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白徵用神識探查過後,馬上對著邊上的兩人疾聲喊道,“你們莫要走動,我先去把求安帶過來。”
下一瞬。
白徵便化為一道流光,朝城內飛馳而去,留下原地神色有些懵懂的兩人。
秦落環顧四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所有的一切依然是風輕雲澹,陽光正好。
甚至他開啟獵手本能,察覺到最強的氣息,還是已經奔入城中的白徵,並無其他更強的氣息出現。
因此白徵剛才那有些緊張的反應,確實顯得奇怪。
不過秦落沒有懷疑白徵的判斷。
白徵說出事了,那麼一定是有危險在靠近。
哪怕現在一切如常,但災難只是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悄然發芽。
他側過頭對著邊上的老人說道:“大祭司,你能發現什麼異動嘛?白前輩說出事了,我還是想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些天的相處下來,秦落和老人的關係還是融洽不少。
白徵雖然留在這,名義上還是為了監管老人,不讓他產生什麼非分之心。
實際上,其實他們心裡清楚,老人不會對秦落動手,所以白徵沒跟著求安去城內湊熱鬧,單純是喜歡在這享受清淨。
聽到秦落的問話,老人收起放置在外的那幾隻用來教學的蟲子,盤腿坐下,想是在感受著什麼。
片刻後。
老人睜開眼睛,看著秦落那關切的神色,緩緩搖了搖頭。
“我放置再外探查的蟲子,最遠也不過在三十來裡外,剛才我感應過了,至少在這個範圍內,是沒有什麼情況出現的。
不過在更遠的地方,我探查不到,也不知道他是發現了什麼,這麼急迫地要走。”
老人解釋完,臉上也產生了疑惑的神色。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和白徵是有差距的。
因此他只是述說了自己的探查結果,沒有去質疑白徵的判斷有什麼問題。
“這樣啊。”秦落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憂慮地眺望遠處的地平線。
即使自己目光所及的最遠處,也達不到三十裡,但秦落內心隱隱產生的不安,告訴著他遠處一定是有什麼東西在接近過來。
他揉了揉眉心,強迫自己思緒不再紛亂。
有白徵在這,自己遇到致命危險的機率微乎其微。
畢竟他們在外逗留的時間還不到一旬,動手的次數,只有和老人在靈秀城的那一次。
就算道盟反應速度再快,要想找到他們的行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這一旬時間,對方能派出幾個金丹境修士出來就算不錯了。
而且那些人想要找到這裡的話,至少還差了三十裡。
如果提前佈置好埋伏的話,說不定求安都能將那些人解決。
這麼一看,這事要想解決,再輕鬆不過了。
心情趨於平靜時,秦落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對方只是來了幾個金丹境修士,白徵何必如此迅速地進入城內,要把求安給叫過來呢?
