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4日，星期二。
安卓母公司古歌，釋出一條公告，聲稱，麥粒手機搭載的MILI作業系統，對安卓系統的更改幅度太大，已經影響到安卓系統的聲譽，極大地降低了安卓系統的辨識度。
為此，古歌向麥粒集團提出兩點整改要求。
其一，考慮收回授權給麥粒集團的部分更改系統的許可權。
作為一款“免費、開放、包容”的作業系統，為了能在最短時間內佔領全球市場，實現生態圈的整合，古歌向各大手機廠商都開放了更改系統的許可權。
不止是MILI系統，小咪、華威等也是一樣。
正是擁有了部分修改許可權，才會讓同屬安卓陣營的各大手機廠商，能夠根據各自產品的特點跟需求，開發與之相匹配的作業系統。
而現在。
古歌竟然考慮要收回麥粒的系統修改許可權，無疑是要革MILI系統的命。
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不僅如此，古歌還提出，要求麥粒手機的海外版本，必須預設安裝古歌應用商店以及古歌瀏覽器，而非麥粒商城以及青蛙瀏覽器。
如果說第一條要求只是“意氣之爭”，那麼第二條就是純純的“利益之爭”。
雖然安卓系統號稱免費，但古歌並非真的無利可圖，恰恰相反，安卓系統每年都能夠為古歌帶來不菲的收益。
而且是一年比一年高。
根據原時空甲骨文的爆料，安卓系統光是帶給古歌的直接營業收入就超過三百億美刀，還不包括間接的收入。
甚至可以說，正是安卓系統，支撐起後古歌時代的半壁江山。
重要性可見一斑。
其中，安卓作業系統最重要的一塊收入來源，就在於各大安卓陣營手機裡安裝的古歌應用商店跟古歌瀏覽器。
前者可以向各大app收取抽點或者渠道費用。
而古歌瀏覽器，前面提過，真正的收入便是透過內建的古歌搜尋，繼而獲取不菲的廣告收入，也是古歌的主要營收之一。
可見是有多麼賺錢了。
奈何在華夏市場，無論是麥粒，還是小咪之流，都打著“本土化”旗號，將安卓系統更改的面目全非。
無論是古歌應用商店，還是古歌瀏覽器，基本都沒什麼市場。
這也就導致說，古歌針對安卓系統在華夏市場的盈利，其實一直都是一個難題，原時空就有爆出，說古歌考慮對安卓系統收費。
雖然最終被證明是謠言，但也從側面反應出安卓系統在華夏的營收困境。
所以古歌才會選擇退而求其次，不要求麥粒手機在華夏本土安裝古歌應用商店以及古歌瀏覽器，但要在海外版預設安裝。
這就很有利可圖了。
因為無論是在北美，亦或是歐羅巴，甚至是東南亞、南亞等地方，古歌都有著非常大的知名度跟市場佔有率。
這些市場的手機用戶，也都習慣使用古歌應用商店以及古歌瀏覽器。
………
古歌的這一紙公告，立即在全球範圍內引發關注。
“這是又一家巨頭，要對麥粒集團動手了？”
在古歌之前，麥粒在海外已經陸續跟皋通、平果、三星等巨頭交鋒過，雖然有勝有敗，但氣勢跟知名度卻是日漸暴漲。
現在又迎來古歌這麼一個勁敵。
也讓海外消費者切實感受到，麥粒手機到底有著怎樣的江湖地位。
“本來還不準備買的，現在古歌都出擊了，反倒是想買麥粒手機了。”這是一位普魯士網友的發言，很是引起一些共鳴。
或許是因為，註冊在普魯士的夢想基金，同時也是萌芽集團的大股東以及唯一投資者，導致麥粒手機在普魯士的銷量還不錯。
普魯士也是歐羅巴諸國當中，對萌芽旗下產品最為友好的市場之一。
當然，這其中也有驕陽控股歐羅巴公司跟夢想基金聯手，在背後共同推動的因素。畢竟，這世上可沒有什麼無緣無故的愛。
尤其是在高度發達的商業社會，消費者對任何一個品牌的偏愛，或者僅僅只是潛意識的選擇，其實都是營銷的結果。
不然。
憑什麼廣告業務可以支撐起古歌、臉盆網、騰達這些個網際網路巨頭？
如果說，海外網友還只是看個熱鬧，那麼，訊息傳出之後，中文網際網路反應尤其激烈，華夏網友一下就炸了鍋。
“我咧個擦，古歌這是要卸磨殺驢嗎？”
“嘿，隔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來自大洋彼岸的滿滿惡意，這些個所謂的海外巨頭，平時裝的人模狗樣，真到了關鍵時刻，是真見不得別人好啊。”
“安卓不是號稱自由、免費、開放嗎，結果就這？？？？”
“古歌：我也就這麼一說，你還真信了？”
“我現在擔心的是，古歌這一要求，會影響到麥粒手機的使用嗎？”
“應該不會，至少在華夏本土不會。”
“看這架勢，應該是古歌眼紅麥粒手機的海外營收，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呢，所謂的收回更改系統的許可權，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照這麼說，麥粒集團這回，是不得不低頭妥協了？”
“不然怎麼著，誰叫用的是人家開發的作業系統呢。現在想想，之前萌王批判買辦思維，不是沒有道理的。”
