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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六國論

“既然這樣,在按照剛才的思路寫文,即便是中舉,也會被官家記在小本本上。”

盛長槐很明白今年恩科的本質,除了新帝登加恩讀書人,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給官家選取忠實的支持者, 現在的朝中多是老臣,雖然最大的派系頭子韓大相公已經效忠於官家,但官家信任的只有韓大相公數人,而韓大相公自從突然投靠官家之後,他這一派的凝聚力大不如前,比如海家, 還有韓駙馬等人, 實際上已經和韓大相公分道揚鑣了, 在經過韓大相公支援的官家進行的騷操作之後,實際上原本佔據朝局絕大部分的韓相一黨,已經分崩離析,韓大相公的掌控力大不如前,急需新鮮血液進行補充。

新科進士新入官場,肯定要拜碼頭,,也有什麼碼頭比當今大相公韓章這個靠山更大了,現任主考官可是忠實的韓大相公一黨,盛長槐不相信韓章韓大相公不知道考題。

有韓章的旁敲側擊,官家以科舉考題試探舉子的政治傾向,這樣的舉動自然不言而喻,在新帝剛剛登基,又是經過宮變匆匆登基, 對朝中官員是否能和他一條心, 比前幾任皇帝更為上心,如果盛長槐按照之前的設想,和蘇洵《六國論》保持一個觀點,就真是踏進了一個大坑裡面。

想到這裡,盛長槐只能放棄之前的想法,但是,《六國論》有名的可不止是三蘇,多了一千多年見識的盛長槐,自然有他的破解之道,沉思了半晌,提筆寫到。

“夫二蘇氏論六國徒事割地賂秦,自弱、取夷滅,不知堅守縱約;齊、楚、燕、趙不知佐韓、魏以擯秦:以為必如是,而後秦患可紓。”

“後人痛恨秦國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秦國統治者的殘暴嗎?據我看來,那六國都想做秦國所做的事,未必只是因為秦國有罪。”

這是清代李楨編寫的《六國論》,是三蘇《六國論》之後流傳最廣的一篇,盛長槐使用了他的開頭來破題,意思是

本朝朝蘇洵和蘇轍認為六國只會割地賄賂秦國,(六國的割地)是自己削弱自己而導致滅亡的。(他們)不知道堅守合縱盟約的重要;齊國、楚國、燕國、趙國不知道幫助韓國、魏國來(一起)抵抗秦國(的重要):認為必須像這樣(割地賄賂秦國)之後, 秦國的威脅(就)可以消除。

後人痛恨秦國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秦國統治者的殘暴嗎?據我看來,那六國都想做秦國所做的事,未必只是因為秦國有罪。

寫到這裡,盛長槐筆頭一轉。

“其溺於攻伐,習於虞詐,強食而弱肉者,視秦無異也,然也。六國亡於賄秦,則不然。”

在這個時候,山東諸侯六國中,沒有一個(諸侯國的實力)能超過秦國的啊,他們沉溺於武力攻打,習慣於爾虞我詐,弱肉強食,這我也認同,但是,六國的滅亡僅僅是因為賄秦,其實並不是。

在後面,盛長槐的觀點是,賄秦,其實是一種手段,爭取戰略喘息的一種方式,六國和秦打到最後,六國皆亡於秦,並非僅僅是因為賄秦,而是因為賄秦之後的舉措。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合縱連橫,皆是利益。”

天下人吵吵嚷嚷,嘈雜喧鬧,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來;天下人碰碰撞撞,擁擠奔忙,都是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往。六國合縱,秦之連橫,其實都是利益驅使。

接下來,盛長槐分析了屢次合縱連橫之利弊,看似說六國,其實是借古喻今,分析了當前大宋於鄰國之間的關係,去歲三方皆亂,南疆暫且不提,而西夏和北遼之所以在這個時候一起挑起邊釁,其中便是縱橫之術,而大宋增加歲幣,看似賄遼,其實是離間夏遼之盟。

盛長槐甚至還舉了當年張儀欺騙楚懷王的例子,楚懷王十六年(公元前313年)年末,張儀出使楚國,欺騙楚懷王說,如果楚王斷絕和齊國的盟約,秦國就會將六百裡商於之地歸還給楚國。懷王中計,不顧陳軫的勸阻,與齊國斷交。但秦國卻遲遲沒有兌現承諾。

