團、華威這兩個金字招牌，華夏消費者對於即將問世的息壤系統，從一開始，就抱有極大的期望。
反觀古歌那邊……
主管安卓業務的古歌安卓總裁噼柴哥，在獲悉麥粒集團的回應之後，第一時間就向古歌CEO佩琪彙報。
“老闆，麥粒拒絕我們提出的全部要求，需不需要做出反擊，比如說，停掉麥粒集團對安卓系統的更改許可權？”
噼柴哥這位天竺精英，幾年之後，就將全面掌權古歌。
“暫時不要。”
雖然對麥粒集團的試探，正是佩琪提出來的，背後的推動力也正是來自狼街的資本，但真要到了動真格的時候，佩琪又反而猶豫了。
因為這會開一個很不好的頭，甚至可能動搖安卓的存在根基。
“我聽說，麥粒集團母公司萌芽，在華夏商業圈的影響力極大，如果我們這邊下死手，很可能會引起華夏手機廠商的集團反彈。”佩琪補充說道。
“那，就這麼算了？”
一開始，噼柴哥就不同意對麥粒動手，現在反倒是騎虎難下了。面對麥粒集團的“挑釁”，古歌真要什麼都不做，怕也是不成的。
首先面子上就過不去。
“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狼街資本交待的任務，哪怕是以佩琪如今的段位，也是不能無視的，想了下，道：“還是要繼續跟麥粒集團保持溝通，適當施加一點壓力。”
再怎麼說，古歌也是牢牢掌握著安卓系統的主導權，具體怎麼對付麥粒，是來硬的，還是軟硬兼施，只是吃相難看與否的問題。
而不是能不能的問題。
“明白！”
噼柴哥也是心領神會，隨即準備彙報其他的工作。
就在這時，一名助理匆匆走了進來，彙報了麥粒集團最新動態，也就是即將舉行春季開發者大會的事情。
“息壤科技，這是一家什麼公司？”佩琪卻是一頭霧水。
雖然說，從營收上，古歌其實已經落後於萌芽集團，但是對於這家大洋彼岸的公司，佩琪其實是知之甚少的，甚至都沒跟張碩見過面。
而且在潛意識裡，佩琪也並沒有將萌芽放到跟古歌同等的位置。
“很抱歉，老闆，我們這邊也沒有這家公司的相關資料。”助理聳聳肩。
“那就先去查檢視，不要什麼事情都這麼驚訝。”潛意識裡，佩琪並沒有將息壤科技當成一回事，揮手讓助理退下。
“好吧！”
助理自知理虧，灰熘熘退下。
………
當天晚上，京師。
古歌因為傲慢，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對息壤科技的存在，做出什麼像樣的反應，反倒是在華夏內部圈子裡，這事成了不小的談資。
這天晚上。
老大哥再次做局，邀請大爺、雷布斯、隔壁老王等大老在會所聚餐。
不知不覺，又聊到萌芽身上。
沒辦法，如今的萌芽，早就是華夏商業圈子裡最為耀眼的存在。
想繞都繞不開。
“看吧，就萌芽這吃相，在華夏還行，想要出海，勢必就要遭到海外巨頭的痛擊。古歌突然發難，就是再清晰不過的訊號。”老大哥很是有些幸災樂禍。
他就見不得張碩那驕狂的樣。
而更深層次的原因，當然還是因著萌芽的橫空出世，將不敢想的底都給露了出來，讓老大哥臉上無光不說，江湖地位也是驟減。
可不就意難平？
“大哥可是知道一些內幕？”有人跟著逗趣，臉上滿是諂媚。
“內幕嘛，談不上，就是跟狼街的一些投資人相熟，去漂亮國出差的時候，偶爾聊到過。”老大哥卻是含湖其辭，高深莫測。
看在大爺、雷布斯等真正的大老眼裡，卻是有些那啥。
尤其是雷布斯。
古歌突然對麥粒集團發難，雷布斯是沒有想到的，更沒想到的是，麥粒集團的態度竟然這般強硬，直接就給懟回去了。
而最沒想到的，當然還是傳說中的息壤作業系統。
作為真正的業內人士，對於息壤科技，雷布斯之前就有所耳聞，但也只是認為，這不過就是麥粒集團跟華威聯手下的一步閒棋。
成固可喜，失敗了也沒什麼。
對於息壤作業系統的具體開發進度，雷布斯就更不知曉了。
沒想到。
