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找朕何事？”
李世民停下手中工作。
他伸伸懶腰，起身走到一盤的茶几坐下。
李世民也學習方源在遼州刺史府的佈局，也弄了個茶几。
閒暇的時候，或者大臣到來彙報的時候，就在這裡邊喝茶邊聊天。
可以說，方源推出新茶葉之後，大大改變了大唐人們的生活習慣。
“陛下知道我的墨家研究院吧？”
方源坐下說道。
“嗯，知道。”
李世民頓時來了興趣。
墨家研究院位於九層觀星樓之中。
上次在武陵縣進入第二層，他就十分感興趣。
後面到了遼州城，因為正在新建，沒機會再入內一看。
“我準備在長安城重建。”
“想請陛下批一塊地，並允許招攬工匠等人手。”
“墨家研究院發明的東西，都將會經過陛下的同意後運用與百姓生活中。”
方源沉聲道。
他今日進宮就是奔著這件事來的。
在長安城成立墨家研究院不是什麼大事，無須通報。
但招攬人才這裡可能會被人彈劾，發展起來之後可能會帶來隱患。
與其留下隱患，那還不如提前和皇帝說明，以李世民的開明肯定是沒意見的。
“你作為長安令，這些你決定就行。”
李世民擺擺手說道。
爽快程度比方源想的還要誇張。
因為方源不知道，他在李世民心中是應夢賢臣。
而且李世民也非常想知道方源九層觀星樓裡面都是些什麼。
“謝陛下！”
方源感謝道。
拍馬屁地給李世民泡茶。
茶葉都是杜妙顏送來的特級茶葉。
聞起來有些不同，喝多的人能夠嚐出。
“還有其他事啊？”
李世民呵呵笑道。
一般大臣談完事都會告辭。
方源還沒走，估計還有其他事情。
“陛下睿智！”
“有個人才想推薦給陛下！”
方源拍了拍李世民的馬屁說道。
“你推薦人才？！”
李世民不由得詫異看著方源。
方源才剛到長安城幾天，就有人才推薦給自己？
還是說在長安城之外發現的人才？
“有一個叫馬周的，以前在補州做助教，現在中郎將何常家。”
“我與他相熟，覺得是個人才......此人比我還優秀，就是缺一個機會。”
方源笑了笑說道。
說完，又補了一句捧一捧馬周。
以歷史的記載，馬周真的是個很厲害的人才。
“你評價竟然這麼高？”
李世民不敢置信看著方源。
方源一路晉升這麼快，儘管有各種機遇，但本身的能力也很不錯。
要不然就算是他是皇帝，還有杜如晦在背後支援，也不可能有現在地位的。
可即便如此，方源還這麼認同馬周，令李世民大大吃驚，也對馬周感到無比好奇。
就在這個時候，李世民突然想起之前自己看到過馬周的奏摺，還讓人打聽過馬周的情況。
後面因為太忙，忘記了這麼一個人才，到方源再次提起才想起馬周這個人物，瞬間來了興趣。
“真的是人才。”
方源笑了笑說道。
他自然不知道李世民已經對馬周有所瞭解。
“朕明白了。”
“王德，傳馬周，朕要考考他。”
李世民點點頭，向一旁的太監王德吩咐道。
他不是很有空，但對馬周很好奇，擔心錯過這次又會忘記這麼一個人才。
“那臣就先告退了。”
方源識趣準備離開。
“最近注意點。”
“盯緊毗沙門的孽障。”
李世民沒有挽留，但提醒道。
他已經開始佈局，就等毗沙門的造反。
“是。”
方源應是。
隨即由太監帶離皇宮。
很巧，出朱雀門的時候還遇到馬周。
“方源，拜謝！”
馬週一看方源，立即就明白是方源的意思。
他重重行禮，非常感激方源，就差跪在地上了。
“馬兄，你這樣子還行嗎？”
方源看著馬周的樣子有些擔心。
是修整了邊幅，也換了件不錯的衣服。
但臉紅紅的，帶著酒氣，也不知道喝沒喝醉。
“放心，我沒醉，應付自如！”
馬周擺擺手，無畏說道。
但口中吐酒氣，令方源擔心。
只是皇帝已經傳話，也只能看他造化。
“祝好！”
方源與他告別。
返回縣衙後，方源讓人將鉅子和周實請來。