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似乎就在預示著對方的不簡單。
這麼一想,秦落的心又再度被提起來。
但他並未心亂如麻,而是再度強迫自己進入思考,去摸索可能出現的敵人情況。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老人咳嗽一聲,微微皺眉道:“你這控蟲術還練不練了,起步這麼晚,想要練出來些成效的話,可不要懈怠。”
這幾日他教導秦落學習控蟲術,兩人相處的方式,有些類似於師徒。
當然。
老人還是知道分寸,沒有像大祭司對自己那般,一邊教導自己,還一邊要使喚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不止是要學習控蟲術,還得學會家務、煮飯、噼柴還有釀酒。
而秦落雖然向自己學習控蟲術,但並不算是自己的傳人。
因此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用秦落去做的。
外加秦落因為諸多原因,是沒有機會學習自己部族的專屬控蟲術,他在學的,只是普通的控蟲術。
不過自己嚴厲的語氣與嚴苛的要求,還是從師父那學來了幾分,所以見秦落此時走神,便是出言訓道。
秦落回過神來,點點頭道:“大祭司,那我們繼續好了。”
白徵找到求安再回來,還是要花上一段時間的。
那麼自己先練練控蟲術也算是爭分奪秒地在卷了。
不過秦落唯一遺憾的。
是自己這一世體質不太符合,外加年紀大了,不能學習闋部落的控蟲術,只能學習一般的控蟲術。
而秦落選擇學習的,是之前老人所言的普通方式當中的第二種,他先與一隻蟲王先行建立聯系,之後再透過那只蟲王,去逐漸蟲群,或者再收服更多的蟲王。
這個方式的弊端是蟲群反噬。
只是秦落還有另外的手段對付蟲群,並不害怕反噬這一風險。
因此總體來說,他選擇這一方式是契合自身的,利大於弊。
雖然要練成老人這樣,隨心所欲地召喚烏泱泱一大片蟲群的能力難以做到,但他勤加練習後,能做到召喚蟲群,出來數千字蟲子,還是不難。
更何況,秦落這還是在為以後打基礎。
下一世自己如果修煉上的天賦一般,他可以從小就練習控蟲技巧,控蟲修仙兩不誤。
這樣來看,自己這還是在未雨綢繆。
秦落走近老人,繼續開始聆聽控蟲技巧。
“……控蟲,讓自己和手下的蟲子建立聯系,是非常重要的,不過你要注意,和它建立聯系,並不是完全操縱它。
因為等到手下的蟲子數量增多,在戰鬥時,你是不可能心分十幾用,甚至幾十用,那反倒是自亂陣腳。
你先來試著朝它釋出一下簡單的指令,試一試感覺……”
雖然秦落時不時心神不寧地望向城池的方向,但老人的教學還在繼續。
秦落還是選擇認真汲取著各類知識,於是沒過多久,心神再度沉浸在老人的教學當中,關於危機這一事,暫時擱置,打算等到白徵找到求安回來後,再繼續進行商討。
一刻鍾後。
老人率先停下了教學,澹澹道:“他回來了,我知道你想問他發生了什麼,所以等下再教你後續內容吧,不過其實後續最重要的點都已經教給你了,你以後需要做的,其實是不斷的練習。”
他雖然顯得有些絮絮叨叨,可他神情極為專注,告訴秦落的這話是用心之語。
話音剛落,不等秦落回覆,白徵已經飛速閃到了兩人身旁。
他身後跟著的求安,手中還攥著幾塊熱乎乎的橙黃色餅子。
“我知道你們的疑惑,不過先上馬車再說吧。”白徵輕輕一揮手,便召喚出那輛赤君。
帶著疑惑,幾人都先登上了那輛馬車。
安穩坐下後,求安顯然是幾人當中最為迷惑的。
開始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呢!
他剛才找了家小館子在吃它家的招牌南瓜餅子,老闆還才把他點的那幾樣東西給呈上來,師叔就到了自己跟前,拉著他要走。
要知道他還沒付錢。
於是那時邊被拖拽的他,只好是隨意摸了兩張銀票,直接塞到老闆娘懷中去了,嚇得人家大喊非禮。
店鋪老闆怒氣衝衝地準備追出來時,又被看到銀票數額的老闆娘趕忙喊了回去……
因此一路趕到城外的求安,在路上也沒得師叔的解釋,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求安摸了摸鼻子,感受尚還溫熱的餅子,遞給了周圍的幾人道:“大家餓著說事多不好,正好我這還有塊南瓜餅可以先吃,它可是這城內的一絕。”
秦落接過南瓜餅,嘗了一口,感受著它軟糯的口感過後,便再是湧起香甜味道充盈了整個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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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好吃。