短短一年半的時間，麥粒集團就計劃放棄安卓，轉而使用息壤作業系統。
這證明息壤系統絕對給力。
不然，以麥粒手機如今在全球的品牌影響力跟恐怖銷量，不可能冒險更換手機操作系統，以至於遭遇滑鐵盧。
敢將息壤系統推出來，就證明有絕對的自信。
也正因為這個，對於老大哥的陰陽怪氣，雷布斯就很是有些看不上，同為華夏企業，不同仇敵愾，一致對外也就算了。
竟然還幫著外企嘲笑國內同行，委實是有些沒品。
虧還自鳴得意。
至於說大爺，對於麥粒手機的種種新聞，其實是不怎麼在乎的，但自持段位上來了，也有些看不上老大哥的小家子氣。
真要看張碩不對付，那就剛正面啊。
圈地自嗨算什麼本事。
就像阿狸現在正在做的，不僅將青橙打車打壓的沒影，對萌芽的整個本地生活服務業務板塊，也都在發起全面的進攻與挑戰。
於此同時。
在電商下沉市場，巨划算也在有條不紊地對拼夕夕實施狙擊。
雖然還未見成效就是....
兩人心思各異，偏偏老大哥還不自知，主動看向雷布斯，笑著說道：“雷總，你也是做手機的，對那個什麼息壤作業系統怎麼看，是不是噱頭？”
雖然是提問，卻是已經預設了立場。
“這個，就不好下定論了，畢竟不瞭解。還是要等到開發者大會召開，正式揭開息壤作業系統的面紗之後，才好下判斷。”雷布斯笑著回應。
心裡膈應歸膈應，卻也不會得罪了老大哥。
沒必要。
“萌芽，嘿，就喜歡搞這些個離經叛道的東西，什麼都要自己搞。”
老大哥卻是意猶未盡。
“就說晶片代工，一邊跟泰機電合作，一邊又要自己搞研發，什麼都要。我還是那個觀點，萌芽的攤子鋪太大，未來是要出問題的。”
“是吧。”
雷布斯勉強笑了笑，提起燭龍晶片，可是他的一塊傷疤。
想想就後悔。
隨著麥粒X2的持續熱銷，燭龍Z1晶片已經證明了其水準，一點都不在皋通驍龍晶片之下，而且還有著本土研發、本土生產的優勢。
原本小咪也是燭龍科技的股東之一來著.....
由此可見，麥粒手機的自主化道路，根本就是走對了，一旦晶片、作業系統都實現了自給自足，且不說不會再受制於人，光成本優勢就無人可敵。
在這一塊。
哪怕是平果，未來怕都是要稍微遜色一籌。
雷布斯能不羨慕嗎？
老大哥竟然還拿這一點來攻擊萌芽，實在是有些可笑。
“咳。”
沒能從雷布斯那獲得滿意答應，老大哥神情略微有些尷尬，隨即又將目標轉向老王，笑著說道：“我聽說，芒果集團有意跟旺達展開戰略合作？”
“是有這麼一回事。”
老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沒想到老大哥的訊息這麼靈通。
所謂合作，其實就是芒果集團有意跟旺達廣場這等綜合商場合作，在商場設定芒果汽車的展示區，以提升芒果汽車的知名度。
這對旺達而言，也是雙贏的合作。
當然了，站在老王的角度，跟芒果集團合作，更深一層的用意，其實是想藉機改善一下旺達跟萌芽集團的關係，以尋求在其他領域的一些合作。
如今的旺達，正是最為高光的時刻，手裡資金充足。
就想著開拓新的業務。
原時空，也就是在這一段時期，豪橫的旺達開啟了買買買模式，又是涉足影視，又是搞體育產業，又是搞旅遊之類的。
甚至還想來一場網際網路+的變革。
鑑於此，旺達跟萌芽集團之間，就有很多可供合作的點，比如說垂涎青禾集團旗下的流量跟網際網路資源。
又比如說，在旅遊領域跟青橙集團合作。
更重要的是。
老王還想在海外併購中，能得到驕陽控股，甚至是夢想基金的支援。
那就很巴適了。
“那，旺達是直接拒絕了，還是？”老大哥很不識趣地問。
“呃，這個，在商言商，都是下面的人在談，我沒有介入的。”老王目光躲閃，似乎沒有聽懂老大哥的暗示。
“這樣啊，說的也是，就一小買賣。”
老大哥神情又是一僵，氣氛似乎變得更加尷尬了，機敏如他，也是察覺到了餐桌上氣氛的不同尋常。
隱約意識到——
