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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對得起我哥嗎?

盤古隕落化作天地後,頭髮化作洪荒的星辰,共計十萬八千顆。

星辰們遵循規則的偉力,在浩瀚的蒼穹流轉日夜不息,將純淨的靈韻散落洪荒。

它們代表著盤古對眾生的期許,同日月共同守護著開闢的世界。

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森林雲海等,同樣會因時間的偉力而走向隕落。

為了躲避在光陰的沖刷,星辰表面會自動剝離碎片,將衰老和腐朽力量帶離而出,再透過天河的力量填補自身的生機。

這種方式令它們在數個元會中安然無恙。

直到元姆真君不幸隕落後,星辰大海被天庭接手管轄,將其分封諸神化作重天道場,星辰的力量被肆意汲取,導致隕落爆裂的情況時有發生。

星辰碎片從蒼穹墜落,會冒出蒸騰不息的火光,燃燒自身最後的生機。

蘭英,就是星辰碎片燃燒時,所綻放出現的光輝。

這種光輝繼承了星辰的璀璨,卻剝離了死亡和腐朽,將力量凝聚到極致。

將其服用後,會在腦海裡孕育出星辰海洋,將魂魄置身其中,能直接感悟天地大道。

在過去數個元會裡,洪荒的諸位大能以及開山老祖,都費盡心思耗費珍寶,想要把這種蘭英光輝儲存,卻始終沒有找到竅門。

他們無可奈何之餘,除了對蘭英望洋興嘆之外,唯有憑藉運氣去賭,捕捉稍縱即逝的流光。

除了準提。

準提以智道成聖,推演謀劃的手段無出其右。

他早在巫妖量劫的時代,就擁有了儲存蘭英的神通——光漸冷!

在數個元會的淬鍊打磨裡,準提聖人繼續推陳出新,創造出關於蘭英光輝的整套功法,招光、點星、燦雲等法術,為他大肆收集儲存蘭英光輝,並成為星道的招牌手段。

準提憑藉光漸冷,壟斷洪荒的蘭英光輝,為西方底蘊提供極大助力。

洋洋灑灑的蘭英光輝,散發著如夢似幻的斑斕光輝,輕飄飄的落在眾位大能面前。

它們像是浮動在空中的水母,活靈活現的模樣分外可愛。

文殊伸手右手,將面前的蘭英光輝接在手裡。

純淨的星辰氣息撲面而來,圍繞在身邊緩緩流淌,彷彿置身於蒼穹的浩瀚星空。

若隱若現的星光,被包裹在碩大海葵的藍色絨花裡,在掌心緩緩蠕動著,細膩清涼的觸感悠然而生。

在圓潤的海葵內部,有塊透明無暇的寶石,內部流淌著深邃的湛藍水。

湛藍水,就是蘭英光輝被凝聚到極致的體現。

文殊仔細端詳著掌中的蘭英,腦海裡瞬間豁然開朗。

“光芒虛無縹緲,無法真切的握在手裡,這朵蘭英絨花的玄奧,定是運用了年樹的力量。”

大道,永無止境。

聖人,同樣需要修行。

想要境界繼續提升,除了夜以繼日的修行之外,還要有大量天材地寶的輔助。

這就是文殊為何費盡心思,修復耕讀山脈的原因。

擁有符合自身大道的資源場地,能讓生靈的修行事半功倍,免去了許多勞碌奔波的時間。

在準提手裡,就有處極為肥沃的智道資源場地,裡面種滿了枝繁葉茂的年樹。

年樹遍體赤金,結滿了琉璃狀果實,是準提為了修行智道,專門嫁接培養而成。

洪荒的獨家靈植!

它的根莖如蚯引般曲曲折折,有助於推演和破解,葉子脈絡清晰而柔軟,則針對神識善於謀劃。

最珍貴的果實,則是智、宙兩道皆有,專門用來封印世間光輝。

準提就是用年樹的果實,將星辰墜落的蘭英光封印凝固,在用時間靜止的偉力令其難以消散。

此等手段,令洪荒的諸位大能極為眼熱,卻始終無法推演出裡面的關竅

尤其是那處肥沃的年樹森林,直到了西遊量劫結束之後,都未曾被人發覺究竟在何處。

“元始天尊同樣擁有儲存光芒的手段,他的三寶玉如意就蘊含日月星的力量,但靈韻卻不如蘭英這般濃郁璀璨。”文殊將靈力滲透在指尖,把玉石從絨花裡摳了出來。

墜落的部分迅速枯萎,還未落在地上就散落成飛灰。

文殊輕輕掂量幾下玉石,直接將其放進了嘴裡,並未咀嚼而是用口水含著。

“這玉石就是年樹的果子所化,準提將這處資源場地隱藏的極好,世人光見過年樹的根莖和葉子,並不知道還會結有果實,若非是菩提老祖的傳承中有相應的記載,只怕眾生都會被他矇在鼓裡吧。”

