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師兄師姐們也都陸陸續續來研究室打卡，原本空空蕩蕩的研究室一下子就坐滿了人。
而蘇飛也在專注於他的畢業論文課題之上，思路已經漸漸清晰，原本蘇飛直接來一張靈感激發卡就能把畢業課題徹底解決，但一是因為剛花費了一筆鉅額積分購買了完美階屬性卡，賬戶餘額不足，二是他也有意訓練自己的科研思維，陳陽教授已經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思路了，這要再做不出來，蘇飛覺得自己這20+的智商會顯得有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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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時分，吃完飯的蘇飛接到了王正教授的電話，去了一趟他的辦公室。
剛走進王教授的辦公室，他就發現老趙也在，這不禁讓他有些好奇，這是要幹啥。
“趕緊進來坐。”老趙倒是隨便的很，簡直就把這當成了自家一般，拿著保溫杯抿一口，朝蘇飛招了招手，笑著說道：“你小子最近很忙啊，天天窩老王研究室。”
“稍微卷一卷。”
蘇飛先回答了老趙的問題，然後對王老板禮打了個招呼。
“老趙，在學生面前能不能別用老王稱呼我。”
王正無奈地看著自家好友，這稱呼，懂的都懂，寓意不好。
“行了行了，王教授，別忘了正事。”
蘇飛看著兩人有點開玩笑的樣子，竟然還有種奇怪的CP感。
這真是……兩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了，居然還有這種打情罵俏的對話。
王正教授笑呵呵地對蘇飛說：“最近的畢業論文搞的怎麼樣啊？順利不？”
蘇飛乾咳道：“還行，應該不會撲街。”
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正式把模型建出來，但看了這麼多論文，想法一個個往外冒，思如泉湧啊，不過這些個想法好不好使還真不一定。
但話又說回來了，就算不好使，撲街了，那我這也是為學術界做了一次新探索不是？
科研的事，能叫失敗嗎，那叫勇於探索。
“教授，你們找我什麼事啊，不會又要代課吧？”
蘇飛想起上次代課的事就覺得一陣尷尬，自己在臺上行雲流水地瘋狂輸出，臺下一片寂靜，就沒人吱一聲。
“放心吧，這次是吳校長託我們來問問你。”王正笑著說道：“主要是你的畢業論文的事，你也知道這是陳教授非常看重你，我們江大也希望你能做出一篇不錯的畢業論文，不想讓陳教授的好意付諸東流，所以是想瞭解下你的進度，如果有什麼困難的地方儘管說，我們都會鼎力相助的。”王正笑著說道。
一聽王正教授這話，蘇飛就明白過來了，陳陽教授在江大這邊的分量不輕，一個國家級科研計劃的二號人物，本身又是院士，就連江大也想和陳陽搞好關系，而陳陽很看重自己，這份畢業論文其實就是給他的禮物，這是為他的未來鋪路，江大自然也想要蘇飛能做出一份不錯的畢業論文，回應陳陽教授的期待。
“我還沒開始建模，所以進度這方面，其實還是零，但大致的想法是有了。”蘇飛如實說道。
“說來聽聽？”
王正對蘇飛的奇思妙想很感興趣，之前蘇飛在科大訊飛的專案上的提議他也有聽說，這個學生每一次都不會讓他失望。
“陳陽教授提示我可以用遷移學習去完善腦競上提出的GAN特徵融合，而GAN特徵融合有一個缺點，是模型過大，我想做的第一步就是在遷移學習的同時簡化模型。
“GAN特徵融合本身是有數個信息源的，而且做下游任務的時候是以腦電資訊為主，這種以一種資訊為主其他資訊為輔的融合方式，和今年的一篇很知名的遷移學習論文非常相近。”蘇飛說道：“知識蒸餾。”
王正教授聽到這幾個字，微微點頭。
的確，知識蒸餾可以把大網路的成果提取到小網路，也就是說可以把GAN特徵融合這個大模型固化成一個小模型。
