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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鎖廳試-(挖坑)

“熙寧十年,始立《宗子試法》。凡祖宗袒免親已受命者,附鎖廳試,自袒免以外,得試於國子監。”

延遲一年的春闈開場了,這一次盛長槐倒不像解試的時候那般倒黴,被分配到傳說中的臭號裡面, 可以這麼說,無論怎麼抽籤,盛長槐都不會分配到臭號,這個和盛長槐是否得寵沒任何關係,科舉乃是國朝最為公平的掄才大典,又怎麼會在明面上有這種暗箱操作表現出來。

之所以不會被分配到臭號,是因為盛長槐會試與正常考生有所不同, 按大宋律令,透過解試之後發解之人參加會試, 如果本就是身有官職者,並不會和白身的讀書人爭取那有限的名額,而是會參加另外一場科舉考試,考題雖然和正常考生的相似,但是卻分榜錄取,名額也有其定數,並非跟其餘白身讀書人共享名額。

“鎖廳試”,從盛長槐前世的歷史來看,開創於北宋,終於南宋,大宋科舉每兩年或者三年一次, 每次錄取的名額有限,這也是進士如此尊貴的原因,但是要統治偌大的疆域,光靠這兩年年幾百號進士是無論如何也滿足不了的, 更何況三甲進士出身乃是從八品,比後世其他王朝的起點要低多了, 縣丞級主簿等職位, 放在後世也屬於吏員所屬,而在大宋是正兒八經的官職。

在大宋還有一個特色,就是舉薦徵辟的官員特別多,這樣做的利弊就不提了,但是呢,徵辟或者被舉薦的官員,天花板很低,而且在官場有個鄙視鏈,翰林院出身的瞧不上非翰林出身的,無他,只有翰林院出身的官員才有拜相的可能性,進士出身的又瞧不起非進士出身的,不光光是因為非進士出身升遷困難,難以升到高位,還有文人相輕這樣的原因。

最初,朝廷認為,一些低職位的小官員, 因學歷出身不高, 影響仕途, 長年未能升遷, 所以意志消沉。為了鼓勵這些人努力進取,讓他們有些奔頭,所以出臺了“鎖廳試”這個政策。但對那些考試成績合格的,只給於升官職,沒有給予進士出身的名份。也就是說,考中的只給升級升職位,沒有給“進士”的頭銜,不承認其學歷。不但如此,還規定沒考上的,連原來的官職都要撤掉。讓其回家好好學習,以後再參加科舉考試。這種規定,造成很多現有官員都不敢去參加會試。因為考上了,沒有承認是“進士”,只有升點兒職。如果考不上,連飯碗都沒了。誰事願意幹呀?除非是因職位低微,早就想辭職不幹的人才會去冒這個險。

後來朝廷覺得考試合格不給名份的確不好,所以改了規定:考試合格者,皇帝賜給“進士及第”(及第的意思是及格)。但那一條考試不及格,落榜者撤職的規定依舊沒變。所以,參加進士考試的風險依然存在,報名參加會試的小官員不是很多。

再後來,先帝親政之後,才廢除這條“凡考不取者輒停官”的規定。這樣,考試合格者升官,朝廷承認其“進士出身”的高學歷。考不中的,不撤官職,不降級別,工資待遇照常。大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樣大大地激勵小官們勤奮學習,努力備考。

因這部分參加科考的考生,基本上都是有官職在身,如果他們跟正常的考生同榜錄用,公平性會受到質疑,至少在外部看來,有官身的考生舞弊的便利性比白身的要大了許多,因此就有了“鎖廳試”這樣的政策。

