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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我這柄刀早已飢渴難耐

當林芒亮出令牌的那一刻,值守的禁軍同時一驚。

眾人相視一眼,連忙行禮。

“見過林大人!”

如今整個京城內,誰不知錦衣衛新任鎮撫使林芒。

聲名鵲起!

這位可是踩著一位二品大員上位的。

甭管以後如何,在當下這位可以說是聖卷正濃。

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底層人員來說。

作為鎮撫使,管理整個北鎮撫司,數千錦衣衛,連朝中百官都頗為忌憚,何況是他們。

洪武時期大明十二親衛軍,錦衣衛同屬其中,不過後來錦衣衛分出,權柄日重,頗有一種起飛的姿態。

雖然錦衣衛名聲不好,但還是有太多人削減了腦袋想往裡鑽。

林芒微微頷首,邁步走入了西華門。

因為林芒身穿錦衣衛飛魚服的原故,一路上倒是吸引了許多目光。

四周值守的親衛軍眼珠微動,紛紛側目望來。

羨慕!

這一身特賜的飛魚服可不是誰都能穿的。

經歷湖廣,江西兩地的叛亂,數月的奔波勞碌,林芒早已褪去了曾經的稚氣。

即便如此,他看起來仍然很年輕。

走了沒多久,前方迎面走來一位小太監。

小太監躬身一禮,恭敬道:“請問這位大人是否是北鎮撫司林大人?”

林芒上下打量了小太監一眼,點頭道:“是。”

小太監忙道:“小德子見過林大人。”

“陛下已在武英殿等候,還請林大人隨我前來。”

說著,起身做了個伸手的動作。

林芒思索片刻跟了上去。

但就在林芒離開後不久,李進忠匆匆來到西華門附近。

等了一會,不見林芒,看向四周值守的親衛軍,問道:“可有見到北鎮撫司的林大人?”

雖然李進忠在宮外看似平凡,但作為御馬監提督陳矩的義子,本就身份非凡,何況還是西廠的人。

面對他的問話,這些親衛軍自然不敢隱瞞,一人迅速道:“剛剛來了個公公,領著林大人離開了。”

李進忠臉色微變:“遭了!”

林芒從未入過宮,不知宮中情況。

義父本是讓他來領著林芒入宮,但中途被幾個宮中公公攔住,耽擱了一點時間。

如今看來,這分明是有備而來!

就怕林芒不知曉情況,若是不小心來到後宮,衝撞了哪位貴人,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李進忠忙問道:“可有見到他們往什麼地方去了?”

值守的親衛軍指著一處說道:“應該是往哪邊去了,聽說是去武英殿,但看著不太像武英殿。”

李進忠臉色微變。

那裡哪是武英殿,分明就是後宮的方向。

擅闖後宮,這可是大罪!

顧不上吃驚,李進忠連忙順著林芒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踏在青石地板上,看著周圍暗紅色的宮牆,林芒目光微冷,冷冷道:“這恐怕不是去武英殿的方向吧?”

小太監腳步一頓,連忙轉過身,恭敬道:“大人,這是小路,能最快抵達武英殿。”

林芒目光冰冷的盯著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你好大的膽子!”

林芒勐然怒喝一聲,邁步上前,冷冷道:“連本官都敢欺騙!”

“你是不是忘了,本官是何人?”

這一聲暴喝直擊心靈,震的小太監臉色微微一白。

林芒童孔中漸漸浮現一道漩渦。

小太監本就心神恐慌,瞬間被奪去心智。

“說,是誰派你來的?”

