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荒的恐怖氛圍瞬間籠罩了整個大宋。
汴京百姓經歷了多次饑荒，早就餓怕了，生怕糧價上漲，紛紛開始大肆囤糧。
在錦衣衛的嚴酷手段之下，背靠各大家族的糧商們雖然不敢漲價，但賣光店裡的存貨後卻選擇關閉了倉門。
這就讓楊戩沒有辦法了，而百姓見到一家家糧店先後關門，更是徹底慌了。
不過孔端友和蔡京、王仲岏等囤糧之人卻樂了。
“哈哈哈，好，衍聖公這一招可真是高明！這下不用我們出手，江辰那個惡賊也必死無疑了！百姓沒糧食吃的時候，說不定還會生吃了他呢！”
王仲岏滿眼期待，恨意滿滿。
“恩，這次咱們不僅能除掉一個眼中釘，還能大賺一筆，可謂是一舉雙得！”
蔡絛點頭認可了王仲岏的話，嘲弄道：“江辰也是朕不知死活，居然連千年孔家也敢挑釁，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就是，想以理學取代儒學，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就算孔家答應，天下儒門能答應嗎？”
王漢之和吳居厚等人第一時間笑著附和蔡絛。
蔡京卻皺起眉頭道：“是誰把蒸餾酒工藝洩露出去的？萬一流入西夏，那邊榷之事如何進行下去？解決西夏之患的國策豈不是要胎死腹中了？”
“這……”
“不是屬下！屬下還是能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也不是屬下！”
王漢之和吳居厚等人見蔡京臉色不善，慌忙搖頭否認。
王仲岏卻一臉不以為意道：“蔡相，邊榷之事如今是由江辰和李彥全權負責，你何必替他們操心？難道還想讓江辰繼續立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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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塗！”
蔡京訓斥道：“這可是國策！你知道我大宋每年用來防備西夏要耗用多少兵力與糧餉嗎？本相是想幫你們爭功不假，但卻不是要你們誤國！
還有，你們猜官家得知此事後會如何想？會不會想把洩露秘方之人抄家滅族？”
“嘶……”
眾人聞言，禁不住齊齊眼皮一跳。
這時，蔡京滿眼懷疑的盯向王仲岏喝道：“說，是不是你幹的？”
“沒，沒有，下官都不知道蒸餾酒工藝是什麼，如何能洩露出去？”
王仲岏臉色發白的慌忙搖頭否認，怕蔡京不相信，說道：“蔡相，這事兒您看會不會是儒門中人做的？他們對江辰的仇恨可不下於我啊！”
“應該是他們，否則誰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讓整個北方之地都虛報糧收，拖欠秋糧？”
王漢之和吳居厚對視一眼後，都認同了王仲岏的猜測。
“孔家嗎？”
蔡京面色凝重的眯起了老眼，吩咐道：“最近嚴密留意汴京內外的小報，特別是談論朝政的文章，萬萬不要被他們借此事一起算計了去。”
“是！”
王漢之等人立時恭聲答應，他們可知道孔家與儒門絕大多數人都是堅定的保守派，與他們是敵非友，提防一下是必需的。
不過他們這次卻是多慮了，孔端友根本就沒有為國鋤奸的想法，他正一邊等著看宋徽宗和江辰的笑話，一邊盤算著糧價上漲後能賺多少錢，對孔端操笑問道：
“你認為這次糧價大概會漲到什麼位置？二十文，還是更多？”
“二十文？呵呵！”
孔端操搖了搖頭：“當初糧價從五文一升一路漲到了如今的十六文，可是足足翻了三倍有餘，這次就算翻個兩倍那也是三十二文，哪裡可能二十文便賣了？”
“恩，有道理！
那咱們孔家就先不急，等糧價漲到三十文再說。如此待江南戰亂平息，便又可以多買一些土地，進一步鞏固我孔家的根基了！哈哈哈……”
孔端友越想越是興奮期待，禁不住興奮得大笑起來。
可就在這時，官家忽然小跑著來到了書房門口，稟告道：“家主，事情有變。各家糧店關門後，皇家商會卻突然豎起了招牌，開始四處賣糧。而且售賣價格還是十五文一升！”
“什嗎？皇家商戶賣糧？”
“哼！他們能有拿出多少糧食來？”
孔端友和孔端操先是一愣，隨即就嗤笑起來，吩咐道：“馬上派人去給我收了！有多少收多少！”
“是！”
官家答應一聲，立時執行了下去。
與孔家同樣動作的還有王仲岏等無數屯糧居奇之家。
他們都認為自己做得極為隱秘，卻不知早就落入到了楊戩和江辰的眼裡。
待江辰和楊戩把這些家族的名單調查清楚後，兩人來到了延福宮，同時帶來的還有江辰之前承諾的琉璃鏡。
劉貴妃和王貴妃等人得知訊息後，齊齊匯聚而來，個個喜笑顏開，對著江辰滿口子誇讚。
宋徽宗和鄭皇後對於江辰把禮物獻給鄭皇後，再由鄭皇後分賞眾人的舉動也很是滿意。
不過當宋徽宗得知那些官員、世家不僅囤糧，連救濟百姓的糧食也買回家囤貨居奇後，卻是直接沉下了臉色。
望了眼圍著琉璃鏡亂照的小嫂嫂和後宮諸位佳麗，他召江辰和楊戩進入了內殿。
一邊看著楊戩遞來的調查名單，一邊怒道：“儒家果然沒教出幾個好東西，不僅出賣朕之天授秘方，如今更是拖欠秋糧，囤貨居奇，意圖擾亂社稷，大發國難財。
該死，統統都該死！楊戩，你馬上將這些亂臣賊子緝拿歸案，朕要殺一儆百！”
“官家息怒！事情是他們各家管事出面做的，到時他們完全可以推脫得一乾二淨，咱們何必打草驚蛇？”楊戩委婉的否定了宋徽宗的想法。
“難道朕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不成？”
宋徽宗惱火無比的拍了一下桌子。
江辰見狀，笑道：“師父莫急，他們買的越多，到時候不就虧得越多嗎？”
“可是，他們如此多人聯合在一起，咱們就算糧食再多也早晚有被他們買空的一天，若不防患於未然，朕的江山社稷豈不是危矣？”
宋徽宗一臉擔憂，膽小怕事的毛病瞬間又暴露了出來。
“師父多慮了，弟子早已有了完全之法，不僅能虧掉他們的底褲，還能讓師父在萬民的呼聲中出了這口胸中惡氣，並辨別出朝中誰忠誰奸！”
江辰說罷，湊近附耳低語了幾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