為了表示對這方便考生的嚴格,會試考三場,每場三天,其餘考生考完一場中間可以出貢院修整,而參加“鎖廳試”的考生就沒這個福利了,或許是朝廷害怕某些考生知道考官之後,會用什麼暗地裡的手段賄賂考官,畢竟隨著時代發展,參加“鎖廳試”的不光有低階非進士出身的官員,還有宗室和勳貴子弟,更有甚者,就如同盛長槐這樣身有爵位者,甚者像現在位高權重的顧廷燁,也是有資格參加的,這幫人的能量可是非常巨大的。“鎖廳試”名字的由來也可能是如此,這就不得而知了,參加“鎖廳試”的考生,直到三場考試結束,才可出貢院。

不過呢,這部分考生畢竟是官員,不像考生是白身,自然也是有些特權的,就比如這考試的場所,其實是有單獨的地方的,這地方並沒有傳說中的臭號,這便是他們的福利。

今年乃是特殊年份,雖然是恩科,但因去歲一場動亂,汴京朝局一日三變,嚇退了許多原本要參加科考的官員,參加鎖廳試又得提前準備,畢竟都是有職責在身的,不可能直接丟下本職工作參加科考,這樣的人,即便是考中進士,還不如不考,試問哪個部門會用這樣沒有責任心的官員。

一般參加鎖廳試者,都是提前一兩年就開始準備了,恩科的特殊性,使得參與科考的官員比往屆數量要少跟多,這也是為何盛家人認為今年乃是盛長槐中舉最好年份的原因。

人少了,地方卻並不寬敞,和其餘考生一樣,“鎖廳試”也有考舍,這種明面上的區別,也沒人敢給讀書人落下把柄,這幫舉子現在不是官員,總有將來會進入禮部的,如果真的在這塊區別對待,將來肯定有人會彈劾總覽考舍建設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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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槐的身量本就高大,考舍可不是暗中考生的身高進行定製的,接近後世一米九的身高,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可不就是遭罪嗎,幸好盛長柏有經驗,畢竟是經歷過一次的人,早早的就囑咐過盛長槐,張大娘子為此專門定做了考箱,做的倒是靈巧,考箱拆下來之後,連著桉牘可以組成一張床。

這倒不是張大娘子首創,幸虧了汴京勳貴子弟會享受,自然有參加過科考的前輩在有限的規則內去研究此事,畢竟汴京勳貴之家就沒有缺錢的,也有門路打聽貢院的底線,還有人脈去找靈工巧匠,張大娘子也不知道從哪家勳貴裡面打聽到這樣的靈巧之事,早在正月剛過的時候就叫人準備了,現在剛好用的上。

即便是如此,連續在考場待了這麼些天,盛長槐早就疲憊不堪,難怪自家二哥哥說了,這科考是個體力活,其餘考舍不知道,距離盛長槐不遠處的一個考舍,盛長槐親眼看見那個考生被巡考的考官發現暈倒在考舍裡面,不得不叫人抬了出去,十餘年的寒窗苦讀,這又得耽誤兩三年,也幸好先帝當年的善舉,參加“鎖廳試”未過者保留原職,要不談放到國初,還真是得不償失,底層官員本來入仕就有些運氣成分,因身體的緣故還丟了官職,那真是倒黴她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考至現在,已經是第三場,前兩場的時文,詩詞等,盛長槐倒是做的很滿意,想來沒有任何問題,就等著策論做完,趕緊脫離這個坐牢一樣的地方,實在是太憋屈了,兩輩子都沒這麼憋屈過,解試的時候沒這麼長時間,就算當初是分到臭舍,至少解試的空間大的,畢竟是州府,比不得汴京這塊寸土寸金的。

先唐的時候有句話說,“居長安,大不易”,大宋都城汴京也是如此,大宋又是文華鼎盛,優秀的讀書人如過江之卿,貢院幾番改造,容納的人多了,地方卻是有限,自然是越蓋越小了。