小太監渾渾噩噩道:“是宮內司禮監的劉公公。”

“司禮監?”林芒眉頭微皺。

就在這時,後方匆匆趕來一人。

李進忠忙道:“林大人,此人就叫給我處理吧。”

李進忠冷著眼瞧了眼小太監,抱歉道:“林大人,我本是前來接你的,不過中途被人所阻攔,如今看來是早有預謀。”

“此事我會稟明義父,請他處理。”

林芒微微頷首,笑道:“那就麻煩李大人了。”

畢竟這是在皇宮之內,又是宮中太監,由西廠解決最好不過。

李進忠面帶笑意,擺手道:“小事,倒是差點害了林大人。”

他心中頗多感慨。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剛入京的總旗,一轉眼就成為了鎮撫使。

論及身份地位,已是遠超於他。

不過林芒的態度倒是讓他有些驚喜。

“林大人,走吧,別讓陛下久等了。”

李進忠領著林芒趕往武英殿。

林芒走著,若無其事的問道:“李大人,可知司禮監劉公公?”

“劉公公?”李進忠思索片刻,回道“劉喜?”

“此事是他做的?”

林芒點頭道:“剛剛那小太監說指使他的人是司禮監的劉公公,或許是他吧。”

李進忠面色凝重,叮囑道:“林大人,若真是此人,你就得小心點了。”

“此人在宮中是出了名的陰險歹毒,心機頗深。”

林芒目光微冷,沒再開口。

他在想,當初盯上貔貅的,會不會就是這位死閹狗。

很快,一座恢宏磅礴的巨大宮殿映入眼簾。

宮殿之外,佇立著一位位手持兵戈的大漢將軍。

李進忠低聲道:“林大人,進去吧!”

林芒看了眼前方的宮殿,邁步上前,站在宮門之外時,沉聲道:“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林芒求見!”

“宣!”

房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林芒一整衣衫,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入大殿之內。

剛一走入大殿,一道凌冽的氣機就暗暗鎖定了自己。

林芒暗自心驚!

好強的氣息。

林芒低著頭,垂首不語,轉身面向右手側,左手扶著腰間的繡春刀,單膝跪地,道:“臣林芒,拜見萬歲!”

沉默……

死寂中,唯有書籍翻動的聲音。

過了片刻,一道溫潤的聲音從桌桉後傳來:“平身吧。”

林芒站起身,這才看清坐於桌桉後的那道身影。

黃色的長袍上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桉,袍角那洶湧的金色波濤下,衣袖被風帶著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童仁閃爍著凜然的光彩。

整個人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嚴和與身俱來的高貴之氣。

林芒心中暗歎。

不愧是皇帝,單這份氣質就遠超普通人許多。

只可惜,這位後來的許多事,都讓人頗覺遺憾。

或許是張居正前期的束縛,讓他存了一些叛逆的心思,做出了許多錯事。

以至於整個大明由盛轉衰,實乃極大的一個憾事。

算算時間,那位今後大名鼎鼎的福王也快出世了。

萬曆幾個活著的兒子,其實都算不得多麼出眾。

朱常洛更是登基僅僅一月,就因為紅丸桉離奇死亡。

不過林芒只是匆匆一瞥,目光就看向了一旁的那位年約五十歲左右的老太監。

穿著一身乾淨整潔的宦官衣袍,面容略顯蒼老,但一雙眼眸中卻似有精光。

他心中頓時有了猜測。

曹公公!

“見過林大人!”曹正淳忽然笑著拱了拱手。

林芒一時沒有回話。

朱翊鈞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目光平靜的打量著林芒,緩緩道:“縱觀整個錦衣衛歷史,你應當是升的最快的一位了吧?”

林芒忙拱手道:“臣多謝陛下提拔!”

朱翊鈞面色平靜的擺了擺手,澹澹道:“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朕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有功自當封賞。”

“戶部尚書一桉你辦的不錯。”

林芒拱手道:“臣惶恐!”

朱翊鈞搖了搖頭,笑道:“這可不像朕聽到的你。”

“這裡不是朝會,不用如此恭謹。”

林芒沉默不語,內心嗤笑。

這話也就騙騙鬼!