白徵擺了擺手道:“小安我就不吃了,我要講事情,吃東西有影響。”
“噢,好吧。”求安收回遞向白徵的那塊餅子,“那我就只好吃兩塊了。”
而白徵這麼說時,馬車內其餘三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是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除了求安到現在還不明情況,秦落和老人都是聽到了白徵喊出來的那句出事了。
能引得白徵緊張之事,肯定不會是小事。
白徵語速比平時加快幾分道:“現在西北方向,有一大股獸潮向我們靠近,不止是勐獸,還有數十只一階妖獸,二階妖獸也有十餘隻,聲勢很大啊。”
聽著他的話,求安在邊上喃喃了一句:“這有啥的,我一個人就能處理掉了啊,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嘛,算不上什麼威脅吧。”
但白徵的神色並不輕鬆,秦落眼神裡,也透露出顧慮之色。
他們在意的並不是這一股獸潮。
而是此時此刻為何會有獸潮出現在這個位置。
這裡是楚州,可不是妖獸橫行靈州。
按照秦落知曉的資訊,道盟和靈州的獸王是達成過協議的,妖獸活動的範圍圈定死了,只能在靈州。
所以獸潮的出現,本身就是不合理之事。
一定是有什麼突發情況,打破了原本的平衡,導致獸潮南下。
獸潮南下會造成的後續災難,肯定會不小。
秦落馬上在腦海中推演一番。
如果這一股獸潮只是意外出現的,那還好。
大不了他們出手麻利一點,快速解決掉這個麻煩,然後迅速離開,也不會過於暴露自身的存在。
可如果這一股獸群的出現,只是諸多南下獸群中的一小部分,正好被白徵察覺。
那這種情況,就很難辦了。
前些日子才離開靈州的秦落,很清楚靈州內部的情況。
那裡的獸群數量完全是溢位的,各類勐獸都要為了爭奪地盤不斷進行廝殺,只有最兇狠殘暴的勐獸,才能有自己的生存之地,弱小的,只配淪為食物,或者因為飢餓倒死在荒原當中。
很多的勐獸在靈州內活得都很艱難,要不斷提防著其他獸群的襲擊,避免受傷,以及失去安身之處。
但是。
如果它們能不在侷限於靈州一地,而是能夠輻射擴散到周圍的地帶,那對周圍幾州來說,將是相當恐怖之事!
面對飢餓殘暴的勐獸,裡面還混雜著強大的妖獸,絕大部分凡人毫無抵抗之力,只能淪為食物。
受到衝擊之地,或許很快也會淪為像靈州那樣毫無希望的地方,人們被迫離群索居,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
秦落越思索,越覺得這樣的情況有可能發生。
要是靈州的獸群成建制的南下,那楚州是很難承受得住這樣的衝擊。
那江州會不會也……
秦落眉頭微微皺起。
現在他更加關心自己後輩會不會也出問題。
鄲國只是統一江州不久的新王朝。
如果遇到這樣大的危機,能否迅速建立起抵抗,是個問題。
何況現在江州裡能對付高階妖獸的頂尖戰力並不多。
秦家築基修士只有兩位。
此時的暗隱樓,也並未恢復它的全盛狀態,二十八星宿主的位置,很多都是由天階刺客暫代。
若要算起來,兩方加起來能對付高階妖獸的戰力,甚至不到五十人。
秦落回想當年的靈州獸潮,換做現在的鄲國,那能夠堅持多久呢?
或許有大江的存在,鄲國放棄江北,退回江南固守後,能多堅守十年?
但這沒有什麼用啊。
若獸潮不止,那再多堅守二十年、三十年,大家還是同樣要死。
因此這獸潮的問題,一定是要解決了的。
秦落的眉頭舒展開來,目光變得堅毅。
他緩緩抬頭道:“白前輩,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
白徵對於這件事的態度還是很重要的。
單純靠自己去處理的話,哪怕只是這一股獸潮,都很難辦,勝負在五五開之間。
如果靈州不止這一股獸潮入侵,那這事完全就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外了。
因此。
白徵的選擇,才是處理這件事的關鍵。
要是白徵選擇出手,哪怕獸潮再多,都不會成為主要問題。
但,如果要一直去處理獸潮的存在,那他們的存在暴露給道盟的可能性就很大。
這顯然是白徵在出清隱派之前,一直所不願發生的事情。
眾人的目光聚集在白徵的身上,等待他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