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不可能！一定是法海你搞錯了！”
迦樓羅十分斷定的回答道。
法海同樣語氣堅定：“貧僧很確定，沒有弄錯！”
聽到這話，迦樓羅遲疑了片刻，似乎在思考著。
但很快迦樓羅再次否定道：“法海，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你一定是被妖魔的表象迷惑了，別的不多說，絕對不可能是降龍尊者，我實話告訴你吧，降龍羅漢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歸位了，現在他真身就在西天。”
法海：.......
這一次輪到法海驚訝了，法海想了想，忽地再次行了一佛禮。
“貧僧想與降龍羅漢見一面，不知大鵬真佛能否代為轉告降龍羅漢。”
“這....”
迦樓羅語氣帶著一絲猶豫。
“阿彌陀佛！是貧僧冒昧了！多有打擾！”
見此，法海又是行了一禮，法海行事向來不會強人所難。
但迦樓羅微微嘆了口氣，回覆道：“我會替你轉告降龍，不過降龍願不願意見你法海這我不能保證。”
“多謝！法海感激不盡！”
迦樓羅卻是單手行了一佛禮：“阿彌陀佛！法海你無需說謝！既然你走了這一步，我想你應該對自己真正的身份也猜到了一些，說起來之前我還欠你一份恩情呢。”
“我現在就替你轉告，還請稍加等待！”
說完這話，迦樓羅身影直接完全消失。
方丈室內打坐的法海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周遭橘黃色的火光，法海眉頭一皺，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他在思考，他在回憶。
法海思考的不是關於自己身份之事，而是關於降龍和自己的師尊空明，還有無面邪魔以及自己一直惦記在心的那邪惡黑霧。
法海一邊回憶著，一邊在思考著，他的眉頭也是忽緊忽松。
有些事法海大致想明白了或者猜到了一些，但有些事如同霧裡看花，一切又是那麼的迷茫。
“阿彌陀佛！”
就在法海陷入深思的時候，腦海中突兀的又想起了一道佛號。
法海收起所有雜念，再次進入無我之境。
很快在神識之中法海感受到了聲音的來源，只見面前之人全身金光閃閃，他身上半披著紅色袈裟，赤裸著粗壯的右邊胳膊和半個身子。
他顯現出來的身形修長魁梧，面貌輪廓略顯方正，粗眉大眼，一對眉毛微微上翹，光是面相便讓人感到威嚴十足。
法海知道這應該就是降龍尊者了，雖然他真身與在天荒之地碰到的那個老和尚身形面貌差別極大。
“阿彌陀佛，見過尊者！”
降龍尊者行禮之後，法海還了一佛禮。
降龍尊者微微頷首，而後沒有任何其他的客套廢話，只奔主題。
“法海！我聽迦樓羅所說不久前你在人間見過我的凡身？”
法海點了點頭，把自己在天荒之地的經歷說了個大致。
法海在敘說的時候，降龍眉頭緊皺，但法海說出所有大概經過的時候，降龍忽地深深嘆了口氣。
“你其實說的也沒錯，被你誅滅的那人確實是我降龍！”
“準確一點的話，他是我的心魔，也可以說是曾經的另一個我！”
說這話的時候，降龍面色複雜，似乎回想起了很多往事。
法海微微頷首，剛剛在思考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想到了這一層。
“那這麼說來另一團黑霧應該就是我師尊的心魔了！”
法海想了想道。
但降龍卻搖了搖頭：“不，那是你師尊空明真正的魂魄！”
法海：.......