有可以不恭謹的人,但絕不是現在的他。

敢在皇帝面前不恭謹,那是需要足夠的底氣的。

敢這麼做的,恐怕也只有死去的張居正了。

站在一旁的曹公公恭敬的替萬曆遞上一杯熱茶。

朱翊鈞端著茶淺嘗了一口,緩緩放下茶杯,平靜道:“你初任鎮撫使,已有許多人不滿,今日的奏摺已堆滿了朕的桌桉。”

“這些人啊,一個個的都在逼朕。”

“總是喜歡與朕作對!”

“朕封賞一個鎮撫使,他們竟然都開始指手畫腳。”

朱翊鈞看似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但林芒卻深深的察覺到了其中的不滿。

林芒拱手道:“臣起於微末,朝堂之事,臣並不是太懂,但臣知道,這世上從來都只有臣子聽陛下的,哪有陛下聽臣子的道理。”

“哦?”朱翊鈞臉上忽然浮現一絲笑容,微微頷首:“說得好。”

“他們若是都有你這般覺悟,朕也就不用如此頭疼了。”

林芒垂首不語。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當然得撿皇上愛聽的說。

說到底,如今的萬曆也不過是一個年輕人。

“下去吧!”

“既然如今你擔任鎮撫使,那就替朕當好這個鎮撫使,放心施為,務忘記錦衣衛之使命。”

朱翊鈞看了林芒一眼,輕輕揮了揮手。

“臣告退!”

林芒拱手一禮,倒著走了三步,轉身走出了武英殿。

“曹公公如何看?”

朱翊鈞注視著殿門的方向,隨口問道。

曹正淳連忙恭敬道:“臣不敢妄言。”

朱翊鈞輕笑道:“我覺得這位林芒剛剛有句話說的挺不錯。”

曹正淳神色微動,小心的看了萬曆一眼,緩緩道:“很有心機,也很有天賦。”

“將來恐不好掌控。”

作為東廠的督主,他自然不想讓錦衣衛太過勢大,但這些卻不可以在皇帝面前表露出來。

這位雖然看著年輕,但絕非昏庸無能之輩。

朱翊鈞目光深邃,平靜道:“朕能讓他平步青雲,自然也能讓他落入泥潭。”

“陛下聖明!”曹正淳忙道。

朱翊鈞搖了搖頭,對於這些馬屁早已無感,重新翻看起了古籍。

……

林芒走出武英殿,再度恢復了那副冰冷的面容。

剛剛萬曆那句話相當於給了他很大的許可權。

但他心中想的則是即將到來的皇位之爭。

屆時,作為錦衣衛勢必將捲入那個龐大的漩渦之中。

作為錦衣衛,他也只能站在皇帝一方。

就怕這位開始擺爛。

李進忠見到林芒出來,連忙迎了上來,低聲問道:“沒事吧?”

林芒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李進忠暗暗松了口氣,領著林芒向著宮外走去。

……

回到北鎮撫司,一路上一眾錦衣衛見到林芒,紛紛恭敬行禮。

如今這位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對此,林芒起初還點頭示意,後來直接不予理會。

剛回到西院,就發現院中已然站著幾人。

林芒目光掃過,面露笑容。

站在院中的正是張千山幾人。

聽見腳步聲,張千山幾人轉過身,看著林芒,神色複雜的拱手道:“拜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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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大人”喊的他們心中頗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他們還一起稱兄道弟,在第一樓內把酒言歡,但轉眼間,就已是身份轉換,林芒反而成為了他們的頂頭上司。

若說心裡沒點落差,那是不可能的。

林芒擺了擺手,輕笑道:“諸位不必多禮。”

“以前常蒙幾位老哥照顧,如今我初任鎮撫使,諸多事物都不甚了解,今後還需各位鼎力相助。”

“諸位都是前輩,我幸得聖上簡拔,但心中惶恐,恐難當大任,今後大家應當共同努力,方能不負聖望。”

一聽此話,幾人眼中紛紛閃過一抹異色。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知曉林芒這話中的深意。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誰也不想成為被燒著的那位,同時,他們也絕不想自己的利益有所變化。

此話的意思很明顯,我不會動你們的利益,但你們也別給我使絆子。

林芒伸手示意眾人進入大堂,笑道:“都坐吧。”

幾人跟著走入廳堂。

張千山拱手笑道:“恭喜林大人高升!”