“說的就是，用了人家的產品，就要做好被人拿捏的準備。”
“所以，還是得自強自立啊！
！”
“萌芽不一直都在自立自強嘛，只可惜，萌芽誕生的晚了點，不可能說，什麼東西都能自給自足。”
“只能說，隊友不給力，泱泱華夏，除了萌芽，難道就沒有其他公司能頂上來嗎？真的是氣哭！
！
”
“不敢想，小咪，騰達等，都覺得很淦！
！
”
“好嘛，一脈相承了屬於是！
！”
對於只會窩裡橫的這些個企業，網友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現在回過頭看，萌王之前說的，簡直再正確不過。就像現在還在上演的打車補貼大戰，寧願十幾億砸到補貼中，也不願潛心搞研發。”
“這麼說，這補貼拿的，還真是有些燙手。”
“能不燙手嗎？就像萌王說的，今天薅到的羊毛，總有一天，要被資本給重新薅回去。而且，說不定還要便宜海外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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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抖冷.....”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說的就是，明明是萌芽一直在前面衝鋒陷陣，還為廣大消費者兜底，咱們一個個卻又這麼的現實，委實有些說不過去。”
“那總不能不領補貼吧？”有人發出靈魂之問。
“呃，這個，哈哈，今天的天氣真好……”
氣氛一下就變得微妙起來。
………
萌芽產業園。
相比網友的群情激奮，萌芽內部對於這件事，倒是反應很平靜。
新聞爆出的時候，張碩正在參加萌芽集團內部的投資專題會議，全面總結過去一年的投資成果以及投資經驗，規劃下一階段的投資重點與投資計劃。
會議由集團總裁呂凱主持。
參加會議的包括集團高階副總裁鹿琦，高階副總裁顧銘章，副總裁趙銘傳，拼夕夕集團總裁杜青青，以及集團投資總監羅長安等人。
規格不可謂不高。
因而，這一場投資專題會議，也可視為萌芽集團向“投資+實業”雙引擎驅動戰略轉型的重要一步，未來將每個季度舉行一次。
主彙報人，正是新近上任的投資總監羅長安。
隨著會議程序推進，很快就講到過去半年，萌芽投資在生物制藥領域的投資，以及趁著投資的契機，對製藥行業的調研跟展望。
一句話總結就是，製藥行業的水很深！
！
“根據我們蒐集到的資訊，其實很多製藥公司，尤其是一些大廠，私底下在民間蒐集了很多的藥方。其中的不少藥方，據說療效還很不錯。”
“但是很可惜，這些個藥方都被製藥公司封存，根本就不安排生產。”
“這是為什麼？”
張碩就不懂了，“難道是因為藥方來自民間，無法透過有關部門的審查？”
藥這種東西，本來就該慎之又慎。
一種新藥在上市之前，需要經歷發現、研發、試驗、申請、批准上市、藥物上市後監測等各個環節。
光是試驗階段，就要進行三期臨床試驗。
尤其是Ⅲ期臨床試驗，是治療作用的確證階段，也是為藥品註冊申請獲得批准提供依據的關鍵階段。
該階段是臨床研究專案的最繁忙和任務最集中的部分，也是整個臨床試驗中最重要的一步，往往要持續好幾年。
由此可見，想要推出一款新藥，前前後後需要耗費多長時間。
“那倒也不是。”
羅長安搖頭，“這些藥方只要透過臨床試驗，上市並沒有額外的障礙。”
“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站在製藥公司的立場，並不是療效越好的藥就越賺錢。反而是那些藥性溫和，療效一般的藥，更能帶來巨大的利潤。”
“嗯？？？？”
這下不僅是張碩，杜青青等高管也都瞪大了眼睛。
很有一種三觀盡毀的感覺。
“這訊息屬實嗎？總感覺有點聳人聽聞的樣子。”杜青青詫異說道。
因為國潮品牌扶持基金是掛在拼夕夕集團名下，在投資業務上，同時又接受集團總部投融資事業部的指導。
因而杜青青也被邀請參與這次的投資專題會。
“算是製藥圈子裡人盡皆知的事情。當然了，畢竟沒有誰去真正驗證過，最多也只能算是一種傳聞，不敢保證說，就一定是真相。”
羅長安笑著回應，“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就是那些來自民間的藥方，尤其是中藥方子，基本都是處於蒙塵狀態，很少有被研發出來。整個製藥行業，普遍還是迷信西藥。用製藥廠的話說，中藥就算做出來，能不能獲得市場的認可，那也是一個未知數，風險太大了。”
“嗯！
！”
張碩點頭，卻是已經信了五六分。
中藥、西藥，中醫、西醫，本來該是各有千秋，可以互為補充的東西，卻在現實中造就了西醫、西藥的一家獨大。
然而事實一再證明，中醫有其獨到之處。
這本來就不正常。
至於說製藥行業市場化之後，內裡到底有多亂，道德水準到底又有多高，套用網上的一段評論，就可見一斑——