“自己的這些個戰友對萌芽的態度，似乎都在發生著一些微妙的變化。”
這可就太耐人尋味了。
由此，一場原本好好的宴會，最終卻是落得個古怪結局。
委實讓人唏噓！
………
濱海城，某夜市。
對於老大哥等人在背後的議論，張碩自是漠不關心。
也無暇理會。
尤其是在呂凱正式出任萌芽集團總裁之後，張碩也變得不像之前那般忙碌，隔三差五就往圖書館裡鑽，很是清閒。
這不。
還有閒暇拉著大師兄王巖、唐雨、蔡淼淼等人出來吃夜宵。
很是瀟灑。
“三哥，最近半個月，我的那些同事中，炒股的突然多了起來，都在討論說，牛市要來了，是真的嗎？”唐雨好奇問。
王巖等人也都下意識瞧了過來。
顯然，炒股的熱潮不僅在唐雨的單位發酵，在萌芽，包括在很多其他的公司，在朋友圈，也都突然變成了一個相對熱門的話題。
“咳。”
張碩下意識灌了一口啤酒，終究還是來了。
原時空14到15年，確實是經歷了長達一年的瘋狂牛市，眼下還只是開了一個頭，越往後，關於炒股的議論，就會越發的瘋狂。
印象中到了14年年底的時候，張碩所在的公司，幾乎人手一個賬號。
近乎於全民炒股。
以往打招呼都是“吃了嗎”，之後就都變成了“漲了嗎”。
可見其瘋狂程度。
“你可就問錯人了，對於股市，我也是一竅不通。”張碩沒有選擇洩題。
不是說他無情。
而是以張碩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必須要為自己說的每一句話負責，雖然今天聚會的都是自己人，但保不齊就被洩露了出去。
真要說對股市有信心，指不定，又會掀起什麼新的風波。
還不如緘口不言。
最最關鍵的是，原時空的這一場瘋狂牛市，中前期，確實是有很多人賺到了錢，幾乎就是買到就賺到。
可那所謂的賺到，僅僅只是體現在股票賬戶裡，真正落袋的其實並不多。
相反，因著股市的瘋狂，很多人也是殺紅了眼，有將全部積蓄梭哈的，有借錢炒股的，甚至還有不少玩槓桿的。
結果就是——
牛市剛一結束，大部分人把之前賺的就都陪了進去，能夠順利抽身離場就算不錯了，更多的人，最終還是不幸淪為了被機構收割的韭菜。
所以說。
站在張碩的角度，說了，還不如不說。
張碩甚至都沒興趣親自下場。
如果他是重生到14年，那估計還會利用“先知先覺”，在股市賺一波，完成原始積累，可現在，以他目前的身價，還真就看不上這三瓜兩棗的。
真要砸個百來億下去，怕是會砸了盤子。
變數太多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藉助風雷基金，看能不能從中撈一把。
這可不是張碩偏心。
而是陳露運營的風雷基金，那是有一群專業的人操盤，不像唐雨這下個散戶，傻兮兮的，隨時都可能淪為被收割的物件。
段位擺在這呢。
“好吧！”
唐雨果然就有點小失望，“本來還想聽聽三哥你的建議呢。”
眼見身邊的慕容燕、蔡淼淼等人都變成了小富婆，唐雨雖然衣食無憂，但也是有點小羨慕的，就也想著發點小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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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適當玩一玩還是可以的，就是別太貪心，凡事都要見好就收。”張碩也是看穿了唐雨的小心思。
終究還是有些不落忍。
現在還處在牛市的早期，現在下場，成本也是最低的，只要唐雨不貪心，在股市賺了三四倍，絕對不成問題。
“那我就試試。”
唐雨似乎聽懂了張碩的話外之音，眼神驟然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