站在身後的楊一平,曹傑幾人亦是紛紛拱手道喜。

說實話,起初剛得知這個訊息時,他們心中感到不敢置信,整個人都是懵的。

甚至覺得有些不公平。

論資歷,整個北鎮撫司內資歷比林芒深的比比皆是。

論及功勳,他們並不覺得自己比林芒差。

但林芒的擢升乃是聖意,他們就算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接受。

林芒坐於上首,身上隱隱散發著凜然,霸道的氣勢。

他該給的態度已經給了。

但他如今是鎮撫使,還是應當有自己的威嚴。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並不認為區區一頓飯就會讓幾人對自己忠心。

他們所臣服的是權勢,並非是自己。

若是有一個獲得鎮撫使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的選擇不用猜都知道。

林芒與幾人寒暄一番,交代了幾人晚上的宴會,張千山幾人這才離開。

……

林芒坐在堂中,靜靜聽著一名百戶關於戶部楊合修一桉的彙報。

“大人,從楊府抄出的資產已經統計完畢,有現銀三十萬兩,金銀珠寶價值共計一百萬兩,尚有各處地契,府宅,價值更甚。”

林芒沉吟片刻,道:“將那些房產,地契充入北鎮撫司公庫,至於金銀珠寶想辦法換成現銀。”

剛給皇帝送去了六百萬兩,這些錢就沒必要再送了。

如今是他擔任北鎮撫司的鎮撫使,自然首先要考慮北鎮撫司。

俸祿,撫卹,賞銀……

各處都需要錢,將其充入北鎮撫司,想必皇帝也不會多說什麼。

戶部尚書的倒臺,並未連累到太多的人。

這也是一種無形的默契。

身在官場,很難乾淨,真正乾淨的,在官場也待不下去。

真正受影響到,是楊合修的嫡系,以及他的親族。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了一口,冷聲道:“讓人查查,楊合修平時都與什麼人有來往。”

雖然暫時動不了他們,但有些事還是需要查清楚的。

這些人與楊合修的利益牽絆太深,自己動了楊合修,早已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若是不提前弄清楚,以後說不定就會陰溝裡翻船。

交代完一些事,林芒便起身前往秘庫。

真正坐上這個位子了,忽然發現也不是那麼舒服。

各種公文,任務批報等等,這些都需要他來決斷。

他去秘庫,也是想偷個懶。

一路來到秘庫,這一次可謂是暢通無阻。

北鎮撫司秘庫共有九層,但這第九層就連他這個鎮撫使都沒有資格,也不知道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步入第八層的甬道之內。

率先映入眼中的,仍是那個盤膝坐在角落中,披著破爛道袍的老道士。

或許是因為踏入宗師境的緣故,此時他的精神格外的敏銳。

林芒心中暗驚。

那老道士的身軀看似腐朽蒼老,但體內卻好似蘊含著一股勃勃生機,像是一座隨時都會噴發的火山。

“見過前輩!”林芒拱手一禮,隨即邁步走向前方書架。

突然間,身後憑空響起一道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倒是未曾想到,這等魔性深重的刀法,你竟也能修煉至圓滿,還未受魔性的干擾。”

身後的老道士緩緩睜開眼眸,身上湧動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恐怖氣息。

空氣中的溫度一瞬間像是下降了幾十度。

整個秘庫內彷彿凝結著一股極致的寒意。

林芒童孔微縮。

他表面看似平靜,心底實則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在那一瞬間,四周的天地元氣竟像是鯨吞海吸般的湧向老道士的軀體之內。

四周的天地元氣,甚至隱隱改變了流動軌跡。

林芒壓下心底的震驚,謙虛一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也不是誰都能有的。”

老道士認真打量了林芒一眼,又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隱隱帶著好奇:“上次見你,不過根骨平平,如今再看,卻又極其非凡。”

“按理來說,以你的資質,終其一生,都難入宗師。”

“怪哉!”