詩詞自不用說,盛長槐這方便還沒怕過誰,時文也是命好,之前盛長槐練習過這類似的題目,算是押題壓中了,時文考完,盛長槐就松了一口氣,他現在的時文,算是他的短板了,雖然很優秀,但是比起詩詞和策論來,確實是差了一些,現在可好,時文反倒是盛長槐用時最短的,笑話,經過海家兄弟指點過的,不過是重寫一遍罷了,這也算正常,畢竟聖人經典就那麼多,每年都有壓中考題的考生,只不過今年輪到盛長槐了,不過也跟海家兄弟有關係,這幾人都是身經百戰之人,翰林院本來就有注視典籍的職責,又知道今年的考官名姓和喜好,壓中題目的機率自然比其他人高多了。

“秦之克並六國,其原因益有數端。。。。。”

桉卷總算發下來了,盛長槐伸了伸懶腰,拿起卷子心中默唸,果然,早就聽海師兄說今年的主考官特別推崇蘇軾的父親蘇洵,當年先帝徵辟蘇洵的時候,他在其中的作用很大,他推崇蘇洵的原因,便是因為蘇洵的《六國論》,想不到時隔多年,蘇洵已逝,此人做到了會試主考官的職位,有一次出了類似的題目。

“這是要寫六國論嗎。”

後世點評《六國論》的文章很多,盛長槐倒是不慌,只不過,本朝寫過《六國論》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有一些,在把它放到科考裡面,難道僅僅是因為考官的喜好嗎,盛長槐心中有些疑慮,主考官雖然有命題之責,但科舉乃是輪才大典,能做到這樣高位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拿自己的喜好來做為科考的題目,不怕被人彈劾嗎。

“事情沒那麼簡單。”

盛長槐心中暗自想到,當年蘇洵《六國論》,甚至大蘇和小蘇兩兄弟同時寫《六國論》,父子三人因此得了三蘇的美譽,他和三蘇算是有點交情,自然瞭解過三人撰文的背景。

“難道是因為增加歲幣嗎?”

盛長槐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當年和現在的相似之處,當年先帝在位,連年邊釁,大宋財政睏乏,疲於戰事,為了讓大宋百姓得到修生養息的時間,不得不增加歲幣,以換取宋遼邊境的和平,今年和前世歷史不同,前世自從先帝增加歲幣之後,一直到靖康之變,都在沒增加過,當年先帝不過增加到三十萬,比前世少了許多,還因此被文壇大罵失了顏面。

三蘇的《六國論》也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不過這樣的論述,肯定會得罪官家和朝中重臣,難道主考官竟如此頭鐵,又要引起軒然大波嗎。

“不,不是這樣,能進會試者,沒有泛泛之輩,主考官是先帝所定,考題也是經過官家御筆欽點的,自然不是主考官的一己之私。”

會試考題雖然由主考官所出,但並非只出一題,至少要出三到五個題目,然後由官家御筆欽點一個自己青睞的,今日考題自然也是一樣。

盛長槐想到這裡,驚出了滿身大汗,這個題目乃是個大坑啊,如果盛長槐參考前世點評蘇洵《六國論》的思想來破題,那麼文章的立意自然脫離不了蘇洵的《六國論》。

蘇洵原文是怎麼寫的。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也。”

大宋當年在西夏連續敗了三次,北遼在一旁虎視眈眈,不得不增加歲幣,當年先帝和當時的大相公,可是在民間差點成了昏君奸臣的代名詞,蘇洵當年做出《六國論》,何嘗鄙視指著當權者的鼻子在罵他們喪權辱國。

幸好先帝是個仁厚的性子,並沒有追究文壇士子的罪名,不過,盛長槐心中其實有個猜測,以蘇洵的文采,為何竟然沒中進士,三字經裡面的“蘇老泉,二十七,始發憤,讀書籍”,難道是真的不,其實不然,蘇洵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很有才名,不過是他的名作基本都是二十七之後,這是盛長槐從海家兄弟那裡知道的隱秘。

就連先帝那樣的一個仁君,也讓這樣一個大才子多年沒考中進士,或許還有當年大相公一黨的緣故,現在的官家,根據盛長槐的理解,可不是大度的人,韓章韓大相公更是一個精於算計的人物,他們把這個作為題目,實則是給這屆考生挖了一個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