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噗——”
孔端友一口老血噴在報紙上，直接氣暈了。
孔端操和儒門眾人也覺得十分丟人，趕忙小報上寫文章澄清。
不過可惜，如今的汴京百姓幾乎都不看小報了，就算少數看的也對小報產生了懷疑，更願意相信濟民報。
而當他們發現東瀛和高儷學子的確都搬去了玉清山莊後，更是再無懷疑。
“天吶！寧可交三千兩白銀和每個月五十兩的學費，東瀛學子也要學理不學儒，儒學真的差理學那麼多嗎？”
“當然了！沒看到四位狀元公都棄儒從理了嗎？人家堂堂狀元公難道還不比咱們看得清楚明白啊？
再說了，你也不看看為朝廷解決國庫空虛、解決冗兵之患、消滅地下老杆子的人都是誰？”
“這話沒錯！若是能學到江大人的幾分本事，將來就算當不了官，也足以當個富家翁了！”
“真是這樣嗎？我兒子已經學會了拼音和簡體字，正打算把他送去理門學院！”
“我家閨女也早就學會了！整天吵著要去理門學廚藝、學醫術，將來賺錢了奉養我呢！”
議論聲中，汴京百姓學理的熱情空前高漲，很多人甚至還顯擺起了自家孩子。
這就讓一些孩子就讀儒學的家長很不爽了，徐大叔直接高聲貶低道：
“哼！若你們把兒子送去學理，那就別指望他們能有什麼好前程了！要知道，科舉考試考的可是儒學！儒學才是學問的正宗！”
“那可說不準，你不要忘了，理學可是官家的天授學問，官家更是理門的門主，理門將來肯定比儒門更有前途！”
“這話在理！學理就算當不了官，也能找個安穩的生計，如玉清山莊百姓一般衣食無憂，可比那些考了幾十年還沒有金榜題名的無用書生強多了。”
“就是，咱們百姓家的學子有幾個能當官的？”
百姓因為立場不同，直接就爭吵了起來。
爭吵聲中徐大叔的兒子忽然揹著書籠，六神無主的走了過來。
“恩？坤兒你怎麼從書院回來了？今天是放學的日子嗎？”徐大叔一臉擔憂的迎了上去。
徐坤看著自己年邁的老夫，眼圈微紅的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再去學院了！”
“為何啊？這馬上就要秋闈了，你怎麼能不去學院呢？”薛大叔急了，眾人也是一臉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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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與一些同窗不想學一門外儒內法，只對外邦之人好，卻對自己人殘忍的學問，打算棄儒從理，尋個生計奉養父親和母親。”
徐坤說說話間，忽然忍不住怒火道：“憑什麼外邦學子來學儒，又是送錢又是送美女，事事優先？
我們大宋學子卻要飽受他們壓迫欺凌、為了參與科考四處舉債借錢？勞累父母？
這裡到底是大宋的國土，還是外邦的地盤？既然要對外邦之人仁德，那為何不先對自己人仁德？孩兒想不通，更是無法接受！”
說罷，徐坤深深看了一眼鬢角發白的老父，加快了前往玉清山莊的腳步。
心中無聲道：父親，這些年您辛苦了！以後的餘生，便換孩兒來奉養您吧！
“這……”
徐大叔愣愣的看著自己兒子的背影，心中一陣五味雜陳。
其餘百姓則更加堅定了讓孩子學理的信心！
至於一些自知無法金榜題名的學子，受了濟民報的思想洗禮後，或發自內心，或為了逃避，也紛紛趕往了玉清山莊。
這使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玉清山莊瞬間就熱鬧了起來。
胡銓得知訊息後，也禁不住意動起來，不過卻被好友朱勝非給勸阻了：
“邦衡，就算你要去也不能如此去，沒幾日便是秋闈了，不如我們金榜題名後再一起加入理門如何？”
“藏一，你也有如此想法？”胡銓一臉意外的看著朱勝非。
“恩。”
朱勝非點頭道：“濟民報上說得對，儒術治國之下，官員數量每過十幾年便會成幾何式暴漲，增加國家和百姓負擔，當百姓無法承受之時，便會出現國之將亡的亂世局面。
能救國的唯一辦法便是嚴明律法，以法理治國！”
“君子所見略同！”
“哈哈哈……”
胡銓與朱勝非相視一笑，隨即便十分默契的回房讀書去了。
他們一個貧民、一個賤籍的小商人家庭出身，能進入太學靠的是驚人的才學和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對於金榜題名都頗有信心！
……
孔端友萬萬沒想到濟民報短短時間內會對儒門產生如此之大的衝擊，更沒想到他贈送留學生美女丫鬟陪讀之事會他孔家的聲名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連儒門弟子都選擇了背叛。
氣得躺在床上的他一把就將藥湯砸在地上，怒罵道：“叛徒，這些不識大局的儒門叛徒，統統將他們革除學籍，驅出儒門。
待邊疆事端一起，我看他們如何後悔，我看江辰那個殺千刀的奸佞如何去死！
還有，一定要封控濟民報，絕對不能讓其出了汴京！”
“兄長放心，就算濟民報出了汴京，天下百姓也看不到。”
孔端操一邊為孔端友順後背，一邊又道：“至於江辰，只怕不待邊疆亂起，便要先人頭落地了！
如今蒸餾酒工藝已經按兄長的吩咐透過秘密渠道傳遍大江南北了，各地官員地主為了釀酒賺錢都選擇瞞報或是拖欠秋收，要不了多久糧價就壓不住了。
待到百姓吃不上糧食之時，咱們再透過輿論引導指責江辰，讓門人弟子一同彈劾，蔡京定會落井下石，置其於死地的！”
“好！就這麼辦！
到時候餓殍遍野，邊疆亂起，我看那個昏君還敢繼續支援理門不，這次我不僅要讓江辰那個奸佞千刀萬剮，還要讓那個昏君下罪己詔！
他真以為做了官家，這個天下就是他的了嗎？
哼！若他不廢除理門，那我們便廢了他！”
孔端友滿眼冷意，對於孔家的影響力信心十足。
而在他的隱秘安排佈置之下，各地的秋糧秋稅也押運到了汴京，無一例外都遠遠少於往年，至於藉口就更是五花八門了。
同時，汴京與全國各地的小報也刊登了江辰鼓動商人大肆耗費糧食釀製蒸餾酒、致使國用糧食不足之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