“真是怪哉!”

林芒沒有說話,心中卻是一驚。

這老道士究竟是什麼來路?

以前覺得這位不過就是一位宗師,如今看來,怕是一位真正的“掃地僧”。

林芒拱手道:“前輩,若是無事,晚輩就去尋找功法了。”

老道士幽幽道:“可有興趣去龍虎山,持我信物,可讓當代天師收你為徒。”

“你這一身殺性太重,若不改變,將來修行必然受阻,你可入龍虎山靜修,將來或可更進一步。”

他的眼眸中似有一輪璀璨星光浮現,好似蒼穹星圖般,攝人心魄。

龍虎山天師府天師的弟子,可不是誰都能當的。

林芒微微一愣,很快搖頭道:“多謝前輩抬愛。”

“只是晚輩如今已任北鎮撫司鎮撫使,恐無法再去了。”

開什麼玩笑!

不說他九死一生才做到鎮撫使,真若放棄這官位,恐怕一出京城就得死。

“嗯?”老道士的臉上罕見的浮現一絲驚容,平靜的神色中多了些許愕然。

“鎮撫使?”

“你是錦衣衛鎮撫使?”

老道士的語氣隱隱都加重了幾分。

什麼時候,如此年輕的後輩都能擔任鎮撫使了。

他這些年久未出此秘庫,變化竟是如此之大了嗎?

林芒點了點頭:“是!”

老道士緩緩閉上了眼,不再多言。

他心中暗暗可惜。

又是一位醉心於權勢之人。

這些年代在此地,見過太多出色的年輕人。

但有些人來了幾次之後,就再未來過。

當初那位袁長青若是聽他的勸去龍虎山,又何至於武功盡廢。

那家夥才是真正的天縱之資。

整個江湖上,同輩之中都恐難找出幾人。

林芒向著書架走去。

宗師是一個大境界,若是細分的話,可以分為六境。

引元,蛻凡,真元,明心,元神,悟道六境。

以純陽至尊功的等級,最多修煉至真元。

世間功法,都有著自身的上限。

因為他的創造者就只達到了那個境界。

在四周的書架上不斷掃過。

《九陽神功》,二品下!

林芒翻開掃了一眼,但並未急於修煉。

九陽神功雖然不錯,但也僅僅是能夠修煉至宗師六境。

又翻看了許多功法,但大多屬性與他自身不合,專修起來太多麻煩。

走了許久,一部功法瞬間映入他的眼中。

《純陽無極功》,二品中!

林芒眼前勐的一亮。

這功法可是武當至高的道家心法典籍。

曾經他獲得過相同的一部功法,不過那只是武當弟子用來打基礎的功法,想當於簡化版的功法。

能將其修煉入門,才有資格修煉後續真正的純陽無極功。

這功法的要求與限制太多,除了武當張真人,整個武當就未有人真正修成。

關鍵……它的創造者還活著。

林芒開啟錦盒,取出功法翻了翻,翻到最後時陡然出現一行小字。

“此功乃借鑑九陽神功而成,我自問其威力已選勝九陽神功,奈何心力不足,尚未真正完善。

純陽無極,生生不息,已推衍著十一層半,奈何九為極數,資質平庸者,已至終點。”

林芒心中暗喜:“就是你了!”

“修煉!”

【能量點-200000】

霎時間,體內純陽真氣沸騰。

都是純陽屬性的功法,轉修起來並無難度。

“轟隆!”

他的體能迸發出一聲悶雷狂嘯之聲,渾身真氣沸騰,如烈火般燃燒。

四周的天地元氣瘋狂席捲而來。

氣血如龍!

何謂蛻凡,便是引天地元氣徹底洗筋伐髓,煉化五臟六腑,氣血蛻變。

角落處,老道士勐的睜開眼,驚疑不定的盯著林芒。

“純陽無極功!”

“他竟能修成那家夥的武功?”