“古代藥鋪面前楹聯是願天下沒有疾病，現代藥店是賣藥送雞蛋。”
藥店開的比超市還要密集。
屬實是太過魔幻。
至於說，原時空那些打著“網際網路+健康”招牌的新興醫藥平臺，諸如驚冬健康一類的，也不過是將線下藥店搬到了線上。
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
就這，都能堆起幾百億，甚至是上千億的市值，就更顯魔幻。
“有沒有可能，透過投資，來對藥企施加影響。不說全面轉向中藥，至少，要在這方面多做一些嘗試，不至於讓好的藥方蒙塵？”張碩問。
“很難！”
羅長安搖頭，解釋說道：“有實力開發新藥的，基本都是大中型藥企。這些個藥企中，倒也有不少公司，願意接受萌芽的投資。”
“問題是，想要讓被投資的藥企研發新藥，干預被投資藥企的經營策略，那基本就是需要往控股的方向去努力了。”
一個干預經營的投資人，可不是什麼受歡迎的投資人。
“那就控股。”張碩卻是下定了決心，轉頭看向呂凱，“乾脆收購一家規模適中的藥企，我們自己來幹。”
他原本是不想讓萌芽集團親自下場的，畢竟貪多嚼不爛。
奈何同行實在是不給力。
沒辦法，張碩也只能食言，準備讓萌芽集團涉足製藥行業了。
萌芽進入製藥行業，除了是要弘揚中醫中藥，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在原時空那場災難到來之前，可以擁有更多的資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同意！”
呂凱很懂張碩心思，想都沒想，直接點頭應下。
………
投資專題會結束之後。
中途已經收到訊息的顧銘章，這才找到張碩，彙報了古歌的新動作。
“古歌這是故意找茬？”
聽完顧銘章的彙報，張碩眉頭往上挑了挑。
“是有點這麼個意思。”
顧銘章點頭，解釋說道：“按照12年古歌跟華夏簽署的協議，五年內，安卓系統必須保持免費和對外開放政策。”
當年古歌收購摩托羅拉，因為涉及反壟斷審查，華夏有關部門也要審批。
在審批過程當中，有關部門為了保證古歌不會因為有了自己的手機品牌，而差異化對待國產品牌，而讓古歌簽訂了安卓5年內對國產品牌免費的協議。
可以說是很有先見之明了。
這也就導致說，原時空17年該協議到期之後，就不斷傳出說安卓系統要收費的訊息，雖然結果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也就是說，17年之前，古歌其實是無法拿捏我們的？”
張碩立即松了一口氣。
“差不多就是這樣，面對古歌這次提出的無理訴求，我們完全可以無視，將其當成一張廢紙，丟進垃圾桶裡。”
顧銘章也是難得強硬，顯然也是對古歌的“臨時起意”很不滿。
太傲慢，也太貪婪了。
麥粒集團真要答應古歌提出的兩點要求，那無異於等於成為古歌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憑古歌宰割。
關鍵小咪、魅鏃等同行都沒事，偏偏麥粒被“制裁”，針對的也太明顯了。
麥粒集團真要應下，還要不要臉面了？
一旦服軟，麥粒好不容易在全球範圍內建立起來的品牌形象，勢必就要遭到重挫，無形之中的損失就將更為慘重。
所以說，表面看古歌是在提要求，實際上是在將麥粒集團逼到牆腳。
根本就不可能答應。
“那就好好策劃一下，爭取把這鬧心的事變成好事。”
張碩隱約意識到，古歌這個時候跳出來，提出這等看似無理的要求，很有可能，背後還有其他勢力在暗中推動。
比如說平果。
又或者是隱藏在這些個巨頭背後的狼街資本。
其用意，可以看作是一次警告，警告萌芽集團不要不識抬舉，自個兒吃肉，卻不給狼街資本跟著喝湯。
這套玩法在華夏本土還行，在海外市場，狼街就無法容忍了。
又或者僅僅只是一次試探。
但不管是警告，還是試探，站在萌芽集團的立場，站在張碩的立場，那都是不能服軟的，不僅不能服軟，還必須要給予強硬回擊。
也算是給狼街一個透明交待——
萌芽集團不是不敢想，而是純純的硬骨頭，站著，也要把錢給賺了。
直接就剛正面！
“董事長您的意思，是藉機推出息壤系統？”
顧銘章也是一點就透。
息壤系統的研發雖然沒有刻意保密，但也一直都沒有對外宣傳，除了業內開發者，外界對息壤系統其實是不知的。
“可以嗎？”
在這件事情上，張碩還得尊重顧銘章的專業意見。
畢竟，真要藉機推出息壤系統，那幾乎就等於是打古歌的臉，後續古歌會做出何等反應，可也是一個未知數。
而在息壤系統正式版推出之前，麥粒手機還離不開安卓。
“應該沒問題。”
顧銘章大腦高速運轉，快速權衡利弊之後，最終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覆。
“那就幹吧！”
張碩心中大定，隱隱還有點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