沒多時，鉅子和周實兩人到來，方源將他們帶進會議室。
會議室內，已經掛著一份非常詳細的長安城地圖，一百零八個作坊都有。
“鉅子，你來看看這個地圖。”
方源招呼鉅子說道。
“方源，你不會要我做這個沙盤吧？”
“我跟你說，你要敢開口，我跟你絕交！”
鉅子一看將近兩平方的地圖，臉色當即大變。
周實原本沒想什麼的，但聽到鉅子的話之後，也是臉色大變。
他也幫忙製作沙盤，知道沙盤製作的困難，眼前的地圖太大了，做起來得要命啊。
“誤會了，我是讓你們來選址的。”
“選一個地方，以後墨家研究院不用在府內建設了。”
方源愕然，隨即釋然笑道。
原來是誤會了自己找他們的目的。
“額，選址啊？”
“怎麼想在府外選址了？”
鉅子松了口氣。
但同時好奇方源的意圖。
在府內建設挺好的，安全且方便。
吃飯、休息、研究，都非常便捷。
“以後我們長期在長安城生活了。”
“不再像其他地方幾年就要遷一次。”
“墨家研究院也會發展壯大，得正規一點。”
方源輕聲道。
長安城將會是大本營。
那麼工作和生活就要區分出來。
而且墨家研究院隨著時間的推移，將會越來越壯大。
到時候人多了，都在方府裡，就會造成不方便，雙方都不方便。
不是所有人都像鉅子一樣只喜歡研究，他們還想要生活，一直在方府會像囚籠。
“也對，得正規化！”
鉅子想了想，喃喃道。
是要正規化才行，未來說不定還得和墨采苓爭一爭。
以前是想著搞搞研究過日子就算了，但方源已經升為長安令，自己也得跟上速度才行。
“嗯，選個位置吧。”
方源點點頭，指著地圖說道。
鉅子和周實慢慢來了興趣，走向地圖觀看。
“曲池坊如何？”
“這裡偏僻，有山有水，遠處還有芙蓉園。”
鉅子指著一處角落問道。
不少研究專案都需要有水源支援。
曲池坊旁邊有個大大的曲江池，足夠研究。
最重要的一點是，人少，足夠安靜，不擔心人打擾。
“應該沒問題。”
“你們準備準備。”
方源想了想說道。
曲池坊對面的芙蓉園是皇家園林，常用於皇家聚會。
為了安全著想，朝廷有意無意禁止那邊有人靠近，那邊幾乎都是山山水水。
雖然朝廷有意無意禁止，但方源是長安令，再有皇帝的意思，定在那裡也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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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還有什麼需要幫忙嗎？”
鉅子點點頭說道。
他沒有太多東西需要準備的。
九層觀星樓在遼州城的時候重新設計過。
到時候再按照在遼州城的時候重新建一遍就好了。
“招人才！”
“你對外宣佈：墨家鉅子成立墨家研究院，誠招各地工匠人才，月俸三十，可包吃住。”
“長安令方源為之全程擔保！”
方源沉聲道。
“嘶！！！”
“以墨家鉅子這名號會不會太震撼了一點？”
鉅子有些震驚。
墨家是一個非常大的凌亂組織，分佈整個大唐各地。
要是以墨家鉅子的名號去設立墨家研究院，可能會引得另外兩個分支的不滿。
而且鉅子也只是三大分支之一的相里氏之墨的一份子而已，並不能完全代表著這個分支。
以墨家鉅子這個名號成立墨家研究院，可能會成為所有墨家的公敵，到時候被針對還是事小。
墨家研究院一直在方府內建設，也是有這個原因。
“不用怕。”
“這裡是長安城，我是長安令。”
方源沉聲道。
雖然會引得其他墨家分支的攻擊。
但這裡是長安城，自己是長安令，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毗沙門都將要造反了，難道還要擔心墨家的分支前來攻擊嗎？
