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學長，你沒事吧？”
林依曼用她那白皙的小手在蘇飛的眼前晃了晃。
此刻，在小學妹家幫小學妹補習最後一節課的蘇飛，思緒又飄到了某乎上。
他原本以為自己能比較坦然地對待這件事情，但今早一起來，發現某乎上的那篇文章進一步發酵，在各大主流平臺上熱度都名列前茅，讓他又有些心煩意亂。
“沒事，就在擔心，今天該不會又要碰上林叔叔吧。”
蘇飛說完這句話，小學妹臉色就紅起來了。
“真是的，學長就別調侃我了，最近某乎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林依曼鼓著小嘴，用一種位於置氣和可愛之間的語氣說道：“所以，學長真的沒事麼？不用在我面前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真的沒什麼事，我又不怎麼在意外界的眼光。”蘇飛吐了口氣：“只不過看到下面一堆民間科學家和外行人所謂的專業評論，會讓我原先十分的快樂減少到九分，僅此而已。”
“欸？學長還有去仔細看評論啊？”林依曼發現了盲點。
蘇飛：“……”
“原先學長都是坦誠直率的，現在怎麼有點變傲嬌了，真不清楚你是跟誰學的。”林依曼掩著嘴偷笑。
‘應該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蘇飛想到某只黑長直大小姐。
“不過，也有不少是幫學長的啦，我昨天還看到了呢……你看這個【如何評論《ELMo作者與腦競金盃？真天才還是假天才？》一文】的問題下，ID名為Miss Li的回答。”
林依曼把手機遞了過去，蘇飛也瞅了幾眼。
【謝邀，人在美國，剛下飛機。】
看到這個開頭，蘇飛腦殼彷佛就被崩了一下，大老專用格式啊。
【回答就不匿了，各位可以從我的個人資料上查證我的真實情況，某乎上的熟人也能為我作證。本人目前就讀於羅切斯特大學，師從傑姆斯，沒錯，就是那個在自然語言處理領域號稱能和曼寧一較高下的傑姆斯。】
【對《ELMo作者與腦競金盃？真天才還是假天才？》一文所說的觀點，我非常不贊同，尤其是對蘇同學的懷疑，我更是覺得那篇文章的作者惡意滿滿。】
【說來慚愧，我其實是ELMo論文的第一位引用者，ELMo模型幫我的博士畢業論文成功透過傑姆斯教授的審查，所以我對蘇同學懷著滿滿的感恩。至於說我為什麼不相信蘇同學作假，讀過ELMo論文的人應該都知道，這篇論文有一個關鍵性的缺點——實驗任務太簡單。】
【ELMo這種巧妙的模型結構卻只有一個簡單的命名體識別任務，連我的導師傑姆斯教授在初讀時也不禁感到疑惑，直到看到作者是一位本科生，我們才瞭然：作者沒錢。對，就是這麼簡單，作者如果沒錢，那就沒裝置，沒裝置就跑不了複雜的深度學習任務，這與論文的通訊作者也是蘇同學這一點正好相互印證。】
【我這裡做一個大膽的猜測，蘇同學正值大四畢業，但他可能生性比較懶散，到現在還沒選導師（笑），或許是為了保研，他正在研究TagLM，結果一不小心做出了一個巨大改善，此刻離AAAI交稿即將截止，情急之下就選了個簡單的任務做出了這篇ELMo。】
【都是個人猜測，當不得真，但我相信蘇同學是靠自己的能力完成的這篇ELMo。】
臥槽！這人是看了劇本吧？你就差沒報我銀行卡密碼了！
蘇飛看完這個回答後，只有這個想法。
這個回答的熱度雖然對比起那篇文章來說算少，但也已經破千，底下的評論也大多數是贊同這個說法。
其實，說白了，真正看過ELMo這篇論文的人，就知道作者是個本科生一點也不出乎意料，這論文裡裡外外都透露著“窮”和“很窮”這兩個詞。
現在某乎上跟風的，叫的最囂張的，別說是論文了，恐怕連機器學習都沒翻過一頁。
“所以，學長，你真的到現在還沒選好導師啊？”林依曼好奇地問道。
“為什麼你的關注點是這個。”蘇飛回答道：“而且，你在我這麼傷心的時候還提這種事情真的好麼，小學妹？”
“我只是有些好奇，畢竟連我都已經選好導師了欸。”
“學妹，我覺得你沒以前溫柔了。”
林依曼臉色一紅：“欸？？原來學長之前是一直這麼認為的……”
‘叮！林依曼好感度+1，目前好感度63。’
額，學妹，我覺得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了啊。
“咳咳，學妹，倒是先別管我的事情了，你後天就要參加國賽了吧？好像也是去京城？”
林依曼點點頭，道：“明天就出發去京城了。”
“準考證號、學生證和身份證什麼的我就不多說了，但記得多帶幾件衣服，這幾天京城溫度比杭市這邊要低不少，很容易感冒。”蘇飛提醒道。
“學長，放心吧，我早就查了天氣預報了，而且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秋季的衣服帶了好幾件，連感冒藥都帶上了呢。”
聽到林依曼的話，蘇飛又想到了某只校花，欸，這小學妹比她學姐都懂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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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學長，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和我還這麼客氣啊，學妹。”
“我感覺學長很想讓我考到前三，要是我能考到前三，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或者說就當獎勵了？”林依曼有些支支吾吾的。
蘇飛瞪大眼睛：“我這段時間給你又是補課又是燒飯，都當保姆了，這還不夠嘛？”
“就當幫我個忙了，學長，求求啦！”
林依曼吐著粉舌，臉色紅潤，兩眼水汪汪的像兩灣月牙泉。
“咳咳，那姑且說來聽聽。”
不知不覺，在蘇飛反應過來之前，這話就已經出口了。
卑鄙啊！學妹，你怎麼把你的溫柔和可愛當作武器了！
“下個月，我表妹就要過生日了，我想帶她去杭市樂園玩一下，但想提前去踩個點，學長能不能陪我去呀？”
“為啥不讓你爹陪你去啊？”
“和大叔去遊樂園？學長你是認真的麼……”
“我覺得林叔叔聽到你這句話會很傷心……那你的小閨蜜凌小小呢？”
“小小她被方教授關在研究室，說是英競初賽太差了，要她閉關修煉呢。”
蘇飛心裡為那個小蘿莉默哀了一秒鐘。
“讓我考慮一下。”
老實說，某乎上的煩心事加上接下來的Transformer論文投稿、跨年晚會和畢業論文的事，蘇飛著實沒什麼精力去遊樂園。
但這小學妹這段時間確實很努力，當初蘇飛隨口說的一句“前三”，卻被她當成了目標而拼命向前。
如果能去散散心，也算不錯的選擇吧……