而現在大宋為遼國增加歲幣,雖然和這個有所區別,但是,結果也是一樣的,北遼什麼都沒損失,在邊境虛張聲勢,因此得了每年多加二十萬歲幣,西夏左蹦右跳,和大宋在西北對峙,糧草銀錢耗費無數,就等著和北遼一起夾攻大宋,北遼到先撤了,大宋還因此斷了西夏的財路,用礦鹽驅逐青鹽,中止兩國貿易,甚至因此免除了西夏的歲幣,一來一去,其實就是把原本該給西夏的歲幣,轉而給了北遼。

北遼本來就是虛張聲勢,大宋朝局不穩,北遼又能好到哪裡去,去歲大宋內亂,僅限於皇城,逆王也僅僅能動用皇城禁軍,北遼造反的可是皇太叔,天下兵馬大元帥,影響範圍可比大宋大多了,只不過就是少了邊釁而已。

在這個節骨眼,北遼自然不敢和大宋開啟戰事,他們又不是傻子,這一仗打完,大宋北遼兩敗俱傷,得利的肯定是西夏,至於西夏,在大宋和北遼之間搖擺,可不就跟合縱連橫一樣一樣的嗎。

韓國公老謀深算,與北遼和談期間,做出不惜開啟曠世一戰的舉動,把北遼想為西夏爭取利益的想法給打消回去,遼國自己還一堆事呢,誰顧得上西夏,本來西夏在北遼眼裡,不過就是一個走狗,牽制大宋的棋子,況且北遼也能看出來,大宋現在也是拿西夏沒辦法。

至於西夏那邊,有英國公坐鎮的西北,專注於防守的西軍,可不是西夏能下的去嘴的,再加上歲幣一事,獲利的本就是皇室,西夏自己的事情也不少,時間長了,內部也穩定不到哪去,自然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戰國策有云,王不如遠交而近攻,得寸則王之寸,得尺亦王之尺也。列國相爭,在於謀略。”

最後,盛長槐說明了自己的觀點,秦之所以一統天下,並非是僅僅因為六國賄秦,而是在於縱橫謀劃,在於遠交近攻,秦國自己也曾割地於六國,但若是謀劃得當,一時的得失不算什麼。

已經知道官家和韓大相公在打什麼算盤,在盛長槐看來,《六國論》出了之後,大宋文壇不知道有多少人研究過,可能免了夏遼歲幣,並不曾,在去按照《六國論》裡面的策略在去寫,不僅得罪官家,反而沒什麼作用,自己這次是來參加科考,先拿下進士再說。

但是,既然是策論,還是在科舉中作為題目,盛長槐也不能掉以輕心,所以提出了不一樣的地方,合縱連橫,對於現在的大宋而言,大有操作的空間,不說西夏部族對皇室不滿,北遼內部紛爭不斷,青塘,還有漠北諸部,這都是大宋可以爭取的盟友,至於怎麼做,就不方便在策論裡面寫了。

除了這篇策論,第三場還有其他考題,乃是五經文,這可難不倒盛長槐,或許不是十分優秀,但也有七八分往上,這就足夠了,畢竟每年五經文做的十分優秀的,也就那麼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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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中才數月,世上已千年。”

這便是盛長槐的體會,三月的天氣已經開始轉暖,進貢院的時候,恰逢倒春寒,盛長槐穿的是保暖的衣物,等到考試結束那一天,溫度卻大幅度上升,彷佛盛長槐進去的時候乃是冬天,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入夏了,幸好今日只熬半日,要是熬到下午,非得把人給中暑了不可。

放到後世,還能拖去厚重的衣物,但是現在這個年頭,尤其是準備入仕做官的讀書人,形象是否得體可是很重要的,要真在貢院裡面脫了外衣,只穿著貼身衣服,即便是考中了進士,不等殿試,就有言官上奏彈劾,輕則禮部訓斥,重則失去殿試資格,這並非是開玩笑,官員的言行舉止失當,御史臺還真有彈劾的權利,更不用說是在貢院這種地方,列位先賢的牌位可就在裡面供著,聖人面前失儀,不比在皇宮大內中,官家面前御前失儀的罪名小多少。