玉石如冰雪般緩緩融化,裡面的湛藍水流散發著凜冽,立刻順著喉嚨流進腹中。

嘩啦~

眨眼間,水流化作滾滾波濤,在四肢百骸裡瘋狂奔湧。

它像是春日降臨,冰雪融化的溪流般,在文殊體內高歌勐進,帶動著氣血都隨之沸騰起來。

與此同時,飄渺的星雲凝聚在腦海。

文殊目光閃爍,童孔碎裂成無數璀璨星辰,以某種玄奧的規律轉動起來。

他的魂魄被偉力抽出,凝聚在腦海的星雲旁邊。

潭暮隨龍起,紛鬱如見機。

連綿雲海如同綻放的萬朵玫瑰,如同冉冉蒸騰的濃霧輕紗,如同傾斜萬里的奔騰江河,變化莫測的聚集翻滾著。

在深處,成千上萬的螢火蟲聚集著,散發著朦朧美好的神秘光輝。

文殊深吸口氣,直接跳進星辰海洋深處,全力尋找著螢火蟲的軌跡。

這些螢火蟲是星辰的靈韻所化,用魂魄將其吞噬會提升大道感悟。

它們飛行的速度極快,在雲海裡天真爛漫的嬉戲追逐,並未將文殊這個不速之客放在眼裡。

“星辰雲海存在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十息,若無法捕捉到星光,這朵蘭英就算是白費了。”文殊目光閃爍,對準前方的螢火蟲群,大口大口的吸著氣。

彷彿感受到了空氣的流動,那群螢火蟲立刻興高采烈的飛了過來。

伴隨著吸力,它們並不閃避,反而爭先恐後的衝進文殊的嘴巴裡,砰然爆裂,立刻湧現出無數的大道感悟。

星辰素來懼怕被雲朵遮擋住光輝,所以螢火蟲群在雲海裡肆意飛舞,尋找著脫離這裡的方法。

但它們卻喜愛風的力量,因為。每當大風吹起都會雲消霧散。

正因如此,文殊只需站在原地吸氣,就能將螢火蟲群一網打盡。

磅礴的大道感悟,在心底不斷流淌,瘋狂的提升著文殊的底蘊。

這些感悟以光道、宙道、智道為主,零星摻雜著雲道、風道、水道等,如天河倒灌般充斥在腦海當中。

三十息後,雲海帶領著螢火蟲群勐然消散,留下文殊的魂魄盤膝坐在腦海裡,感悟著方才的收穫。

片刻後,他勐然睜開雙眼,看向始終面容和善的準提,心頭驟然湧現出深深的震撼。

單朵蘭英的提升都如此巨大,更何況是坐擁年樹森林的強悍底蘊。

宴會上,眾人陸續從蘭英的震撼裡甦醒。

有人老神在在,顯然並非是首次服用此寶,有人眉頭緊鎖,看起來收穫並不太多,還有人跺足捶胸,白白浪費了這次的機緣。

準提面容和善的笑了起來,他雙手合十,朗聲說道。

“諸位,這芸芸眾生齊聚在須彌山下,除了想見到洪荒諸位大能的真容之外,還想聽到些超脫大道的妙法,我等不如以此來論道,為眾生講述修行的緣法和道理。”

“善。”

“聖人言之有理。”

準提話音剛落,眾人連忙點頭附和,這個提議本就在情理之中。

西方籌備宴會耗費頗多,前來參加的各路強者,享受瓊漿玉露之後,留下幾道法術作為回報,最正常不過。

準提見狀,立刻喜笑顏開的說道。

“身為聖人還要佔便宜,可真是慚愧萬分啊,不知哪位道友先來。”

他向來平易近人,言辭懇切,從不居高臨下指點江山,對眾人皆以道友相稱,令大家覺得如沐春風。

話音剛落,從右邊的宴席上,站起位面容俊俏的少年。

他身材消瘦,生的唇紅齒白,目光清澈如潭水,腰間繫著褐色皮帶,揹著溫吞寶劍,披著虎鶴雙行的黑素大氅,對二聖躬身施禮。

“吾名竇仁,乃地府五鬼司執金令,願以自身小道拋磚引玉,為在座的諸位前輩引路。”