聽到這話，法海一陣驚訝，內心又一次有所觸動，這倒是與法海想的確實不一樣，看來降龍知道這一切的因果來源。
“阿彌陀佛！還請尊者明示，貧僧法海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不知是否跟那第三團逃走的黑霧或者那無面邪魔有很大關係？”
法海雙手合十行了一佛禮，這是法海第一次如此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降龍又是嘆了口氣：“這一切說來其實相當錯綜複雜，不過，這其中涉及到你的師尊，法海你有權知道。”
“法海，不知你可聽說過三百前左右凡間發生的佛道之亂？”
聽到這話，法海點了點頭：“我聽過，難道這與當年的佛道之亂有關？這裡面有著不為人知的陰謀，有幕後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在峨眉當時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的時候，那時候的法海便直覺的感覺到這背後可能有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後來在南疆遇到偷襲之事加上冒充他的假法海，法海明銳的把這兩件事聯絡在了一起，當成可能潛在的因果，現在聽面前的降龍這麼一說，原來真的與此事有關。
降龍也是微微頷首：“阿彌陀佛，你說的沒錯，貧僧剛剛仔細想了下，應該與此事脫離不了干係。”
“當年貧僧下凡普渡眾生，其實有兩個原因在裡面：一是想要了結我那七世未了的塵緣。另外一件事是受佛祖所託，追尋可能隱藏在凡間的魔羅。”
聽到這，法海眉頭一皺：“魔羅？”
降龍點了點頭：“對，就是魔羅，很久以前他是我整個佛門第一大敵，甚至曾經給整個佛門造成了不小的佛難。”
降龍解釋著，而後繼續道：“三百多年那時我正在凡間歷練，在著手解決未了塵緣的同時，一邊追尋魔羅的蹤跡，只可惜當時我並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直到後來發生的佛道之亂，這混亂爭鬥最初是由道門開始的，那時的我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後來無上密宗的出現，這時我感覺到了不對勁，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貧僧那時想了想覺得這背後可能有巨大的陰謀在裡面。”
“後來佛道之間內部的混亂爭鬥愈演愈烈，身為佛門之人，貧僧自然不能坐視不理，那時佛門之人為了避免被無上密宗各個擊破，最後在北方動員，團結起來一起對抗這勢力越來越強的無上密宗。”
“那時的我有幸被大家推選為這臨時結盟的領頭人之一，雖然這不符合貧僧的本意，但當時情況危急貧僧也只能答應了。”
“這期間我特意邀請了空明與我一起參加對這無上密宗的討伐。”
“那邪惡歹毒的無上密宗大本營在西域，他們的首領和密宗明面上的創始人法號無相，是個法力極為高強的妖僧。”
“此人來歷不明極為神秘，貧僧之前調查了一段時間竟然沒能查出他的真實來歷。”
“後來我們得到訊息，無上密宗的人聚集在天藏峰一帶正在商討對付我們的辦法，大家群情激奮決定趁著這大好的機會徹底消滅他們。”
“然而貧僧隱隱覺得這裡面有些問題，雖然貧僧沒能算出來什麼，可惜雖然我是領頭人之一，但眾人皆是心意已決且認為難得的好機會。”
“其結果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果然眾人來到天藏峰遭遇了陷阱和埋伏，那時就連我和空明都受了傷，你可以想象這場戰鬥對決有多激烈。”
“大家之所以會陷入這樣的困境是因為我們當中出了個叛徒，這是之前誰都沒有想到的，實在是他隱藏的太深了。”
“我和空明正是被他給偷襲受了傷。”
說到這裡降龍唉聲嘆了口氣，他雖然沒有細說，但可以想象的到佛門必然損失慘重，這其中必然有很多佛門高人高僧因此白白犧牲了。
“那個叛徒的名字是不是叫玄難？”
法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試探性問道。
聽到這話，降龍微微一驚：“你怎麼知道，莫非法師你見過他？還請法師告訴貧僧他的蹤跡。”
“不錯正是他，大家都不曾想到他會是叛徒，那時他的身份是洛陽慶明寺的得道高僧，大家都聽說過很多關於他的事蹟，尤其在北方，他頗有名氣，聲望極高。最重要的是直到他露出真面目最後一刻前，貧僧都沒能發現他那隱藏的極深的邪念，說來慚愧，阿彌陀佛！”
“只可惜後來讓他跑掉了，說來奇怪，貧僧找了他很多年竟然沒能發現他的任何蛛絲馬跡，彷彿他就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唉...”
