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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陰陽炁

8.23,靜坐入定,現在能感到先天一炁實則是不規則地充盈在體內,其活力不凋不殘,說明我很健康。中午靜坐時我嘗試調動炁往嵴柱衝鋒,就感到後背清爽。

8.24,靜坐入定。無事無感。

……

9.25,靜坐入定,無感。早晨嘗試撅鐵勺,結果灶臺石板裂了。想我煉炁只練強度不練精度,現在力量時常不能放縮自如。煉炁一月有餘,頗有成效,只是不經意地傲慢,引得父親母親不滿了,以後要注意,“不經意”實在太可怕,傲慢也太可怕,以後非必要也不用念動力了。

“看完了?”光邵正看《小李飛刀》呢,瞟見他合上了筆記本,“怎麼想?”

“嗯……怎麼說呢。”唐牧之沉吟道。“這幾天我自己再摸索摸索吧。所以你後來的修煉也是這樣,入定之後嘗試更大程度的操控炁?”

“沒錯,所謂異人的修行就是在入定中感受並更大程度的掌控它,你掌控的越多,你肯定就越強不是,不過我現在打坐的境界和以前不同了,狀態好的話兩分鍾就能入定,修煉起來也是事半功倍——唉你問這個幹什麼,還是老老實實去打坐去吧!”

上完晚自習,唐牧之回到寢室,杜秉乾在樓道抽菸,剩下幾個人洗了洗也都睡了,明天還要跑操。

唐牧之想起光邵筆記上感應到先天一炁的過程,打坐的時候就去刻意感受自己小腹的位置。他探索許久,終於感到臍下小腹一處,有一“點”,似有似無,若小若大。其中傳來一陣吸力,和他的意識發生了碰撞。

……

身體像是被攪入深海旋渦一般難以操控,他的意識也彷佛陷進冰冷的暗河。

許久之後,彷佛開天闢地,唐牧之頓時感到有兩種力量衝擊著他的身體,一股氣流自腰間尾閭而升,直上夾嵴,貫通百脈,另一股氣流則從髀關聯通腿足眾穴。上清下濁,二氣相交於各個關竅,厚重凝實,種種妙悟,難以言表。

這二氣一陰一陽,一黑一白。陰陽交通,相輔相成,綿綿若存,用之不窮。除此之外,竟然還有一種氣隱蔽在眉心深處,不受黑白兩氣的衝擊,玄妙無比。

杜秉乾抽完煙進了寢室,看到唐牧之在上鋪打坐,搖了搖頭就躺平準備睡覺了。

他們是八人寢,四張上下床在兩邊,中間是兩張拼在一起的長桌。杜秉乾床鋪對面那位有點鼻炎,鼾聲如雷,吵得他是橫豎睡不著。

太無聊啊,杜秉乾躺在床板上,眼睛瞪的老大。人無聊的時候要麼幹些無聊的事情,要麼就是發呆。

寢室除了鼾聲再沒有別的聲音,他就仔細去聽寢室每個人的呼吸聲。

老李的,胖墩兒的,小軍兒的……數幾遍他就覺得不對了。

“唐牧之這小子打坐怎麼沒聲兒啊?”

杜秉乾有些懵,“算了,想這些幹嘛?”

……

黑暗中,又過了不知多久。

唐牧之忽地睜開眼,正好和某人四目相對。

兩雙烏黑的眼珠就在黑暗中咕嚕嚕地轉。

“呃……嘶——”杜秉乾尷尬,“我,我不是……”

唐牧之回應他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杜秉乾逃似的爬回去,一晚上愣是沒睡著。

唐牧之看了看錶,凌晨兩點十三,精神飽滿,繼續打坐。

第二天杜秉乾是頂著兩個黑眼圈晨跑的,老李還嘲笑他兩句。

“晚上節制點。”

“……艹。”

中午唐牧之又約光邵一塊兒吃飯,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修煉的問題,他沒提起昨天打坐時的異變,因為自己已經心有所感,只是說出來怕嚇到光邵。

光邵說:“我想去書店,晚上你陪我翻牆去吧。”

唐牧之答應了。

“放學了我找你。”

肅一中的圍牆不高,但上面的水泥混著大玻璃碴子。學校裡有經驗的老師一看學生褲子上有劃痕就會懷疑這壞蛋是不是翻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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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學校,肅州就是光邵的天地了,哪兒有什麼東西,他可清楚,十幾分鍾沒到,就看見了肅州文化館。

天有些熱,一中沒有發過校服,兩人穿著還是自己的衣服。唐牧之越發覺得這衣服不合身了。

光邵帶著唐牧之輕車熟路地上了三樓,找到一排標籤是“傳統文化”的書櫃,他眼疾手快,從書櫃中間抽了三本書遞給他。

《老子》、《莊子》、《列子》。都是尚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的,古典文化系列書籍。

“吶,這個又叫道教三經。”光邵又在下面抽出三本。

《愣嚴經》、《法華經》、《華嚴經》。

這是佛經三經。

兩人帶著六本書到了出口,光邵向管理員老頭說道:“租書,六本。”

“……押金十塊。”老頭頭也沒抬。

光邵掏出一張“大團結”遞給他,“走吧。”

出了文化局,唐牧之笑道:“你不是說買書嗎?怎麼變租了?”

“這附近只有文化局,書店太遠了,回去晚自習都上罷了,十塊錢換這薄薄的幾本,我還虧了呢。”

附近正好有擺地攤賣衣服的,唐牧之順手買了兩件衣服,這兩天他感覺又長個了,再過一陣子他怕自己要露臍上陣。

到了學校圍牆邊上,兩人犯難了,這翻出來容易——因為牆內有顆老歪脖子樹。這要翻進去卻不是那麼簡單,怕是會被玻璃割手。

“嘖,多新鮮呢,今天爺還被個破牆給難住了。”

唐牧之知道光邵要是用念動力的話,這倒不算什麼難事,只是用異能有暴露的風險,他不會輕易去用。

兩人想著,忽然發現有有人翻出來,像是個姑娘,再定睛一看,這不是徐景容嘛!早上唐牧之還幫他搬桌子來著。

徐景容嘴裡居然還叼著塊切了片的饅頭。

幹壞事的時候突然看見兩個認識的人,她驚訝地張開嘴,叼著的饅頭都掉在了地上,臉刷的又紅了。

“嘿!這還是巧了,我說您就別再臉紅了麼,剛才翻牆翻的多瀟灑。”光邵壞笑一聲。

唐牧之則是一本正經的把她掉地上的半塊饅頭撿了起來遞給她,“這位女同志,用不著浪費糧食吧?”

徐景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饅頭上面還有她的口水呢!

她著急忙慌地弓了兩下身體,“對不起,對不起……”然後快步往市中心方向走去了,她耳朵又紅了。

“她說什麼胡話呢,還道歉,哈哈。”光邵被她逗樂了。

明明是個調皮的姑娘卻意外的害羞呢。唐牧之想。

“回去吧,我想到辦法了。”光邵道,“我能用炁護住手,等我翻過去找塊磚把玻璃磨光了你再上來,也給那丫頭留幾塊磚墊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