說罷,竇仁伸手輕拍額頭,天邊驟然湧現出連綿萬里的烏雲。

清朗明亮的蒼穹突然變成黑幕,烏雲像是趕集般迅速聚集起來,耀眼的太陽星被死死的遮擋住光輝,大殿上滿是厚重灰色的氣息。

竇仁手掐寶印,背後寶劍浮現升空,攪弄風雲嗚嗚吼叫。

淅淅瀝瀝的黑色雨水從天而降,空氣卻沒有絲毫的溼潤。

隨著噼裡啪啦的掉落聲響起,眾人才發覺雨水竟然是桑甚玉石。

“烏光湧現苄基,紫砂飄忽梨藿,巴澤卵絲猙處,叟中豬婆嗷若……”

竇仁聲音清冷,詳細的闡述著道蘊。

他的境界是大羅金仙中期,雖是地府鬼差卻修行暗道,以苦荊劍和黃寶袋證道,在五鬼司中戰力排行第二。

竇仁講述的大道極為實在,主要以人仙、地仙境界的感悟為主,還傳授了六種暗道手段,分別針對於攻伐、防禦、控制、移動、儲存、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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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在須彌山下的眾多生靈,聽的如痴如醉,尤其修行暗道的更是感激涕零。

就連大殿上的諸位都覺得收穫頗多,從竇仁講述中體會暗道的魅力。

燃燈神色溫和如水,面帶微笑的不住點頭。

他終生都在修行寂滅大道,本體就是開天時的首個棺樽,和竇仁所講述的暗道有異曲同工之妙,觸類旁通下收穫頗多,自然聽得格外認真。

鎮元子則微微皺眉,用手指摩挲著衣袖,心裡開始隱約擔憂起來。

暗道隱晦,常隱藏在陰影裡,蘊含腐朽和侵蝕兩種真意,對他的人參果樹有極大的威脅。

若竇仁避開自身,對人參果樹出手,將其挽回的餘地會極小。

正因如此,他在認真聽道的同時,也在全力推演著剋制暗道的手段。

至於陸壓,眼裡則滿是不屑。

他修行是火道和光道,對暗道、魂道、鬼道,有著得天獨厚的剋制,自身又是準聖境界,自然瞧不起竇仁的“凋蟲小技”。

三足金烏向來高傲,在西方除了文殊之外,陸壓根本瞧不上旁人,若非這場宴會事關成道,他甚至都不會來露面。

“真是無趣。”

陸壓撥弄著面前的果子,無聊的隨意著掃視周圍,忽然看到,文殊正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大道。

他微眯著眼睛,盯著竇仁,表情變幻不定,或愁眉緊縮,或恍然大悟,或喜笑顏開,不時的點頭對其表示肯定。

陸壓見狀,心中極為震驚。

文殊繼承陸川傳承,陸壓知道其中的始末,所以在心裡將他看成了同族。

他的身份尊貴,成長卻顛沛流離,向來孤身修行直到今日。

所以,當文殊幫他解脫陸川,並修行逐日飛昇的神通後,陸壓在心裡對他極為親近。

如今,此人的表現,卻是在棄明投暗,令陸壓感覺自身彷彿遭到遺棄。

尤其是文殊髮髻上的扶桑樹枝,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截。

巨大的反差,讓陸壓覺得氣血上湧,忍不住對文殊傳聲道。

“呔!你對得起我哥嗎?”

咬牙切齒的聲音,忽然在心頭響起,把文殊嚇了一跳。

他滿臉疑惑的看向陸壓,後者立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把頭轉了過去。

大道的感悟被打斷,讓文殊頗有些無奈的聳聳肩。

這就是緣分已盡。

講道,要循序漸進,但凡出現停滯或走神,後面就很難接上繼續感悟。

就在這時,竇仁卻話音陡轉,把文殊方才走神的部分再次複述,讓他能輕鬆的接上繼續感悟。

文殊大喜過望,連忙全神貫注的聆聽起來。

道蘊蒸騰不息,天地靈力光華流轉。

綿密的烏雲翻滾著,格外壓抑,就好比陸壓如今的心情。

當他聽到竇仁故意重複,引導文殊感悟暗道靈韻的時候,對地府的厭惡,簡直攀升到極致。

所以,當竇仁講道完畢後,還未來得及坐下,陸壓就直接起身朗聲說道。

“諸位,且聽我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