但這個想法頂多算新奇，要是一個普通的本科生或研究生提出，他倒是還比較滿意，但提出這點的人是蘇飛，這點創意可就不夠了。
王正靜靜地看著蘇飛，他知道這小子絕對還有其他想法。
“僅僅如此，效果不一定會改善太多，引入知識蒸餾的目的是簡化模型。”蘇飛繼續侃侃而談：“我翻閱近年的論文發現，近年特徵融合的論文多是集中於共有特徵的提取，GAN特徵融合也是如此，但我覺得一味地提取共有特徵會導致各信息源失去它們的特有資訊。”
王正和趙文兵眼神一亮，這個觀點倒是有意思。
“我想要在每個信息源上設定兩種訊號提取器，一種是共有特徵提取器，這個提取器提取完資訊後輸入到特徵融合結構，而另一種提取器提取特有特徵，讓兩種提取器儘量正交就行。”
蘇飛一口氣把他的想法說完，
“這想法，倒的確不錯，比較新穎。”王正教授先給了個評價，隨即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你怎麼保證正交呢？需要設定一個新的損失函式吧？”
“的確如此。”蘇飛點點頭。
“那就需要相關數學理論支撐，否則，損失函式設定不好，你這個想法從根上就動搖了。”王正略微思考後說道：“你的數學知識我是見過的，理論知識相當紮實，不過這種有點像應用數學的領域，能行麼？”
那這不就是問題所在麼？我要是應用數學也槓槓的，也不會到現在還沒開始實驗吶。
蘇飛在心中默默吐槽。
王正看到蘇飛這副樣子就知道，果然關鍵在這啊。
“要不要到數學院撥個人給你？”
“誰？”
“陸濤。”
王正教授的話讓蘇飛一靜，陸濤作為數學系的領袖，手裡的本事確實不是蓋的，腦競的時候，他也是除了姜大校花和自己外的最大貢獻者。
自己是掛壁，姜大校花的智商也跟開掛了一樣……所以能和兩大掛壁相提並論，陸濤的實力是很強的，有他幫忙的話，這個損失函式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只陸濤一旦過來了，會不會把白珊珊也給引過來？
到時候引綠茶入室，他可頭疼得要死。
“放心吧，就他一個人，你們這又不是什麼比賽，沒有什麼有利可圖的東西。”
王正一眼看穿了蘇飛的心思，還感覺頗為好笑，不想應付白珊珊，卻和顧亦如走的倒蠻近，這是什麼道理。
“不過，陸濤本人願意麼，這件事對他可沒什麼好處，還會浪費他時間。”蘇飛問道。
“這你放心，上次那小子一直說腦競承你的情才奪冠，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再者，現在想和你交流合作學術的人可不少，誰會覺得浪費時間啊？”王正頓了頓，揶揄地道：“自然語言處理領域新時代之父？”
啊啊啊啊，呀美咯，這個稱號好中二，好羞恥啊！
“承我情什麼的……我也是隊員啊，只是做了應該做的。”蘇飛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小子一向高傲慣了，對你也多有輕視，最後還是在你的幫助下奪冠，肯定會覺得不好意思吧……他就那性格。”王正解釋道。
這麼說也確實……自己一開始加入團隊就被他們分配到了數據處理這個崗位，在隊伍裡也被視作混子，和哈士奇沒兩樣，最後時候也是姜大校花力排眾議才讓他有機會施展作用。
陸濤說的承情估計就是因為輕視自己卻被自己帶飛這件事吧。
“你要沒意見，我等下就去數學院去找陸濤，讓那小子過來。”王正教授說道。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麻煩王教授了！”
一旁的老趙聽到蘇飛的話不禁翻了個白眼，你小子有啥不好意思的，估計心裡都樂開了花了。
也的確如同老趙猜測的那樣，蘇飛表面不好意思，內心興奮不已。
有了陸濤的幫忙，這損失函式比自己這半吊子應用數學水平的人設計出的肯定要有效不少。