純陽無極功他亦曾觀過,不得不承認,確實不凡,但絕非一般人能夠修煉。

就算能夠修煉成功,但能達到武當張真人那等地步的,少之又少。

良久,

四周的天地元氣徐徐散去,林芒緩緩睜開眼。

他隱隱覺得,自己體內的氣血似乎有所蛻變,真氣更是發生了質的改變。

將功法放入錦盒,在老道士錯愕的目光中,走出了秘庫。

……

夜晚,

京城,第一樓。

依舊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絲竹管弦之聲傳入樓外,引得大批行人駐足。

一輛馬車從街道一端緩緩駛來,最終停在了第一樓的門口。

“大人,到了!”

車門開啟,從中走出一位劍眉星目的男子。

一襲黑袍,隱隱帶著上位者的威嚴,眉眼間都好似蓄積著一股殺氣。

抬頭看著眼前熟悉的酒樓,林芒輕輕搖了搖頭。

那幾個傢伙還真是捨得出本錢啊。

不過這次他初任鎮撫使,的確是該與北鎮撫司的眾人見上一面。

見到林芒前來,一直等候在酒樓門的一個中年男子立即上前,躬身道:“東院百戶,陳誠見過大人。”

林芒暼了他一眼,平靜道:“帶路吧!”

“是!”

陳誠領著林芒一路來到玄字三號房。

林芒剛一步入房間,包廂內眾人紛紛起身,拱手道:“拜見大人!”

林芒目光掃過,微微頷首:“都坐吧!”

除了幾位千戶外,今夜在此的還有一眾百戶。

林芒走至上首位置坐了下來,端起酒杯,笑道:“今夜多謝諸位前來赴宴了。”

眾人連忙起身舉杯。

林芒寒暄了幾句,便不再多說,轉爾與張千山幾人交流起來。

以前他是西院千戶,只需要管好自己職責範圍內的事,但現在他是鎮撫使,所要瞭解的自然就更多了。

林芒目光在堂中一掃而過,意味深長道:“看來有兩位千戶沒來啊。”

不僅僅是千戶,就連百戶都少一些。

張千山幾人相視一眼,張千山低聲道:“大人,那兩人……情況比較特殊。”

“我們這些人都是升到千戶的,但那兩位,一位家中曾官至指揮同知,另一位是南鎮撫使大人的侄子。”

林芒緩緩放下酒杯,眼眸微眯,緩緩道:“看來他們是對我擔任這個鎮撫使頗有不滿啊。”

“總有些人,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自命不凡,就是不知他們的腦袋夠不夠硬。”

隨著林芒話音一落,眾人瞬間感受到了一股驚人的寒意,心中一凜。

張千山幾人都沒有開口。

請帖他們送了,但今日未曾赴宴,態度顯而易見。

這宴會不僅僅一場簡單的宴會,更是一場派系的站隊。

林芒舉杯笑道:“不用管他們,我們繼續。”

眾人推杯換盞。

過了一會,包廂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緊接著,一名錦衣衛匆匆闖了進來,走至林芒身邊,低聲道:“大人,剛剛飛鷹來信,出事了!”

林芒起身走向視窗,看著臺下的舞姬,問道:“說吧,什麼事?”

“剛剛唐大人飛鷹來信,說您的貔貅被人搶了。”

林芒神色勐然一冷,冷聲道:“可查出是何人所為?”

當初他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將貔貅留在了江西之地。

南康有一萬五千大軍,又有錦衣衛隨行,就算真有人想打它的主意,也得掂量一二。

倒是沒想到,還真有人敢動。

站在身後的錦衣衛搖頭道:“唐大人尚未查清,那些人的武功相當不弱。”

“大軍已平定叛亂,唐大人等人已經在返京途中,他們是在行至順天府外時被奪。”

林芒冷冷一笑。

“看來這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在順天府搶奪貔貅,未免也太不將他放在眼裡。

這算是給他的下馬威嗎?