“行，霸氣，那我也不擔心什麼了。”
鉅子一愣，隨即朗聲道。
有方源在背後支援，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儘管長安城臥虎藏龍，但方源是長安令，負責長安城的治安。
誰想要針對墨家研究院，那麼就要先過方源這一關，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去吧，坐看墨家再次輝煌的時光。”
方源呵呵笑道。
鉅子和周實重重點頭，隨後離開縣衙。
沒多時，鉅子就透過方源的關係開始宣傳墨家研究院成立。
墨家自古以來都有傳聞，儘管這個時代不容易見到他們的身影，但是依舊富有盛名。
藉著這個機會，方源動用衙役在長安城每個坊豎立廣告牌，總共一百零八個廣告牌給墨家研究院打廣告。
半天的時間，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墨家鉅子要成立墨家研究研究，並且以每個月月俸三十招攬工匠人才。
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
“墨家鉅子成立墨家研究院，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個墨家鉅子吧？”
“我不信，墨家早就在戰國時期分崩離析，現在江湖中的那些墨家子弟都是雜魚，不可能是真。”
“但長安令方源全程擔保，並且還給月俸三十錢，應該不是假的吧？”
“是不是很快就會知道，肯定會有其他墨家子弟出現的。”
人們各有議論。
身為工匠人才已經蠢蠢欲動。
三十錢不是最吸引他們的，主要是墨家鉅子，墨家技術。
墨家掌握許許多多的技術，如果能夠學得一兩個，絕對受益匪淺。
於是乎，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開始前往方府，由鉅子等人面試，考察基本技術。
有了第一人，就會有第二人，接著就會有更多的人前來應聘。
鉅子應聘過後，讓他們留下地址，保證過些日子後通知他們面試是否透過。
一連幾天，都有工匠到方府應聘。
方源幫忙打了廣告之後就不再理會。
但這一日，在縣衙值班的方源被通知。
應聘的時候來了一個特別的客人，要他回去。
周實親自到來，得知對方身份後方源神色凝重回去。
方府，方源書房。
一個宮裝女子站在書架前。
她手裡捧著一本書，津津有味看著。
從側臉看過去，這是一個十分靚麗的少婦。
她很白，但不是白裡透紅，而是顯得病態白。
方源進到書房後，對方才將書放下，面向方源。
“方令真是年輕！”
少婦打量著方源，笑靨如花說道。
“怎麼稱呼？”
方源看著她，久久才說道。
不是方源不知道她是誰，而是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對方。
隱太子遺霜鄭觀音，也是秦方本口中的鄭妃！
她竟然以應聘墨家研究院的招聘為由來見方源！
這是方源完全沒有想到的，也不知道她為何找自己？
“隨便。”
鄭觀音澹然一笑道。
“請坐。”
方源眉頭皺了皺，最終請對方坐下。
隨便就隨便吧，隨便的話就什麼都不叫了。
“方令能猜到我這次來是因為什麼嗎？”
鄭觀音似乎有點調皮，眼睛笑得像星星一樣。
“不想猜，請明言！”
方源沉聲道。
鄭觀音的身份太敏感了。
應該和毗沙門有很大的關係。
而且還是皇帝李世民的鄭妃。
“男人真無趣。”
鄭觀音癟癟嘴說道。
方源看著，沒有說話。
“首先要謝謝你沒有跟皇帝告密。”
鄭觀音正色了不少，輕笑道。
方源眉頭皺了皺，還是沒有說話。