王正看著蘇飛這副藏不住的喜悅，也不禁樂呵呵了起來，說道：“你小子現在可是個奇人了……陳陽教授都對你寄予厚望，我博士畢業摸爬滾打近二十年，還從沒見過一個院士親自下場為後輩保駕護航、鋪墊道路的，何況還是陳陽教授這樣德高望重的人，校方也好校長也好我們也好，都希望你能做出一份更好的成果。”
蘇飛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撓撓頭，謙虛道：“哪有哪有，我還只是學術界的小卒而已。”
MMP，都時代之父了，還小卒。
“得了得了，你就別謙虛了。”老趙都看不下去了，打斷道：“照你這火箭般的速度，過兩年說不定都成長江學者了，咱實誠點，不該謙虛的時候別瞎謙虛，還有問題沒有，沒問題的話趕緊滾蛋。”
“沒問題了，嘿嘿。”
蘇飛也沒繼續得了便宜還賣乖，果斷開熘。
他也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來自校方的鼎力相助，還真有點小感動。
待蘇飛走出辦公室後，王正對一旁的趙文兵問道：“他這個想法你看咋樣？”
老趙放下保溫杯，悠悠道：“他呀，總是能給我整出些新花樣。”
…
…
回到研究室的蘇飛，發現顧小魔女和姜大校花已經不見了身影，也不知道幹啥去了。
他坐到位置上，把自己的想法好好彙總了一下，到時候跟陸濤交流的會更方便。
不過半小時，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離門比較近的周俞順手開啟了門，戴著眼鏡、看起來有些木訥但一身學神氣質的陸濤便走了進來。
他這自帶的一股氣場讓眾多師兄師姐紛紛側目，心中暗道，這人壓制力有點強啊。
“陸濤？”蘇飛朝他招了招手，道：“你這速度有點快啊。”
這是王正教授剛打完招呼，就直接趕過來了麼？
在聽到陸濤二字，研究室的其他人就恍然，怪不得有強大的學神氣質呢，原來是數學系的那位傳奇。
陸濤在江大的知名度直追姜大校花，帶著江大隊時隔多年再次奪冠數學建模高教社杯，這份成就讓江大學子心服口服。
“蘇神！”陸濤眼神一亮，連忙打招呼。
臥槽？
蘇神？
這稱呼聽得眾位師兄師姐一愣，和姜大校花關係不一般就算了，連這位數學系的傳奇都被蘇師弟折服了？
“額，陸兄，不用叫我蘇神，我哪擔得起。”
蘇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陸濤這副樣子讓他很不習慣。
我還是更喜歡你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陸濤卻鄭重地搖了搖頭，道：“蘇神，這個稱呼是你應得的，沒有你，就沒有腦競金盃，這個金盃對我們學校的意義比高教社杯還要重大。”
“而且，之前腦競時候的事情也很抱歉，這次能幫到蘇神，也算是我的一點歉意吧。”陸濤真誠地說道。
“我這才是，能得到你的幫助，我很感激。”
蘇飛感謝道。
之前腦競時候輕視自己的事，蘇飛就沒放在心上過，平心而論，那時候的自己一沒競賽成績，二沒頂會論文，憑啥要別人看得起你？
腦競這種頂尖競賽，團隊效率大於表面形式的團結友愛。
而且對方一沒人身攻擊，二沒言語嘲諷，只是做出了主心骨該做的事情。
要是把蘇飛放到陸濤那時候的位置，蘇飛恐怕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額，你倆別客氣了，陸濤學弟你也是，別在門口了，趕緊進去吧。”
周俞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怎麼滴，你們倆是要來那套韓式客氣大法麼？
陸濤點了點頭，走到了蘇飛位置的鄰座上，這時候顧亦如不在，他就坐在了顧亦如的位置上。
“這次的事情你應該也聽王教授說了吧？”蘇飛說道：“我這邊有一個損失函式想讓你幫幫忙，因為我的這篇畢業論文，校方和陳陽教授都比較看重，想要精益求精，所以才拜託你出手。”
話雖如此，蘇飛也沒想到陸濤來的這麼快，他還沒整理好想法，只得口頭上跟他大致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