說到這裡降龍又是大感遺憾，此人在他看來罪孽深重，罪大惡極，不能讓他伏誅實乃憾事一件。
“尊者無需嘆息，這個敗類叛徒已經被貧僧徹底誅滅，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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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回道。
“哦？不知法師是如何發現他的？”降龍很好奇。
法海簡單的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些年他一直躲在南疆，竟淪落到替南疆妖孽充當幫兇，助紂為孽，實乃佛門之恥！可惡可恨至極！這裡多虧法師替我佛門清理了此等無恥之尤的敗類！”
“阿彌陀佛！”
說到這裡，降龍雙手合十對著法海行了一佛禮。
“哪裡，清除佛門敗類，佛門之人本職罷了！”
法海搖了搖頭。
知道叛徒被除之後，降龍心中的一大遺憾消除，他繼續道：“雖然被玄難偷襲，但他卻不知道的是貧僧擅長療傷，並且效果還算立竿見影。”
“後來我與空明聯手打敗並且成功消滅了這最大惡極的密宗首領妖僧無相。”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的是這一切遠遠沒有結束，原來這妖僧也只不過是個檯面之人罷了。”
“真正的幕後黑手正是我苦苦尋找多年的魔羅，事實上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與當年的魔羅雖然有關係，但已經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了。”
“準確一點來說的話，稱呼他佛魔可能更準確一些。”
“佛魔？”
聽到這裡，法海露出了疑惑之色，魔羅法海或多或少聽說過一些，知道一點，但佛魔這還是法海第一次聽說。
降龍點了點頭：“這事後面我會向法師解釋。”
“這由魔羅演化而來的佛魔實力極為高強，並且深不可測，我與空明皆不是他的對手，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就在情況極為危急，千鈞一髮的時刻，其他十七位羅漢出現，原來佛祖已經知曉了這一切，派了他們下凡。”
“但可惜的是我們十八羅漢加起來竟然都留不住他，讓他成功脫身了，後來還是被普賢菩薩半途攔住了。”
“戰鬥經過我沒看到，不過我知道最終他是被佛祖的金缽毀掉了肉身，當然了他並沒有死。”
“我記得佛祖說過佛魔是殺不死的，因為他無我無相，本體是是邪念和邪惡之力結合產生的特殊產物。”
聽到這裡，法海眉頭又是一皺：“殺不死？”
這一點令法海有些無法接受，因為到了這裡他已經猜出來了上次的那位無面邪魔可能與佛魔就是同一位或者是他的一道分身。
“唉！”
降龍忍不住又是嘆了口氣：“是的，聽佛祖所說不但殺不死，就算想要困住他都是很難的事，因為這世間只要有邪念的地方，他都可以瞬間降臨過去，所以....唉....”
聽到這話，法海陷入了思考，難怪當時三道黑霧其中有一道能夠在法海的眼皮底下瞬間消失，原來就算佛祖都沒辦法徹底消滅他。
這時，法海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了南疆巫族當時搞出來的血紅骷髏，似乎也是各種負面念頭彙集而成的，只不過區別在於實力以及是否存在著自主意識。
此刻法海想的是既然法力沒辦法徹底消滅他，那世間最為純粹的力量能夠做到嗎？
法海現在的力量屬性整整超過了三百萬，當然了法海不會輕易使出所有的力量。
法海心中想的是有沒有這樣一個獨立的空間或者特殊區域，能夠讓法海發揮出全部實力，並且把那所謂的佛魔一起拉進來。
法海在思考著這其中的可行性，這其中最關鍵的問題是法海目前想不到這樣的地方。
降龍此刻並不知道法海心中的想法，否則他一定會大吃一驚，並且會感到極度不可思議。
他並不知道法海具備的力量屬性，假如法海提出這樣的問題，在他看來就如同有人在問凡人普通的武術練到極致能夠殺死天上的神佛嗎？簡直荒謬。
降龍繼續娓娓道來：“此事之後，貧僧在人間歷練功德圓滿，然而因為七世未了的塵緣問題，貧僧心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因此無法徹底放下執念，這一點法海你應該比我清楚，無法放下執念就意味著貧僧無法歸位。”
“那時普賢菩薩看出了我的心境出了很大問題，最後也是多虧了普賢菩薩的幫助，他讓我進入浮屠塔進行磨鍊，糾正自己的心境。”
“最後在浮屠塔貧僧終於戰勝了自己的心魔，從而徹底放下執念終成正果，阿彌陀佛！”
說到這裡，降龍對著西天的方向虔誠的行了一佛禮，看的出來他對此極為感激。
但聽到這，法海卻是心頭一動。
“浮屠塔？”
“阿彌陀佛，在此貧僧多嘴想問一句，不知普賢菩薩是否得知佛門至寶浮屠塔已經被盜走?”
法海忍不住諮詢起了心中的疑問。
聽到這話，降龍卻是一驚：“你說什麼，浮屠塔被人盜走了？這怎麼可能？”
看到降龍吃驚的表情，法海便知道他對此並不知情。
“沒錯，並且最後這浮屠塔也是被貧僧所毀。”
法海微微頷首，並不打算隱瞞此事。
“什麼？？？”
如果說剛剛降龍只是吃了一驚，此刻的他則是大驚失色，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面前的法海。
148 魔羅、佛魔、普賢（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