若僅僅是個讀書人則罷了,過了會試,可就是預備官員了,禮部和臺鑒可都有這方面的監管職責的。

這不,眼前就有一個熟人,出了貢院沒多久,就暈倒在路旁了。

“侯爺,那不是應天府的祝元直祝公子嗎,他怎麼暈倒在路旁了。”

盛長槐這裡,剛出貢院,就有蜀縣侯府的馬車在門口候著,張大娘子本來準備親自來迎接自家相公的,因今日天氣太過炎熱,張大娘子又是雙身子,家裡的楊嬤嬤不敢大意,把老太太都搬過來了,才把張大娘子給說服了,張大娘子也是無奈,只好叫莊曉蝶代為迎接,總不能家裡一個人都不去吧,雖然莊曉蝶是妾室,但現在這個時候,張大娘子覺得,自家相公肯定是想見到家裡人,積英巷那邊兩個妹妹現在估計都走不開,家裡這個又太小,也只能把莊曉蝶給抓了壯丁了,老太太雖然覺得不太妥當,但也沒有其他人選了,況且是張大娘子自己提出來的。

莊曉蝶也是細心,早就給盛長槐準備了松快點的外衣,盛長槐剛在馬車裡面換完,就聽到張順在外邊喊叫,掀開簾子一看,不是祝元直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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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元直自從之前跟盛長槐來到汴京,之前先在楊無端贈給盛長槐的小院子住了一段時間,後來因逆王謀反,科舉延期,本準備回返家鄉,但卻在徐慎的幫助下,由徐慎的舅舅推薦,經過考核,順利進入太學讀書,直道一個月前從太學結業,參加科考,盛長槐又極力邀請他住到之前自己在太學附近的那個院子的偏院中。

“還愣著幹嘛,趕緊把祝公子抬到醫館裡面。”

盛長槐看見張順幾人還在等他吩咐,不由有些責備,人都暈倒了,還不趕緊過去看。

“曉蝶,你先在馬車裡等著,我去看看就來。”

費了好大功夫,也幸好附近就有醫館,盛長槐讓下人們幫忙把祝元直帶到醫館,郎中瞧了瞧,沒什麼大礙,就是中暑了而已,為祝元直拖去外衣,帶入靜室扎了兩針,馬上就轉醒了。

“孟。。蜀縣侯。。。我這是在哪。”

祝元直剛醒,就瞧見了一臉關切的盛長槐,剛準備打招呼,連忙改口稱盛長槐為蜀縣侯,畢竟盛長槐現在身份截然不同,這也是盛長槐無奈的地方,封侯之後,以往的一些朋友倒是不好打交道了,盛長槐自己倒沒什麼,但是別人還是有些顧慮的,失去了以往的親近,就比如祝元直,住在盛長槐院子裡,已經算是親近了。

“。。。”

盛長槐有些無語,祝元直這生活能力,比在應天府的時候強了許多,但還是欠缺了一些經驗,看他這穿著,裡裡外外穿了好幾層,今天天氣突然轉暖,他穿這麼厚,不中暑才怪呢。

看到盛長槐的眼神,祝元直也不好意思。

“前兩場穿的有些少,在貢院覺得冷,第三場的時候便多穿了兩件,卻沒想到這時節溫度變化如此之大。”

畢竟是客居汴京,祝元直家裡也非寒門,但也不是什麼大富人家,也就沒有一個書童伺候起居,因而這方便都是自己動手,雖然父母雙亡,但也有族人幫襯,在老家倒是有族中的長輩提醒他,祝元直倒也不缺買衣服的錢,弄成這個樣子,其實全都是自身的原因,此人讀書太過於用功,無他,現在的祝元直,可是祝氏一族的希望,祝氏一族提高門楣的擔子全都壓在祝元直身上,兩耳不聞窗外事,說的便是祝元直這樣一心只讀聖賢書讀書人。

見他沒大礙,盛長槐知道自己留在這裡,祝元直有些尷尬,便讓張順拿來自己備用的衣物,送於祝元直,又叮囑郎中,等祝元直恢復過來在放他離開,這才回到馬車裡隨莊曉蝶一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