但他已經聽明白，鄭觀音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鄭觀音真的和毗沙門有關，否則不可能知道那事。
可怕，鄭觀音和毗沙門有關，而皇帝將她囚禁，皇帝竟然都不知道？
“其次是想問問，那個女孩怎麼在你這裡的？”
鄭觀音又正色了不少。
看著方源的眼神變了變，深沉了不少。
“在遼州貧民區撿到的。”
方源沉聲道。
他知道鄭觀音說的那個女孩是方京玉。
只是沒想到，鄭觀音竟然也知道了方京玉，而且親自過來找自己。
想來鄭觀音親自找自己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向皇帝告密，而是因為方京玉到來。
看樣子，方京玉在鄭觀音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可能不是培養的工具人那麼簡單。
“她...她叫什麼名字？”
鄭觀音的聲音有些顫抖。
原本病態白的臉色變得更白。
“方京玉！”
方源深深看著鄭觀音，沉聲道。
“方京玉，方京玉......挺好聽的名字。”
“方源，謝謝你收養她，我欠你一個人情，現在賣你一個訊息如何？”
鄭觀音喃喃道。
慢慢露出笑靨，神態也慢慢恢復。
“不用。”
“你領回去吧。”
方源盯著鄭觀音，沉聲道。
“不，不了。”
“我拋棄過她，沒有資格再收養她。”
鄭觀音搖搖頭，眼神閃過痛楚。
剛剛恢復的神態又崩潰，像是很痛心。
“為何要拋棄？”
方源眉頭皺得更深。
“我只是個弱女子，很多事都不能自己。”
鄭觀音嘴角苦澀，眼神湧出悲涼。
本就是變態白的她看上去很悽然，令人心痛。
“她跟你什麼關係？”
方源再次問道。
他感覺鄭觀音對方京玉的感覺不一般。
“我曾經收養的一個孩子罷了。”
“聊點其他的吧，方令，真不用我賣你一個訊息？”
“我這個訊息運用得好，你肯定能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大大提高。”
鄭觀音自嘲說道。
“什麼訊息？”
方源沉吟片刻問道。
和鄭觀音交易不是一件好事。
他甚至都不想鄭觀音多留方府一刻鍾。
以鄭觀音的身份，皇帝肯定是派人時刻盯著的。
“毗沙門造反的事。”
鄭觀音慢慢恢復身體，輕笑道。
“你賣吧。”
方源心中一凜，沉聲道。
“你作為長安令，或者已經收到毗沙門要造反的訊息。”
“這個訊息沒錯，但是因為你的出現，毗沙門造反計劃發生了改變。”
鄭觀音看著方源說道。
“因為我？”
方源眉頭皺了皺，不解道。
“是啊，因為你。”
“因為你那晚上撞見軍師在我府裡。”
鄭觀音笑得更盛，眼睛像是有星星一樣。
“你是如何瞞過皇帝對你的監視？”
方源又是皺了皺眉，疑惑問道。
“誰知道呢？”
“或者皇帝本身就知道也說不定。”
鄭觀音呵呵笑道。
彷彿有點精神不正常。
“那你這個訊息也不值錢啊。”
方源看不透鄭觀音。
這個女子明明在笑，但給人很悲傷的感覺。
想到她的情況，更有那種感觸。
“這個給你！”
“我走了，別告訴他們我們見過哦，要不然你我小命可能會不保。”
鄭觀音取出一張小紙條，壓在桌子上推向方源。
方源接過，開啟一看，上面只寫著兩個字：蕭瑀。
而此時，鄭觀音已經起身，即將走出書房。
“這是什麼意思？”
方源起身，沉聲道。
“你猜。”
鄭觀音頭也不回走出書房。
她由青媱帶著，向前院招聘處走去。
方源走出書房，看著鄭觀音的背影。
恰好這個時候，身穿衙役服的鄭九跑過來。
“方令，縣衙傳來緊急訊息。”
“長樂公主失蹤，陛下命金吾衛、長安縣、萬年縣全城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