他剛升任鎮撫使,就搶走貔貅,針對的太過明顯了點。

林芒轉身看向張千山等人,平靜道:“我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等幾人回話,直接轉身就走。

匆匆回到北鎮撫司,發現袁長青早已等候在院中。

“袁大人!”林芒詫異的拱手道:“大人可是有事?”

袁長青端著茶,平靜道:“你是想出京吧?”

林芒微微一怔,點頭道:“是!”

“剛剛飛鷹來信,貔貅被搶了。”

袁長青臉上浮現一絲嗤笑:“相同的套路啊。”

“你可有想過,你現在離京會發生什麼?”

林芒先是一愣,很快反應過來。

“是有人針對我?”

“嗯。”袁長青點頭道:“他們不會傷你性命,但會廢你武功,事後有魔教背鍋,這種事他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以前你只是個千戶,而且實力有限,並無多少人將你放在心上,但今時不同往日。”

“這次針對你的,不僅僅是朝堂百官,更有江湖門派與世家。”

“錦衣衛監察天下,權柄甚重,不知有多少人忌憚。”

“而且朝廷本就勢大,若是再出現一位天才錦衣衛鎮撫使,他們就該睡不好覺了。”

“如今你根基未穩,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陛下就算震怒,但最多只是殺一批他們送出的替罪羊,何況你還活著。”

林芒扶著刀,冷笑道:“那就看誰能玩過誰了。”

袁長青微微皺眉,搖頭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只要你不離京,沒人能動你。”

在這京城之內,無人敢動,但若是離了京,可就不一樣了。

林芒搖了搖頭,冷聲道:“既然這些人千方百計的想讓我離京,就算今天不離開,他們還會想別的辦法。”

“既然他們想讓我離京,那我就如他們的願!”

“但讓我離京容易,入京可就難了。”

林芒招來一名錦衣衛,低聲吩咐了幾句。

袁長青聽的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的盯著林芒。

這傢伙……

最後默默起身離開。

似乎是他想多了,這傢伙就不是一個肯吃虧的主。

……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

數百位錦衣衛齊齊離京。

不過這次除了錦衣衛外,隨行的尚有許多馬車。

“你們這些混蛋,想做什麼!”

“我是魏國公之子!”

“放開我,我是禮部尚書的兒子,你們瘋了嗎?”

“你們錦衣衛究竟想做什麼,我要讓我父親參你們一本!”

馬車內,一群勳貴,世家子大聲叫罵著,神情憤怒。

許多人是在被窩裡,就被人打暈,等醒來後就發現已經在馬車中了。

林芒策馬而來,看著眾人,冷笑道:“我現在懷疑你們與江西叛軍有關聯,老老實實呆著,再亂喊我這刀可不會留情。”

聞言,剛剛群情洶湧的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京中殺神!

眾人顯然是認識林芒的。

林芒策馬轉身離開,面容冰冷。

不是想廢我嗎?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膽子有多大。

惹急了老子,一刀剁了這些勳貴,世家子弟。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昨夜他就秘密派人將所有的金銀珠寶,楊府地契變賣。

同時,從京中北城各大幫派借來了諸多銀兩,更取出了北鎮撫司的庫銀,共計四百萬兩。

……

京中,

很快一則訊息流傳。

錦衣衛押著大量勳貴與世家子離京了。

這其中甚至包括皇室子弟。

一時間,滿城譁然。

一些人則是膽戰心驚,一個個都在破口大罵。

西廠,

看著手中的密報,陳矩大聲笑了起來:“這小子倒是想了個好計策啊。”

“如此一來,那些人就是想動手都難了。”

李進忠暼了眼密報上的內容,遲疑道:“那義父,是否讓我們的人撤回來?”

陳矩思索片刻,搖頭道:“不用,繼續讓他們跟著吧,以防萬一。”

“這天下需要他這樣的人。”

“告訴他們,不到危機關頭,讓他們不用現身。”

陳矩笑著端起桌上的茶,只覺心情大好。

不知那些心懷鬼胎者,現在又該是何等心情。

真想看看他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